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同舟 第一卷 誰家新婦初長成 第七章 愜意的娘家生活

作者 ︰ 慵懶海棠

這邊天仁堂白薇在與朝鮮商人樸 一言談甚歡,那邊紫薇客店白若林才剛從頭疼欲裂中醒來。

昨日中午因忙趕路,也不曾好生吃飯,只在路上隨便買了幾個包子了事,晚上更不用說了,顆米未進,苦撐了大半夜,夜里睡覺偏蹬了被子著了涼,他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果然滾燙。張開口待要叫人,嗓子卻如同被塞了棉花,辣辣地疼,根本發不出聲音來。白若林呆了半響,心里又埋怨白薇一回,自己的男人來了,也不知道過來看看!再等了半響也不見人來,頭確是越來越痛,只好自己強掙扎著站起來穿上衣服去外面找大夫。

紫薇客店的小伙計柴胡眼尖,一眼看到自己老板的新姑爺衣服帶子都不曾系上,就那麼衣衫不整地下了樓,心里有些不愛搭理,一錯身鑽進了客房。白若林好不容易下來,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待要吆喝,又想起不是自家,咬咬牙出了門,好在客店旁邊就是個酒樓,老板與白若林是相識的,先上了一碗面讓他吃了,又請了大夫來診治,替他把藥煎了,白若林服下,回客店倒下便睡。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了。頭倒是不疼了。可恨這一天卻耽誤過去了,氣的拿拳頭撞牆。

「葛根,你去庫房看看,咱們的特等人參還有多少,順便看看鹿茸切片,再把那整鹿茸拿一對來!」白薇很高興,樸 一人雖然年輕,但卻是朝鮮那邊最大的貢藥商,專做名貴藥材,價格上不講究,講究的是質量要高。說起來安國市場藥鋪子滿眼都是,做名貴藥材的還不多,一個是實力不夠,在一個是眼光不夠,花大價錢收的是次品。白天齊早有眼光,數年前就跑遍了東北,哪里的人參好鹿茸好,心中了然有數,且東北那邊有直接設在偏僻山林里的鋪子,因為交通不便,氣候惡劣,山民大多靠山吃山,得了野人參或鹿茸都可直接到鋪子里換銀錢,比每年只在固定時間去收的販子強,況只要是真貨,價格還高些。這隱藏在東北長白山的六個鋪子,是由白天齊的親佷子在那里看管著。

葛根把那對鹿茸拿過來,立即就吸引了樸 一得目光,這是去年收的上好梅花鹿的鹿茸,只得了十對。

樸 一心想,成色這麼好的鹿茸一定要全收回去,第一次出來辦事就辦的這麼漂亮,父親一定會滿意了吧,弟弟們也不敢小瞧他了!想著臉上就有了笑容,而又忽然想到,父親一直囑咐他談生意千萬不要形于色,便立馬重新板起了臉,可惜這一絲笑容被精明的白薇看到了。

最後的結果是樸 一收購天仁堂所有的鹿茸和人參,出價五萬大洋。白薇談生意最大的特點是趁熱打鐵,本來按照醫藥這一行的規矩,生意就算是談成了,只要第二天拿了銀票提貨自成。樸 一正準備客氣道別,白薇說話了,「葛根,前天有個客商說要鹿茸,你親自去回了他,告訴他已經沒有了!」

小葛根本來在櫃台上 里啪啦地打算盤,見有跑腿的活,照樣一個蹦高就往外走,這個傻蛋,白薇讓他去他就去,去哪里找,客商叫什麼名字都還沒告訴他呢,不過不必擔心,保管半個時辰後小葛根就會像火燒似地回來。有這半個時辰足夠了。

白薇招呼小葛根說的是漢語,不過她猜樸 一能听懂。

果然,樸 一本來已經走到門口,又折回來了,乖乖听從白薇的建議現在就簽字畫押,再拿出銀票由趙掌櫃作陪去銀莊兌了銀元,最後差人取走了貨,就完了。看看金質懷表才剛上午十一點。白天齊早听說了這宗大買賣,不過也巧了齊仁堂那邊今天也出了不少貨,尤其是黃 ,趕到這邊時已經因銀貨兩清了。

白天齊看著滿滿一盒銀元哈哈大笑,說,「我女兒是財神托生的!」命隨從把銀元送回家。

一旁的桂蘭都呆了,沒想到大小姐這麼有本事,也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元,她忐忑不安地看著那一盒子銀元,生怕一不小心飛了,再看看大小姐的笑臉,不知怎麼就生了怯意。心想怪道老爺如此疼愛這個女兒,這哪里是大小姐,分明就是個搖錢樹呀!

「老爺,這麼多銀元,怕他們不當心,我一起回家吧!」桂蘭看白天齊只是隨便吩咐伙計家去,好像不當回事似的。其實白天齊的兩個隨從硫磺與樸硝功夫都很不錯,尤其是準備回家送銀子的樸硝,三姨太是多慮了。

白天齊又皺了皺眉,為著桂蘭的小家子氣。

桂蘭一看老爺那表情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便說,「幾位都餓了吧,我回去做最拿手的菜給……」不知怎的磕巴起來。

「不用了,等你坐了什麼時候了!」白天齊打斷她的話,一面又令葛根關上鋪子,掛上「今日暫停營業」的牌子,對眾人說,「今日沾了小薇的財氣,我請大家去一品香吃飯!」

別人听了還可,那葛根听了一蹦兩尺高,他最愛里面的剁椒魚頭與水晶蝦仁,一人能吃兩盤子!

一品香坐落在城東,天天人滿為患,一行人趕到時二樓三樓四樓的包廂俱滿了,幾人只得在一樓大廳里坐了,點了魚頭,蝦,炒山雞,炖火腿等招牌菜,白薇又加了幾個素菜,桂蘭終究還是跟著伙計回家了,不多久又匆匆回來,手里拎著一個盒子,里面是兩瓶紅酒,這倒還想的周全,白天齊笑了笑,說,「快坐下一起吃吧。」三姨太還是第一次在外頭陪白天齊同眾人吃飯,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心下打定了主意,已經第二天了,新姑爺還不上門,她哪里知道此刻白若林正衣衫不整地往外走呢?看來大小姐要在家里住長了,只要大小姐在家里一天,她就跟著來鋪子一天,這麼又體面,又長見識的好機會一定要牢牢抓住!

白薇一面和趙掌櫃說些藥材鑒別的事兒,說起來這個趙掌櫃也是赫赫有名的,一面滿滿吃著菜,淺酌杯中的紅酒,臉上是單純爛漫的笑容,但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一品樓的門口時,她的好心情霎時被破壞了。

心里明明不當做什麼,還是下意識地低了頭,但已經晚了,因他們的桌子在廳堂的中間,席間坐著兩個漂亮出眾的家眷,想不引人注目都難!白薇用眼角偷偷掃了一下,那人的眼光也正看向她。

還是那樣張狂的眼神,一副世界都是她的任性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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