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听話 焦躁

作者 ︰ 西川紫姑

最近這段時間康家彥心情很不好,他發現自從最小的弟弟康家輝成了親,康英澤便逐漸的將一些家族的生意都放手讓康家輝參與進來了。本來康家輝還在念書備考的時候,康英澤對家族生意的處置意見已經開始征詢看重康家彥的意見了,康家彥當時不能說不得意。

可是沒想到康家輝開始學做生意以來,表現不是一般的出眾。這不,康家輝再一成親,康英澤馬上就把康家彥給忘到了腦後,康英澤已經有一個月沒和康家彥說過家族生意上的事情了,康家彥對此不能不有所擔心。而這種事情又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于是康家彥心里的患得患失弄得他很是難受。

一場秋雨一場寒,天氣剛剛轉冷,康家德院子里病了多日的曹氏和小芸便雙雙離世了,看著滿院子的縞素和沒有悲容的康家德,康家彥覺得心情更加郁悶煩躁了幾分。

金香玉雖然覺得曹氏和小芸死的非常蹊蹺,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張氏和張媽媽在親自打理照看,冷笑之余對此事她連問都不能多問一句,于是也就懶得多問,她想自己只管按照張氏和康英澤的吩咐,安排葬禮的一應瑣碎就是了。只是私下里,她還是囑咐了寶順媳婦和棗花約束好身邊的人別多事,誰要是敢擅自議論挑事她第一個就不饒此人。

康家輝的妻子穆氏,長著一張團團的女圭女圭臉,她雖然和金香玉差不多大,可是乍然看上去卻比金香玉顯得年輕的多。雖然才進門一個月就遇到了這樣的喪事,但穆氏的神色平靜的很,一副淡淡的樣子讓人一點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此刻她身著素服在一旁幫著金香玉一起打理曹氏和小芸的喪事,進退之間都頗有章法,令金香玉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只因曹氏沒有生育,自然也就沒能留下子嗣,而康家德雖然心里對她有恨,可一來為了大面子過得去,二來也不願意讓父母在這上面為難,于是便使人接了春雨母女回來,並將那女孩起名康和珍記在曹氏的名下。

金香玉覺得這事真是好笑的很,老實說她真是看不懂古人的這些虛情假意的禮節。不過好歹此事還能讓她替珍姐兒慶幸一下,實話說要不是有這麼一檔子事,這可憐的孩子不但這輩子都搞不好沒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

話說西府的史氏自打生下了旭哥兒就沒有自己親手帶,康家豪和史氏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這不此時史氏又有了身孕。滿心歡喜的何氏生怕她在這邊府里被不潔之物沖撞了,所以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在這場葬禮中,這婆媳二人都只是每日過來點個卯,然後茶都不肯喝一口就會匆忙回去。

本來張氏是個愛挑剔的人,只不過曹氏和小芸的死她自己心里有鬼,自然就不敢再多事找別人的麻煩。別說對何氏婆媳,就是對金香玉的冷眼她這一刻也只能忍著不敢發脾氣。張氏一心盼望著趕緊的將這倒霉的喪事辦完,然後自己好眼不淨心不煩。

曹氏的娘家當家主事的是曹太太,她很清楚這里面的門路都是因何而起,所以便主動的和張氏一商量,借口說請人看了風水吉時,曹氏和小芸只適合在家停靈七天,于是第八天便麻溜的將曹氏和小芸一起下了葬。

春雨母女因為曹氏的離去遂搬回了康家,康家德的院子里現在是清淨多了。于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調養,康和珍這小小的人兒看著比以前胖了不少。不管男孩女孩,小孩子一胖起來便要顯得可愛幾分,再加上她那一雙酷似康家德的眼楮很是靈活,慢慢的就看的康家德心軟了不少,于是待春雨母女就有了變化,和藹了不是一星半點。

而穆氏很顯然和曹氏完全不是一類人,她不光是個十分會察言觀色的,而且還長袖善舞的很。每日里她除了好好的伺候丈夫,晨昏也會給婆婆按時請安,閑暇之余她還會時不時的來金香玉這兒串門。只是金香玉和穆氏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于是只好泛泛的說些女人們之間的八卦和傳聞打發時間。

即便金香玉不知道穆氏到底想干什麼,但她對穆氏報有戒心卻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可是人都說伸笑臉人,所以金香玉也做不出來當面讓人下不來台的事,于是這樣的應酬就讓金香玉覺得頗為受累。

這一年敦煌城的冬天來得不光是早,而且還特別的寒冷。到了冬至節,敦煌城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了,于是各行各業都難免的受到了惡劣天氣的影響。

金香玉看了最近兩個月飯館和熟食店的賬目,便和康家彥商量了一下,她決定與其半死不活的沒什麼生意干熬著,還不如提前給飯館和熟食店的伙計們放假好了。

康家彥一想也是,天氣冷除了白酒的生意好做,其余的生意都不怎麼樣。這最近一個月城里的菜蔬不光是一天一個價,很多時候大雪一下老百姓其實連菜都買不到。再說那幾個固定給熟食店提供材料的商販也很難做,不是他們不想賺錢,主要是連下幾場雪之後,他們在鄉下忙活上一整天,往往連一只雞鴨也收不到,誰也沒招。

于是小夫妻兩商量妥當後,第二天康家彥便通知了金香玉名下的三個店開始放假,每個店都只留下一個人巡視看著,其余的都從現在開始放春節假。

從秋天開始,金香玉就感覺到康家彥有了心事。可是不管她怎麼詳細盤問問,康家彥都只是笑笑說自己在為生意不好發愁。探听不到康家彥的真實想法,金香玉于是只好反復的安慰丈夫說,今年生意不好不是一家如此,也許這是大環境造成的不能怪他。

但康家彥听完妻子這話也只是笑笑卻並未開懷,他仔細盤算了一下,雖然自己手里有和康英培合股的白酒生意,但在這生意里面他自己佔的股份只是一成而已,收入自然不會高。今年精品鋪的收益比起往年來下降了很多,白酒這塊的收入根本彌補不了精品鋪缺失的那一塊。

康家彥知道家族的生意如今自己是插不上手了,而固守的精品鋪不知道明年又會如何。一年到頭盤點下來。康家彥覺得若論子嗣,自己子嗣沒兄弟們的旺,若論能繼承家族事業的希望,自己也並不比任何一個兄弟多些希望。老實說康家彥為此心里很是焦躁,所以這個年康家彥過得十分的沒滋味。

翻完了年沒多久,康家彥接到了史家大舅舅的一封家書,說是史家離開敦煌有年頭了,清明節時準備帶著長房和二房的所有孫男丁們回來祭一下祖。

話說自從史家大舅舅為康家彥出頭,從康英澤的手里拿走了精品鋪劃在了康家彥名下,康英澤便在心里面對史家大舅舅有了些看法。不過康英澤心里面雖然翻著小嘀咕,在得知了史家要回來祭祖的消息後,于大面子上他還是吩咐金香玉收拾出兩個小院子好好的準備接待史家兩兄弟。

只是出乎康英澤的意料的是,史氏的娘家也接到了史家大舅舅要回來祭祖的消息。這幾年在史家大舅舅的幫助下,史氏的娘家經濟情況有了很大的改善,而史氏的堂兄弟史浩年前已經滿師回來了,所以史家也打掃出了庭院要搶著接待史家兩兄弟。

史大舅史維智和史二舅史維勇都是人精,為了不給康英澤留下說話抱怨的余地,兩人率領著六個孫輩進了敦煌城根本就沒有進康家的大門,直接就和前來迎接的史浩去了史家。

康家彥也是提前了幾天就天天在城門口等候著的了,可是他接到了大舅、二舅後,根本就拗不過這兩個主意已定的舅舅,于是只好沮喪的跟隨著大舅、二舅先一同去了史家。

在史家寒暄安頓下來之後,史維智看了弟弟史維勇一眼,然後開口安慰神情萎靡的康家彥道︰「好孩子你別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其實我和你二舅落腳在史家是在長安就商量定了的。你們夫婦的心意我和你二舅心領了,雖然我們不常來敦煌,但是你父親的為人我們很清楚,你們小兩口在康家的處境我們更清楚,而我們回來祭祖這一住就要住好些日子,說實話我們不願意看見你和你媳婦為難。」

這話是大實話,可世間往往是實話才最傷人,康家彥這半年來本來就糾結的很,此刻一听這個就更加覺得自己特別沒用。為此他眼圈一紅神色黯然的道︰「都是外甥無能,大舅和二舅好不容易帶著表佷兒幾個回來一趟,可外甥連個可以招待你們的地方都沒有。」

史維勇一直就很疼愛自己這唯一的外甥,當年要不是他的小女兒不幸早死了,此刻這外甥早成了他的女婿。所以他一看見外甥難過非常,他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好受,于是忙出言相勸道︰「彥哥兒你別這樣說,這事和你有沒有能力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和你大舅都知道,康家現如今還不是你當家,所以你不必將什麼事都怨怪自己。」

史維智靈機一動呵呵笑著轉移話題道︰「彥哥兒,你二舅可是自打你成親第一次來敦煌,所以還不曾見過外甥媳婦呢。我看不如這樣吧,今兒史家這邊一準要給我們接風洗塵想必是出不去了,明兒中午你使個法子把你媳婦接到她那飯館里去,我帶著你二舅和你幾個表佷兒一起去嘗一嘗你媳婦的手藝怎麼樣?」

史維勇也趕緊順著自己哥哥的話道︰「就是就是,你大舅那年回到家就一直說你媳婦有本事的很,你大舅說你媳婦不光是菜做得好,就連生意也做的不錯呢!我明兒可得好好的品嘗品嘗你媳婦的手藝。」

康家彥回頭一想算了,大舅二舅說的都是實情,自己還是別再和自己較勁了。于是從善如流的道︰「讓外甥媳婦給大舅和二舅做飯本就是她該做的份內事,這個好辦,明兒我一準讓您二老嘗到她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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