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歌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一起過節

作者 ︰ 林秋漪

第七十一章一起過節

抓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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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母生辰。又稱采福節。這日,舉國上下皆著華服、戴面具外出游街。面具花樣多為有吉利意頭的花兒。

吉利啊,喜來揚眉,將筆放下,抖著紙張顯擺,「我這一丈紅是不是舉世無雙?」

被她奴役著舉畫板的幼崽爹還沒細看便直點頭,大大滿足她的虛榮心。

「那我再畫個八仙聚福。」

在給花樣上色的清歌抽空看了她一眼,繼續他手頭上的工作。都畫三幅也不見喊手酸,看來這傷恢復得比預期的快。

「知道八仙聚福長什麼樣不?」喜來賣弄起她少得可憐的園藝知識,見幼崽爹輕輕搖頭,「搖歸搖,畫板不要晃動,畫壞了怎麼樣?」

見幼崽爹不敢再動分毫,她滿意了,道︰「看在你乖的份上,我同你說道說道,這八仙聚福也稱聚八仙……」

春丫「撲哧」笑了一聲,與清歌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要不是某天听得神醫說了幾色花,她哪里知道什麼八仙聚福呀,這倒好,在幼崽他爹面前賣弄起來了。就這幾樣常用的花色。他們男兒家會不知道?

大頭正喜來說得興起,也忍不住亢奮起來,喜來將它輕輕一拋,「大頭乖,跟幼崽玩兒去。」

早被她們扔習慣的大頭,在空中一個完美的轉體,輕輕落在幼崽的面前,當下一人一鳥,兩雙圓溜溜的萄葡眼彼此好奇注視著對方。你偏頭我也跟著偏頭,你動動手我便拍拍翅膀。

喜來看得有趣,也不畫了,哈哈笑了起來。

滿樹細碎的綠光幽幽泛亮,偶爾路過的風帶起一串動听的葉樂,有紙張被卷起的「嘩嘩」聲,有鳥鳴,有人語,還有那開懷的大笑,清歌認真地勾勒福祿考的黑邊,然後填上粉女敕的紅色,一如此刻錢院鮮活的幸福。

「我這邊快好了喲,喜來你還不趕快畫?」

然後就听得那人被春丫催得急急應聲,「哎哎,你怎麼這樣,慢點哎,等等我。」

清歌搖頭,還真是個孩子。他將畫好的那一張晾到一邊,抽出一張白張。正凝思接下來要畫什麼,就被她打斷思路。

「清歌,這張你拿去,我不畫了。」他探詢地看了她一眼,見她揚著手上的張,說道︰「我不畫這個了,我要畫孩童嬉鳥圖。」

孩童嬉鳥圖?他朝她右側方看了一眼,看到幼崽鼓著腮幫子用力向大頭吹氣,大頭張開翅膀叫了兩聲,又不動了,等著幼崽繼續吹氣。這是人戲鳥還是鳥戲人?

接過那畫了一半的聚八仙,他細細端詳著,因是躺著畫的,手臂也還不能完全使得上勁,線條有些斷續,但淺淺幾筆,已將聚八仙的皎潔無暇表現得淋灕盡致,由此可見畫者的功底。

這聚八仙,還是前陣子他繪與她看的。清歌微勾嘴角,只隨師父學了點皮毛麼……

十幾副面具,從繪樣描邊涂色到糊制。花了他們整整一天的時間。春丫抱怨,「要不是喜來一直搗亂,早好了。」

喜來假裝什麼都听不到,跟幼崽玩著拼圖。拼圖便是那幅孩童嬉鳥圖,不過被喜來畫成卡通版的,春丫他們雖瞅著跟年畫上的人不一樣,但還是很給面子的說好看。只有清歌視線一直在喜來身上和畫上打轉,也不知在想什麼。

說是陪幼崽玩拼圖,倒不如說她是逗幼崽玩,只要幼崽拼了二分之一,她便用食指將紙片彈走,自己的心血一再被糟蹋,就算有爹爹不停在旁邊安慰,幼崽還是噙著眼淚委屈不已。

「作孽啊!」一品感嘆。

「禽獸不如!」二殘子指控。

幼崽吸吸鼻子贊同。

清歌見幼崽爹不知所措地抱著幼崽,嘆了一口氣,將床上的方塊紙都揀起裝好,塞到幼崽懷里,幼崽小小聲跟新朋友大頭說再見,幼崽爹動了動嘴,終是什麼都沒跟喜來說,欠了欠腰抱著幼崽離開。

直到他們走出錢院,清歌才對喜來正色道︰「你這麼玩,難怪幼崽不與你親近。」

喜來挖挖耳朵,扭頭問一品,「衣服都帶來了麼?」總不能自挖短處跟他說哪個小孩都跟她不親近吧?

一品從身後變出個包裹,直朝她面上砸去,春丫波瀾不驚地塞最後一根菜葉,反正神醫會接下來的。

「那身男裝是老洪她夫郎的,給幼崽他爹穿。那身女裝是給清歌的,也不知合不合身。」

清歌還沒說話,某人已經恬不知恥地接口了,「沒事,我們清歌手巧著呢,隨便改改就能穿了。」

二殘子皺眉,一品瞪眼︰誰跟你是「我們」?清歌默默接下,謝了謝一品,便回房了。這種反應令一品心情有些復雜。

翌日,天還沒透亮,喜來不用春丫催促便起床了,甚至不用湯勺,學二殘子幾個吸溜著肉粥。

二殘子以一副看透她的表情下結論,「有玩的就積極。」

喜來是這樣安排的,趁著街上還沒什麼人,讓老容她們送她到紅富樓,然後她們就可以滾蛋了,她跟清歌她們留在二樓察看人生百態。

由于過度激動,她一路說個不停,這讓低調的行動多了曝光的危險,二殘子忍無可忍,「再吵將你家大頭油炸了。」

是的,大頭也跟著來了。不過渾身上下被顏料涂得紅通通,鳥臉上還學著他們戴著面具。

到了紅富樓,喜來沒能忍住,高喊了聲我胡漢三回來了。清歌窺得二殘子她們雖嚷嚷著叫她閉嘴,面上卻是縱容的神色。呵,也為她高興吧。

這時天還是蟹殼青色,老容她們安置妥當她便一個個忙去了。

她們一走,喜來就招呼春丫他們到窗邊觀賞日出。這時天色已換成一襲水晶藍裝,接著是櫻桃紅、粉橙色、秋葉黃、最後那枚圓圓的紅雞蛋自流金黃中緩緩升起。

僅是一個日出,便有如此豐富的色彩。

喜來撫模著大頭,示意它不要出聲。「大頭,你也覺得很漂亮對吧。」

聞聲,靠在窗邊的清歌別頭看著她,晨光中,自上了二樓便月兌下面具的少女,頰上還殘余著天邊那已落下的紅霞,眼神清澈透亮,笑容溫暖美好。是的,很漂亮。

第一聲吆喝聲像火把般,點燃了每條街的沉靜,先是零散的幾個人,慢慢的,從各個街口涌出起來越多的人。春丫只覺得眼楮都看花了,「……這邊三個人,那邊五個,哎,七個了,還有那邊,一、二、三……有十二個呢……」

喜來就著一品的手吃著米糕,聞言輕笑,「笨春丫,哪里數得過來,等下有你暈的。」

也就一會的工夫,春丫果真不數了,不過臉上卻仍是滿滿的雀躍,揮動手對喜來說,「喜來,人還多呢。」

喜來緊閉著嘴,在身上的荷包里掏出五枚銅板,示意春丫拿著。

春丫趕緊接過,然後疑惑地看著她,「怎麼啦?想買什麼嗎?」。

喜來吃糕、餅之類的東西,不喜歡用嚼的,愛在嘴內含到融化才咽下去,為此沒少受二殘子幾個的嘲笑,但即便是被說成像個沒牙的女圭女圭,她也照舊樂此不彼。

只見她含了一會。將嘴里的米糕咽下去又喝了口水,才對等急了的春丫解釋道︰「去樓下幫我選個五文箱。」

春丫听得她想玩自己弄出來的游戲,小愣了會,看了看手里的銅錢,又看了看喜來,躊躇地問道︰「那我要選哪個啊?」

「隨便指一個。」

「那要是,」春丫肉疼地問,「要是沒選中呢?」

「不中就不中唄,這本來就是運氣的事,」見春丫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開解道︰「反正這錢是向老洪要的,沒中就當還給她,中了就算我們賺了。」

春丫一听也是,忙樂呵呵戴上面具下樓去,喜來見此叫她帶上老沖。

「兩個人商量著猜,不定中的機率大些。」

偏頭就見幼崽爹出來的眼里閃著不解,「想問什麼?」

相處的時日多了,若只有喜來和清歌在,幼崽爹就少了許多拘緊和不安。

「姑娘,竟然要讓春丫去玩,為什麼不趁方才人少的時候?現下去,怕要排隊等上許久。」

喜來笑而不語,指著一直望著窗外的清歌,「為什麼不問問你的好兄弟?」

清歌今日著一襲淡灰小曲深衣,外面罩著一件夾襖,這種天氣穿夾襖是有些奇怪,但比起胸部放饅頭,還是正常些的吧。

因他平日總是將全身都掩得緊緊的,不夸張的說,喜來就是想見著他一根發絲都難。逆著光打量人不易,喜來頭微微偏了個角度,眯著眼端詳他……的身材。

寬肩窄腰,手腳修長,健碩有力,當然,是不是模特身材,喜來覺得隔著衣服還是不要過早下定論的好。

大周國其實沒有那套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說法,不論男女,發只留到腰際。雖說這里的女人發型,尤其是已婚女性的盤發讓喜來很不待見,可男人們的發型,卻是她最哈的那種。

可惜清歌現下學女子扎了根馬尾,喜來對著他烏亮的發絲遐想,不知他換回男裝,扎那種半頭,能不能像焦恩俊飾演的展昭一樣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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