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三十 崗位調整

作者 ︰ 杏花微影

梅思玉笑道︰「不要被問罪已是萬幸了,賞不賞的倒沒什麼。」

與春梅告辭後,梅思玉便向小廚房方向前進,剛走過穿堂,一人便迎上來笑道︰「梅兄弟,可巧遇見你!」

梅思玉一看,想起這人正是原先同在奴僕營的曹六,一向做的馬廄中的木匠活兒的,忙笑道︰「原來是曹六哥,你為何在這里?」

曹六笑道︰「我現在蒙管事提拔,專門修理宮中的門窗家俱,這宮里是經常行走的,這不,才到三公子處修理了窗戶,听說小兄弟被提拔到內廚房了,可要恭喜你!」

梅思玉也笑著回禮,道︰「我不過是湊巧,曹六哥,我要回內廚做活了,改日聊吧。」

曹六笑嘻嘻的上前拉住梅思玉手,以袖遮住將一錠銀子塞在梅思玉手中,低聲道︰「咱們兄弟都在宮里做事,日後還要梅兄弟相互照應,這些是宮里的主子們賞我的,梅兄弟不要嫌少。」

梅思玉忙將那銀子往曹六手中推,曹六快速往梅思玉手中一塞,轉身飛快的走了,梅思玉又不好追趕,看看手中那錠銀子足有十兩重,心中疑道︰「我只是一個小小奴僕,這曹六為何要賄賂我,這些銀子可絕不只是相互照應一說了,如此看來,這曹六怕是另有目的,可是自己又有什麼值得曹六賄賂的呢?」心中對曹六不覺充滿了警惕。只曹六萬想不到梅思玉小小年紀,積累的經驗卻已是歷經兩世,而且這銀子反而讓梅思玉對自己生疑了……

第二日,梅思玉被傳召到書房,書房中除了紫淵,還有屈靈珠和歐一越。梅思玉恭敬的行禮畢,就听紫淵問道︰「你昨日難倒了不知叟大師,不知叟大師欲收你為徒,如此好機會你為何拒絕?」

梅思玉小心答道︰「小的那等問題,只是信口胡說罷了,自己有多少斤量還是清楚的,怎敢享用這等非份之福,只怕是當一天徒弟便要被開革了。」

紫淵笑笑,眼楮斜睨著梅思玉,道︰「哦?信口胡說?如此,你再胡說一次,再出一題,若本宮答不出或者答錯了,便算你有胡說之能,連昨日一起賞,否則,便是欺瞞本宮之罪。」

梅思玉心道︰「胡說的本事你也要驗證,這等故意刁難,休怪我不給你留面子。」假作為難的想了想道︰「如此,小的再使勁胡說一次,請問宮主,一加一何時不是二?」

紫淵一愣,這問題倒是別致,一時沉吟不知如何作答。屈靈珠眉頭一皺道︰「是了,我記得《天道經》中講過,一生二,二分四,這一加一可是說的其中道理?」

紫淵微微點頭,目光望向梅思玉,略帶詢問之意,梅思玉搖搖頭,屈靈珠見未答對,便又皺眉苦思,紫淵卻輕笑一聲道︰「倒確實難住我了,罷,那你說一加一何時不為二?」

梅思玉面色肅然道︰「自然是算錯的時候。」

「撲——」歐一越的一口茶噴了出來,不住的咳嗆,屈靈珠的面容也奇怪的扭曲起來,似是強忍著什麼。

紫淵面色如常的點點頭,道︰「果然有胡謅的本事,罷,自明日起,你到書房來當差,負責侍候茶水筆墨。」

梅思玉謝了施禮告退,心道︰「從廚師升為書僮,這算不算從藍領升為白領了,這算什麼賞賜,還不如賞些銀子來得實際些,不過,自己怎麼總想銀子呢,人窮志短啊!」梅思玉自決心辭工以來,不知不覺中,對銀子的積累日益重視起來。

待梅思玉出了書房,歐一越和屈靈珠好容易把笑憋回去,卻見紫淵莞爾道︰「這孩子著實有趣,倒是放在身邊可以解悶,哦對,靈珠,也正好依你的要求,讓他近我身邊以便暴露,有趣有趣,本宮也有些期待了。」

屈靈珠笑道︰「宮主若想解悶,只怕這孩子被宮主戲耍得傻了。」

歐一越道︰「你總說這孩子是奸細,依我看卻是未必,便真是奸細,我也有辦法將他教得死心塌地為宮主效力,宮主,若是放在宮主身邊,還是先弄清這孩子的真實身份為好,宮主武功蓋世,自然不懼種種伎倆,只是屬下們職責所在,還是需要防範的。」

紫淵哼的冷笑一聲道︰「你們道我連個小孩子也對付不了麼?」

歐一越和屈靈珠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宮主所言甚是,屬下們過慮了。」……

梅思玉回到小廚房,對黃師傅說了今日宮主的安排,黃師傅十分舍不得,又十分欣喜梅思玉得到提拔,又叮囑了許多小心謹慎任勞任怨的話,梅思玉笑道︰「師傅,我又不是去到天邊,左右只在這幾步遠的地方,說不定來取餐的還是徒兒哩。」又答應一有功夫便來學習廚藝,一番勸解哄得黃師傅甚是開心。

書房屬于錢大成的管轄範圍,第二日梅思玉到錢大成處報到,錢大成勉勵了一番,便指派了一名年紀約有五十余的管理藏書的老頭向梅思玉講解規矩。

「書房中侍候的,每天分為兩班,自早上至下午是侍候筆墨茶水的,自下午至第二日清早是負責打掃整理的,你既是侍候筆墨茶水的,便是清早寅時起,先準備好筆墨紙硯,洗壺燒水,若是夏日,要提前取冰鎮好消暑的甜湯,若是冬日,雜役會燒上地龍和暖爐,要提前查看是否溫暖適中,不論冬夏,香爐要提前備好,燒的香按季各不相同,春夏用清檀,秋冬宮主喜歡蘭桂,各色香料自有宮主的貼身侍女備好,你只需焚好便是,宮主在卯時到書房,你需站在書案側侍候,不得太近,也不得太遠,不得打噴嚏打哈欠打嗝,更加不準放屁,出聲也不行,若是宮主要用墨,需輕擾了宮主,那,你研個墨給我看看。」

梅思玉苦著臉上前研墨。

「不對,少加水!」「用力太重,輕些研,要研細!」「重來,這墨太濃,加水少了!」「再研,聲音太響了!」

梅思玉被這老頭兒沒日沒夜的加強訓練了整整三天,崗前培訓方算圓滿畢業,在如此嚴格的訓練下,連梅思玉自己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了,不僅熟背了書房書架上的上萬本各類書籍位置,而且能迅速而無聲地研出一盒好墨,老頭兒滿意地夸獎梅思玉是自己訓練過的學得最快的弟子,梅思玉暗自慶幸自己只花了三天便逃月兌了崗前訓練的艱苦折磨。

培訓完畢,梅思玉便正式上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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