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不仁 第一卷 皇宮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迷茫的愛

作者 ︰ 九圓

第一百九十五章迷茫的愛

「喝藥」

身體被抱起。那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淡漠的讓他心慌。

嘴被涼涼的東西踫到,刺鼻的中藥味直沖鼻中,玄子陌不得不睜眼,看著那褐色的藥汁,心中甚為不解,他沒病為什麼要喝藥?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男人再次開口,「不要多問,喝下去就行了。」

玄子陌沉默,最後實在受不了那藥味,張嘴咕咚咕咚喝下。

放下藥碗,男人拿濕巾替他擦了嘴角,然後拍開他的穴道,將他抱進懷里。

玄子陌知道已逃不了,低垂著眼簾任由他抱著。

「陌兒」少年不回應,玄鳳陽收緊了手臂,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然後沉聲說︰「你真讓我失望!」

感覺到少年身體輕顫,他又說︰「答應我不離開。卻三番兩次不告而別,你說,我以後該如何相信你?」

是啊,他是三番兩次失信,只是他不該走嗎?那里已沒有他容身之所,也沒有人再需要他,他為什麼不走,留在那里給人嘲笑?

只是這些話他並不想說給男人听,因為他知道說了也無用,眼前的男人只想困住他,就算已沒了情意。

少年依舊不言不語,玄鳳陽有些不耐,捏起他的下巴,湊近,「沒話跟我說嗎?還是、根本不想跟我說話?」

溫熱的呼吸噴了滿面,玄子陌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不適的扭過頭,淡淡道︰「說了又如何,您會放我走?」

耳邊傳來男人漸漸加重的呼吸,玄子陌知道,男人生氣了。

想想就覺得好笑,他從不知道男人竟然有自虐的嗜好,明明對著他就總生氣,卻非要將他留在身邊,真是讓人想不通。

越想就越覺得好笑,當男人問他‘你在笑什麼’時,他才發覺自己竟然笑出了聲。

「沒什麼」收斂心緒。他再次沉默不語。

兩人誰都不說話,屋內陷入沉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突然出聲,「知道我剛才給你喝的什麼嗎?」。

「無所謂。」

似乎知道他會如此反應,玄鳳陽沒有動怒,接著道︰「雖然事後你自己會察覺,但我還是提前告訴你好了,免得你到時驚慌,剛才那是化功散。」

男人說的極為淡然,就像在討論天氣一般,但少年卻如被雷電擊中,大腦嗡嗡作響。

「為什麼?」他顫抖著雙唇,艱難問了句。

「原因你該明白,不是嗎?」。

玄鳳陽輕描淡寫的說著,但看到少年瞪著他像不認識似地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話語不禁嚴苛起來,「這次只是化去你的功夫沒有將你鎖起來,你該慶幸才是。」

「慶幸?」玄子陌掙扎著想要坐起,卻被那人摟得更緊。

明明貼的如此近,心卻隔了十萬八千里。

玄子陌無力的垂下頭。雙肩輕顫。

玄鳳陽以為他在哭,強行抬起他的下顎卻發覺他在笑,只是那笑容看著比哭還讓人難受。

但他什麼也沒說,因為他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錯。

少年越笑越大聲,到後來笑的聲嘶力竭而不住咳嗽時,他忍不住低喝︰「別笑了!」

少年果真不再笑,但也沒了生氣般就那樣窩在他懷里一動不動,靜如雕塑。

「陌兒」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玄鳳陽輕嘆,抱起他,「我們回宮吧。」

隨後又恢復以前的生活,男人偶爾會去看他,卻不會長時間停留,但這些對如今哀莫大于心死的玄子陌來說,已經不重要。

一晃過了半個月,時至二月下旬,天依然很冷,卻擋不住春天的來臨。

馬德福看著少年動了兩筷子的飯,一臉擔憂,忍不住勸解。

「五皇子,您好歹多吃兩口吧,您看您現在瘦的,一陣風都能把您吹走。」

玄子陌搖搖頭,便動也不動的望著門外發呆。

馬德福輕嘆,只好讓人將碗碟收走,順著少年的視線看了看外面,靈機一動。

「今天天好,不如奴才陪您出去轉轉?」隨後又加了句,「咱們就在鳳陽宮里走走。」

鋪天蓋地的金色陽光。耀眼的明亮,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玄子陌輕點頭,起身朝外走去,馬德福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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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用完午膳的玄鳳陽正躺在軟榻上假寐,門卻大力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睜眼,看到那徑直走來的人,他笑呵呵起身,「才回來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休息半天了。」玄文淵大咧咧往他旁邊一坐,便側過身一臉思索的盯著他瞧。

玄鳳陽被看得有些納悶,笑著問︰「怎麼了?」

眉頭輕輕蹙起,玄文淵捏住他的下巴往前湊了湊,「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玄鳳陽撥開他的手,輕笑,「你急著進宮就是來問我有沒有心事?」

「你是我弟弟,我怎能不關心?」玄文淵輕嘆,起身朝外看了看,一把拽其他,「走吧,我們去御花園轉轉,別一天到晚悶在這里。」

玄鳳陽笑笑,任由他拉著走了出去。

雖然還是冬天。但四周已露出星點女敕綠,兩人一路走走談談,交換著信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望月湖。

指著湖中小亭,玄文淵突然來了興致,「鳳陽,好久沒白天喝過酒了,今天就別管公事,陪我痛痛快快喝一次吧。」

遲疑了下,玄鳳陽扭頭吩咐,「小喜子。去溫些酒,然後準備些下酒菜來。」

「是」

兩人相攜入了小亭,待一切準備妥當,玄文淵斟了兩杯酒,舉杯,「來,鳳陽,為今天的好天氣干杯。」

玄鳳陽微楞,呵呵笑著跟他踫了下杯子,飲下。

又蓄滿,玄文淵吃了口菜,舉杯,沉聲道︰「來,為我們不再年輕干杯。」

玄鳳陽舉杯默然,隨後笑了下,仰頭喝盡。

「來,為……干杯吧!」

連飲三杯,看著玄文淵又將酒杯斟滿就要拿起,玄鳳陽發話,「文淵,有話就直說吧,你該明白我們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

玄文淵哈哈笑了兩聲,「那好吧,那我就直說了。」

玄鳳陽等待,卻等了半天仍不見他開口,正要詢問卻听見他突然冒了句。

「听說你收了個男寵,據說跟那孩子長得很像,我很好奇,叫來看看吧。」

玄鳳陽稍稍頓了下,點頭,「小喜子,去把余音叫來。」

「是」

「余音?怪怪的名字。」玄文淵微微皺眉,抿了口酒。

玄鳳陽笑而不語,他明白,半天的時間,已夠眼前男子了解宮內最近發生的事。

兩盞茶的功夫,余音跟著小喜子裊裊行來。在看見男人那一刻,雙眼迸發出異樣的光彩。

到達亭外,他俯身跪下,「音兒叩見皇上。」

微顫的聲音中毫不掩飾的喜悅之情,讓玄文淵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他看向男人,「七弟,這就是余音?」

听到男子喚自己七弟,玄鳳陽笑了笑,「余音,這是朕的兄弟瑞王爺。」

余音依舊俯跪的姿勢,細聲細氣道︰「余音叩見瑞王爺。」

「嗯,抬起頭來,讓本王瞧瞧。」

余音頓了下,怯生生抬起頭。

玄文淵上下左右掃視一遍,隨後呵呵笑出聲,「我當真以為會很像,沒想到一點都不像。」

「怎麼說?」玄鳳陽端起酒杯抿了口,饒有興致的看向他。

玄文淵嘖嘖兩聲,一臉戲謔,「你不會沒看出來吧,面皮雖相似,但言行氣質完全不一樣,那小子像只貓,惹急了隨時會扎毛,而他、」指指躲在男人身後的余音,「怎麼看都像只容易受驚的兔子,都不是一樣種類,哪里像了。」

知道他在調侃自己,玄鳳陽忍不住回頭掃了眼余音,又回想少年平日種種,頓時笑出聲,「听你這麼一說還真像,那孩子的確像只貓。」

「是吧,我還記得頭次見面,他就像只扎毛的小野貓朝我伸出爪子示威。」

想起那時的情景,玄鳳陽突然明悟了什麼,「那時候那孩子就……」

「你才明白過來啊。」玄文淵夾了粒花生米丟進嘴里,嚼嚼咽下,剛想說什麼卻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射來,扭頭看去,卻只看到個背影,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呃……那是?」

「是那孩子。」

男人語氣平淡,但眼中一閃而過的傷痛卻被玄文淵捕捉到。

似乎不是傳聞中那樣有了新寵忘了舊人,難道、有隱情?

「鳳陽,你……」

玄鳳陽抬手喊停,然後扭頭下令,「好了,你回去吧。」

神采奕奕的雙眼頓時黯然失色,余音動了動唇想說什麼,但看到男人冰冷的目光後,頓時嚇得低下頭,顫聲道︰「是,音兒告退。」

待人走了,玄文淵笑道︰「何必嚇唬他,眼圈都紅了。」

玄鳳陽仰頭喝下一杯酒,淡淡道︰「我討厭糾纏不休。」

看來傳言果然不實,玄文淵微微一笑,「那孩子若是纏著你,你也會這麼說?」

玄鳳陽神色頓時一黯,放下酒杯,沉默半響才低聲說︰「那孩子一心想逃離我,若不是我強行留下他,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怎麼會這樣,半年多前的信里你不是說你們已經明白彼此心意在一起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男人拿起酒壺,玄文淵攔下,「鳳陽,你從來都不是個借酒澆愁的人,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任由他將酒壺奪走,玄鳳陽笑笑,只是笑容略顯苦澀,還帶著份落寞。

扭頭望向碧綠的湖水,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被風吹起層層漣漪,玄鳳陽眼中漸漸露出一絲迷茫,他喃喃道︰「文淵,我、不知道自己愛的到底是誰?是陌兒,還是那個……不是陌兒的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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