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爭雄之李元霸別傳 第八十三章 瑯琊五鬼

作者 ︰ 弦戈

李元霸見王蟬兒縱馬而走,褐衣人大笑不止,他看出褐衣人並非惡人,上前拱手道︰「前輩武功高妙,卻是手下留情!」

「哈哈,你小子尚識好歹,只那個俏丫頭卻不領情。王通教出來的女兒,竟如此刁蠻無禮。」

褐衣人將頭上竹笠拿下,只見他相貌清奇,笑容可掬,年紀在五十歲上下。從腰間拿出一壺酒,仰脖而飲。李元霸驀聞一陣酒香,看得嘴饞,忍不住吞口水。

褐衣人見他如此,哈哈一笑,將酒壺扔過去,李元霸伸手接了,看著酒壺,不禁遲疑。

「怎麼,你不敢喝麼?」

李元霸見他神情磊落,言談豪爽,頓去疑心,拿起酒壺,也仰脖一飲。酒如瓊漿,入口甘美,不禁叫了一聲︰「好酒!」隨手抹了抹嘴角上的酒水。

「哈哈,小子,你倒有口福,這是我從山東泰山極頂帶下的百年陳釀。我和你師邵拐子也算知交,可惜多年不見他了。老夫姓徐,名洪客,江湖人稱「五斗先生」的便是。」

李元霸拱手道︰「原來是徐老前輩,失敬,失敬!」

「你師傅還好?」

李元霸黯然道︰「師傅不幸已于上月仙逝。」

五斗先生听了,不禁咦的一聲,面露惋惜之意,嘆道︰「甚麼?邵拐子已經死了!可惜,可惜!」又問起緣由。

李元霸當下把王通尋至玄竹谷與邵正奇對決之事簡略說了,五斗先生欷歔不已,拈須道︰「此事如此了局,委實令人嘆息!」

伸手拍拍他肩膀,笑道︰「南邵北王,名動江湖。武林人士若能一睹其面,亦足稱榮。你竟同為王邵二人之徒,承其絕世武學,真是武林異數,況你又本于牧老道門下,將來必成大器,好小子,勉哉!哈哈,可是我看你現下尚欠火候……」

「晚輩武藝不精,實感慚愧!」

「知恥近乎勇!小子,你知道就好。老夫看你心事重重,神思不矚,如此怎能長進?」

李元霸又躬身道︰「前輩教誨得是。」

「哈哈,總算你有自知之明。你撞見王通那個寶貝女兒,可有得你受的。江湖武林中人都以為她身藏一部事關天下武林大事的武功秘笈,必欲奪之,殺其滅口而後止。你和她在一起,定受牽累不少。你務必小心!」

「多謝前輩提醒!」

「老夫我路過中原,听聞此事,也頗好奇,因此尋訪而至。王通女兒身上究竟有沒有秘笈,也只有天曉得,老夫不過隨便問問而已。哈哈,今日之事,頗為有趣。好了,我要走了。你見到牧老道,代五斗問一聲罷。」

李元霸躬身答應,五斗先生微微一笑,一擺手,將自己酒壺從李元霸手中拿過來,轉身去了。李元霸方才抬頭,他已消失在夜色中。

李元霸記得王蟬兒縱馬往東走,便騎馬東行,才走了半個時辰,天已微明,仍不見王蟬兒蹤影。又一路張望呼喊,行出三四十里,已近午時。遠遠看見一個小鎮,縱馬過去。尋見道旁一家酒肆,門掛酒旗,上寫「梁記」二字,便下馬進去。

進到酒肆坐下,隨便點幾個菜,要來一壺酒,骨碌碌倒了一碗,捧起正要喝一口。一抬頭,對面已坐了一個人。一見之下,不禁嚇一跳。眼前一位翩翩少年公子,頭帶方巾,身穿錦袍,原來是王蟬兒喬裝改扮。

他見王蟬兒換了這副男兒模樣,由驚而喜,拍手笑道︰「好俊小子!你從哪里鑽出來的,我找得你好苦!」心道︰「怎麼女孩子都喜扮成男子裝束。」忽然想起顏萱,又看看王蟬兒,心中不禁嘆息。見她眼楮黑亮而大,炯炯有神,明媚之中,透出一股桀驁不馴之氣。

王蟬兒冷著臉,瞪他一眼,道︰「我喜歡怎樣便怎樣,你管我?」又輕哼一聲,道︰「你又找我做甚麼?」

「嘻嘻,你不是要我作你僕從嗎,我這不是在尋找主人麼?」

王蟬兒听了,忍不住撲哧一笑,沖他呲牙咧嘴,道︰「臭小子,你躲在這里大吃大喝,卻哪里管人家死活?你找我能有什麼好事,不過想求我要解藥。哼,你想都別想!解藥我可沒有的。」

李元霸笑道︰「什麼解藥,我要解藥做甚麼?身為同門弟兄,彼此跑散了,自然要相尋的……」他故意輕描淡寫,又不敢說王蟬兒逃跑,怕她羞惱生事。

「你還說呢,可是我一直跟在你後面,你居然假裝沒見!哼……」

李元霸驚道︰「什麼,你一直跟在我後面?我可沒瞧見,便是瞧見了又哪里認得出你,嘻嘻。」心想難怪一直覺得後面有個少年跟著,自己尋人心切,哪里想到竟是王蟬兒改了男裝反來跟蹤自己。

王蟬兒柳眉倒豎,嗔道︰「我瞧你故意假裝看不見!」

李元霸王顧左右而言他,微微一笑,忙問︰「咦,你的赤色寶馬哪去了?」他一直疑惑她的赤色之馬不見跟來。

王蟬兒見他問起,又大聲道︰「問那麼多干麼,又關你甚麼事!」說著,將他面前酒碗拿過來,捧起便往嘴里灌,喝下一大口。

李元霸見她居然也喝酒,奇道︰「怎麼,你、你也會喝酒?」

王蟬兒拿眼翻了他一眼,反問道︰「怎麼,你喝得,難道我、我便喝不得麼?」

「嘻嘻,自然喝得。也好,既然你有興致,今日我便請你喝酒!」

「哼,現下才說請我,菜都涼了。你要有心請我,須讓我重新點菜!」

也不管李元霸答不答應,自己叫來小二,說道︰「小二,快將這些冷菜全給少爺我撤了,換上你店里最貴的十樣大菜上來。」

「什麼,十樣大菜,你、你能吃那麼多嗎?」

「嘿嘿,你既說請我,我就不客氣了。若不點多些菜,豈不顯得你太小氣了麼?」

跑過來的小二,陪笑應了一聲,腳下卻不挪動。

王蟬兒一拍桌子,怒道︰「小子,還磨磨蹭蹭的干甚麼,你怕我們沒錢付賬麼?」

李元霸只好一擺手,道︰「小二,去罷!便按這位公子吩咐快上菜!再拿個酒碗過來。」小二這才答應去了。

王蟬兒眼看著他,似笑非笑,問道︰「怎麼,你心疼銀錢,舍不得呀?」

「哈哈,有什麼舍不得?身外之物,何足掛齒!來來,菜未上,酒先飲,我們哥倆先喝幾碗。」說著拿起酒壺,又給王蟬兒倒滿,遞過給她。自己接過小二送來的大碗,也倒滿了。

王蟬兒卻不來接,咬唇道︰「臭小子,莫非你想把我灌醉了,你才好……」她想說「你才好盜了我身上的解藥」,可這樣等于不打自招了,因此便打住了不說。

「嘻嘻,我哪敢,你既點了十樣大菜,我們何不喝些小酒來助興?」

「助甚麼興,助你個頭!哼,我知你看見那褐衣老鬼戲弄我,你幸災樂禍,遂了你的願……」

「哎喲,你,你這不是冤枉我麼?我見他那樣嚇唬你,著實替你擔心,幸好你跑得快,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我親眼見你對那老家伙恭恭敬敬的,他不是說和你的什麼師傅是一伙的麼?」

「嘻嘻,你爹爹不也是我師傅呀。他和我另一位師傅邵正奇不過是道友,也沒什麼深交。我瞧他並無惡意……」

「甚麼,你還說他沒有惡意,他竟然想劃傷我的臉……」瞥眼見李元霸身後的玄竹杖,氣鼓鼓道︰「你看,你的兵器和他的一樣,都是用什麼臭竹子做成的。」

「兵器一樣,便是同伙麼,豈有此理?以他的武功真要傷你,難道還會讓你逃走麼?」

王蟬兒想想也是,可是嘴上卻硬,說道︰「他就是不懷好意!哼,我怎麼叫逃走啦,他又怎能追上我,爹爹教我的輕翼蟬術豈是白教的麼?」

李元霸心想這丫頭性情古怪,蠻不講理,也不必和她計較。自己捧起酒碗,正要喝一口,誰知王蟬兒又奪了過去,怒道︰「你怎麼拿人家的碗來喝?想吃我口水……」說到這里,忽覺不妥,臉上一紅,忙住口不說了。

李元霸哈哈一笑,拿過另一碗酒,雙手捧起,仰脖而盡。

王蟬兒輕哼一聲,問道︰「臭小子,你後來跟那老家伙嘀嘀咕咕的,不知說些什麼,現下他、他去哪了?」

李元霸頭也不抬,順手一指她身後,笑道︰「嘿,你問五斗先生麼,他不是站在你身後麼?」

誰知王蟬兒一听,頓時慌了神,忙站起身來,便要開溜。

李元霸見她那樣,哈哈大笑。她回頭張望,卻哪里有什麼人,知李元霸逗弄自己,心下氣惱,伸出手掌便扇過來。李元霸早領教過她的作風,早讓過身子,遠遠的躲開了,她打出的手掌便落了空。

「好呀,臭小子,你敢、敢拿本姑、本少爺開心?瞧我不治你……」說著又要過來扭住李元霸,要打他耳光。

李元霸左右躲閃,笑道︰「罷了,罷了。我不過和你開個玩笑,誰知你竟當真了,嘻嘻。」

王蟬兒見他樂不可支,怨氣更增,道︰「你還敢笑!我,我掐死你。」說著雙手用力往他手臂上狠狠掐了幾下,才算解氣。

她指甲長利,下手又重,李元霸被掐得痛哼出聲,心道︰「媽呀,這小妞真下得了手,全無女兒家溫柔氣息!哼,哪天看我不好好炮制你一番。」

兩個說笑打鬧間,小二已陸續上來十道大菜。

王蟬兒見菜上齊了,才動筷夾菜。這里抿一下,那里嘗一口,尚未入口,便說不好吃。十道大菜,才夾了幾下,便將筷子扔了。站起身來,道︰「什麼手藝兒,難吃死了。這樣難吃的菜,你也說請我?罷了,不吃了。你快結賬走人罷。」

李元霸動手夾了幾樣,嚼在口中,覺得味道還不賴,可是王蟬二居然說難吃。見她站起要走,忙扒了幾口飯,再喝一口酒,才將筷子放下。從兜里拿出一片金葉結賬,店主小本生意,將櫃台里的碎銀全倒出來也不夠找零。

李元霸微微一笑,一把將碎銀抓過來,塞入兜里,說道︰「算了,不用找了。剩下的下次回頭便算酒錢吧。」不等店主答應,轉身趕王蟬兒去了。

只見王蟬兒自個步行在前,他牽馬跟在後面。

「你的馬呢?」

「賣了。」

「怎麼賣了,那麼好的馬,真可惜了!」

「你又懂甚麼,再好的馬,不賣了它,難道好讓那些江湖豪客尋見我麼?我這一路過來,行蹤隱秘,可他們都能找見我,原來竟是火龍兒招惹的。」她心中實深愛自己坐騎,但為安全起見,才不得不忍痛賣了它,又拿錢買了幾套男裝。

李元霸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說什麼。王蟬兒見他身後牽有馬,便道︰「不如你也將這馬賣了,從今日起我們走水路罷。」

「你想去哪里?」

「我想下江南玩玩。」

「哦,大師兄他們幾個都在揚州,原來你想去找他們……」

「誰又找大、大師兄他們了?若他們還在那里,那麼我便不去揚州了。」

「不如,我們去洛陽罷。听說洛陽牡丹花好看得緊。」

王蟬兒听了,拍手笑道︰「好呀,牡丹是百花之王,艷壓群芳,千姿百態,我喜歡!」

李元霸見她同意去洛陽,心中暗喜,可是不動聲色,淡淡的道︰「小師妹既喜歡花兒,那麼我們便回頭往東走吧。」

「哼,我知你本來便想去洛陽。可是若去洛陽的話,這不就隨了你的願了麼。哼,我們往東而走,我偏偏不去洛陽,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李元霸聞言不禁一呆,驚道︰「甚麼,不去洛陽,你要去哪?」

王蟬兒忽然咯咯一笑,又是呲牙咧嘴,牙白細碎,道︰「嘻嘻,也不定要去哪里,行到哪里,便玩到哪里。」

李元霸見她故意和自己作對,自己受制于她,只好先順著她,苦笑道︰「一切听你的便了。」

「那麼你快去附近集市把馬賣了,租一條畫舫船來。」

當下兩個向東而行,先在附近集市將馬賣了,可是在通濟渠兩岸找了半天,竟無船可租。才後悔賣馬,相看無語,垂頭喪氣,又走了三五里路,才見一座小鎮,見鎮坊門上寫有「嘉善鎮」三字。已過晡時,兩個才覺饑腸轆轆。

王蟬兒眼尖,早見道旁有一家小店,以木板搭蓋,四面通透,里面擺放兩張桌子,便走進去。

王蟬兒見小店只有店主和一個伙計,桌凳沾滿塵土,她將凳子抹了又抹,才肯坐下,笑道︰「小子,這回你想請我吃甚麼?」她居然已將一個「臭」字去掉不說了。

李元霸笑道︰「禮尚往來,這一頓該輪到你請我才是。」

王蟬兒咯咯一笑,道︰「好小子!你倒不吃虧。也罷,請你又何妨,你點菜吧。」

李元霸問店主有什麼菜,店主上來笑咪咪的道︰「小人先稟告客官,小店今日過往商旅不少,這時也沒什麼好菜了。」說著報上幾個家常小菜。

王蟬兒笑道︰「看看,可不是我不肯請你吃好菜好飯的,你只好將就啦,嘻嘻。」

李元霸隨便叫了幾個菜,又上一壺酒,給王蟬兒倒上一碗,可是她卻不肯喝了,皺眉道︰「唉,先前你請我喝酒,我才喝了半口,頭已眩得厲害,走了這半天,頭還痛著呢。」

李元霸笑道︰「嘻嘻,我還以為你能喝呢,誰知竟如此不濟。」

王蟬兒瞪了他一眼,道︰「什麼叫如此不濟,你的三腳貓功夫才叫不濟呢。本、本少爺要喝酒,也須喝些烈味濃香的,這些鄉里村間淡酒,卻喝不慣。」

李元霸見她不肯承認自己不能喝酒,也不和她多辯,但笑不語,自酌自飲。王蟬兒肚子雖餓,也只吃了半碗飯,見李元霸吃下三碗米飯,猶不覺飽,酒興未減,笑道︰「小子,你倒不客氣呢,說請你吃飯,你真就吃三大碗還不止呀。」

李元霸嘻嘻一笑,道︰「沒有好菜吃,只好喝酒吃飯了。」眼看王蟬兒,只覺她面孔晃動,不覺已有酒意。

「這里雖沒甚佳肴,可是菜香酒美,要不你怎會吃這許多?比你請我吃的十樣大菜都要好!」

正說笑間,忽听酒肆門前一陣吵雜之聲,從外走進四五個人來,身著道袍,形容古怪。手持兵器,站在五步開外,竟將李王二人團團圍住。店主和伙計見這伙人來意不善,嚇得遠遠躲開,不敢出聲。

只見一個面色白淨的中年漢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嘿嘿,我們哥幾個正說這小妞兒假扮成小子,不知躲到哪去了,找了這半天,原來她卻在這里跟小情郎打情罵俏自在喝酒呢。」

又有一人奸笑道︰「哇,老大,這小妞兒生得果然貌美……」

「哈哈,大伙瞧瞧,這色老仙都流口水了。」

「嘻嘻!」「哈哈!」

其他幾人也七嘴八舌,調笑不已。

李元霸見那伙人闖進來的架勢,便知又是找王蟬兒麻煩的。又听他們言語猥瑣,肆無忌憚,心中厭惡,暗將玄竹杖握住。

王蟬兒渾似不見,也不回頭去瞧那伙人,依舊談笑自若,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慢嚼。

又拿起酒壺,往自己碗中倒酒,左手捧起和李元霸踫碗,大聲道︰「兄弟,想不到這樣路邊小店,居然有如此好酒,來,干了一碗!」說著右手抬起,合袖遮住酒杯,似乎要一飲而盡。

那些漢子似對王蟬兒頗為忌憚,並不敢貿易上前為難。見王蟬兒左手突然向後一揮,將碗中酒往他們身上潑來,早有防備,紛紛躲閃,酒水落到地上,頓時吱吱作響,冒起陣陣青煙,似為劇毒之水。

王蟬兒右手一揮,又射出四五枚飛針,那伙人紛紛躍開,卻無人中了飛針。王蟬兒見自己兩次出招,居然皆未得手,急忙站起身,對李元霸低聲道︰「快走!」

她腳下甚快,飛身奔出酒肆,轉眼便沒了蹤影。李元霸起身要走,卻有兩個漢子手持家伙上前攔住,他也不答話,玄竹杖順勢一掃,使出一招「落花流水」,兩個漢子頓時手忙腳亂,慌忙退開,他趁機而走,追趕王蟬兒。

跑出五六十步,只見王蟬兒站在前路不遠,竟被一人攔住去路。跑過去,將玄竹杖斜握在手,與她並肩而立,眼盯後面追出的那伙人。

只見那人身長六尺,高大之極,如一座鐵塔似的站在路中央。一身灰衣,面如木色,右手舉一柄黑色長劍,橫擋在王蟬兒前面。此時,那伙人也從酒肆里沖出,紛紛截住了退路。

王蟬兒見進退無路,喝道︰「甚麼人擋了本姑娘的道兒,識相的快給我滾開!」將白羽扇拿出,蓄勢要攻向擋道的黑劍大漢。

又听身後傳來白淨漢子的冷笑之聲,喊道︰「好毒的丫頭!難道你潑了毒水便能逃走麼!什麼天女散花針,也不過爾爾。你今日若躲得過東海無涯島黑木劍客的劍下,便算你厲害,嘿嘿。」說話的白淨漢子原來正是江湖武林中臭名昭著的奸邪人物,外號「瑯琊五鬼」之首的「白面鬼」,名叫蔡庭倫,一向陰陽怪氣,尖酸刻薄,使一只判官筆。他不肯自貶名號,自稱「瑯琊五仙」。

其余四鬼,全都形容古怪,各具特征。「餓癆鬼」吳閭,骨瘦如柴,身僅二尺,心極歹毒,使一根鱷魚皮鞭。「色迷鬼」宋閎進,肥頭大耳,眼細無縫,見色心癢,使一把月牙彎刀。「邋遢鬼」馬敬陵,衣冠楚楚,三秋不換,滿身異臭,使一條三節棍。「糊涂鬼」姚懷光,裝聾作啞,一問三不知,奸猾無比,使一對長短勾戟。

又有一人說道︰「你要走也可以,我們蓬萊五仙和黑木劍客也不為難你,你只須將身上的秘笈拿出……」卻是「邋遢鬼」馬敬陵說話。

王蟬兒卻不回頭,揚手向「白面鬼」蔡庭倫和「邋遢鬼」馬敬陵射出兩枚飛針,豈料蔡馬二鬼皆不慌不忙,一偏頭,竟避開了,兩枚飛針劃空而過。

王蟬兒見今日遇見強敵了,當下揮出白羽扇,疾向鐵塔大漢朝刺去。豈止鐵塔大漢紋風不動,居然沒有退避。她不知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東海無涯島上的冷面殺手,名叫公冶長,號稱「鐵塔天王」。他一柄黑木劍,純以千年老樹根削成,堅硬如鐵,出手之際,一擊必中,狠辣無比,殺人不見血。其人不正不邪,乃是職業殺手。但他已洗手多年,一向隱居東海。只因受了「瑯琊五鬼」唆使,竟然自破誓言,出島和五鬼一起尋找江湖傳說的《玄武秘笈》。

王蟬兒出招之時,暗以白羽扇掩護,將全身之力運于左手之上,猛然拍向黑劍殺手腰身一處大穴。誰知他周身有奇功護體,非但受掌無傷,反而借力打力,將身子微微一擰,竟將王蟬兒整個人震飛起來,反彈開去。

王蟬兒遠遠的摔倒在地,左臂被黑劍殺手內力震折,痛得幾欲昏過去。李元霸眼見情勢危急,自己再不能袖手旁觀,當即大喝一聲,揮起玄竹杖法,攻向黑劍殺手。

他喝了幾大碗酒,已有醉意,此時身形搖搖晃晃,使出的杖法也飄忽不定。豈知玄竹杖法本是邵正奇以三玄心法創立的絕妙武功,他平時多以酒為食,因此演繹杖法之時,多含醉醺之意。李元霸今日帶了酒意使出杖法,反而與杖法的「連山之易」連綿不絕的杖訣相合,因此使出的招式,竟如行雲流水,又雲山霧海,詭異多變,令對手匪夷所思,防不勝防。

黑劍殺手公冶長劍術雖然高明,但見李元霸來勢甚猛,招式怪異,自己從未見過,一時竟不知如何拆解,心中暗驚︰「這小子卻是哪個門派,使的如此邪門杖法?」

李元霸一心只想逼退黑劍殺手和瑯琊五鬼,忽前忽後,奮不顧身,使出來的全是拼命招式,當他使到第十四招,一招「灑掃門庭」,聲勢奪人,便將黑劍殺手和瑯琊五鬼逼退五步開外。

王蟬兒歪坐地上,忽見李元霸出手,突然之間,居然使出如此神妙杖法,心中驚奇,不禁看呆了,也忘了手臂疼痛。

正在這時,忽見一匹馬飛馳而來,奔到近前。王蟬兒一見之下,心中大喜,發聲驚呼︰「火龍兒,你怎麼來了?」原來竟是她賣了的赤色寶馬來了,她平時便叫它「火龍兒」。

此馬不但神駿,且通人性,它被王蟬兒忍痛賣給一個馬販後,一直隱忍溫馴,今日才尋機掙月兌出來,竟是老馬識途,百里奔尋故主。李元霸見是王蟬兒舊騎到了,奔過去將王蟬兒一把抱起,將她推上馬背,自己也一躍騎上。

不等黑劍殺手和瑯琊五鬼回過神來,「火龍兒」已奮起四蹄,從瑯琊五鬼中間躍過,疾如閃電,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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