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遭遇仇敵
這座城名為古木。它存在的歷史要比泙陽城早的多，圍繞城池的石牆上下分了顏色，顏色重一點又坑窪的是早些年的老底，上面明亮些的是近些年重新修建的城牆。城池不大卻是來往商販聚集的地方，等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古木城就開始喧囂了，一眼看過去顏色不一的衣擺成了特色。
屹立五層塔樓之頂，放眼望向天際，一時間眼中的世界無限蔓延，又因為天空的晴朗，心中再多郁悶也要豁然開朗了。
王允拿著單衣在幾步外守候，葉七七則站立護欄旁凝著遠方良久，手中折扇敲打著護欄，張開又合上。
「少爺在想什麼。」
「昨晚做的夢。」道一聲，真覺得昨晚做的夢太真實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一定是太擔心姜池覺了所以昨夜的夢中夢到了他，隱隱還記得他說「別再喝醉」。
「做了什麼夢，讓少爺早早的就醒過來還跑來這里吹風。」喝醉酒的人不該多睡會兒嗎，竟然比平時起的還早，一醒來就喊他，然後就非要到古木城最高的地方看風景，他只好跟當地人打听了下帶葉七七來了這里。
兩人來的時候天空還有啟明星。這會兒街上已是人頭攢動，吆喝聲此起彼伏兩人在塔上都能听到。
葉七七嘆氣，折扇敲打在護欄，她整個人也月兌了水一樣無力的趴在上面。她真的覺得那個夢很真實，真懷疑姜池覺出現過。
「我要死掉了……」
「別……」王允跨步到跟前抓住了她肩膀。
「你以為我要跳塔？」
「那少爺要做什麼。」
「……沒事，我想我們該放松一下，三哥的事情就讓四哥來辦就好，我就別操心了。」她想清楚了，反正她接近廢柴，再費心也得不來結果，還不如全拜托給有能力的人。
想通了這點，再看下方便覺得那景色更為燦爛。
跟莫林幾人分道揚鑣，離開了古木城，之後又用半月時間逛了數個城池，每到一處便尋了風景名勝來欣賞。既然跟冷戟說了她是要趁著這次私守們到處活動的機會，大大方方的四處逛逛，那她就要玩的盡興些，或許等她玩了一通回到家姜池覺就回來了呢。
至于容子晉，葉七七總覺得他不會再回葉家，那天偷偷听容子晉說若活著就接趙隱之，那意思是說如果沒有遇難就把趙隱之接走，連趙隱之都得離開葉家。
這感覺好像葉家要四分五裂，十個養子先走了大哥蕭逸，接著是姜池覺，然後是容子晉，連趙隱之都可能離開。
徒有些傷感，多少不希望他們離開。
半月過去。不管走到哪里，葉七七只要一瞥眼就看見葉家的私守，他們雖穿的各不相同，但是只要留心就能發現繡在衣服角落里的標志，那標志小小的甚至跟衣服上其他的繡花混在了一起，然生于葉家的人分辨起來容易的很，一眼就能看到。
私守在外人面前的身份各不相同，有的是行商走販，有的是普通百姓，有的是府衙捕快，最讓葉七七吃驚的一個竟然是乞丐！身為私守，竟然願意扮演乞丐在街上下跪祈求剩飯剩菜，這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偉大。
葉七七走到人家面前時，特意從懷中拿出一袋子碎銀子。她表情很復雜，即是主人對屬下的贊賞又是憐憫之色。
「為什麼非要這樣。」葉七七丟給他，而對方還在牆根坐著裝瘋賣傻，傻兮兮的對著葉七七笑。
葉家的私守準則，安插到了哪里就是哪里，不可違背，不可暴漏，不可叛離。就是說安排他做了乞丐。那麼他就得一直這樣，還不可以讓人看出來他是假乞丐，葉家需要時便動用，若不需要那他得一輩子呆在這兒，還不能自行離開去干別的。
這種安排有點不太人道，葉七七想等她回了葉家一定要跟冷戟好好商量一下。
扮成乞丐的私守傻兮兮的對著葉七七笑，像其他乞丐那樣見丟來的是錢袋就趕緊的抓住捂在懷里。
葉七七滿懷同情之色的轉身，走開了幾步她恍然想到了什麼。
王允在她身後駐足，不解。
葉七七又折身返了回來，對著扮成乞丐的私守笑。身為葉家的私守每隔幾日就會收到信報，那私守自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葉七七，葉七七惡名滔天，他一見葉七七笑很自然的就嚇到了。
「你知道我是誰。」葉七七要先確定一下，她不經手東院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還有信報這回事。以為離葉家這麼遠的小城消息會閉塞，可能會認不住她葉家十一小姐的身份。
傻兮兮笑的私守傻乎乎的點點頭，一半是嚇的。
「那好，我令你換一副模樣裝成小廝跟在我旁邊。」葉七七道，也是看準旁邊沒人她才敢這麼說。
听葉七七一說，那私守二話不說拿起地上的破碗破棍子起身跑人，一轉眼入了巷子中，速度比兔子都快。
葉七七指著對方咦了好一會兒，怎麼連招呼也不打就退下了，是不是長期在外面不把主子當回事了。
王允在旁邊笑。
「你還笑，我又不是讓他死，你看他什麼反應……」很生氣。
「少爺，這您就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什麼……」
「其實……」
王允正要解釋，這時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規規矩矩到了跟前，站定對著兩人施禮。「小的康安，見過少爺。」
康安低頭垂目。雙手抱拳抬在前。
葉七七上下掃量他，看他的輪廓跟剛才的乞丐很相似，只是這身灰褐色衣著干干淨淨的沒一點乞丐的蹤跡，還有他的長發雖然干燥了些可絕不是一個乞丐亂糟糟的樣子，束起在腦後打理的整整齊齊，黑白分明的臉龐也是那樣的干淨……用一句話說，標準的小公子哥。
不可置信，葉七七又緊忙查看他衣服角落，見繩布做的腰帶上有一個不起眼的黑色枝椏圖案這才認定了，這就是剛才的乞丐！
以黑色枝椏為圖案，說明是最為下線的私守，怪不得被安放在這里扮演起了乞丐。
「你換衣服的速度很快。」葉七七吞了吞口水，佩服連連。張開了折扇在身前搖，移開視線不再糾結于這人的變裝速度。
「謝少爺夸獎。」康安道，忐忑不安。
葉七七抬腳走康安也跟在了後面。
「不知少爺有什麼吩咐。」
「想到了自然會告訴你。」本來就是靈機一動想讓扮成乞丐的康安好好享受幾天生活，想著有她這位十一小姐發話東院是不會處罰他擅離職位。
康安不明白真相，還以為這位十一小姐是想了什麼法子來折磨他以尋求樂趣，以往也不是沒有私守被折磨的案例，連他們的統領四少爺冷戟都沒能力插手管束，他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命運，會不會還沒為東院效什麼力就先死于十一小姐手中了。
街上有雜耍班子在賣藝，吹火龍耍刀弄槍精彩不斷，路人圍了一圈又一圈。叫好聲陣陣。
三人從這里經過時自然而然就被吸引了，湊到了跟前也看熱鬧。
葉七七仗著自己身子瘦小像泥鰍似的往里面鑽，幾下子就跑到了最里面，近距離觀看雜耍班子的表演。
王允跟康安也往里面湊，人群太擁擠沒擠到最里面，他們停留的位置剛好能看到葉七七。
「好……」葉七七也跟著旁邊的人拍手叫好。
人群圍觀中兩個壯實的男子一人拿刀一人拿鐵槍對陣，他們斗得越起勁群眾叫好聲就越大葉七七就越興奮。
「哼，這有什麼，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
恥笑的聲音被大家的熱情聲淹沒，然還是被葉七七听到了，這聲音有點熟悉。
「小姐。這地方不安全別亂說話。」一個粗狂男子的聲音。
被稱作小姐的女孩又是不屑的撇了眼賣藝的人，更為狂妄，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好多。「會一點皮毛就敢出來班門弄斧。」
她這一說話，立時四周的巴掌聲叫喊聲停了下來，場上較量的兩個男子也停止下來，立定看著說話的女子。
隨著眾人的目光葉七七也看了去，這一看真把她嚇了一跳。
那人不就是藍夕語，櫃柳山莊的大小姐。
葉七七可不想看見她，縮了縮身子就要往後躲，然而身邊太擁擠了她有點進退不得。
「這位姑娘，你剛剛說了什麼。」場上的壯年男子道，幾分客氣幾分挑釁。
藍夕語又極為猖狂的抬了下巴，單手握劍抱在胸前。「我說，你們這些能耐也只配賣藝。」
「哦，那姑娘有何指教。」
自藍夕語的鼻腔里哼了一聲，松開了雙手，一手握著劍走入場中，她身後的仲客顯得極為擔心。
「你們倆個一起上，贏得了我一招就說明你們還是個男人。」這樣一挑釁事態就被她攪得更為嚴重。
場上的兩個男子自然不服氣，然他們的江湖道義還在，不會真像藍夕語說的兩個壯年男人一起對付一個小女孩，最終拿刀的人迎戰另一人退到了旁。
藍夕語走到了場中，葉七七若再不退下去真的就要被發現了，她轉身時場上的人已經動起了刀劍，她用力推開人群時場上的人已經較量過幾招，果然男子不是藍夕語的對手，當葉七七終于鑽進了人群中時拿刀的男子已經被藍夕語一腳踢起。
結果那男子沖著葉七七所在的地方飛了過來，眾人驚呼紛紛躲避開，葉七七因是背對著沒看到。
男子砸過來的一瞬間王允急忙趕來環著葉七七躲避開。
「好險。」差一點她就要被砸到了。
「葉七七……」場上藍夕語吃驚一聲，凝著葉七七，手中的劍還擺著交戰架勢。
「藍小姐好！」葉七七很尷尬的打了聲招呼，忽又想到她干嘛要怕她。
「呵呵，十一郎真讓人掛念啊。」藍夕語的聲音刁鑽古怪，酸里酸氣的還帶點威懾味道，好像在說「讓人好找，你死期到了」。
葉七七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仲客也跳了出來，這位正義感頗重的人在葉七七的印象中一直很好。可是這次見了他的模樣是要把葉七七扒皮。
「小姐交給老奴。」仲客對藍夕語道一聲拔劍沖著葉七七而來。
路人驚叫著四散逃開，康安迎戰，王允護著葉七七躲避到旁。
「少爺，這人是誰。」王允問。
「櫃柳山莊听說過沒。」
「略有耳聞。」他在晉盟只听人說過櫃柳山莊押鏢萬無一失。
「那女子名叫藍夕語是櫃柳山莊的大小姐，跟康安打的男人叫仲客是隨從。他們跟我有過節，尤其那個藍夕語上次還命人劫了我的馬車。」葉七七避開尷尬，只說了劫車一事，什麼逼婚，什麼下*藥，什麼害她落水被蕭乾輕薄，統統避開不說。
兩人在這邊耳語，那邊康安一個人對陣仲客跟藍夕語兩人有些吃力，雖說私守都受過訓練可是仲客跟藍夕語也不是一般人。過了一刻康安便吃力起來。
仲客擋住了康安，藍夕語趁機沖向了旁邊的兩人。
王允讓葉七七躲到一邊，他則拔劍迎上。
藍夕語跟王允過招，一邊打一邊叫嚷，「葉七七你欺人太甚……」
葉七七不解，說起來是藍夕語一直很過分吧。
「還跟我裝傻。」藍夕語一見葉七七無辜的眼神就更氣憤了，那邊的仲客也是相同。
「藍小姐，你在酒中下藥的事情是不是解釋一下。」葉七七責問她。
「我又沒要了你的命，倒是你，憑什麼霸佔櫃柳山莊，還要我父親為你賣命！」
「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
「男子漢頂天立地，既然做了就要承認。」仲客也道。
「我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承認。」葉七七真是有口說不清了，她真听不懂他們說的什麼，什麼霸佔櫃柳山莊，什麼逼她父親為奴。
王允將藍夕語克制，擊飛了她的劍又扭著胳膊將她擒住，又令仲客停手否則刀劍不長眼要傷了藍夕語，如此仲客只得罷手。
混亂的場面總算停下。
王允壓制著藍夕語，仲客則被康安以劍威脅脖頸。
葉七七安全了。
「押好他們，這里人多眼線多，先回客棧再說。」
押著兩人回了客棧中，不用葉七七特意去看她也知道客棧里已經多出了幾個扮成客人的私守。
回到屋中將兩人綁了起來，防止他們又激動的發瘋。
「先生留下，康安到門外守著去。」
「是。」康安听吩咐出了屋中。
「現在你們兩人好好跟我說，從頭到尾我要听個明白。」不能無緣無故的替人背了黑鍋。
藍夕語殺氣騰騰，估計就是讓她開口也只會大罵，只好讓王允把仲客嘴上的布拿了開。
「仲客，上次綁架我時你不清楚我是不是十一少爺，還安慰我說我若不是就不會有事。在本少爺心中你是個有原則的人，你說的話我一定會听，還請說明白櫃柳山莊發生了什麼。」
葉七七很真誠的詢問，不帶一點假意。仲客定了定，目光轉了別處。
「十一少爺離開後不久櫃柳山莊接了一個重鏢，要藍莊主親自護送，需在五日之內送到絕不許出差錯，給的定金足以讓山莊一年不用干活，藍莊主接了下來，調了莊內精干護衛，豈料五日的最後一天有人劫鏢。對方人多勢眾還出了幾個高手，將鏢給劫走了。」
「哦，那就是你櫃柳山莊的過失了。」
「哼，還不是你葉家下的陷阱。鏢被劫走之後下鏢的雇主來問罪，要藍莊主以櫃柳山莊為賠償，藍莊主此次遭劫本就受了重傷，竟被得逞，佔了櫃柳山莊，那雇主的幕後指使不就是你十一少爺。」仲客越說越氣惱，被堵著嘴的藍夕語不能說話便以鋒利的眼神挖葉七七。
葉七七好冤枉，她什麼時候有過這種心機。「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絕不是誤會，跟雇主私下來往的人就是你葉家的人，不是你十一少爺背後指使又會是誰。」
「雇主是什麼人，你又怎麼知道跟他來往的是我葉家人。」
「江亭，一介商人，他與人接頭時被我家小姐偷听到的。江亭一見了接頭的人就低聲下氣，期間提及了十一少爺。」說到此仲客的表情又凝重了些，似乎浩有些愧疚。有一些他沒說出來，那便是江亭與人接頭時提及了葉七七被劫這件事，似乎他們故意為難櫃柳山莊就是因為櫃柳山莊不知好歹傷葉家少爺。
在仲客跟藍夕語看來，就算他們劫持了葉七七一次，葉家也不該這樣過分奪他們山莊。
「是嗎……」葉七七听的累了，到底她還是沒弄明白。「听起來你們兩個是回不去山莊了？」
「那還用問，可憐老莊主受傷在身無法逃離，這會兒不知被怎麼對待。」
「這事我記下了，等回去後我會查明白。」自木椅上起了身，到二人旁居高臨下的俯視兩人，眸子里有些仿若藍莊主的凜冽，「听著，若幕後指使的人不是我葉家人，你們兩個犯得誣陷罪名就不輕了。」
「不是你葉家的人，還會是誰。」仲客硬撐著場面狡辯一聲。
「誰知道呢！我要四處旅行沒心情跟你們糾纏，先放了你們。藍小姐也該長點記性，你劫持我一次莊上就遭了這樣的大難，若我放了你你還跟我過不去，想想後果吧。」揚揚手讓王允解開兩人。
兩人被放開，因葉七七最後那一句話的威脅藍夕語也沒再大喊大叫，只是一直用她殺人的目光看著葉七七。
王允送兩人出了客棧，再返回來時便見葉七七單手支著腦袋在犯困，他不忍打攪便退了出去。
門吱的一聲輕輕關上，這時葉七七長長地睫毛又忽閃閃的動了下。
或許幕後指使真的是葉家的人。葉七七想起了那夜在荷花池邊冷戟說的話，他說他會懲罰觸犯葉家的人，難道這個就是懲罰後的結果！
這會兒不覺得冷戟做的過分，是藍夕語犯錯在先，而且她的父親藍洪鳴不但不阻止還放縱藍夕語，偌大的鏢局在這樣的人手中早晚要出事，不栽在葉家手中也得載到別人手中。
之後的幾日沒在城中見過藍夕語兩人，估計兩人是離開了。
沒見到他們的蹤影葉七七反而有些擔心，藍夕語自幼在櫃柳山莊被整個山莊人的寵愛，這樣的她現在要四處漂泊難說會遭遇什麼，就比如在街上跟賣藝人**這件事，若是換成了深藏不露的高人藍夕語豈不是要吃虧。葉七七只能盼望仲客別太在乎奴僕的身份些，多多管束她。
葉七七特意寫下信件，要康安通過私守的通信渠道傳送給遠在泙陽城的冷戟，還希望冷戟接手櫃柳山莊後能對莊上的人好些別太過分。
這夜八月初一是當地的瑞節，祈求一家安康請福星君進門的日子。
到了晚上處處張燈結彩，小河道兩邊更是由官府掛上了成排的燈籠，照的河面也流光溢彩。
各家各戶在門口都會掛上燈籠，大門大開，在自家院子中放置桌子擺上一些吃的，平常人家會弄些山野果子還有自己做的糕點，富貴人家則是山珍海味。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家，到了這夜都會穿上盛裝在門口跟過往的人打招呼，見了面露福氣的人就會請到家中請對方吃上一些。
于是，瑞節也就當成了美食節！
真合葉七七的意，隨便吃還不用付錢，對方還會很感激自己，這種好事最好天天有。
雖說她不缺錢，可是再有錢的人也喜歡白撿的便宜，就是白吃人家一個果子她也覺得很美味。
一入夜葉七七就換上了備好的白衣，取了一把新折扇，折扇上畫的是牡丹她衣服袖口跟領口上繡的也是牡丹，這麼多牡丹一定會有很多人拉她進門白吃白喝。
抱著佔便宜的心思早早就叫王允康安跟她出門。
月上枝頭，月亮的美麗到了今夜被燈籠比了下去。掛燈籠的繩子交替打了好多個差，燈籠也掛的到處都是，河道上還有燈籠裝飾的小舟滑動，劃舟人一般都是官府雇來給節日添彩，也有一些是富貴人家捐出來圖個彩頭。
坐舟沿著河道觀賞風景也是不錯的選擇，極多有錢的公子小姐都會選擇到舟上去。
葉七七也讓王允叫來了一艘。
王允扶她坐上去，康安站在舟尾。
「小公子坐好嘍……」劃舟人喊上一嗓子，小舟緩緩而動。既然是賞景那前行的自然就很慢了。
「環陽城里就沒有這樣的節日。」若環陽城能有這樣的節日她就可以叫上家里的幾位兄長一起出來玩了。
「各方有各方的特色，在我的家鄉五月初六會有龍節，就跟這里一樣張燈結彩。」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先生家哪里呢。」她知道王允來自晉盟。
「這里不方便說。」王這里是夏殷，夏殷正跟晉盟交戰中讓人听到他來自晉盟非當探子給抓起來。
王允不說葉七七也就不問了。
兩人促膝而坐，又是相同年齡，乍一看就像親密的兄弟兩人似的。
王允本來就不大，卻被葉七七一口一個先生給叫老了。
從他們旁邊又劃過來了一個舟，兩人同時扭頭看去。
舟上的人也側目過來看兩人，視線一撞彼此笑了。
「好緣分。」莫林對兩人拱手。
兩人也是同樣施禮。「沒想到又在這里遇見，還是在瑞節的時候。」
「莫非七七就是我的福星。」莫林調侃道，本來今日就是瑞節，所撞見的人都可以稱呼為自己的福星，莫林這話沒什麼錯可是被王允听了去就覺得不舒服了。
莫林讓劃舟人慢些，慢慢將兩個小舟靠近了，因舟小無法乘坐太多了，幾人也只能各坐各的說話。
「七七兄弟來這里幾日了。」
「有些日子。」
「我可是听聞了瑞節特意趕過來了，最近總是踫上些倒霉事，特意來這里沾點福氣。能遇上七七真好，以後可是要作為貴人來往了。」
「呵呵，好說。」貴人這個詞听著很別扭，她不一直是葉家的衰星嗎。
「斗膽詢問莫公子遇到了什麼事。」王允道。
莫林皺了眉有些失落起來，「不提也罷，說起來就讓人傷心，我那小妹只會給我惹麻煩。」
為什麼葉七七听了他的話很不舒服，是不是所有當兄長的都覺得自己的妹妹是個麻煩鬼。
王允不著痕跡的拽了拽葉七七的衣角，葉七七側目看他，他轉過頭不跟她對視，在莫林不注意時王允才低頭到葉七七耳邊。
「他押送的貨物一定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小聲反問。
「猜的。」
「喂，別亂咒人家。」
「他肯定不敢說實話，押送的東西說不定是朝廷的禁忌不敢公開。」
「你又猜。」
「對。」
「我覺得是金子，說不定是搶劫來的。」葉七七也單手做拱形附在王允耳邊。
「少爺還是這麼認為？」
「恩。」上次她就堅持車上的金子，現在她還是堅持，王允亂猜那她也來玩玩，等到哪天莫林東窗事發因為販運禁忌物品被人抓住的時候他們就能知道誰是猜的對了。這麼一想好像兩人有些小邪惡，竟然盼著莫林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