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的小姨子 番外集合 第八章︰罰之悲喜~

作者 ︰ 無非兔兔

我真後悔說出了這句話。因為我的毛筆字簡直爛得要死。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而且,有很多繁體字,我根本不認識,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可是,話即已說出了口,就沒有再反悔的道理。我更怕被人瞧不起,所以,隨他好了,反正抄書又不是展示書法,怎麼寫還不是隨我高興麼?

雍正笑得依舊好看,他的嘴一開一合的說出了一段令我抓狂的話,他說︰「你不提醒我,我差點就忘記了,你這個罪魁禍首該怎麼懲戒才能讓你長點記性呢? ,以你的覺悟,我看倒是把三從四德鞏固一下得好。你就將《禮儀.喪服.子夏傳》和《周禮.天官.九嬪》抄寫一百遍吧!記住,我有的是時間檢查,你若是找人代寫,我就將幫你的人的手指割下去喂狗。對了,你若是不認真寫,滿篇劃拉得連你自己都不認識。我會讓你重寫。你不是喜歡李氏的院子嗎?那就搬進去慢慢寫,寫不完,就不要出門。听明白了嗎?」。

待他說完話,我有種想一頭撞死的沖動。

見我不回答他,雍正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我的眼楮,我在他的眼楮里看到了一臉窘相的自己。

沖動得懲罰!

我將永生難忘~

又搬回了老院子。確切的說,是被禁足在老院子里。

即使與院子外只隔了一道門,可沒有雍正的許可,我就永遠也別想夸過那道門檻。

我服氣!

我不敢不服~

也不知道那天我離宮之後,胤祥和十四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會不會因為我而大打出手;或者他們認為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爭,已經都放棄了。畢竟我一直困于院子里,根本沒有再見到他們。

然而,我也沒工夫去想那些讓人為難的事,因為每天都要抄抄寫寫、讀讀背背所謂的‘三從四德’,我現在滿腦子里都是「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九嬪掌婦學之法,以九教御︰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再這樣下去,我就快魔怔了~

平時除了姐姐來看我,幾乎見不到什麼人。李氏倒是故意帶著幾個丫鬟嬤嬤的在院子外面來回晃悠了幾次,估計她特想把我連人帶物的揪出去痛打一頓,然後再將我趕出貝勒府吧?可惜,雍正根本不允許除了姐姐之外的人進來看我。

中秋。我獨自一人對著月亮思念爸媽來著,喝了點小酒、再吃點月餅之類的意思意思,然後唱了首《明月幾時有》就回去睡覺了~

那夜,我恍惚之中感覺有雙溫暖的手撫過我的面頰,一個慈愛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可惜,我什麼也沒听清——

重陽,我想起了我的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喝醉了酒以後,我大哭一場。哭累了之後,我仰躺在床上含糊不清的哼哼了一首並不是很拿手的《九月九的酒》,然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夢里,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我的床邊靜靜的坐著,他握著我的手,什麼也沒有說——

十月三十,雍正的生辰。貝勒府里並沒有過分的大肆聲張,而是簡簡單單的擺了個家宴而已。我仍然不可以出院子,不過,雍正身邊的小太監給我送來了特別豐富的酒菜,我便也高興的大吃大喝一番。結果。又多了~

第二天醒來之後大叫頭疼、嗓子疼,卻意外的發現,我的頭上有潮濕的布巾、床邊小幾上的茶杯里只剩下一口涼茶。回想起夜里,我有些疑惑,原來不是夢,真的有人听見了我的召喚來給我倒茶來著。獎勵了身邊的丫鬟,可是,她明顯有點迷茫——

臘八,我收到了很多人送來的臘八粥,其中讓我最最難忘的是一份不明來歷的帶有梅花香氣的臘八粥,還有一份是李氏送來的摻了幾顆小石子的臘八粥~

我高高興興的吃完了飯,在暖和的被窩里睡得很香。而第二天早晨起來,我手里竟然多出了一個精致的小手爐。我高興的愛不釋手,我開始想在特殊的日子里整夜保持清醒——

小年,下了場很大的雪。我不顧身邊丫鬟、嬤嬤們的反對,親自在院子里堆了一個很大的雪人,又給它按上了眼楮、鼻子、嘴,之後,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麼,才想著原來它根本沒有手腳。我不想拿掃把插在它的身上,于是,解下自己穿的狐裘披風給雪人穿上了。它成了最美的雪人~結果,還沒到夜里,我就因為感染了風寒而發了高燒,渾身滾燙得好像要爆炸一樣。一邊呼呼的冒著汗,一邊又冷得渾身發抖,床邊放了好幾個燃燒旺盛的火盆,可我還是感覺不到溫暖。

昏昏沉沉中,我只知道太醫來把過脈、開了方子。姐姐來喂過藥、還哭了一陣,再有大概就是院子里的人來來回回的走動,不知道在干什麼。二十八那天,我才退燒,起來站在窗子前,卻看到院子里有幾個冰雕,簡直漂亮得讓人想尖叫。我開始明白了什麼——

春節,雍正帶著姐姐等眾妻妾進了宮,別說我這院子了,就連整個貝勒府都有些冷清。雖然有小太監給我送來好看的炮仗,可他說「貝勒爺讓奴才放給格格看,不許格格自己動手」,所以,我根本不覺得有多大意思。而且,也根本沒人來看熱鬧,空蕩蕩的院子里,只有我和兩個丫鬟在看那個小太監放鞭炮,不過听幾個響兒罷了~

可是,丑時的時候,我卻被「轟隆」、「轟隆」的響聲吵醒,披上衣服下床去看,卻看到了漫天的禮花照得整個天空就如同白天那麼明亮。簡直太漂亮了,我喜歡那五彩繽紛、絢爛奪目的瞬間綻放——

初九。是十四的生日。府中夠級別的女眷自然又跟著雍正去了十四的府上給他過生辰。我回想起我們大婚的情景,那天,我噴了他一身酒,我沒有等他回來就睡著了,我被他非禮到哭、卻見到他最柔情的一面,他哄女孩兒很有一手。不過,後來他要發誓的時候,我卻不忍听到他說那些賭咒的話,因為,我怕他做不到、而誓言卻要應驗,那樣的話。我寧願不要那海誓山盟~

大概只因為我沒有要他發誓,他才會對我不好,帶如歌回來、跟我沖突,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好結果——

元宵節,宮里又設晚宴,我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得到那是個什麼場面,不就燈多一點、人多一點麼,沒什麼好玩的!再好看的燈籠也不過是個燈籠而已,哪有電燈亮啊?一點都不實用,所以,就算康熙也沒我見過的多~

可惜,我錯了。當我半夜被尿憋醒,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那盞走馬燈的時候,我才了解了古人的偉大。听說投影就是根據走馬燈的原理發明的,看著里面不斷有各式各樣的事物的影子在晃動,我突然覺得古代還不是一點好玩的東西都沒有。盡管我沒什麼文化,可是,我還記得《王安石撿聯獲妻》里有一副對聯是這樣的︰上聯是,走馬燈,燈走馬,燈熄馬停步;下聯是,飛虎旗,旗飛虎,旗卷虎藏身。霍地,我不禁多疑起來,當年王安石就是用這副對子上應主考、下獲賢妻的,如今送這走馬燈給我的人,不會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二月二,貝勒府中男人都要「剃龍頭」,女人也得適當的打理打理發型。我並不喜歡被丫鬟在頭上大做文章,可這麼特別的日子也就由不得我喜歡不喜歡了!現代時候,我只記得二月二要剪頭發的,卻不知道究竟有什麼習俗。因為我媽媽本就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對于這些傳統的節日根本也不是很在乎的。听院子里的老嬤嬤︰「北方還有一些習俗,就是二月二早晨起來後,農家人會找來長竿敲擊房梁,把‘龍’喚醒。然後用草木灰向井台引一條‘灰龍’,再用谷糠從井台向水缸引回一條‘金龍’;早餐吃年糕,午餐吃春餅,還要吃炒豆子;天近黃昏時,家家戶戶都要用灶膛里的灰圍繞房子撒一圈,叫圍社,為的是把所有的邪祟災禍都擋在外面,凡是有親人遠在他鄉的,這個圈一定要留一個口,意思是讓親人早回家鄉。」

她說的那些吃的,我倒是都一一吃過了,至于那些個做法,恐怕早晨的時候都被府里的下人們挨門挨院的做好了吧?我听著越發覺得有意思,就磨那老太太繼續再講一些有關二月二的習俗,那嬤嬤也許沒見我這麼「不恥下問」過,就喝了口水繼續說︰「這天,人人都要理發,意味著‘龍抬頭’、走好運,給小孩理發叫‘剃龍頭’;婦女呢,不許動針線,怕傷了‘龍楮’;人們也不能從水井里挑水,要在頭一天就將自家的水甕挑得滿滿當當,否則就觸動了‘龍頭’啦。」

「還有什麼?嬤嬤再講講!」我拽著他的胳膊繼續催她。

一邊的丫鬟小聲提醒道︰「格格,今天您還沒有動過筆呢?前陣子您說過年該歇歇,就一直沒有抄寫,這已經——」

「今天不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大節日嗎?等明天再說吧!」我沖她擺了擺手,丫鬟欲言又止、卻不敢再勸,于是干脆退了出去。

我又讓嬤嬤給我講,嬤嬤想了想,說︰「再也沒什麼了,哦,還有,就是普通人家在這一天要吃面條、春餅、玉米花、豬頭肉這些東西的,不同的地方也不甚相同,不過,大都與龍有關~」

「都有什麼?我今天都吃了什麼跟龍有關的東西了?」我問道。

嬤嬤笑著說︰「也就是那麼個說法,就是把吃食的名稱加上‘龍’的頭餃,比如吃水餃就叫吃‘龍耳’,吃春餅叫吃‘龍鱗’,吃面條叫吃‘龍須’,吃米飯叫吃‘龍子’,吃餛飩叫吃‘龍眼’……」

「啊?」我失望的說︰「原來這就叫吃的跟龍有關啊?如果說要吃龍眼,為什麼不是吃桂圓呢?還有還有,龍須面就是在這來的吧?」

那嬤嬤搖頭笑笑,繼續說︰「其實這些都是有道理的,哪能是格格說的那麼簡單!就像吃春餅叫做‘吃龍鱗’吧,一個比手掌大的春餅就像一片龍鱗。春餅有韌性,內里可卷很多菜。如醬肉、肘子、燻雞、醬鴨等等,用刀切成細絲,配幾種家常炒菜如肉絲炒韭芽、肉絲炒菠菜、醋烹綠豆芽、素炒粉絲、攤雞蛋等,一起卷進春餅里,蘸著細蔥絲和淋上香油的面醬吃,真是鮮香爽口。吃春餅時,全家圍坐一起,把烙好的春餅放在蒸鍋里,隨吃隨拿,熱熱乎乎,歡歡樂樂,多好~」

「可是,我還是沒覺得春餅跟龍鱗有什麼相同之處啊?那麼魚鱗不是更像?起碼都是鱗呢~」我不贊同的說道。

「格格真愛開玩笑,魚鱗哪兒能吃啊?」嬤嬤笑道。

我來了精神,反駁道︰「誒,這個嬤嬤可就是外行了,你不知道魚鱗有多營養,魚鱗里含有豐富的蛋白質、脂肪和多種維生素,還有鐵、鋅、鈣和多種人體必需的微量元素,以及膠質。魚磷中還含有多種不飽和脂肪酸,能夠預防動脈硬化、高血壓及心髒病。女人多喝魚鱗湯,就相當于適時的補充膠原蛋白了。你知道嗎?膠原蛋白可是保持皮膚年輕不可缺少的成分啊——」

「格格,您說的那個什麼蛋、什麼酸的都是什麼玩意?老奴都沒听過啊?還有那個硬化、高壓的,都是什麼啊?我像是能听懂格格說的話,又听不明白那里頭的東西。膠——膠——」

「膠原蛋白!」

「哦,對,膠原蛋白是什麼蛋的清啊?難道它還能比烏雞蛋黃的營養多嗎?您這都是在哪兒听說的?」

郁悶,我是跟她解釋不清了~

這不都是常識性的東西麼,到了這里,竟成了被人听不懂的鬼話了~

我還是別說了,再說我就又被別人當成精神病大發作了!

我嘿嘿傻笑,對嬤嬤說︰「沒什麼,沒什麼,這些都是去年在宮里的時候從書上看到的,跟你說你也不懂,所以,這就是沒讀過書的悲哀,嬤嬤只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我還是不跟你多說書上的東西了,還有沒有別的可講?」

那嬤嬤也不懷疑,只是還對膠原蛋白很感興趣。她有想了想,說︰「再就是二月二吃豬頭肉也是有說法的。自古以來,供奉祭神總要用豬牛羊三牲,後來又逐漸改成三牲之頭,豬頭即其中之一。老奴也是小時候听人說過這樣一個故事︰宋代的時候,有個叫王中令的大官,在平定了巴蜀之後,甚感饑餓,于是闖入一鄉村小廟,卻遇上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和尚,王中令大怒,想斬了這和尚,哪知和尚全無懼色,王中令很奇怪,轉而向他討食,不多時和尚獻上了一盤‘蒸豬頭’。王中令吃著蒸豬頭,特別高興,于是,封那和尚為‘紫衣法師’。打那以後,豬頭就被人當做是一道佳肴,而且也是轉危為安,平步青雲的吉祥標志。如今咱們吃的就有一道名菜叫做‘扒豬臉’,據說那是要經過選料、清洗、噴烤、洗泡、醬制等十二道步驟,歷經十多個小時的烹飪,方能制成。」

「扒豬臉?我怎麼沒吃到?」我听那嬤嬤講的口水直流,真想吃上一吃啊~

嬤嬤說︰「大概晚上就能吃到了吧?格格別急,一會兒老奴就去問問廚房。這扒豬臉可是有三種呢,一是原汁原味吃;二是蘸醬汁吃;三是卷煎餅吃。每一種吃法都有不同的滋味。‘扒豬臉’肥而不膩、糯香可口——」

「啊——啊、啊啊——嬤嬤,你可不可以現在就去廚房問問啊?我三種都想吃,我都想吃啊!別說了,我好餓,我想吃扒豬臉,今晚我只想吃那個——」打斷了嬤嬤的話,趴在她肩膀上大叫起來,不能再听她講吃的了,再講下去,我的口水都能把整個貝勒府給淹了~

嬤嬤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好,老奴這就去看看,就算廚房沒有,老奴也會去嫡福晉那里回一聲,就說格格今兒胃口好,特別想吃扒豬臉,嫡福晉那麼疼格格,一定會答應的~」嬤嬤邊說邊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正因為身邊有了一個這樣的嬤嬤,我才對嬤嬤有了大大的改觀,我想公平公正的說一句,不是所有嬤嬤都像容嬤嬤、桂嬤嬤那樣心術不正的,還是有一些值得尊敬的好嬤嬤的~

誰知,那嬤嬤剛走到門外,我就听到她恭敬的請安聲傳了進來︰「貝勒爺吉祥,給貝勒爺請安~」

這還是我第一次清醒狀態下見到雍正本人哦!

我很納悶、很惶惑,他不是已經習慣了大半夜的來我這里神不知鬼不覺的逛一圈嗎?不是喜歡瞧瞧留點什麼小禮品之類的再走掉嗎?今天怎麼突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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