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七十二時局的變化

作者 ︰ 杏花微影

七十二時局的變化

梅思玉心中卻不以為然,心道世間重名者還有千萬,更何況只是重了字,也不知重了哪一個字,不管重了哪個字,自己都無興趣。

這時只听中年人問道︰「思玉家在何處?原在京城?」

梅思玉心中頓生警覺,這問話明顯是懷疑自己原本不是京城的人,不知他如何會有此一問,好在自己自有說辭,笑道︰「並不是,只是近年才到的京城,原來在鄉下和外公父母生活。」

「哦?既在鄉下,要讀書卻也不易,思玉父母尚好?」中年人追問道。

梅思玉微笑答道︰「我外公是私壑先生,故而從小讀書倒也容易,可惜他老人家早早仙去了,我母親和爹爹——嗯,沒幾年也故去了,我後來輾轉至此。」雖然梅鐵匠健在,不過為了省卻麻煩,也只有讓他犧牲一回了。

那中年人似乎松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思玉莫怪我多問,只因思玉相貌與我一位與親人失散的故人相像。」

梅思玉心道︰「鬼才信!」面上卻做恍然道︰「無妨,先生熱腸,思玉欽佩。」站起來微躬行禮,便欲離開。

這時只听對面的年輕男子輕笑道︰「思玉?這名字有意思,若是天下的店小二都生得你這般,只怕客棧都要擠破門了。」這幾句話說得輕佻,一邊嘴角挑起,帶著玩笑的神情。

梅思玉並不動氣,對于這男子的稱贊,受過西式教育帶來的習慣差點隨口說聲謝謝,還好及時剎住,微笑著說了句︰「這位客官取笑了」轉身向廚下走去。

大堂門廳中與黃狗逗玩的鶴衛也直起腰來,伸個懶腰,對梅思玉道︰「我幫你劈柴。」說著跟到了廚房。

梅思玉看著粥火,鶴衛在灶下玩兒似的劈著柴,見梅思玉想說什麼又四周看看欲言又止,鶴衛低聲道︰「無妨,周圍無人,你小聲說便是。」

梅思玉這才問道︰「鶴大哥,你看這投店的是什麼人?」

鶴衛低聲答道︰「他們主人身旁的兩名少年護衛,靴上絆扣皆是黑珍珠的,這是武林中玄劍山莊的標志,我昨日出去打探,听說玄劍山莊這次是應二皇子之約前來相助的,玄劍山莊莊主武功與宮主不相上下,方才那人,內息綿長,雖然是隨意而坐,周身卻無絲毫破綻,我懷疑,那人就是玄劍山莊的玉莊主。」

梅思玉听得驚訝,道︰「靴扣是黑珍珠的人,我記得在路上也踫到過,怪不得他們說我的名字與那個莊主重字,原來他姓玉。」

鶴衛笑道︰「不是姓玉,玄劍山莊莊主都以玄字為姓,這一任莊主名為玄玉,江湖上避諱莊名,慣以名字稱呼,所以都叫玉莊主。」又問起梅思玉在哪里踫到過玄劍山莊的人,梅思玉便將有次路上打尖,吃飯時偶遇到同樣靴扣為黑珍珠的人等向鶴衛說了,鶴衛沉思道︰「玄劍山莊的人向來行動十分隱蔽,你遇到一兩位已屬不易,也有可能是進京來幫忙的人,這些暫且都不要緊。

梅思玉皺眉道︰「鶴大哥,請問紫霄宮是不是站在皇上和太後一邊?」

鶴衛點頭道︰「不錯,各位期望奪位的皇子都來游說過我宮,宮主一直未表明支持何方,二皇子奪位逼宮之事,宮主本也是不想干涉,可是二皇子竟然想加害皇上和太後,宮主這才出手相救,這也是我們的宅子變許久後才被查封的原因。」

梅思玉恍然道︰「看來二皇子早就擔心宮主阻止,所以提前請了玄劍山莊的人來幫忙,如果宮主出手,便讓玄劍山莊來對付我們。」又搖頭道︰「玄劍山莊玉莊主如果地位等同宮主,哪他受傷只怕是因為——」

鶴衛面色一變道︰「你想得有理,只怕是宮主與他交過手了。」

梅思玉笑道︰「看來是玉莊主吃了虧啊,昨日來時我看他仿佛受了重傷。」

鶴衛搖搖頭道︰「玉莊主如果受了重傷,宮主也未必能絲毫無損,江湖上玄劍玄,紫霄高,從來不相上下。」

二人一時無語,心中皆知這兩人對上了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過了片刻,鶴衛使個眼色,提高了聲音道︰「思玉兄弟,柴劈好了,我去喂喂馬,你若有什麼事叫我。」梅思玉答應一聲,將粥鍋攪了攪,早上剩下的豬肉怕壞掉,已白水煮過了,切了些半肥瘦的加入粥中,忽醒悟道︰「這人如果和紫霄宮是敵非友,自己為何還這麼精心的為他熬粥,暗罵了自己一聲職業病,故意將姜片多切了一倍加入粥中,讓這什麼玉莊主不爽才好。

梅思玉剛熬好了粥,已有一名玉莊主身邊的年輕侍衛過來要粥,梅思玉盛了一大碗端了給他。那年輕侍衛接過道︰「小二,我家主人食粥易餓,你再備些清淡的點心,半個時辰後我來拿,晚上再做些米粥和小菜送過來。」說完便轉身走了。

梅思玉剛想干脆地說聲沒有,又忽然想到自己現在可是店小二,住店的客官要吃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嘆口氣,翻看了下廚房的存糧,找到些面粉,還有剩下的幾個土豆,便再沒什麼材料了。只得認命地挎上菜籃,向店外走去,到了門口,便有一名家丁自然地跟上來,兩人到了巷口,這才發現巷口賣菜賣吃食的一個也沒有,稍站一會兒,街上已有一隊兵丁發現了他兩人,呼喝幾聲,便向巷口圍來,那家丁忙一拉梅思玉道聲快走,快走了幾步已被眾兵士圍上,一名兵頭喝道︰「干什麼的?難道不知道今日太子祭天,街上不得閑雜人等出沒,來人,抓起來」

那家丁忙上前陪笑求情,又塞了些碎銀,那兵頭方才滿意地喝道︰「見你這麼識相,兵爺就放你一馬,你們快快回去,不要出門,再被人捉到,可就不象本兵爺這麼好說話了。」

那家丁忙點頭答應,梅思玉忍不住問道︰「太子是誰?」

兵頭不屑地瞥了梅思玉一眼道︰「這都不知道,二皇子已被皇宗長老公議奉為太子,今日祭天,再過十日榮登大寶。」說完帶著人又呼喝著去了。

梅思玉一呆,心道這可糟了,自家紫霄宮支持的是至今不見有消息的皇帝和太後,如今連天下都要被二皇子奪了,這紫霄宮的日子以後還能好過?若是紫霄宮的日子不好過,自己這個小職員豈不是也要跟著受牽連,只眼下,自己就在做著伺候紫霄宮對手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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