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反復
此後，玄鳳陽每日都會回來給少年推拿。而少年依舊對他不理不睬，但卻不再排斥他的踫觸，偶爾會點頭或搖頭回應他一下。
雖然進展不是很大，但對玄鳳陽來說卻是最大的鼓勵，因為少年對他的態度只要有一絲改變，就證明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還是有機會的。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里，食補藥補，加上兩女的細心照顧，少年身體漸漸有所好轉，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麼肉，但氣色卻好了很多，下床走動也已沒問題，只是體力跟不上所以走不長，因此平日飯後也只能在寢宮內或者寢宮附近隨便轉一下。
好在少年本就喜靜，而且有兩女陪在他身邊倒也不覺得悶，只不過每次那人一回來就會將這份平和打破，讓他心緒煩亂，無所適從。
所以他期盼著哪一日能離開這里，離開皇宮，離開那個讓他愛過也恨過的男人。過全新的生活，但他明白那只是奢想，因為他看得出，男人是根本不會放他走。
六月中旬，天越來越熱，但鳳陽宮的寢宮卻一直涼爽宜人，讓人根本感覺不到夏天已經來臨。
生怕少年感到一絲不舒服，玄鳳陽提前把為三伏天準備的冰塊拿出來使用。
小紅經常用可惜的眼神看那擺在屋正中慢慢融化的巨大冰塊，不住的暗嘆浪費啊浪費，心想這麼一大塊兒冰在伏天的時可以冰多少水果，做多少冰鎮酸梅湯，不過也只是感嘆一下，畢竟少年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這日午後，玄鳳陽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批改奏折，時不時回頭望一眼熟睡中的少年，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
最近少年回應他的次數越來越多，雖然依舊他不跟他說話，但不再像以前那般漠視他，這讓他很是高興。
只不過，他在心中輕嘆一聲，便收起復雜的心緒看起剛攤開的奏折。
悉悉索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玄鳳陽回轉頭，就看到少年掀開了身上的薄毯，撐著手臂正要起來。
站起身，他先倒了杯茶水，然後才走向少年，「來。喝杯水。」
少年赤腳坐在床沿，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喝完，抬頭看了他眼，便立刻垂下眼簾。
「還喝是吧。」
玄鳳陽笑吟吟從他手中拿過杯子，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兩女從殿外走了進來。
「皇上，奴婢來就好。」
玄鳳陽點點頭，將杯子遞出，坐到了少年身邊。
看到那睡的紅紅的小臉，他伸手模了模，感覺有些熱，便問︰「還很熱？」
少年玩著自己的手指，搖搖頭。
玄鳳陽微微皺眉，又模了模少年的額，感覺還好，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杯茶水少年喝的很慢，小口小口的抿著。
玄鳳陽坐在他旁邊靜靜看著他的側臉，怎麼看也看不夠似地，最後視線挪到那被茶水潤的異常光澤的粉唇上，喉結不由自主動了下。
男人的視線過于灼熱，玄子陌漸漸不自在起來。
一下子將半杯茶全部灌入口中。因吞咽不急茶水從嘴角溢出，順著精致的下巴就滑入脖頸，卻不知男人的視線也跟著茶水一路向下。
玄鳳陽眼神愈發的幽暗起來，見少年將茶杯遞出，緊了緊膝上的手，視線轉向兩女平靜開口，「你們先出去，朕要和陌兒單獨說幾句話。」
「是」
兩女正要退出，小紅卻看到少年望著她們露出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好奇，正要出聲詢問胳膊卻被拉住。
回轉頭，就看見春雪對她搖了搖頭，小紅不明所以，但看春雪不急便放下心來，對少年安慰的笑了笑，便出了房間。
幾人的舉動自然全落入玄鳳陽眼中，他不動聲色的抱過少年，輕撫著那僵硬的身軀，柔聲低語，「乖，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的。」
就這樣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語，大概兩刻鐘左右，少年放軟了身子窩在他懷里，似乎睡著。
玄鳳陽抱起少年將他放躺倒床上，雖然少年雙眼緊閉，但他知道少年其實沒有睡著。
俯子撐在少年上方，他輕聲說︰「陌兒，我真的不會再傷害你。相信我，好不好？」
少年沒有回應。
玄鳳陽試探性的吻了下他的額頭，還是沒有反應，只是睫毛輕輕顫了幾下。
裝睡嗎？真可愛！
感嘆的同時，細密的吻已從少年的額頭落到眼皮、鼻尖、下巴，最後是軟軟的紅唇。
感覺到少年身子猛地一僵，玄鳳陽在他掙扎前挑開他的唇加深這個吻，直到少年被他吻得渾身軟而無力，喘息越來越重才退開。
看著那水霧氤氳的雙眸，蕩漾的水光引人沉迷，還有那嫣紅的唇，他忍不住又親了親。
少年漸漸回神，發覺自己衣衫大開又向後退去，卻被男人緊緊摟住。
「乖，我會讓你舒服的。」
耳邊傳來沙啞的低語，然後下面就被溫熱的大手握住。
心里不想，但身體卻已動情，玄子陌仰著縴細的脖頸，如垂死的魚般大口大口喘息，直到眼前一陣白光閃過，整個人頓時如靈魂出竅般飄浮在雲端，舒爽的讓人不能自拔。
可是當身後傳來細微的刺痛時，他瞬間清醒。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不、不要……」
已經忍了三個多月，玄鳳陽此刻怎停的住，一邊輕吻少年的眉眼一邊低哄，「乖，我會很輕的，不會弄疼你的，乖！」
玄子陌心漸漸涼了下來，這幾個月男人無微不至的關懷他看在眼里，以為男人已經有所改變，可到頭來還是不顧及他的意願。
將頭扭到一邊，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而稍稍被牽動的心，再一次沉寂。
雖然沉迷于情谷欠中，但玄鳳陽無時不刻觀察著少年的反應，當看到他扭過頭一動不動時，便明白事情要遭，谷欠望一下子消散。
慢慢抽出手指，他坐起身抱起少年，當看到那滿是淚水的蒼白的小臉時，那日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胸口猛地一陣抽搐，疼的他差點喘不過氣。
「對……不起！」
他有些艱難的說出這一句，然後便緊緊抱住少年，手臂越收越緊，生怕少年消失似的。
良久，他才再次開口，「陌兒，對不起，我再也不會強迫你了，不要哭了，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對不起！」
少年情緒平復，只是對他的態度則恢復成剛醒時候的樣子。心中雖難過，但玄鳳陽明白這是他自找的。
本想為少年整理衣衫，但少年不再讓他踫，玄鳳陽無奈，只好叫進兩女為其整理。
而他不知是因為覺得尷尬還是有其他事匆匆離開了寢宮，一直到晚膳前才回。
飯桌上，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地為少年剔刺去骨，夾菜給他吃。
少年根本不領情，但他毫不在意，依舊笑意款款的為其服務。
第二日如此，第三日依舊如此，到了第四日，少年近乎無奈的開始吃他夾的菜，玄鳳陽笑眯了眼。
一覺醒來。玄子陌似習慣般扭頭看向那人，卻沒看到那人的身影，正奇怪著，端著茶水走來的春雪就替他解了惑。
「皇上在你睡後不久就出去了，說晚膳前會回來。」
輕嗯一聲，玄子陌心虛的收回視線，低下頭猛灌茶水。
此後，男人經常會隔三差五離開一陣子，有時候是午後，有時候是晚膳後，而每次回來，身上都會帶著沐浴的清香。
剛開始一兩次不明白，但多了，玄子陌便明白他去做什麼了。
明明覺得自己對男人已死心不會去在意，但當男人再一次帶著濕氣回來時，他發覺，他在意的不得了。
于是，兩人才緩和的關系再一次崩裂，冷戰開始。
玄鳳陽很是不解，只好放段問少年他哪做錯了，他會改。
但少年根本不理他，對他的漠視更是變本加厲，每次不等他靠近就躲的老遠，吃飯也是讓兩女單獨給他夾些菜，不與男人同桌。
這讓玄鳳陽很挫敗，也有些受傷。
他知道自己先前做錯很多，可他已經努力再改，可眼下少年的態度明顯是不給他機會。
煩悶之余，隔三差五的出行變得每日必出，但對少年的溫柔卻從未變過，畢竟他是下定了決心的，不可能輕易就放棄。
七月十三日這天，空氣從早上悶到下午，一直到酉時才開始刮風，沒多會兒，狂風大作，黑壓壓的烏雲從遠處飄來，很快就將天遮了個密不透光。
「五皇子，要下暴雨了，快進屋吧。」小紅走到門口，拍了拍少年的肩。
玄子陌應了聲，卻沒有動作，而是望著暗沉的天發呆。
男人這些日很忙，已有段時間沒回來吃過飯，而今天又如此，說是要招待使臣，到底是真是假他也沒心情去判別，因為心情跟天氣一樣，煩悶、壓抑。
對著那人他會生氣會厭煩，但見不著心里又像缺了點兒什麼似地，終究，他還是沒完全死心嗎？
可是，讓他再入住男人以愛的名義打造的牢籠，他不甘願。
那麼，他到底想要什麼？
望著陰沉沉的天，他有些迷茫，而在這時，一股奇怪的香味隨風飄入鼻中。
扭頭正待詢問，卻看到春雪小紅雙雙倒下，而他眼前也漸漸模糊，陷入昏迷前，他感覺自己似乎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