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巫術 十一 黃河畔黑白巧相遇

作者 ︰ 河東鹿

王石下了山一直往南走,路上便開始覺得自己有些魯莽,這麼悄無聲息的下山師父會不會擔心而不能安心療傷呢?再說只知道幽靈峰上的清泠草能治靈兒的蠱毒,可只听說幽靈峰的大概位置在湘西具體在哪他也不知道啊,蟲蠱派的禁地怎麼能順利進入呢,清泠草什麼樣也不清楚啊?一連串的問題使王石感到前方道路的遙遠與艱難,又責怪自己真的不該這麼魯莽行事。

可既然下了山哪還能再回去呢?先到了湘西再做打算吧。他一邊想著一邊飛快的前進。不一會兒,五台山已被他遠遠地落在了身後。

他一路南行,路上偶爾遇到一小股日本軍隊他便遠遠地閃開,才幾天的時間他便到了湖北境內。

這天他來到了一個小漁村,前面就是黃河了。黃河的澎湃聲遠遠地傳來。「天色已晚還是在這個漁村休息一晚再走吧」。他這麼想著便向那漁村走去。他還沒進入這個小漁村就看到村民們聚集在村頭好像在談論著什麼。王石走過去,眾人看見他的到來都住了口,村民們都吃驚的看著他,看的王石都有些不自在了,王石急忙說道︰

「大家好,我是外鄉來的。現在天已經晚了想在這里借宿一晚。」

這時眾人才收起那吃驚的眼神。中間一個老者走了出來說︰

「小伙子,你這是去哪里啊?」

「我去湖南投靠一個遠房親戚,家鄉被日本兵侵佔了,父母不幸都被日本兵殺害了,我幸運的跑了出來。」王石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也怕被鬼教的人听到便撒謊道。

「哦,我說呢,你一個壯小伙子怎麼還在這里大搖大擺的走。」

「——」王石疑惑地說道︰「我小伙子怎麼不能大搖大擺的走了?」

「這里正大招壯丁呢,你看我們這些人都是非老即殘。」

這時王石才注意到周圍的人們,他們大部分是老人還有一部分不是拄著拐杖就是胳膊上綁著白布。

「這都是打仗落下的。」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男子說到。

「你要在這過夜就趕緊進村子吧,別被軍隊發現了把你抓去。我家里就剩下我一個老頭子了有的是地方,要不你就跟我來吧。」

「好,那真是謝謝大叔了。」

「謝什麼,現在誰都不好過,能幫別人就幫一把吧。沒準過兩天連這忙都幫不上了。」老人一邊說就一邊往村里走去,王石便急忙跟上老人。

這個漁村很窮,常年的戰爭使當時中國的農村都處于極度貧窮的狀態。王石跟著老人穿過大半個村子,發現房子都是破舊的土坯房,偶爾有用青磚蓋得也只有一兩間,道路彎彎曲曲的,由于剛下了一場雨顯得泥濘不堪。路上沒有幾個人,盡管已經夜幕朦朧了,可許多的房子里都還沒有點燈。

轉了幾個彎,王石跟著老人來到一個土坯房前,房頂上都是蓬草,院子里也凌亂不堪,老人把王石領進屋,屋里已經很黑了,老人拿出一盞煤油燈點上,王石看到屋里只有一個破舊的木桌和幾個板凳別的什麼也沒有。

「家里沒有別的人了?」王石問道。

「沒了,老伴死的早,兒子三年前去打仗了,就再也沒回來。」

「恩,打完仗就會回來的。」

「沒準早戰死沙場了吧。」老人喃喃的說道。「今晚你就在這呆上一宿吧,明天你裝成負傷的樣子我用木筏把你渡過去,以防軍隊看見了把你抓去。」听到老人這麼熱心照顧自己,王石不禁心里有些傷感,想起自己的父母何嘗不是這樣呢,家里不知有沒有糧食吃,也不知他們現在是否還身體康健,他們一定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自己。

「不用麻煩,天亮了我去租個船就行了。」

「租?哪里還有船啊,我們漁民的船都被收去了。听說全部都燒了。」

「燒了?」

「對,這樣小日本來了就不容易過河了,你說政府多聰明?哼」

「日本還能打到這里嗎?」

「誰知道啊,看樣子真的沒有保證啊。」

「對了大叔,你們一群人在村頭談論什麼呢?」

「唉,前兩天下了一場大雨,听說黃河的水都漲了快兩米了,政府也不管,說不定會決堤啊。」

「決堤?」王石一直生活在北方哪里知道黃河決堤的厲害。

「是啊,要是堤壩保不住了,整個村子瞬間就會完了。」

「那你們怎麼不去向政府反映一下呢?」

「政府忙著打仗哪里還管老百姓的事情啊。」

「那也該試試啊,這可是牽扯著千萬人的生命啊。」

「剛才正是在商量這事。小伙子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弄些吃的吧。你一路也累了,趕緊坐下歇會兒吧。「

「謝謝大叔,我叫王石,叫我小黃就行了。」王石便找了個板凳坐了下來。

老人唉了一聲便去灶前做飯了。

他們不知道一個黑影一直偷偷地藏在屋外,而他們的對話全部被一直尾隨王石而來的這個黑影听到了,他形如鬼魅,盡管連日來他一直緊緊跟著王石可王石一點也沒有發覺。他一路上一直沒有現身,王石休息時他便找個沒人的舊屋歇息一下。他听到這里便轉身離去——他也得找個地方落腳了。

他悄悄地從老人院子中退出,輕輕一躍便跳出了圍牆,落在外面的街道上竟沒有一點聲響,他就像一只大黑貓,了無聲響的在村子里穿梭。他先把這個村子的情況大體的模索了一遍,沒有一點異常的地方——這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小漁村啊。

可他總覺的今天有些異常,也說不上哪有問題。出了村子就是黃河了,遠遠地听到黃河中河水激蕩的聲音。他警惕的行走,努力地感受著周圍有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慢慢的走了一段距離,突然他真的發現今天有些不對,並且他感到了問題的所在,那就是,似乎有人在跟蹤他。

「難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在跟蹤別人的同時一直有人在反跟蹤我。」想到這里他不禁背上穿過一絲涼意。「這人能在我絲毫感覺不到的情況下跟蹤我這麼久功夫一定不在我之下,那他是誰呢?難道是那黃川老賊。」

他想著可腳步一直沒有停下來。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座舊廟。他突然一個疾步飛的一般飄進了廟宇,他迅速的隱藏了起來,兩只眼緊緊地望著外面——他倒要看看這個一直反跟蹤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躲著身體絲毫不動,就像銅像一般。只有兩雙機靈的雙眼才能看出他是個活物。他緊緊地注視著舊廟前的那塊空地,可等了好久一直沒有人出現。「難道是我的錯覺,不會啊,剛才明明感受到了後面的腳步,可現在怎麼沒有人呢。」他想著心里更加迷惑起來。

他悄悄地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外面並不黑暗,可稍微遠些距離就看不清了。他慢慢的走到廟外的這塊空地上,聚精會神的環顧了一下周圍,四周靜悄悄地什麼也沒有,只有遠方的黃河的聲響不斷傳來。

「何方神聖,何不出來相見。」

四周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難道真是我感覺錯了」,他想著,慢慢的往廟中走去。正在他神經放松之時,突然,一聲恐怖的尖叫聲從後面傳來,聲音的源頭竟緊緊地挨著他的腦後。

他急忙回過頭去,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緊緊地出現在他的面前,而那張臉竟是倒的——一個人竟倒站著懸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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