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木匠人

作者 ︰ 薄荷鈴蘭

在和馬老板詳談之後,黛玉這才知道了馬老板來這兒的目的。原來馬老板知道最近陸管家並徐淞皆是兩頭忙亂,千頭萬緒的一大攤子的事情等著處理,所以便不待勞煩他們,自己親自把原來尋訪到的花木匠人帶了過來。其實這差事就是遣底下人來辦也是一樣的,只不過馬老板還有一重次要的目的,那就是順道過來看看黛玉眾人、再看看這兒的景致,這可是旁的人替代不了的。

黛玉一听這話,倒是有了幾分不好意思。當初自己火燒似的急著要他們給自己找匠人,恨不得立時就拎出二三十個來。可是現在人早就尋好了合同也簽上了,自己卻也不著急了。

其實也不是黛玉忘了這麼一茬事,而是現在實在的已是過了果木嫁接的好時機了。一般的果木嫁接一般都是在開了春之後進行,而核桃的嫁接則一般在四月里進行,現在無論如何都是拍馬不及的了。所以黛玉也並不像前兩個月里似的那樣著急了,只是定定心心的等明年再說了。便只讓他們暫且歇著,等宅子竣工了再過來。

不過黛玉等得住,那些按了手印的匠人們可坐不住了。簽下合同已是個把月了,卻且在家里干坐著。雖說是工錢照發,可是這不干活光領錢,更是叫人渾身上下不自在。而這些匠人原本一多半都是「跑單幫」的,這把手藝也都是家傳的,從來都是一開了春忙完了自家的農活後,就肩背梯子,手里拿著刀、鋸和果木接頭在京城周邊給人嫁接果木,一年之中也就是那麼兩三個月的活計,之後有的照舊回家務農,而有的家里頭土地不多的便只能去尋模些短工之類的活計以謀生計了。可是今年自簽了合同後,就都不敢出門了,只在家里擺弄吃飯的家伙,可是等著等著,等到那些家伙什都已是打磨得 光瓦亮的亮的不能再亮了,原先說的宅子竣工的日子也快到了,可是還是不見主家的傳喚,便都自發的找上了吉慶行這個經手的。這才有了馬老板親自送他們過來的這一碼事兒。

這一撥十幾個花木匠人,都是馬老板和陸管家手下的人親自出去查訪後去果園里尋模出來的,若榴也親自去問過些問題,篩選了兩遍後,才用了吉慶行的名頭,花了高價錢按了手印請了他們。

素來凡事都是福禍相倚,今年雖說是趕不上嫁接了,但是卻都是親眼見證了這些匠人們的嫻熟手藝的,這擔心便也少了一重。

黛玉微一思忖,便讓天影先安頓這些匠人們住下。因著陸管家和徐淞當初在周圍的幾個莊子屯子找尋長工短工的時候,就已經查訪好了,把二三十個擅農事的都單拎了出來以後就專門護養林木。又造了花名冊子,挑了個上了年紀有威望的做頭兒。所以黛玉把那十幾個匠人和這二三十個長工收編在了一處,讓他們且拿一些夏秋季節可以做嫁接的蔬果,如茄子、黃瓜之類的練著手,為明年做準備。

盡管黛玉三請四邀的要留馬老板住上一夜,但是馬老板還是堅持請辭趕了回去。黛玉知道馬老板是個大忙人兒,同時也知道,馬老板是馬老板,因此也不便強留了。

馬老板一走,嚴姑太太就向黛玉笑道︰「今兒托了玉兒的福了,讓我見上了馬老板一面。」

黛玉原本還擔心嚴姑太太和馬老板談不來說不上話兒,畢竟是頭回見面,二人的出身又實在是天差地別的。不過等到黛玉過來說上了兩句話後,就知道了自己的擔心根本就是多余的,這兩位還是很談得來的。而且看得出來,互相還都是頗為欣賞的。再一听這話,黛玉便更是明白了兩分了,不過卻並不深究,只是起身施了一禮道︰「多謝姑媽了,原本是來休養散心的,卻還要為我擔心替我待客,玉兒真是過意不去了。」

「罷了罷了」嚴姑太太托起黛玉又看了看莊嬤嬤向黛玉笑道︰「不過,玉兒,你可不知道你在這有多受歡迎的。今兒一早,這附近的山民們都過來給你送東西了。」

「啊?」黛玉聞言一愣,這是什麼事兒?難道一晚上的功夫,大家都知道「炖炖吃」了,可是那刻不是我呀?

「都夸你呢,我們也是才知道的,這座山在這些人心里可算是神山了,比什麼都靈驗的。听她們說,百來年前流民亂竄烽煙四起的時候,若不是有這片山林,這里的人們早就沒了幾百回了。所以自此之後,這附近的百姓便更加的看重這座山,所以才會格外遵守這些祖輩流傳下來的那些不成文的規矩,世世代代要保護好這座山的。」嚴姑太太頓了頓又道︰「听說昨兒你們上山的時候沒有捕獵一鳥一獸、采挖一草一木,他們可都高興壞了。這不,都把自己家里舍不得吃的好東西給你送來了,莊嬤嬤也想回贈些東西與她們,卻一個一個的都不肯收就都跑了,這不,又都不認識,都沒地方尋人去了。」嚴姑太太說這話時萬分惋惜,原本嚴姑太太和莊嬤嬤听聞有人送東西來的時候,都以為這些人是知道了這家回贈的禮更豐厚才上趕著過來的,不由得都有些小小的失望,又有些煩心,這回過來可只為了住兩日的,隨身的東西可都沒帶多少,哪還有什麼料子青紗的,于是便準備了銀錢往前頭去。也是去了之後才知道,一家家的拿出自家的寶貝卻只是為了這個,還都不肯收下回贈,不由得又被深深的震動了。

黛玉聞言心里也是一動,不過瞬間又是一愣,「我今兒在山頂上的草甸子上挖了好些草藥呢,好些人替我們背回來的,不會又對我失望了吧」

莊嬤嬤聞言忙問什麼草藥,黛玉一一說明了,嚴姑太太並莊嬤嬤這才放下心來,「既是已經到了采挖的時間了,自然是無事的。」說著嚴姑太太又笑道︰「這是你的山頭,還不是你說了算」

「姑媽故意的呢,各地都有各地的風俗規矩,雖然這山頭是我的,可是我也不能冒冒失失的壞了規矩。再說了,這可是我的山頭,自然是要它長長久久的如此下去的,哪有領著頭不顧前不顧後,壞了自己的產業的理的。」黛玉松了口氣笑道。

正說著話間,陸管家便過來回話了。原來陸管家趁著黛玉和馬老板、嚴姑太太說話的時候,陸管家早已出去把放牧一事打听清楚了。

陸管家就上來回話了,「林小姐,已是打听過了,這兒的人家大多數都是獵戶,基本上都不馴養家畜的,只有幾家人家養了頭把頭牛,也是難得會把牛拉出去放牧,就算放牧也只是在山腳下,更多的還是打了草回來給牲畜吃。」

嚴姑太太一听這話,已是疑惑了起來,忙看了看莊嬤嬤,又看了黛玉兩眼。

黛玉朝嚴姑太太笑了笑,剛想說話,又想起一事,忙又向陸管家問道︰「那山頂上的那片草甸子可以放牧嗎?」。黛玉生怕的就是這兒有什麼不成文的風俗規矩,若是規定那草甸子上不能放牧那一切可就都白瞎了。

陸管家一愣,不知道黛玉怎麼會有這麼一問,不過還是回說道︰「自然是能放牧的,不過這山下的草料已是用不完了,也就不會有人去山頂上打草放牧了。」

「等等,玉兒,你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先告訴我們知道知道呢」陸管家話音一落,嚴姑太太不待黛玉說話,就搶先攔說道。

「呵呵,姑媽,我是想蓄養些牛羊牲畜呢,那山頂上一大片的草甸子,若是不用上實在是暴殄天物了。」黛玉說著就把草甸子上的牧草如何豐茂的事情都告訴了嚴姑太太並莊嬤嬤知道。

黛玉說完,嚴姑太太便只是盯著黛玉上上下下的打量。

黛玉笑看著嚴姑太太,「姑媽怎麼了,我已是盥沐干淨了,身上臉上都不會有牧草的。」

「你這個丫頭,也太克勤克儉精打細算了吧,哪有小姑娘家家的這樣過日子的?還是你們家這樣的家世,我是真不知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是怎麼長的。」嚴姑太太點著黛玉的額頭笑道。

此時已是到了日頭西落的時辰了,嚴楠急匆匆的跑了出來,把黛玉拉了回去好看日落。嚴楠邊走邊埋怨道︰「說好了是過來玩的,玉姐姐卻只管丟下我們,不是偷偷跑出去就是見客,我們明兒可就得回去了,時間可寶貴著呢」

「好好好,我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做了,只陪著你好不好?」黛玉見嚴楠嘟著個嘴,忙按著嚴楠的嘴角笑道。

「這倒不用,楠兒知道玉姐姐馬上就要回家了,這里的事物也照顧不上,得早早的做準備的,是忙得很的。不過,這日落可是萬萬不能錯過的哦」嚴楠掰下黛玉握在自己嘴角邊的手笑道。

不好意思,遲了遲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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