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十九 釣叟石邊好釣魚

作者 ︰ 杏花微影

三人在這里停下,梅思玉看著眼前的壯觀景象,又是欣喜又是贊嘆。只听歐一越道︰「我們在這里休息下吧。」

一听這話,梅思玉更是歡喜,忙走到潭邊,想用潭水洗把臉,手一伸進水中已是驚叫一聲縮了回來,只听見歐一越哈哈大笑,似是料定這種情景。

赤火笑道︰「此處瀑布的水來自山上雪水,便是夏天也冰冷刺骨,倒是個藏酒的好地方。」

這時只見歐一越走至潭水平靜處,站在突出水面的石頭上,哈腰在水中一模,牽出一條野藤,拉了幾下,一個大酒壇被牽了出來,歐一越腳尖輕點回到岸上,在大石上盤膝坐下,拍去泥封,便抱壇向嘴里倒酒。

剛飲得一口,赤火一聲長笑,縱身而起,身體在空中翻轉數下,頭下腳上向歐一越撲去,歐一越笑著轉身躲閃,顯然並未認真應對,兩人身法輕靈,幾下起縱間,赤火已搶過酒壇,飛身站在潭中一塊最高的怪石上,仰頭痛飲起來。

梅思玉只覺得正在看現場版的武俠大片,心中喝采不已。又見赤火站的那塊石頭,象個彎腰老頭在釣魚的樣子,還有一條手樣的石條伸出來,若是插上根竹竿就更象了,配上這石潭十分應景,正覺好笑,只听歐一越笑道︰「你踩在釣魚叟的肩上,當心喝醉了掉進潭里,便可以再添一塊醉翁石了。」

梅思玉只覺心中一震,心中忽然冒出一句詩來,「願為持竿叟」抬頭四望,見潭水流到遠處,形成一條溪流,兩岸野花野樹夾溪而生,從溪流方向望去,正好是南方,剎時一行行詩句在心中不可抑止地冒出來,「清風吹行舟,花路入溪口。際夜轉西壑,隔山望南斗。潭煙飛溶溶,林月低向後。生事且彌漫,願為持竿叟。」

原來凝露吟的那首詩,竟然是寫的這里,此處並非名勝,那這首詩便是凝露自己所做的了,自己曾問過他詩句作者,他只笑笑,並不回答。看來他很是喜歡此處。梅思玉緩緩走近那釣叟石,這時歐一越已和赤火在岸邊喝酒了,赤火轉頭對梅思玉道︰「小花匠,你小心別掉進去,不得走遠了。」

梅思玉點點頭,恭敬答道︰「是,我只看看,不走遠。」

那釣叟石在潭水中間,梅思玉可過不去,只得盡量踩著延伸入水中的怪石走近些,尋了一處平滑的黑石坐下來,心道︰「不知凝露是否曾在這里對景傷情,心中感傷,眼圈不由紅了,怕引起歐一越等的注意,便低頭假裝撩水玩耍。

水中也盡是黑色鵝卵石,這里潭水略淺,可以看見潭中碧綠的水草游絲般在水中搖擺,搖擺,搖擺,這水草生得如同綢緞,不對,這就是綢緞吧,梅思玉睜大眼楮,努力向潭水中看去,越看越象,在水草中間,竟然夾著一條同樣是綠色的綢緞,同水草一起隨流水搖曳,若非坐在這里仔細看,是絕對不會看出來的。

難道是凝露留下的什麼東西?凝露只有一件東西讓眾人尋找不休,梅思玉頓時只覺心中如忽然被壓了大石,低頭仔細估量了下,那綠緞帶的位置雖然不深,卻也需要沉入半人高的水面才能取到。

是否將這個發現馬上告訴歐一越和赤火,可是,這件東西讓眾人如此尋找,肯定不是尋常物件,自己知道了是福是禍呢?被殺了滅口?也有可能,誰知道紫霄宮會如何對待自己。再說,若不是什麼珍貴遺物,只是凝露或別的什麼人丟失的一條衣帶,不對,若只是衣帶,早就順水流走,而水中的這條,顯然是被系在什麼東西上的。

唉!真糾結啊,算了,安全起見,先不聲張為好。梅思玉打定主意,緩緩從石上站起,走到歐一越和赤火所在岸邊坐下休息。

又坐了片刻,歐一越和赤火已將一壇酒喝完,赤火笑道︰「這是宮主珍藏的碧冰,這一壇怕是二十年的陳釀,咱們偷喝了一壇,可要把壇子藏起來才好。」

歐一越哈哈大笑道︰「說得是,我來藏。」說著將壇子輕輕拋起,一掌拍去,剎時壇子碎片四飛,只听周圍林中慘叫聲頻頻響起,一名身著綠色衣裝的蒙面人率先從林中掠出,無聲地站在歐一越對面二十步以外。與此同時,赤火身體平移數尺,已不動聲色地擋在梅思玉面前。

隨後又有大約二十余名綠衣人從林中縱出。

歐一越笑道︰「我最討厭有人打扮得象棵樹,鬼鬼崇崇的氣味把我的好酒都沖淡了,我早等你們等得不耐煩了,何不早戰早了,還趕得上吃晚飯呢。」

那領頭的綠衣人並不為歐一越的話所動,仍是如雕像般站著不動,歐一越先是笑著,漸漸臉上收了笑容,一雙狹長的俊目微微眯了起來,也是面無表情的與那綠衣人對立。那綠衣人衣服的領口繡了一條金邊,其它綠衣人卻沒有,也隱隱顯示了身份的不同。蒙面的布也是綠的,一雙眼楮略一掃視,便盯住梅思玉站立的方向不動了,雙眼如同不見眼白一般,看不清任何情緒,仿佛歐一越和赤火都不放在眼里。

其余的綠衣人也是站立不動。

赤火皺眉道︰「是散魂香的味道,真是好大本錢,這里竟然也能聞到,怕不只弄了二十斤。」

這時才听見那綠衣人答了一句︰「散魂粉沒有味道。」聲音平板,如同瓷板相磨般難听。

赤火面容平靜,也同樣語氣平靜地答道︰「你在等我們中毒發作?」與此同時略一轉身,一手捏開梅思玉下巴,一手塞入一顆白色藥丸,命道︰「小花匠,吃了它。」梅思玉忙依言咽下。

便在赤火轉身一瞬,那綠衣頭領身形已動,高手過招,全神戒備間,赤火的轉身便是最好的進攻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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