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文成公主 第一卷 文成公主 28 離情

作者 ︰ 緣不可求

辯機?歷史上那個與高陽公主私通,最後被處以腰斬的和尚——辯機?

在回來的路上,袁天罡又找到了被打昏的珠兒——所幸沒有大礙。

經過這幾次的事件,太子李承乾和四皇子李泰之間的戰爭漸漸的暗了下來,另一輪屬于女人的真正的皇位較量的斗爭才剛剛開始。而我——這個歷史上名垂千古的文成公主,竟然首當其沖的被扯了進去。

從華嚴寺回來後,太宗竟然允許我以後可以隨時出宮,但去了哪里要先對太宗稟報,我大喜,第二天就去了離騷居。接連幾天,我都是呆在離騷居與明珠她們彈琴唱曲,喝酒聊天,另一邊卻吩咐珠兒在宮中等待晉陽歸來,一旦晉陽回宮,便要立即回報我。其實潛意識下,無非是在等待駱賓王的歸來,然而,滿月復的思念與苦悶卻是任何人也說不得的。

如此數日,終于等到了他們回宮的消息。我匆匆的收拾了下,在明珠失望的目光中離去。剛踏出大門,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以為是珠兒來接我了,正在高興,卻見從車上下來的是李治,不禁訝道︰「九哥,怎麼是你?」

李治神色不安︰「文成,你是不是要回宮看晉陽?」我剛要答話,他又艱難的問︰「或者是想回宮找駱賓王?」

我吃了一驚︰「九哥,你……什麼意思?」

李治細細的打量了我一下,方問︰「九哥問你,在你心目中,可有晉陽的位置?」

我不解,李治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就說與你听吧。晉陽剛剛又昏倒了,幸虧搶救及時。不過太醫說她以後再也不能經受刺激了,否則再次昏倒後就不會再醒過來了。」

「出了什麼事嗎?」。直覺告訴我,晉陽昏過去與我有關。

「事情是這樣的。駱賓王與晉陽回來後,便被太子找去了。我當時在場,便陪著晉陽回去了她的宮殿,卻在晉陽的門口發現了一軸畫,當時我還沒在意,晉陽撿起後也是隨意的看了下,還說畫上的人有點像文成你,」

難道是駱賓王贈我的那幅字畫?

「可是沒有多會兒,晉陽的臉忽然變得蒼白,身子也晃了起來,等我發覺不好時,晉陽已然暈了過去。我這時才發現,那畫上還有一首詩,想來是因為這首詩,才讓晉陽如此難受的吧。」

「什麼……詩?」我結結巴巴的問。

「雪域暑莊兩地觀,雁來人去無曙光。無怪常有相思多,意為湖畔一片情。」

我驚得倒退了好幾步,愣愣的看著李治︰「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幅畫一直被我壓在箱子底下,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我才會一個人偷偷的拿起來,細細的回味。

「文成,你告訴九哥,你對駱賓王是不是真的無意?還是說,你也喜歡他?」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李治急了︰「文成,你?唉,不管你是不是對駱賓王有那個意思,你都不該這樣的,你這樣會讓晉陽更快的……」

我急忙搖頭︰「不,不,九哥,我沒有,我沒有……」

李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文成,九哥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晉陽那麼好,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樣去的,是吧?」

我含淚點頭。

「那就好,晉陽很是喜歡駱賓王,這個大家都是知道的。你既然對駱賓王沒那個心,那就快刀斬亂麻,讓駱賓王徹底的死了這份心,好一心一意的陪著晉陽,直到她快樂的離去。」

李治那時的話條理清楚,鏗鏹有力,他以往可從來沒有那樣的語氣。但是當時我心里滿是悲傷,根本無意去想那麼多。我哽咽著問他︰「九哥,你說,我該怎麼做?」

我回到宮里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箱子里找那幅畫,結果當然是不在了。我大叫著︰「珠兒,珠兒,」

珠兒進來後,不解的問道︰「公主,你怎麼了?」又瞧見我在箱子里翻騰,「公主掉了東西嗎?掉了什麼東西?」

我語無倫次的問她︰「畫呢?我的畫呢?珠兒?你見我的畫了嗎?」。

「畫?什麼畫?」見我說不出來,又問︰「是在這箱子里放著的嗎?」。

「是啊是啊,可是好好的,它怎麼就不見了呢?」而且,它怎麼還會跑到晉陽的門口呢?而且還好巧不巧的偏在晉陽回來時呢?

難道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珠兒也想到了什麼︰「公主,可是出了什麼事?」我約略對她說了事情的原委。珠兒想了片刻,忽然顫聲道︰「難道是袁先生?」

我停了手,問︰「你說什麼?」

「這幾日公主不在,袁先生來過一回,我便說公主不在,袁先生也沒多問,只說是奉了皇上的命,要在公主的寢宮細細的檢查一番,以防有人對公主不利。」

「後來呢?」

「後來袁先生讓我自去忙,他一個人在公主的寢宮轉了一圈後,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袁天罡?難道是他?

李治的話還在我腦海中回蕩︰「文成,你記住,今天這些事,還有今天這些話,千萬不能讓駱賓王知曉,否則,晉陽不保!」

「否則,晉陽不保!」

「晉陽不保!晉陽不保!……」

我只覺得頭疼欲烈!

晉陽公主的寢宮里,明達蒼白著臉把畫遞給了我,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明達苦笑︰「姐姐,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無它便無,我不會強求的。這個,我還給你。」

我沒接,「不,它不是我的。」我上前扶住了明達,「明達,相信姐姐,姐姐希望你快樂,所以,姐姐決不會做讓你不高興的事。」

「姐姐,你這是在可憐明達嗎?」。她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隱有水珠閃過。

「沒有,我說的是真心話。再說了,姐姐我……其實是……另有心上人的。」我吞吞吐吐的說著,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明達不確定的看著我,我咬了咬牙,道︰「就是他了,」附到她耳邊輕聲道︰「袁天罡。」唯有這樣,也許才能讓明達釋懷。

果然,明達瞪大了雙目,驚道︰「袁先生?」復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是真的嗎?怪不得先時看袁先生就覺得怪怪的呢。」

我故做無奈的道︰「明達,你別聲張,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袁先生並不知情。你可不能說與他人知,免得多生事端。」

明達反過來安慰我︰「姐姐也別難過,我看袁先生對姐姐也頗有意。只是,恐怕父皇這邊不好交待。」

我不語。明達上前攬著我的肩︰「姐姐,我們姐妹可真是命苦,徒生在這帝王家,卻是……」悠悠的一聲嘆息,再也說不下去了。

自從明達遇到駱賓王以後,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開朗活潑,代替的是憂郁感傷。想來是她初嘗這愛情的滋味,面對死亡的來臨,自是對生活極度的眷戀。

從一開始,明達就對我傾以真誠的濃濃的血肉之情,我不是無情的人,自是無法視而不見。眼看著她一日日的枯萎下去,我還能做些什麼呢?唯有在她生前,多給她一些她想要的罷了。

太宗進來時,我和明達正在吃飯,還沒來得及站起請安,太宗就制止了,伸手摒退了其她人,太宗這才坐下,溫聲道︰「朕听治兒說,你的病是因為一幅畫而起,究竟是什麼畫他也不知道,」看來李治並沒有把事情的全部說與太宗,我與明達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晉陽,你能說與朕听嗎?朕和文成都會為你做主的。」太宗一臉的嚴肅。

我低下了頭,明達看了看我,輕聲道︰「不,父皇,這件事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再說了,全是一場誤會,沒有必要張揚的。」

太宗想了想,道︰「治兒說那幅畫是駱賓王所做,父皇已著人傳他去了,等會兒來了,一切也就大白了,你也不必耿耿于懷,那駱賓王為人坦蕩,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和明達俱是一驚,齊聲叫道︰「父皇?」

太宗奇怪我們的反應,伸手道︰「拿來。」

「什麼?」我和明達異口同聲。

「那幅畫呀。」太宗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心中慌亂,可又說不出一句話來。明達想也不想的就道︰「父皇,這是駱公子自己的事情,還是由他自己處理吧,我們不能一而再的傳閱了。」

太宗的雙眼眯了起來︰「朕明白了,一定是在這幅畫里有駱賓王想說卻沒有說出來的話,而這些話恰恰又傷了我們晉陽公主的心,父皇說的可對?」

「把畫拿來,朕倒要看看是何女子讓駱賓王甘願舍棄榮華富貴。」定是李治說了不少,這個李治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嘴?他以前好像是不會亂說話的。

明達咳嗽了起來,太宗轉頭問我︰「文成,你一定是看過了,告訴父皇,畫中人是誰?」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太宗見我也不語,不由得奇道︰「駱賓王中意的那個女子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呢?竟然也會讓朕的兩位公主為難?」

我剛好一口水灌進了嘴里,聞言一個不慎,把水喝到氣嗓子里了,也是一個勁兒的咳個不停。

太宗見我倆不停的咳來咳去,不禁也咳了兩聲︰「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還沒待我回話,李治在外邊叫道︰「啟稟父皇,兒臣已把駱公子帶來。」

「進來吧。」

進來的不光是他們兩個,還有太子,以及袁天罡也進來了。太宗像是沒事似的哈哈笑著,幾個人行了禮後,依次在桌邊坐了。

自始至終,我都沒敢抬頭。

太宗上來就說︰「駱公子,晉陽今日回宮在門口撿到一幅畫,你看看可是自己之物?」

駱賓王雖被叫來,卻顯然是還不知情︰「什麼畫?觀光近日並沒書畫,想來是公主弄錯了。」

李治接口道︰「可是雪雁妹妹說,這幅畫確是駱公子所有。」我吃驚的看了一眼李治,恍到駱賓王疑惑的看向我,急忙又低了頭。

李治不待駱賓王說話,上前幾步來從晉陽手里拿來,轉身遞給了駱賓王︰「駱公子看完後,再說是不是自己的也不遲。」

駱賓王慢慢的接過了畫,好像也覺得了事情的不尋常,遲遲沒有打開,太宗催道︰「駱公子先看看吧。」

我偷偷的打量駱賓王,卻見他也正是雙目炯炯的看著我,心下一慌,竟然月兌口說道︰「駱公子要是不喜此畫,大可銷毀,為何扔在別人門前?」

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緩緩的展開了——然而只是抖開了一半,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臉色大變,握畫的手竟然也是微微的顫抖,只是那麼一瞬間,他忽然輕笑出聲︰「我當是何畫呢,原來是這幅啊。」話音剛落,還沒看見他是怎麼動手的,那幅畫已是化成了粉末在空中飄蕩。

明達猛的站了起來︰「駱公子?」我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指甲已是揉進了肉里,卻渾然不知。

李治,袁天罡,太子,還有太宗,都是吃驚的看著他。

駱賓王仍是輕笑︰「皇上明查,此畫乃是觀光醉酒後胡亂畫的,本也不入眼,想來是下人們收拾時不小心丟了吧。」

太子惋惜的道︰「那也不用毀了呀。多可惜。」

駱賓王迅速的掃了我一眼,淡淡的道︰「只要公主願意,就是再毀十幅這樣的畫,觀光也不皺一絲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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