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九十五該結親的年紀

作者 ︰ 杏花微影

眼前一處幽靜而開闊的山谷,一條溪流緩緩從中穿過,溪邊春草柔軟,野花遍地,幾株老樹高高低低繞溪而生,景色清麗無匹,隨步換景皆如詩畫,看得梅思玉心中歡喜,放開步子向溪流跑去,拾幾塊卵石,揪幾株野花,又去爬溪邊的樹,不論是前世的自己還是這一世,都是喜歡自然的美景,只是不常有機會游玩,欣喜地玩了一會兒,方才想起玄玉,四周打量,見玄玉立在溪邊一塊平坦大石上,正含笑看著自己。

玄玉見梅思玉回身尋找,笑道︰「樹上有雪,仔細些,不要摔下來。」語氣中不覺已帶了寵溺。

梅思玉笑道︰「這個地方真好只是若人來多了便不好玩了。」

玄玉笑道︰「此處不是游人往來之處,本沒有路的,我已叫人守住谷口,你盡可享用清靜,我要曬曬太陽。」說著伸展四肢,仰面躺在大石上,枕手閉了眼曬太陽。

梅思玉見玄玉閉了眼仿佛睡著了,嘟噥道︰「這樣好的天氣睡覺,真是浪費。」便不去管玄玉,自顧在山谷中漫步游玩,順著溪邊走去,山水總有相似,不知怎的心中便想起了西秀峰,這溪,頗像那玉冰潭的潭水溢成的溪,這山谷,雖然沒有玉冰潭邊那麼多怪石雄奇,卻也是一樣的綠樹落英,高低有致,頓住腳步,伸手拂拂溪水,那冰涼的感覺又不禁想起玉冰潭的水,不禁自嘲,這是怎麼了,說起來,自己本就是個沒有家的人,就算曾在西秀峰住過,也不過是過客而已。

梅思玉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景致上來,見溪水清澈,中間一條條近乎透明的小魚在鵝卵石中游曳,玩心忽起,便撿了大塊卵石,在溪水上下游築了一道淺淺的小石壩,無法擋住溪水,不過卻能擋住魚,壩已築成,便挽了衣袖去捉魚,一番連撲帶抓,居然也捉了兩三條,正得意間,只听玄玉躺在石上忽然哈哈笑起來,梅思玉訝然抬頭,才發現玄玉望著自己在大笑,看來玄玉並沒有睡著,想來自己抓魚的狼狽樣子已盡落人眼了,不服氣地哼道︰「有本事你來捉捉看,不要只是笑我」

玄玉足尖輕點,身形掠過溪流,手臂一攬,將梅思玉已帶到岸上,卻不松開攬著梅思玉腰的手,反而順手在梅思玉腰間捏了兩下道︰「長胖了些,不硌手了。」

梅思玉反射性的往後彈跳一步,被這等親昵舉動弄得極不自在,面上不覺微紅,又見玄玉神色如常,含笑望著自己並不靠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掩飾地去整理衣袖。玄玉笑道︰「看看,衣裳都濺濕了。這冬日著了涼可不是好玩的,」又見梅思玉的皮靴也濕了半截,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轉頭吩咐道︰「生火。」

一名暗衛從林中無聲地現身,動作迅速地尋了些枯枝生起火來,又搬了幾塊大石放在火邊權當座位,弄好後一躬身,又無聲消失在林中。玄玉拉梅思玉在火邊坐下,拉過梅思玉一只腳去解靴扣,梅思玉吃了一驚,忙不好意思地縮腳道︰「我自己來。」

玄玉微笑道︰「身為兄長,自然應該照顧幼弟。」一邊說著,一邊月兌了梅思玉靴子,將梅思玉兩條腿都搭在自己膝上,將靴子放在近火烤著,身上裘衣一展蓋住了梅思玉的雙腳,梅思玉頓時感到雙腳一陣溫暖。只是這玄玉與自己卻是第一次這般親近,梅思玉欲縮腳又被按住,心中滿是羞澀不安,見玄玉卻神態自若,暗道自己可是多想了,索性大方笑道︰「多謝哥哥」將雙手也去烤火。

玄玉微笑著緩緩為火堆添柴,梅思玉想起兩人在客棧中初見的情景,忍不住莞爾,玄玉投過一個詢問的眼神,梅思玉笑著解釋道︰「我想起當日在客棧,你的樣子似是很不好親近。」

玄玉微笑道︰「當時你這不怕死的小書僮,對著玄劍莊主,撒謊撒得面不改色,說我不好親近,也不見你畏懼幾分。」

梅思玉笑道︰「那時若說我是紫霄宮的人,你會不會把我一掌拍死?」

玄玉笑著搖了搖頭,並不答話,梅思玉想想道︰「是了,你這麼高的武功,自然不屑于殺一個紫霄宮的書僮。」玄玉笑出聲來,搖頭嘆道︰「江湖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你這小傻瓜,又知道什麼?」

梅思玉又問道︰「平先生到何處去了?」

玄玉笑道︰「平先生是玄劍山莊的左劍使,自然很忙,玄劍山莊你還沒去過,離此不過百里,如今莊中有事,待事情過了我帶你去玩兒。」

梅思玉心中嘀咕,莊中有事和自己去游玩難道有很大關系嗎?不過倒並不在意。兩人靜靜坐著,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幾句話,過了良久,玄玉伸手拿過靴子模模笑道︰「都烤干了,這可好了」梅思玉忙將雙腳抽出玄玉懷中,穿上靴子,蹦了起來,玄玉笑道︰「該多帶你出來,可是悶壞了。」

梅思玉微笑道︰「羅叔不許我出城,今日是我來到此後第一次出來,日後我和羅叔說說,讓他允我出來才好。」

玄玉笑道︰「現時與那時不同,羅叔不會不允,不過,若是你一個人出來是不行的。」

兩人邊說邊走,回到春獵帳篷處時,已有馬車在相候了,梅思玉感嘆道︰「春獵之日,這兩手空空啊」

玄玉大笑道︰「怎說空手,羅少莊主不是獵了兩條魚麼?」

梅思玉也忍不住笑起來,與玄玉說笑著並轡而回。此時集市已是人少,梅思玉也未戴面紗,在叫賣的小販中,一名賣果脯的正在吆喝,目光似有意似無意的總是斜掃過梅思玉一行,待梅思玉等走過,那賣果脯的低頭收拾起賣剩的果脯,回到城中一處普通民房,關起門來,取出筆墨顏料,鋪開上好的畫紙,幾筆勾勒,已將梅思玉和玄玉談笑著騎行的樣子畫了個大概,略加修飾,便將畫紙折起,從房中取出一只瑤鷹,將畫紙小心地綁在瑤鷹腿上,放飛了出去。瑤鷹在空中打了個漂亮的旋子,向西飛去,看那方向,分明是紫霄宮。

玄玉送梅思玉回到城中宅院,卻見玄天蘭已等在那里了,見兩人回來,哼道︰「可回來了,借著琴遁走了,還有人接應,害得我好一頓應付」

梅思玉臉一紅,一時不知說些什麼,玄天蘭卻招呼飛燕帶梅思玉換衣服去,梅思玉便借機隨著飛燕去了,忙忙的換好衣服,梅思玉隱約听到樓下玄天蘭正與玄玉在說什麼,說了幾句便到了屋外茶亭,便更加听不清了,梅思玉索性回屋體息去了。

屋外茶亭中,玄天蘭道︰「弟弟莊主師弟為思玉結親之事,你莫非想阻攔?」

玄玉冷哼一聲,面容全沒有了面對梅思玉時的溫暖,皺眉道︰「師姐你想為思玉定親?這好象不太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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