女主天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封後(上)

作者 ︰ 陌上紅顏

金妍兒先是一怔。繼而卻是抬起了頭,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娘娘當真知道奴家想要的是什麼?」

「你今日前來獻策,不過是冀望以此奉承于本宮,以換得在皇上面前的一個名分。本宮沒說錯吧?」葉曼目視著她︰「但你可知,宮中比不別處。哪一宮的妃嬪不是天下女子中的佼佼者?後宮之中,既不缺美貌的,亦不缺才華橫溢的。若今**單想憑借你的幾分姿色,以換取榮華富貴,怕是你入宮不久便會後悔。」

「不,娘娘錯了。」金妍兒搖了搖頭。「奴家自知身份低微,從不妄想一步登天。然而奴家並非是自認低賤,想當初墮入風塵,也是身不由己。奴家素來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隨了他從良,好好地過日子。奴家的這個如意郎君,奴家之前並不知道他便是皇上。奴家自己贖了身,跟從了他做侍妾,也並無非分之想,只希望能夠跟在他身邊,做一妾室,能夠日日服侍他便好。然而如今……」她目光微微一黯。忍不住自嘲一笑。

「奴家不料他竟是貴為天子。奴家乃是低賤之人,至此更無奢想。奴家希望能夠跟在皇上身邊,只求昭儀娘娘賜給奴家一個低微的名分,允許奴家隨皇上一起回宮。這樣,奴家也算名正言順地跟隨了自己選擇的良人,也不至于下半生繼續凋零,惹姐妹們恥笑。若是昭儀娘娘能夠如奴家所願,奴家願立下重誓,從此之後奴家金妍兒願拜服昭儀娘娘,一生以昭儀娘娘為尊,決不做任何對娘娘不利之事。」

「哦?」葉曼問听她這番話,不由愣了愣。「金姑娘這席話,果真是出自于肺腑之心嗎?」。

「是,一字一句,絕對是奴家肺腑之言!」金妍兒堅決道。

「倒是出乎于本宮意料之外。」葉曼沉吟了片刻,眼神微微一閃,繼而目光卻是有些鋒銳。「若是金姑娘的要求不過如此,倒也是個知足的人。知足者,方才是個有福之人啊。若是本宮答應了你,那你是否也可以為本宮做一件事情呢?」

「娘娘想要金妍兒做什麼,只管吩咐就是。只要奴家力所能及,一定會為娘娘辦妥。」金妍兒恭順地伏身道。

「皇上的事,本宮還有一個小小的顧慮。」葉曼以手扶桌,眉心微蹙。「本宮雖有十足把握能夠帶的走皇上的人,但恐怕未必能夠帶走皇上的心。」

「昭儀娘娘,不妨明示……」金妍兒凝視著葉曼。

葉曼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本宮的意思是……本宮听說。皇上和你在一起,不過是為了那江南第一名姬周綿綿?此女心機頗重,本宮不喜歡她。」

她這話卻是說得明確至極。金妍兒恍然大悟,想了一想,卻是踟躕道︰「昭儀娘娘的意思,是要奴家想辦法替皇上斷了這念想?」

「本宮正是此意。皇上能隨本宮回京雖好,但本宮不願意看到此女也跟隨著皇上回宮。」葉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金姑娘無論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夠讓皇上斷了帶她入宮的念想。本宮應諾你的,必定能夠讓你如願以償。」

「那周綿綿與奴家自小一起長大,奴家清楚她的性子。她雖為風塵中人,然而心高氣傲,即便是豪門大戶,她也不肯輕就,一心想尋了富貴人家做正室。如今她不知皇上身份,雖是看來對皇上有意,但卻一味吊著皇上胃口。男人皆是一樣,不能輕易得到的方才最好。皇上被她迷倒神魂顛倒,從不把她當風塵女子對待,倒把她看做是與世上尋常女子不一般的奇女子……若要皇上對她斷了念想,委實太難。」金妍兒低下頭,遲疑了下。方才道︰「不過娘娘請放心,奴家會想辦法。」

「那麼,你便先下去吧!」葉曼看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若是你成功做到,那麼本宮就恩準你跟隨皇上回宮,到時候你入宮就做一名才人吧!若是將來安分守己,本宮再有封賞!」

次日再見到李世,已是正午時分。

葉曼並沒有主動去找李世,若要想讓李世真正想明白,終究是需要給他時間。而她此刻卻是有時間來慢慢施行她的計策勸說李世回京。

只听得張延報道︰「皇上駕到!」葉曼才緩緩地從座榻上站起來。

「皇上可想清楚了?」抬眼見李世,一夜不見,容顏卻憔悴得多了。葉曼心中輕嘆了一聲,然而面上神色卻不動。「一夜已過,皇上該給臣妾一個答案了吧?」

李世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顯然這一夜他睡得並不安穩。「朕不願休了昭儀,更不願昭儀死。然而,若是朕就此跟昭儀回京又如何?京城之中,還有誰是朕的忠臣?堂堂天子之都,皇城之內,竟然出現謀逆之事,連朕的母後都慘遭毒手。朕已是心灰意冷了……」

「皇上如此說,又置臣妾父親和朝中那一干忠心耿耿為皇上著想的眾臣于何地?」葉曼反問他道︰「宮中出事之後,皇上是被誰護送出宮的?又是誰千里勤王,趕回京城解京都之圍的?這些一心為皇上著想的忠臣,也叫皇上心灰意冷了嗎?此番他們立此大功,皇上不給他們嘉獎,反而沉溺在江南,倒是叫那些為皇上的忠臣心灰意冷才是。」

李世搖了搖頭。「忠臣又有何用?此番宮變,朕與母後。還有眾位妃嬪都惶恐無助,那時如過街老鼠般惶惶不可終日,還容易躲過叛黨的追殺,遠離京都,才算保住了一條命。那時才叫朕真真正正明白一個道理,朕始終是個不稱職的皇帝,也是個沒有威嚴的皇帝。關鍵時刻,只能任人宰割,朕不是做皇帝的料,也不知道該如何做皇帝……」

「那皇上到底想如何做?」葉曼凝視著他。「臣妾懂得皇上的恐懼,但是臣妾也有話要說。皇上這月余都在民間,應該知道,民間也有民間的苦處。皇上作為皇帝都有惶恐無助的時刻,那麼若皇上是一個毫無權勢的普通人,難道就比現在好過嗎?」。

李世神情悲戚,嘆了口氣︰「朕不知道朕作為普通人,是否比當皇帝好過。但身為皇上,卻時刻要提防自己的身邊人,若是朕為一個沒有權勢的普通人,朕還會怕自己的權勢被奪嗎?駙馬都尉身為朕的妹夫,朕素日里待他不薄,可沒想到謀反的人竟然是他。這一切,還不都是權勢害人?」

「不錯。權勢是害人的。但是若是皇上沒有權勢,作為一普通人,難道就可以避免被人背叛,欺詐嗎?民間為了爭奪財產,亦是可以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而沒有了權勢,在這種時刻,豈不還是任人宰割,這跟皇上如今的狀況,又有何區別?」葉曼目光仍是直視著李世,而李世臉上的黯然卻是更甚。

葉曼見他已是無話可說。便放緩了語氣道︰「無論是皇上,還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苦處。皇上你想逃避,是逃避不了,你既然已為帝王,便做不來普通人。這個道理,皇上應當也明白。既然不能逃避,皇上又何不去面對?宮亂之事,事出有因,雖是始于後宮,但卻不過是後宮中人受了奸人的利用。皇上已從中吸取了教訓,以後只需嚴厲宮禁,不再讓此事再發生便可。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只一味躲避,終究不是辦法。」

李世看著她溫和的臉,心中似是也安定了些,惘然問道︰「愛妃這席話,叫朕茅塞頓開。愛妃你說……朕以後又敢信任誰?又能夠信任誰?」

葉曼微微一笑︰「皇上信臣妾嗎?」。

「信,朕自然信。」李世一怔道。

「只要皇上信臣妾,那麼皇上的難處,臣妾自然會幫助皇上解決。」葉曼走近李世,凝望著他。「皇上不在臣妾身邊的日子,臣妾萬分想念皇上。皇上,你瘦多了……」

說話間,她伸出手去,輕觸李世的臉頰。李世抬起手,將她的手覆在自己手心,用力一握。「有昭儀在,朕總是安心。朕決定跟愛妃回京。只是……」

葉曼見李世面露難色,心中只一想,便猜中了八九分。听到李世接下去道︰「朕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若是昭儀答應的話,朕……朕真是感激不盡……」

「皇上有話便直說吧。但凡臣妾能夠答應的,臣妾自然會樂意為皇上解憂。」葉曼深吸了口氣,頗有節制地點了點頭。

李世臉色微赧,有些不敢面對葉曼。「就是那周綿綿一事,想必昭儀也有所耳聞……」

「皇上……」果然是那個周綿綿!葉曼心中微微一黯。涌起些酸意來,卻是假作不知。「周綿綿?臣妾並無耳聞。皇上可否把話說得詳盡些,也免讓臣妾苦苦猜度。」

「其實就是……」李世看著葉曼面上浮起和煦的微笑,一時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禁不住苦笑著抓了抓耳朵。好容易鼓足了勇氣道︰「周綿綿她……她是朕來蘇州之後,認識的一位女子。朕頗鐘情……」

話未說完,卻听到門外傳來金妍兒有些惶急的聲音道︰「公子,公子!不好了,公子!」

李世的話陡然間被打斷,不由一陣惱火,但同時心中卻莫名地松了口氣,偷偷地看了葉曼一眼,見她的目光完全被門外沖進來的金妍兒吸引了,不知為何竟是有些慶幸般的心安。他略放下心來,也便把目光向門外投過去。

只見今日的金妍兒卻似是與往日不同,穿著一件杏色的長裙,上衣卻是更是雅素的淡青色,沒有了平日里的風情妖艷,但是比起平日里的招搖打扮多了幾番清秀韻味。

李世微微一愣,然而還未反應過來,便听張延上前一步道︰「金姑娘,出了何事?」

「是……是綿綿……她……」金妍兒急道。

葉曼款款邁出一步,冷眼看著這一幕。

李世听聞到周綿綿的消息,又見金妍兒這副神態,不由心中一緊,忙是越過了葉曼,扶住了金妍兒急問道︰「綿綿她如何了?」

「綿綿……綿綿她走了……」金妍兒喘息出一口氣。

「什麼?她走了?」李世腦子里轟然一響,呆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來,卻是猶自不信。「好好兒的,她怎會走了?妍兒,莫非是你在誆我?」

「公子,奴家哪里敢誆你?奴家一直為你和綿綿奔前走後,費勁了心機。如今事情未成,綿綿那丫頭竟是一走了之,連我這個好姐妹也不知會一聲。奴家真是太失望了……」被李世一質問,金妍兒眼圈也紅了。

她許是跑得太急,臉上香汗淋灕,頰上一抹潮紅倒是叫李世起了幾分憐惜。李世原本是個對女子心軟的主,見她這般模樣,只得跺腳道︰「怎會這樣?她可說了她去哪里?」

金妍兒搖了搖頭,咬唇道︰「綿綿原本喜歡交友,喜歡雲游。她是個極為灑月兌的女子,但奴家卻想不到她會這麼說走就走了!對了……」她突然眼楮一亮,從懷里模出一樣物事來,送到李世面前。「這是她留給公子的!」

李世急忙接過,卻見那是一方淡藍色的錦帕。帕子是素的,上面以黑色絲線繡著一首詩文。他輕念出聲︰「還君之明珠,謝君之尺素。贈君以慧劍,盼君斬相思。」

目光看著遠方,李世只覺心中空空落落,竟是半日無語。

「皇上!」一直未開口說話的葉曼走近來,瞧著那帕子上的字句,禁不住看了金妍兒一眼。金妍兒低著頭,看不出她臉上的神色。葉曼將那帕子從李世手上拿過,細看了一回,淡淡道︰「這錦帕上的繡活兒倒也好,這詩句也極妙。想必她就是皇上所說的那位周綿綿姑娘吧?」

李世無聲地嘆了口氣。

「想必皇上是極其喜歡這位周綿綿吧?」葉曼瞧著他,款款一笑,眼神卻有些冷。她緩然道︰「此時若是追,倒也來得及。臣妾想,皇上剛才要求臣妾的事,就是想納這位周綿綿為妃吧?只要皇上高興,讓臣妾怎麼做,臣妾也都願意。」

「不……」李世揮起了手,眼中神采卻一絲也無。「不必了!」他將葉曼手中的那方錦帕拿過來,揉成一團攢在手心中。「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朕又何必強人所難呢?昭儀,朕的左昭儀,我們……我們這就回京!」

逃亡出宮一月有余的明啟帝李世終于回京。朝中朝臣們也終是松了口氣。無論皇帝是好是歹,有個真龍天子坐鎮在龍座上,總比龍座虛設要強得多。于這事上,葉曼無疑是功臣。

而這次叛亂中,葉家功勛功不可沒。李世回京後即日,便大行封賞,鎮國公葉祖臨被封為鎮關王。葉家長子葉存威因護駕有功,被封為正三品上冠軍大將軍,另入吏部為侍郎。葉家次子葉存武因鎮守邊關破敵有功,被封為正三品下懷化將軍,另任兵部郎中一職。

葉家人受到重用,葉祖臨比起往昔,更是權傾朝野。不日朝廷中便有人啟奏,說正宮後位空置,後宮妃嬪無首,無統領後宮之主。左昭儀葉曼救駕有功,又親往邊關督戰,才德兼備,有母儀天下之氣度,宜入主正宮皇後之位。這道奏折一出,附和著卻是眾多。李世覽畢,倒也極合心意,朱筆揮下,卻是欣然恩準,並親下詔書,以立葉曼為後。

然而因元太後薨,太後葬禮未完,故而冊封皇後大典推遲半年舉行。

只在宮中,李世先向六宮頒布了聖旨。而皇後印璽原本便在葉曼手中,只是如今用起那鳳印來,比起過去,卻是名正言順得多。

然則冊皇後之禮稱「嘉禮」,有一項項頗為復雜的程序。皇帝下旨通知各衙門準備。禮部奏請由大學士、尚書各一人充當冊封的正、副使,還要準備好金冊、金寶,內閣大學士或翰林學士撰寫好冊文、寶文。

「皇後娘娘,那位金才人又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了!」一早便有宮女來稟報。

葉曼正在安意的伺候下梳妝,聞听只淡淡道︰「看座,上茶,叫她在殿中稍待片刻。」

那宮女聞言道了個「是」字,便去了。

安意一邊給葉曼挽著頭發,一邊禁不住感慨道︰「那位金才人,自進宮以來對皇後倒是恭謹有禮。每日里晨昏請安,倒是比昔日妙夫人給蘭太妃請安還請得勤快!」

「是嗎?」。葉曼瞧著鏡中的自己,雖是不過才一年的時間,但鏡中的那副臉蛋卻顯然比她剛入宮來要成熟得多了。她並沒有注意到安意在說什麼,只是這麼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突然有些悲戚的情緒來。「難怪人人都說,這深宮之中催人老……」

安意卻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來,怔了一怔,道︰「皇後娘娘正風華正茂的年紀,怎麼年紀輕輕就感慨起老字來了?」

葉曼將手里的金釵放下,卻是搖了搖頭。安意又哪里懂得,這一年來,她委實經歷了太多。想起葉家的族人,想起慘死的母親和姨娘,想起宮中的元太後,蘭太妃,妙夫人,淑夫人,她心中總覺憋屈得慌。人未老,心卻漸老了……

時間一晃已是月余過去,葉曼按照和金妍兒的約定,給了她一個才人的稱號,賜住惜婉宮。而淑夫人的妹妹彩瑩,葉曼念在淑夫人慘死,彩瑩父兄皆在這場京中動亂中慘遭牽連,便賜了她下嬪凝華的封號,住在昔日淑夫人住過的紅福宮內。

葉曼重新整頓了後宮,因宮亂之禍,宮中妃嬪人數劇減,各宮之中空空落落,便又新選了一批宮女太監入宮。因著為元太後服喪,暫時未能新添嬪妃。

而李世回宮之後倒也規矩,除了重新有些沉溺玩樂中的傾向,余下的時間倒也按照葉曼的安排,勤去御書房。而因趙夫人給李世新添了小皇子,倒也給李世多了一樣樂趣。閑暇之時,除了留宿葉曼的鳳藻宮,便是去了趙夫人的玉景宮。

「皇後娘娘到!」隨著太監的宣號聲,葉曼扶著安意的手,從內殿款款走出。

殿外的金才人忙是躬身道︰「臣妾叩拜皇後娘娘!」

「不必多禮,起身吧。」葉曼隨意地揮手道,在安意的攙扶下,坐于上座。打量著金才人,見她一襲淡蘭色的衣衫,不施脂粉,倒是一副洗盡鉛華的樣子。雖是知道她是刻意做給自己看,然而心中也頗為欣慰。「金才人進宮也有一個多月了,過得可還習慣?」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已習慣。」金才人低眉順眼地道。

葉曼點了點頭,道︰「有缺什麼少什麼的,只管告訴本宮。若是宮女太監們伺候得不好,也只管告訴本宮。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是,皇後娘娘寬厚仁慈,後宮有娘娘,真是後宮的福分。臣妾本低賤之人,得皇後照顧,方才有今日。臣妾對如今的狀況,已是非常滿足。」金才人微笑道。

「如此便好。本宮說過,知足者,方才是有福之人。」葉曼頷首道,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麼,道︰「近日皇上可有去金才人那里?」

金才人微微一愣,繼而有些失落地自嘲一笑道︰「皇上昔日在宮外,對臣妾就沒有多少寵信。更何況如今回宮,宮中粉黛萬千,又哪是臣妾一個賤籍女子所能比的?臣妾如今已沒有那樣的心思,只求安穩度日便是。閑時便來找娘娘說說話兒,只望娘娘不嫌棄臣妾才是。」

葉曼見她如此說,倒是心中生出些同情來。「金才人不必如此說。有些空閑,你便來陪本宮說話。平素里,本宮會勸著皇上往你那里走走。若能給皇上生出個一男半女來,將來金才人在宮中也有所慰藉。」

「是,臣妾多謝皇後娘娘照拂。」金才人忙是叩頭拜謝。

晚膳時分,李世照例來葉曼的風藻宮。然而與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李世不僅自己來,而且還帶來了一個不尋常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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