諄諄誘夫 作品相關 《妖孽》試讀

作者 ︰ 陌尋桑

第一章︰華茂調零

蘇陌緩緩地睜開眼,阿南跟主治醫師都站在她的面前,低低地說著話。蘇陌朝他們微笑,但他們卻毫無反應。

阿南是蘇陌交往三年的男友,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前一陣子,阿南突然說要帶她出去兜風,誰知在路上出了車禍。

接著,蘇陌就被送到了這家本市數一數二的醫院治療。一個多月以來,也不見好轉。每次她醒來的時候總不見阿南,只有特護在一旁守著她,其實是手里拿著小說在看。

今天終于在醒來的時候看到他了!蘇陌好高興!可是他們在說什麼這麼投入?蘇陌听不太真切他們的談話內容。于是湊身上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怎知身體一輕,回頭一看,蘇陌驚得無以復加。那個仍躺在床上的人是誰?她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透過雙手,她看到了後面的景物!是阿南略顯緊張的臉,醫師淺笑的臉龐。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已經死了嗎?化為鬼魂了?

蘇陌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因為旁邊床頭上的心跳儀上還有心跳顯示!那麼她就是還沒死,只是靈魂出竅了。

呵呵,真好玩!竟然可以靈魂出竅!蘇陌反懼為喜,這下阿南看不到她,她倒是可以好好戲弄她一番了,誰讓他平時老是欺負她來著!蘇陌咯咯地笑了起來。湊過身去,正要去扯阿南的頭發,突然听到一句足以讓她魂飛魄散的話,「阿南,動手吧!現在是至她于死地的最好時機。」醫師的手指著床上蘇陌的身體。蘇陌大驚原本蒼白的幾近透明的臉更無顏色,全身僵直著忘了自己該怎樣反應。

阿南略帶不忍的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蘇陌遲遲不動手,醫師見狀急切的叫道︰「阿南,錯過現在就沒有機會了。我已經在她的藥物里做了手腳,你若是現在不動手,待會兒藥力發作她也必須得死,到時心髒衰竭,事情敗露,我們都會完蛋的!」

醫師柄珠激動無比,呼吸急促。他用力地喘了幾口氣,繼續道「我們翻身的機會,那些榮華福貴的生活!都在你的一念之間!阿南,快動手吧!」柄珠拉著阿南的胳膊劇烈的搖晃,他見阿南還在猶豫連忙以利誘之。

什麼!難道這一切就都代表著我必須死去麼?蘇陌睜大眼楮看著這丑陋的一幕在自己眼前上演,她不敢相信那麼愛自己的阿南會置她于死地?

「你我處心積慮了這麼多年,當初你接近她不就是等待著這時機麼?現在霍家小姐非常需要這顆心髒,你還在猶豫什麼?在這個世上只有她的心髒與霍小姐配對得上!器官捐獻書不是已經讓她寫了嗎?車禍你都已經制造了,現在又怕什麼呢?」

什麼!柄珠的一席話將蘇陌驚得差點魂飛魄散,怎麼會這樣,那麼愛她的阿南最終的目的只是為了她的心髒,這麼可笑的事情她怎麼會相信?

突然,蘇陌驚恐的瞪著前方,她不敢相信阿南正一步一步地向床上的她走去,伸出的手雖然顫抖卻也是那麼的有力決絕。

蘇陌駭得渾身顫抖,她不相信善良的阿南會這麼殘酷的對待她,但是眼前的事實讓她不得不相信,她要救自己,思及此她猛得撲過去要阻止他,卻毫無阻攔地從他的身體里穿過!

蘇陌渾身一激靈,驚愕的瞪著自己的手,腦中慢慢浮現出絕望,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生命里慢慢的流失!她瞪大眼楮看向病床,阿南已經毫不費力氣的拔掉了她的氧氣罩,她的難受的痙攣著,痛苦感覺也傳到她的魂體上,使她痛苦不堪的俯緊緊的捂住自己沉悶的胸口,她不甘心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在急劇的顫抖後緩緩恢復平靜,她知道床上她的已經死去。

她轉頭惡狠狠的瞪著阿南,卻見他痛苦的看著病床上安靜的躺著的她,此時她分不清他的痛苦是真是假。

柄珠見他真的殺了蘇陌只愣了一下,然後迫不及待的按下了病床上的應急鈴,僅幾秒鐘的時間幾個護士就急匆匆的趕來。

蘇陌怨恨的瞪著這群忙碌的假好人,她心里的怒火蹭蹭蹭的飆高,她不能放過這兩個喪盡天良的壞蛋,她握緊拳頭使勁向阿南他們那方揮去,帶著恨意的拳頭卷起陣陣陰風襲向他們,阿南跟柄珠不由得全身一顫,他們驚恐的向四周望了望,見什麼都沒有才放下心來,可是心里那股寒意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蘇陌在那一拳之後無力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照常發生。她看到自己被推到手術室,她也跟了過去,看著醫生護士來回穿梭,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心髒被取了出來放在冰冷的手術盤上,她全身發冷,但仍命令自己不準移開眼楮,她要親眼看著自己變得肢離破碎,才會永遠記住這徹骨的恨意。

蘇陌直到看到自己的軀殼被推進太平間她才冷冷的回身,卻看到失魂落魄的阿南正舉步維堅向這邊走來,蘇陌翹起唇角譏誚的笑著,他現在做出這副樣子是給誰看,以為她還是那個不諳世故的蘇陌麼?看著他漸漸走近,蘇陌舉起手狠狠的向他掐去,可是雙手卻穿過他的身體,什麼也沒踫觸到。蘇陌心中憤慨,但卻無能為力,最後只有帶著滿腔的絕望飄浮在空中,她知道追上去也是枉然,但若是不報此仇,心中憤怒又如何平息得了!

蘇陌呆站在原地,原本嬌美的臉已被恨意扭曲,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討回這筆債,即使她變成孤魂野鬼也不罷休。

而阿南,自從制造車禍後,心中便已後悔,他是愛蘇陌的,當看到蘇陌滿身是血,躺在廢車里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後悔。

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是狗屁,他此時最強烈的想法是讓阿陌活下去!他要終止一切的計劃。但他又怎知騎虎難下,除非將自己一並葬于虎口,坦言出一切陰謀。到那時阿陌又豈肯再原諒他!

而好友兼陰謀策劃者,柄珠卻不肯罷休,明里對阿南所說的一切不置言語,卻暗中將一切進行到底。

而早些時候,阿南誘騙蘇陌簽下的損獻器官的協議也早己到了他的手里。

現在,人已經殺了,心髒已經取出來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那又何必再內疚呢!應該敞開懷抱來接納這一切才對!有阿陌心髒的霍家小姐,應該很快會被他弄到手!這點他還是自信的,畢竟當初把阿陌弄到手里也沒花多少力氣!

天空中電閃雷鳴,似有暴風雨將至。

蘇陌站在原地,突然見阿南站在一處大笑不止。心中更是怨恨!阿南心中一切所想,她己然明了,現在她只恨,當初為何愛上這樣一個不如牲畜的男人!

突然見她指尖一下拔尖長長,表面獠牙如鬼如魔,猛地朝阿南撲去。那樣子早已經將平時溫柔可愛的蘇陌揮去,只剩下一具被恨操縱的鬼魂傀儡。

天上突然下起雨來,墨色的。一滴一滴地落下,穿透了阿南的實體,卻打在了蘇陌虛幻的肌膚上,打得她生疼。

這雨!不詳!

突然一陣閃電,劈向蘇陌,也劈向阿南,蘇陌只覺得全身扯裂般的疼,而阿南被那黑色閃電一擊,竟全然消失在空氣中。

被黑色閃電擊中的蘇陌,只覺得這疼要將她毀滅,永世不得超生。即使是魂魄,她也感覺到了疼,難道上天也要對她這麼不公平麼?蘇陌仰面朝天,口中怒罵上天不公,又是閃電一擊,整個人都化為一股裊裊黑煙消失在黑色雨幕中!

有一種呼吸很困難的感覺。

睜開眼,伸手不見五只,一片漆黑。伸出雙手,四處模索,觸手感覺到的是周圍不足一平米的狹小空間。由手感可知,這四壁皆是木制。

若是這樣那倒不難,木制品多少也能捅個馬蜂窩鑽出去吧!蘇陌用力一撞,那壁竟裂開了。探出個腦袋一看,渾身一個激靈!

這里……竟是一片墳場。再一看初時困住自己的這個木盒子,竟是一副紅漆棺材,筆直地立在泥土里。三分之二祼露在外。

蘇陌嚇得連滾帶爬跳出那個木盒子,腳下一絆,猛地跌倒,膝蓋磕破,鮮血直往外涌。自己不是死了嗎?此地這里是何處?來到十八層地獄?沒听說過滿是墳堆!修羅場?料想中應該是堆滿尸體與白骨的啊!這里到底是那里?

膝蓋上的痛越來越甚,此時蘇陌方回過神來,能感之痛覺,這就證明自己還活著!而這里……

真的是一片墳地?是怎麼來這里的!蘇陌突覺一股陰氣襲來,從皮膚冷到心底,從腳指尖冷到頭發尖兒!

似有某物向她襲來!蘇陌猛地一個回身,瞠目結舌地愣在那里!

一個黑影從遠處飄來,黑衣黑發,看上去一片漆黑。而在這四處都是孤魂野鬼的墳地里,出現的這東西,怕也干淨不到那里去吧!

第二章;曠世奇戰

蘇陌一瑟縮,腳腕一擰,跌坐在地上,生生地看著那團黑影向她飄來。待那黑影到了近處,蘇陌才確定那根本不是什麼鬼魂,而是一個人!從遠處而來,在樹尖枝葉上足尖輕點,幾個起落便躍到了蘇陌眼前。

蘇陌稍松馳下來的神經又是一緊,眼前這人……

阿南!

蘇陌雙唇微張,半晌說不出話來。黑影在掠過她頭頂時幾度看向她,眼里神色奇怪。

果然是他,初時因為驚慌而忘記了自己是如何死去的蘇陌,突被憶起,整個人被仇恨侵噬。

阿南!

我死也要找到你,碎尸萬斷!

蘇陌惡狠狠,只是她狠話未出口,阿南己飄得杳無蹤跡。憤然從地上站起,蘇陌心底又害怕起來,畢竟一個夜里不敢出門半步的人,此時要獨自一人站在墳地里,不怕那才是怪事兒。

蘇陌走了幾步,覺得活動起來很不方便,仔細一打量,才發現此時自己竟然是一身紅衣,露出雪白雙肩,後頭擺尾很長,腰間寬帶相系,一側垂著細碎流蘇。發不挽不盤,用一根紅色發帶簡單束于腦後。

嫵媚中帶著妖嬈,妖嬈中有些許純真。

蘇陌看著自己這一身衣服嚇了一跳,此時自己未死是個不爭的事實,但這一切……

唯一的答案便是,她借著別人的尸體復活了!

再看向她出來的那地兒,一口棺材豎在那里!顏色雖然光鮮,但定是埋了許多年。再看這墳地周圍野草橫生,有的己達半人高,可見此處多年未曾有人踏入,四處孤墳上也無半點香火紙燒的痕跡!看來這一片區都已被遺忘甚久!蘇陌看著那口棺材,一身惡寒。

這便是傳說中的借尸還魂?蘇陌鄂然!眼下也顧不得許多,盡快離開這個事非之地才是當務之急。于是提了裙擺赤著雙腳就往某處奔去。

此處毫無所知,埋頭苦奔,只離開此處便好。

蘇陌跑得很急,一路跑一邊在腦子里做記號,千萬不要遇到迷林什麼的,電視劇里一般都是這麼演的。蘇陌越跑越覺得奇怪,先前蚊音可聞的安靜環境突然變得吵雜起來。

疑惑地停下腳步,仔細聆听,四處張望。兵器相接之聲不絕于耳,還有人的哀號聲,撕殺時的咆哮聲~

前方是戰場?

蘇陌仰首望天,天空一片赤紅,不時有幾道異彩光束,刺穿般從天空橫穿而過。蘇陌驚愕,由自己身上的衣物可以判斷,這里絕對不現代,就算仍在2009年戰事也是不可能發生的。更不可能是到了那些恐怖分子猖獗的國家!

蘇陌好奇心頓起,向著‘戰爭’現場飛奔而去。她到要看看,在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段距離並無料想中長,短短幾分鐘,己到了林子邊緣,蘇陌頓時愣住。

這里是戰場沒錯,但這絕對不是人類的戰爭!天人交戰的場景!一半人在天空中刀戈相接,一半人在陸地上,相博!天空中血花飛舞,地上尸體遍布,血流成河。而在那一堆堆的尸體里有一半是人類的尸體,有一半是戰馬的尸體,還有一半是些奇怪生物的尸體。比如說蘇陌腳下這只,三個頭,一個脖子,兩個身體,全身是像魚鱗一樣的脂肪皮膚。死去後的雙眼里,竟是血紅。獠牙尖利,四條腿奇瘦無比。蘇陌不由自主地蹲,輕輕踫觸那怪物尸體,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感觸!但輕輕一踫,蘇陌的手指便穿過了那尸體,虛空而過。那尸體也在她的手指踫觸的瞬間化為支離星光,緩緩升上天空,支離破碎。

只是一瞬間,那些長相奇特的死去的所有獸類,全都在一瞬間如先前被蘇陌踫到的那頭般,化為異光消失。

蘇陌再次驚愕,這……

那些原本打斗得正激烈的人們也都忽地停了下來。一個個呆呆地望著衣衫破敗的蘇陌。蘇陌大驚,這些人虎視眈眈的眼神看得她心里發毛,連連擺手後退,心里想說「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嘴張了好幾次,卻半個字也沒吐出。突然一束異光從那打斗的人群中飛射而出,直奔蘇陌。

也不知這光束是誰發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光束若一沾身,功力高強的人尚能留個完整尸體,若是菜鳥類的,當場化為濃水!

到底是誰竟然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女子下此重手!眾人心中疑惑甚多,但也沒人再去想這些,只是一個勁兒地看著那光速飛向那衣衫破敗的女子。

不知她將如何化為濃水!

啊!蘇陌嚇得尖叫一聲,急忙後退,誰知腳下一絆,生生地跌倒在地,摔得生疼。雙手護頭,本能地自保,那光束就那麼直直刺進她的身體,而她的身體像是塊磁鐵,將直刺她的光吸吶,凝聚,越積越多,越擴越大,最終蘇陌通體火紅,像一塊被薄膜封住的岩漿,只是一瞬間,那洶涌紅光突圍而出,浪花般四下散射而去。蘇陌也如耗盡精力般,不支倒地,雙目暴睜,口涌鮮血,面目猙獰,一時間就沒了呼吸!

意識完全消失前,蘇陌心里只有三個字︰「不能死!」對!絕對不能死!大仇未報,怎能就此死去!

但她的呼吸仍是漸漸消失!

那紅色浪花越擴越大,波及之處全化為一片紅色岩液。

眾人不驚不駭,只不過死了一個陌路人而已!這是戰場,死去的人多不勝數,有誰會在意這樣一個人死去。

只是稍有幾個人,對蘇陌尸體沒有立時化為濃水感到有些好奇,還有那一連串的紅色光浪,殺人于無形,瞬間將人消溶!就連那些草森都不放過,落在地上,泥土竟也融了一半。

這個一身紅衣的女子,讓他們聯想到一個人,一個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

又恢復打斗的人群中,仍有一人靜靜地站在半空,一動不動,背著月光,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孔,只隱約見他唇角微微上翹,勾出一個邪魅弧度,一頭烏發無風自飄。

蘇陌從來沒這麼討厭太陽過,這般刺眼,害得她瞌睡都不能好睡。揉揉眼無力地坐起,鬧鐘什麼時候成鳥叫聲了。尚未睜開眼,蘇陌一探手,習慣性地去右側模鬧鐘,但手下一空,重重地垂在了一片不明物體上,還濕答答的。蘇陌不解,睜眼,入眼的是一片蒼翠。呼,這里竟然是一片樹林子!正在疑惑中,突然想起阿南背叛她,無緣無故看到一場曠世奇戰,再接著醒來就在這里了!

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來。

蘇陌從地上站起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里的她已經毫不在意了。她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往前走,就在昨晚,看到那場戰爭前,她看到他了,看樣子他過得很不錯!

不過這種不錯怕是在我來到之後就將不久了吧!

蘇陌一路走,一路陰陰地笑著,這一路上遍地尸體,此時的天氣太過燥熱,僅僅一夜,大部分已經隱隱發臭,蘇陌一邊走一邊捂鼻子報怨。一路走得彈彈跳跳,就怕一個不小心踩到地雷,人家做了鬼都要來找她算帳!蘇陌走了大半日,終于走出了那片尸地,又走了大半日已是餓得四肢無力了,就在崩潰邊緣,終于發出了一個小村莊。

「終于,終于有救了!」蘇陌哀嘆一聲,栽倒在地。

第三章;盜衣蔽體

蘇陌再次醒來時,月己中天。此時村子里己無半點燈火,只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犬吠。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在外,蘇陌多少有些害怕,再加之早上從那片尸地里走出,雖然已經麻木,但此時夜深,心中免不了升起許多怕意來。蘇陌蜷伏在齊腰高的亂草堆里,身子瑟瑟發抖。肚子又餓,咕嚕咕嚕地唱著空城計。身體上承著饑餓,心里受著恐懼,漸漸地將要再次陷入昏迷。

「今晚怕是又有什麼戰事要發生了。」

「是呀!烏雲蓋月,必有禍事發生。」

「哎,不知道何時魔界才能安靜下來。」

「如今陰蜇教已經掌控魔界大半勢力,平靜下來是早晚之事。」

「這次怎不見魔宮里有所行動?當年南宮玉姬不是被魔宮輕易殲滅了嗎?若是此時魔宮再次出手,處理那些個魔教叛亂份子只不過是小菜一碟。」

「說得是,更何況魔道已經有幾百年沒再出現過南宮玉姬那樣的狠角了。」

「哎,魔界真是一片混亂呀!」

蘇陌昏昏沉沉,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聲,想睜開眼看看,但又使不出勁兒,只覺得說話人越走越近,蘇陌的肚子很是時宜地發出幾聲咕咕聲。二路人一听有異聲,皆大驚,高呼「是誰?」虎視眈眈地朝發聲處望去。只見路旁齊腰高的稻草一動不動。

難道是听錯了?但兩人同時听錯的機率應該不大。

于是兩人躡手躡腳地朝發聲處靠近,走了幾步,方要拔開草叢一探究竟,咕咕聲又一陣連響。嚇得兩人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兩人再不敢向前,畏畏縮縮,又是一通叫問「是誰?是誰在里面?」最近魔教活動猖獗,怕是魔教的人埋伏。

蘇陌仍是暈暈沉沉,听到有人問話,含糊著應了一句「是我!」緩緩站起。因為饑餓,蘇陌的聲音變得有氣無力,在這夜靜更深的時候,又加上特別的心里,听起來更像冤魂在幽幽鬼嚎。

兩人嘲聲源處一看,不由得一陣激靈,這……這是個人麼?衣衫破敗,披頭散發,雙目半睜露出三分之二眼白,三分之一眼黑,滿臉污垢,一身尸臭味兒!儼然一個索命厲鬼。頓時兩人嚇得失聲尖叫。

蘇陌被這兩聲尖叫也是一嚇,一個後退,就差點兒倒進草叢里。穩住了身形,緩步朝前移動幾步,伸出雙手要「兩位大哥,行行好吧!我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餓得慌!」因為極困,眼直往上翻,露出的是三分之二眼白,三分之一眼黑。

這兩人並非魔道中人,是附近山頭道觀里的清修道士,隱約地瞧出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個正常東西。

只瞧她一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與尸體的味道混雜。兩位道士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是死過的人。怕又是魔界造下的孽吧!還有那一身破敗不堪的紅色衣服,很明顯這是弦月宮里,有崇高地位之人死去後所穿的衣服。

憑他們兩人之力定是無法勝過她的!兩人腦中立刻生出警覺。

立刻抱頭鼠躥著離開,那里還敢在這里停留半份,只怕多留一刻,就要多一次沒命的機會。

蘇陌眨眨眼,看著在秒速內消失的兩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轉身朝村莊移去。

蘇陌初靠近村莊時,狗吠聲不斷,一個個凶狠得似要踫過來把蘇陌咬得缺胳膊少腿兒的,但到蘇陌靠近了,一個個則縮回狗窩里,嗚嗚個不停,不敢踏出狗窩半寸。

蘇陌找了家最近的房舍,消消潛入沒有啥屏避的廚房,翻鍋翻灶地找東西。天上月亮太暗,又無燈火。蘇陌只得伸手瞎模,觸手處只要是軟呼呼的東西就湊到鼻間嗅嗅,感覺上是毒不死人的都往嘴里送。第一個送入口的食物感覺上怪怪的,有點兒腥,含在嘴里滑膩膩的,不一會兒,似化成了稠汁少許從她嘴角流出。

蘇陌想吐出,但又舍不得,這好不容易得來的食物吐了多可惜!于是用一只手捂住嘴角,硬是將口中欲吐的食物逼了回去。

濕答答地吃完東西,蘇陌順勢往後一靠,身體就踫地一聲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頭撞得悶痛,剛要叫疼,忽念及此時是在做賊……做盜,就不敢叫出聲,只得捂了痛處,身子慢慢往下滑。這一撞過猛,驚動了屋里熟睡的人,只听得屋里傳來一個男聲悶呼「誰?誰在外面?」

蘇陌一驚趕緊發出一聲貓叫,糊弄過去。「唉,這個年頭有賊也不敢往咱們這里來偷的,你安心睡吧!」有個女聲響起。

「娘子說得是,這年頭我們這里已是妖魔成行,還有那個盜賊不要命了敢到我們這里來行事兒!」又听得那男人咕嚕幾聲,重新躺下睡覺去了。

蘇陌躺在地上輕撫胸口舒氣,不過心里疑惑頓升,先前听那兩道士說到魔道,那也罷了,畢竟是江湖人士,若是連這點兒都不知道豈不是不正常了。

倒是這樣一個深山里尋常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魔道這一說,可見這魔道有多麼的橫行霸道了。蘇陌稍作回想,那兩道士似是說過,此時魔道中陰蜇教最為昌盛,既是昌盛的教派,權力想必也大,若是通過他們的勢力來找阿南那個殺千萬的,不是容易許多。蘇陌這樣一猜測,本來覺得茫茫人海尋人如大海撈針,此時感覺輕松了許多。

不過這些都還不能確定!還得多打探些情況再做最終定奪。

吃飽喝足後,蘇陌躺在稻草堆上稍作休息,稍稍打了一個盹兒後,偷偷地從院子里的曬衣竿上扯了兩件貌似是女人的衣服,夾在液下。拿了人家衣服不忘詆毀人家一陣「哼!誰讓你是個賴女人,連衣服都不收,我現在拿走了,是在替上天警告你!」然後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才轉身跑了。

等蘇陌一跑遠,那邊的狗兒們又一個個從狗窩里跳出來,朝著她消失的方向亂叫。

其實天還沒亮,蘇陌也不敢跑太遠,她最是怕黑。

今日清晨所看到的那些著實是把蘇陌嚇到了的,能夠從一片尸海中走出來,也虧了她一直在心里對自己說著︰堅強!不要死!報仇血恨!這才支撐了過來。

早晨天剛蒙蒙亮,蘇陌就躲在草堆里換了衣服,踏著地平線上的朝陽出發。

第四章;金剛與男子

蘇陌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屋頂,神情漠然。現在每日除了練功便是練功,日子無趣至極。這里所有的人都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名震魔道,被眾魔所敬仰。

蘇陌叱笑一聲,雙腿在床上一蹬,便到了地上,拔了拔披在身後及膝長發。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賴皮狗,什麼時辰了還不起床!」門拍被拍得咚咚亂響,蘇陌扭曲著臉一揚,拉開門對門口的人視若無睹,錯身借過。

站于門外的是一名女子,此時瞪眼弩嘴,讓人一看就生出一股懼意來。見蘇陌對她不理不采,當透明人一般,心里一氣大吼「賴皮狗,你給我站住。」

蘇陌停子,一臉不耐煩,不過雙手往臉上一抹,換上一副笑容可掬之態,腳腕一扭,轉過身去「呵呵,大師姐早啊!方才睡得迷糊沒看清楚門口有人。」

……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里,就是瞎子也看得到吧!女子怒不可遏,雙手插腰,雙唇顫抖,想說什麼卻始終吐不出個字來,于是一揮手,一個巴掌沖蘇陌的臉盤子上招乎過去。蘇陌身子一蹲,抱頭鼠躥嘴里大叫「救命啊!大師姐我並非故意不讓你打,你就饒了我的小命吧!」一眨眼,蘇陌便溜得沒了影兒。

女子一巴掌落空,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蘇陌來到後山。這里可是一個好地方,樹蔭密布是一個乘涼的好地方。蘇陌躺在一棵樹丫上,一邊吃著野果一邊瞅著遠處鳥巢里的鳥兒。一只剛從外飛回來的母鳥正在喂一群毛沒長全的雛鳥吃食。這群雛鳥一共四只,其中一只稍大的特別霸道,總是搶兄弟姐妹的食物。

蘇陌看著看著,把手里吃剩的野果核朝那鳥窩一扔,母鳥嚇得飛離,果核在窩里砸出一個洞來,里面的幾只雛鳥一個一個從洞里漏下。僅那只搶食的雛鳥個頭稍大,一時間竟然漏不下去,蘇陌一氣也不管手里的野果吃與未吃,一個一個地連砸了過去,這回皆險險的從鳥窩的四面八方飛過,一個也沒砸中。

蘇陌更氣,想摘了樹上的果子再砸,只听一個聲音響起「這些雛鳥又沒惹著你,為何要置它們于死地?」蘇陌听聲音低頭一瞧,只見一個白衣男子挺立于樹下,微微仰頭望著樹上的蘇陌。

蘇陌一看到對方,先是晃了神。怎麼會有長得這般完美的男子呢?身材高挑,卻不柔弱,其中自是顯出一股不凡的英姿。再看那臉龐,膚色甚白,五官各成其態,唇紅齒白,狹目生輝。一頭青絲蘇陌最是喜愛,光澤發亮,束髻簪固,簪的中間有白玉寶石生輝,兩側有指寬紫巾下垂。他頭微微仰著,微風一過,額前流海隨風微晃,腦後紫巾隨風飄揚。

蘇陌白了那人一眼,沒說話,起身要去摘果,突然樹身一晃,蘇陌尖叫一聲,從樹上摔了下來。眼見就要摔在地上,也不知站在樹下那人如何移動了一形,就到了蘇陌落下的地方,穩穩地將她接在懷里。

蘇陌睜開眼,看到眼前的男子,尖叫一聲,捶打著讓他放自己下地。男子只手抱著蘇陌雖不吃力,但也經不起她這般折騰,于是手上力道一松,蘇陌  一聲摔在地上。

「你想謀財害命不成?」蘇陌揉著摔疼的站起,只見男子手里握著三只小鳥,正是方才那窩里的,只只皆毫發無傷。蘇陌橫擦一下鼻子,湊了過去,嘴里念叨「就知道你們會沒事兒的。」伸要就要去模,不想男子一個側身,靈巧地躲過了蘇陌的魔抓。男子嘴里吐出「不知所謂」四個字便轉身而去。

「喂,你何許人也,何不留下姓名他日再做較量!」蘇陌在其後大喊,追了上去。

今日之事,太欺負人了,方才那樹無緣無故一晃,是他搞的鬼沒錯!

在下山的路上,蘇陌一直追問「你叫什麼名字?」。男子一直不答話。蘇陌問得煩了,男子怕也是听得煩了,終于在一陡峭的碎石道處停了下來,回過頭撐開險些與自己鼻鼻相撞的蘇陌道「不出三個時辰你自會知道我是何人,到時……你也得為你方才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啊……蘇陌仍然不明所以,但男子已一個縱身,在樹尖上幾個輕躍便消失在樹林里了。撇撇嘴,蘇陌也跟著往山下走,再不去劈柴擔水,可能今天晚飯又沒了。一想到擔柴挑水,蘇陌的眉頭就縐得緊緊的。

一到劈柴場,蘇陌就愣在了當場,金字塔一樣的柴堆,一看就頭大!更要命的是那把劈柴的斧頭,足足有半個她那麼大,第一天干這活兒時,愣是沒能把它移動半份,其實是嚇得連踫也沒敢踫一下。

每次劈柴時,她都會在這里無病申吟一番,自然就有師兄來幫她劈柴。

蘇陌曾經親眼見到一個派內的女弟子,拿著這把斧頭劈柴,就如拿著一條紅綾在跳舞一樣。這個人從此就被蘇陌派上了金剛的名號。

蘇陌站在斧頭前正頭痛,昨日金剛姑娘,也就是蘇陌的大師姐已經明白發話了,若是往後誰再幫她劈柴,她就先把誰的腦袋給劈下來。大家立刻嚇得往後縮。

「小師妹,劈柴呀!」一位師兄經過,打招呼。「是呀!可是這把斧子太沉,我根本拿不動。」蘇陌做出一副柔弱之態。

「呵呵,是嗎?小師妹再使使勁就能拿動了。」明顯的不合作!蘇陌苦拉著一張臉。

「賴皮狗!你在干什麼!」金剛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後面。

蘇陌一轉身嘻嘻一笑,「大師姐說笑了,我方才只是想替大師姐試試那位師兄,看他是否遵照師姐旨意而已。」金剛橫了蘇陌一眼「廢話少說,快跟我走。」一張臉黑得都快擠出墨水來了。

蘇陌心里多少是有些怕她的,乖乖地跟在後面,走了好長一段路,到了目的地,才番然發現自己是被領到教內大殿。一抬頭看到的除了幾位師叔師父外還有一位年輕的白衣男子,此男子正是先時在後山樹林里所見之人!

那白衣男子原本站在眾位師叔們身後,听師父跟師叔們討論如何可平息魔道亂世,忽然一抬頭就看到了剛進門的蘇陌,嘴角不免扯出一抹邪魅的笑來。蘇陌听到身旁幾位師姐呼吸一滯的聲音,抬頭一看,正巧與男子的眼神相匯,一股電流在空氣中燒得 叭作響。

蘇陌立刻把頭低下,不再與他的視線相撞。

陸續有人進來,蘇陌一直不吭聲,那些師姐們一直花痴地看著站在師父一旁的白衣男子。而那些師哥們則以仰慕的神情看著他。蘇陌一直低頭不語,吱呀一聲,大殿大門緩緩合上,天窗一一打開,光線便由此射入,室內氣氛轉眼之間變得詭異。

第五章︰司寇絕離

大殿兩旁升起兩排篝火,人聲吵雜,掌門教主站了起來,輕咳了兩聲,殿內即刻安靜得針落可聞。

教主是一位貌似三十多歲的男性,一頭銀絲白發輕束于腦後,墨眼微睜,唇如櫻瓣,膚如涼玉,完完全全的就是一美男子。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是被陰蜇教里的一掃地弟子從天階上拖回來後不久。

蘇陌為了入陰蜇教,在其教通向山下的唯一走道天階上,整整跪了六夜七天,初是感覺是全身跪得都散架了,後干脆直接暈倒,醒了便繼續跪,跪得累了就繼續暈,到後面三天,蘇陌根本就沒現再跪過,完完全全一昏迷人。

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里,空無一人,側頭看到房間屏風上有蛇與雲纏繞的圖騰,已然確定這里便是陰蜇教了。隨後幾天都是一個小哥來照顧她的,這讓她感覺很不方便,不過整日除了送飯,送藥來,基本上是看不到一個人的,蘇陌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根本無人理她,為了早日行動自如,一個人強撐著下床練習走路,讓自己的血脈活絡一些。

練了兩天終于可以出門了,對這里一無所知的她到處亂躥,初是四處可見人,越是往一個方向走,就越是安靜。無意間到了一個宅院外,這里連蟲獸鳥兒的聲音也無。

蘇陌站在院門處,扶著牆四處張望一番,見四下無人,手輕輕地落在了門扉上。門未上鎖,蘇陌還未用力,門就自動開了一條縫。一瘸一拐地擠進去,方探進半個身子,蘇陌便覺得迎面撲來一股逼人寒氣。蘇陌另外一只還未蹋進門的腳頓了頓,終還是收了進去。尋著寒氣的方向漸漸深尋,越來越冷,蘇陌的唇已凍成艷紅色,不光是寒氣,此時更有一股壓迫感一並襲來,撲在面上,似是隱形魔爪要將你的臉撕裂。

蘇陌覺得有些難受,用手捂住胸口,稍稍好些。再一稍轉,假山後面便是半張湖泊,半張巨石。

湖面上泛著厚重霧氣,連水面都探不到,半張巨石三分之一沒于水霧之中,一半袒露在空氣里,一半被它上方的紅棕色樹木的根系包裹。一位白發青衣男子盤腿于樹下,雙目緊閉,雙手相扣與鎖骨齊平,把一顆黑色珠體吞進又吐出。

他周身都泛出一層淡淡的黑色光暈,刺目的烈日透過樹陰落下斑駁陸離的光斑,有的打在男子臉上,手上,銀發上。光斑將那本就漂亮得眩目的銀發照得更加美麗。

三十多歲的男子,一頭銀絲白發輕束于腦後,黑色發帶輕束,挽成一個漂亮的蝴蝶花結,墨眼輕合,唇如櫻瓣,膚如通透美玉,任何女子看了都會迷了心神!

蘇陌瞧著這人兒,漸漸失了心神。

悄悄躲在隱蔽處,張著目對著男人瞧了好一會兒,待這白發男子吐吶一番後,蘇陌也偷窺夠了,欲轉身離去,不料這男子先出了聲,「出來吧!」連眼都都沒睜一下。蘇陌吐了一下舌頭,身子不穩地轉過身去,低著頭也不敢說話。男子仍未睜眼,淡淡地道「你可知這里是何處?」竟敢擅闖禁地,不要命了。

「不知。」蘇陌據實以告。听到蘇陌的聲音男子的身體明顯一愣,仍舊未睜開眼,只是雙眉微促。

「你不是陰蜇教弟子?」語氣仍是冷淡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大概又不是。」蘇陌挑挑眉,大概猜出這人必是陰蜇教里的什麼人物。男子終于睜開了眼,半開的瞬始終沒看向蘇陌。

「爹爹!你可是閉關好了。」突然一女人破門而入,光听語氣就知道她有多麼的欣喜。

女子直奔男子而去,本以為會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結果卻是一位雙十年華的貌美女子。一身黑衣似墨,唇紅齒白,肌膚潔白如美玉。仔細一瞧這女子跟這銀發男子倒是有幾份相似,再仔細一瞧這女子的臉跟蘇陌的……蘇陌眉頭縐成一片,突然覺得頭疼,扶了額轉身欲走。

「你站住。」黑衣女子叫住蘇陌。蘇陌停下腳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看這女人就不是啥泛泛之輩,還是少惹為妙。「你!是怎麼來這里的?」這話說得好似來這里非常難似的。「走著進來的唄。」不以為意的眨眨眼,「門又沒鎖。」

「哼!爹爹,這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怕是敵人派來的奸細,不如讓我了結了她,以除後患。」蘇陌嚇得轉過身去,女子一看到蘇陌的臉表情一滯,手里指著她的劍險些落地。

發現女兒的異動,男子終于抬起了瞬直視蘇陌。表情一愣,嘴里細微卻清晰地吐出四個字「南宮玉姬」。

蘇陌鎮定自若,微微笑道「我叫蘇陌,不是南宮玉姬。」

男子一片稠悵,他自己也明白,這不是南宮,南宮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死去了,此時站在這里的只不過是與她長得極為相似的人罷了。揮揮手「你下去吧。」

女子一听,急了,叫道「爹爹!這女人,肯定是有人暗地里派他來的,想要以此來誘惑你……」

「夠了,飄雨!你也一並下去。」男子微怒,半睜眸瞬又輕閉上。

「可是……爹爹。」司寇飄雨仍不甘心。「不許傷她。」司寇絕離的聲音里已經透出不耐,司寇飄雨只得退了出去,看到早己出去,已遠遠走在前面的蘇陌,一個躍身,起落間便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拉住蘇陌,揚手就要給她一巴掌,但揚起的手卻頓在了空中,蘇陌那雙直勾勾看著她的眼楮讓她的手揮不下去,全身只有一種寒栗的感覺。

恨恨地放下手,咬牙切齒道「我是不會讓你日子好過的,你走著瞧吧!」蘇陌站在原地,撇撇嘴,不置可否。

蘇陌無意間抬頭,正巧與他緊盯著自己的眼神踫撞。于是也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不躲不閃。大師兄墨夷凌穹站在司寇絕離的左邊,大師姐司寇飄雨站在司寇絕離的右邊。這兩位年輕的男女站在一起是極為般配的。男才女貌,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麗可人。司寇飄雨見教主大人看蘇陌看得出了神,在暗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爹爹。」男子回過神來,輕咳了兩聲道「今日,我有兩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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