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廢材才能像我這樣老是失信?嗚嗚,我對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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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毛猴退到一旁的時候,被單獨拎出來的十幾個女人,繃緊心弦看著自個腳下,只覺得有條蛇正吐著信子盯著她們,皆頭皮發麻。
二殘子卻出乎她們意料地,出了道集體選擇題。
「只嚷‘都是一樣的人,憑啥她們吃著我們看’的站到黑辮那一方,嚷‘二殘子中飽私拿,克扣吃食,不得好死,黑練豐夏為虎作倀,有損陰德’的站到毛猴那去,兩者皆不是的站原地。」
听了這話,女人們騷動起來,猶豫再三,竟是全部人都站在原地。
「祈老六,耗子,你們兩個站出來。」
被豐夏點名的那兩個,臉色白了白,戰戰兢兢走到二殘子跟前跪下,耗子忍不住向一品那邊叩頭,剛張嘴肩上就一疼,啊了兩聲發覺自己開不了口,驚慌地望向她們的三長老,看到那老婦從朝她眨眨小眯眼,然後比了比二殘子那個方向,耗子這才發應過來。
她居然搶在殘子領事前面開口?
肩上又是一疼,但耗子死死咬住嘴巴不敢哼上半句,肩往上一聳,順勢拭去額上的汗水。若不是三長老,她說不定就被領事們拉下去一頓暴打了。
耗子心思還沒轉過來,就听得冷冷的一聲「為何方才走來走去的?」
她忙斂了心神,試著張了幾次嘴才出得了聲,「回領事,小的方才不是有意的,請你大人大量不要見怪……」她話說到一半,就又听到二殘子的聲音。
「那丫頭說的沒錯,咱們幫里的人說話就是不干不脆,總得添幾句題外話堵得你窩火!」
耗子听了這話,又被旁邊的祈老六一扯,忙噤聲。
「回領事,小的幾個之前是因為有些拿捏不住該站在哪邊,所以才走來走去。」
雖說祈老六聲音有些微微發抖,但顯然,二殘子對她的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嗯」了一聲,示意她說下去。
祈老六垂下頭輕吁了一口氣,「小的們喊的既不是黑辮說的那兩句,也跟毛猴說的不同。」
「怎麼個不同法?」
「‘二殘子中飽私拿,克扣吃食,黑練豐夏為虎作倀,有損陰德’。」祈老六說完才驚覺自己背後出了一聲冷汗。
她的話一落,二殘子眼皮一抬,毛猴已被人狠狠賞了一耳光。
「你也一樣?」二殘子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就好像那句好不好死的同她沒關系。
耗子如啄米小雞般頻點著頭,二殘子將視線移到其余十幾人身上,她們有的否認有的跟著點頭。
于是又分成兩撥,否認的那幾個,是負責嚷著要換領事的話。
二殘子扭扭脖子,輕聲問道,「還有人有話說的沒?」
竟是有十二個人爭著搶話,二殘子仍是叫一個個來,但這回卻是靜靜听著,沒有插一句嘴,一個說完另一個馬上補充,或是糾正,竟引來一場爭辯,豐夏本想喝止她們,卻看到一品在輕輕拂著衣擺上的塵灰,又見二殘子一副听得入神的模樣,忙跟著老練繼續看自個的鼻子。
隨著那些人暴出來的內容越多,二殘子幾個內心越是心驚,到最後,連一品,都沉了臉。
刪去一些有出入的地方,將她們的話串起來整件事就是這樣的︰里府的主夫向二殘子要人的時候,瘌子那幾個豬頭就開始在幫里傳播那些話了,這十二個人里,有十個知道瘌子她們完整的說法。
瘌子同她們說,一品帶著二殘子幾個組成什麼品香派,到各大酒樓大搖大擺去吃好喝好,末了還拿大把的銀子,那些酒樓,更是每天都拿好酒好菜供著她們,可她們卻在幫里連提都沒提一聲,底下人連粥都喝不上,同是污衣派的一份子,為什麼差別那麼大?
當時有人質疑,說是三長老的話,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就算真有這種事,那也是她老人家自有謀算。
瘌子她們便說,長老們其實不知道,本該分給她們的吃食,皆被二殘子幾個大領事克扣了雲雲,這一下卻是沒人懷疑……
听到這,豐夏幾個哀怨地看了眼二殘子,都怪殘子姐,連帶她們幾個風評都不好。
她們被瘌子幾個挑撥得夾雜著怨與怒結派到丐幫,兩位小長老看到她們氣勢洶洶忙招瘌子幾個問話,瘌子就將這段時間她觀察得來的事一一道出,原本許多不知道出啥事,跟在後頭一起擁進的人這才知道些始末,如那些男人,而知道一丁點的那些人,這才知道「全部」的「真相」……
「兩位小長老只招瘌子她們問答麼?」
開口的那個很干脆地應了聲是,「是。」卻是老油的那個佷女,只見這個二十不足的女孩仰頭問道,「長老,她們說的是真的麼?」
老油見二殘子似不介意她的佷女突然越過她向一品問話,朝與她相好的那個男人使了個眼色。那男人也不知看懂她意思沒,不再往她那一邊看去,低著自己的布鞋發呆。
一品起身,環視著她治管下的幫眾,與二殘子那種迫得她們心驚的眼神不同,一品的眼里,既有心酸心痛,也有失望。
這些,都被她們看得清清楚楚,頓時,一個個羞愧的低下頭。
一品身為三長老,卻能越過前面兩位長老被污衣派的眾人接受,不是沒有原因的。除卻一直由二殘子扮黑臉她扮紅臉這個因素,最重要的是,她是真正的為那些人著想。
她一直主張要將稅費減少,還曾經因為這個,跟大長老二長老大打出手,在喜來看來高得離譜的稅費,其實是她已是她爭來的結果了。
平日里,一品絲毫沒有架子,像個老頑童似的跟著她們鬧,也喜歡到處走到處逛,遇上誰都拉著喝一杯聊一聊,遇上孤苦的,定會悄悄留下銀錢或所需。
最令他們感恩戴德的,是近一年,幫里有誰病重了,求到她那,過不久便能拿到藥,按他們的說法,這條賤命之所以能活下去,都是長老賜的。
如果在污衣派那群乞丐嘴里听得「長老」二字,那絕對是在說一品,喚別的幾位長老,他們才會加上排行。
而二殘子,除了本身的手段,令他們敬畏的原因,其實也有一品的因素在里面,因著他們的長老看重的二殘子,無形間,他們也另眼看待她。
一品沒有發話,二殘子也沒有廢話,只說一句。
「出賣自家姐妹兄弟的,從來只有淨衣派那幫人!」
二殘子身後兩位小長老,臉先猛地漲紅,又漸漸轉青,最後白著一張臉直冒冷汗。她們無法不心驚,污衣派的幫眾,一個個拿著戳著她們,有怨有恨,更有直白的露出恨不得扒了她們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