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爭雄之李元霸別傳 第四十二章 踩鱷飛渡

作者 ︰ 弦戈

忽聞遠處傳來雄雞鳴叫的聲音,一瞥眼,又見天光微透窗戶。李元霸仿佛從夢中驚醒,跳將起來,把仍酣睡床底的阿龍婆拉到床上,推入被里。趁顏萱未出廚房,推開窗戶,輕輕一躍,跳出窗外,回身將窗戶掩好。

潛至後院,見那只大黃狗猶酣睡牆角下,躍上牆頭,跳了下去,沿原路返回。其時已過寅時,天色微明。

他心想︰「昨夜自己居然與顏萱同床共枕,發膚相接,又繾綣難舍,幾不自持,畢竟假扮阿龍婆,令顏萱蒙在鼓里,雖非存心之舉,終屬不軌之事,若讓師傅知曉,必定重罰。」自思及此,一時大感自責,舉了兩個耳光,罵道︰「該死,該死!」當下端正心念,腳下加快,徑往九曲巷奔去。

跑出五六十步遠,卻見頭頂上空來回盤旋一只信鴿,不住嘶聲哀鳴。他听得心驚,頗覺古怪,不禁停下腳步。只見那只信鴿忽然飛至前方路邊一棵樹上停落,又對著自己鳴叫,似在央求什麼,隨後又朝前方飛去,似在引路。他甚感驚奇,便隨信鴿而去。

那只信鴿飛一會,停一會,儼然不時等候他跟來,引著他往一處荊棘叢林行去。走不多遠,又听到有鳥哀鳴的聲音。他從小隨師傅牧道人修煉,也學會不少異能,比如听聲而知吉凶休咎。他乍听見信鴿鳴叫聲,便知信鴿已遇不測之事。當下他尋聲過去,撥來擋在跟前的雜草叢樹,果見一只信鴿伏臥地上,羽翅染血,似已受傷,奄奄一息。

這只受傷信鴿與帶路信鴿大小仿佛,看似一對鳥兒。他蹲下近前一看,原來受傷信鴿左翅不知被什麼東西擊中,大抵因失血過多而墜地。伸手仔細察看信鴿腳傷,幸好未傷著筋骨,解開一個小布袋,拿出隨身帶的金創藥「無痕散」,沾了一小指甲抹到信鴿傷口上。此藥乃西蜀異藥,于創傷愈合有奇效。又見信鴿右爪上拴一個小竹筒,精致小巧,封著木塞。他解開竹筒,掰來木塞,掏出一物,卻原來是一條細小的白色手絹,手絹隱隱透出一股幽香,上繡著一只金蟬,栩栩如生。他左右翻看,不明何意,又按原樣放回。受傷信鴿得抹了藥,過得半柱香功夫,居然便能緩緩站起。抖動了幾下翅膀,躍躍欲飛。又來回在地上行走幾步,似已大好,轉眼已飛上了天。那只領路信鴿歡快鳴叫,飛過去和它交頸繞飛,情態親密之極。

李元霸見受傷信鴿已能飛起,舒了一口氣,仍回到路上。忽抬頭,只見兩只信鴿還在頭頂上空繞飛不去,不停鳴叫。他知信鴿頗通人性,便向它們揮了揮手,兩只信鴿依依不舍,又盤旋了幾圈,這才往北飛去。

眼看雙鴿飛遠不見,自己才轉身往九曲巷走去。其實,晨曦已現,鎮上已升裊裊炊煙。再走得一會,便回到九曲巷。原來醉拐李有隱逸之風,卻將自己居所稱做听竹居。听竹居四面遍栽竹子,竹皆玄色。

李元霸從前門繞至後院,見後門居然虛掩,便悄悄進去,徑往柴房走去。

正要推門而入,忽然後頸窩一緊,衣領被提起,跟著身子便如騰雲駕霧一樣,懸在空中。不禁大驚失色,伸腳往後踢去,卻軟棉棉的,竟踢了個空。雙手掙扎,無從著力。原來手足已被點了穴,渾身酸軟無力。借著天光微明,從影子看出自己被一人倒提著,疾馳而飛。

「好小子,你干的好!」忽然一個蒼老之音響起,李元霸陡然听見,耳鼓大震。側臉看去,卻原來是醉拐李,心神稍安,一時又弄不明他揪自己想干什麼。想開口說話,竟又不能,想來又被點了啞穴。又听醉拐李忽發此語,不禁大驚,以為自己假扮阿龍婆之事已被他知道,莫非將自己當作小婬賊擒住,正不知將被如何炮制,心下惶恐。不住在心里大聲辯道︰「快放下我,我沒干什麼,我、我雖假扮阿龍婆,本為了偷豬腦湯吃。我雖和顏萱姐姐共臥一床,卻沒有欺侮輕薄于她......我不過胡謅故事給她听。快放下我!」畢竟心虛,又有口難辯,他知醉拐李行事古怪,自己吉凶未卜,心中叫苦,也無可奈何。

先時醉拐李還足不點地,到後來干脆將他橫扛肩上。李元霸在他身後,只覺耳邊呼嘯,人似月兌弦之箭,兩邊景物往後飛掠而過,竟看不清輪廓。心中大驚,想不到醉拐李輕功如此神妙。

不到一柱香功夫,已離雙橋鎮遠去,似朝西南方向而行。李元霸心下猜疑︰「卻不知要帶我到哪里?〞忽然靈光一現,心中閃過「玄竹谷」三字。

一路上,醉拐李一語不發,行出半個多時辰,只听他忽然開口說話︰

「壞小子,你給我听著……」

「你從河南過來找我,我也早有料算……

「牧老道遣你而來,也是天意……

「可惜你耽擱了許多時日,卻來得太遲……

「我老人家本要慢慢教于你,可是眼看尋我二十年的仇家便要找上門來,時間無多矣……

「從現下起我至多有兩個半時辰教你......」

這幾句話,雖在飛行中,語氣依舊氣定神閑,似平常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入李元霸的耳鼓,令他听得真切。話語又反復在李元霸腦海里來回傳響,似遠還近,渾不知身在何處。正自驚疑不定,忽覺手足穴道被醉拐李經手上傳來的一股力道沖解而開,身子頓時凌空翻了一個斤斗,直落而下,連忙雙腳打開,猛扎一個馬步,硬生生站定了。

略定了神,睜眼環顧左右,只見一座懸崖聳立在前,不知幾時便到了此處,心下茫然。忽見遠處朝陽之下,一條瀑布飛流直下,如一道巨簾懸掛崖上,瀑布上空騰起一道七彩虹。瀑布水簾下,一泓方圓幾百步的潭水便在腳下。原來他們已到了一座深潭邊上。眼見潭水似長年飛瀑沖刷而成,除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外,四下靜謐異常。潭水深碧澄澈,平可鑒人。

李元霸深吸一口氣,只見醉拐李負叉手而立,雙目如電,冷笑道︰「壞小子,你抬頭看清了,那瀑布頂端下有一洞口,等會我們便從哪里鑽入,里面別有洞天。嘿嘿,你小子慣會翻牆越房的,現下可瞧瞧,你如何攀得上去?」

李元霸往上一看,果見隱隱有一個洞口如月,在水簾頂端。洞口離地也有幾十丈高,洞口左側有一老樹從石縫伸出,枝干蒼勁,如龍盤旋。懸崖平如玉屏,無可借力之處,若想徒手攀援而上,簡直難如登天。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高懸在前的月洞,茫然無措。

醉拐李見他愁眉莫展,冷冷一笑,忽從喉中發出一聲清嘯,清越無比。清嘯如一道聲劍,穿雲過霧,直徹群山疊谷,在壁崖間來回傳蕩,繚繞不已。嘯聲將杳之時,只听遠處叢林間傳來猿猴嗷叫的聲音。不一會,從懸崖中跑出了一只金毛猿猴。它幾個秋千,三跳五縱的,在懸壁上自若飛躍,轉眼就跳到了月洞邊的老樹上,向這邊招手。

醉拐李從懷里掏出一根黑色繩索,有筷子般細,繩頭系一條鐵鉤。奮力一揮,唆的一聲,挾著一股風,竟朝著金毛猿猴直射而去。金毛猿猴不慌不忙,用尾巴倒掛在樹上,俯來,長臂一伸,竟將繩索穩穩抓住,回身三下兩下就把鐵鉤纏結扣緊那根老樹干上。

李元霸看得出神,只見醉拐李順勢一抖,將繩索拉了幾下,振蕩出去,使鐵鉤緊扣住樹杈,穩固之極。又從懷里拿出一個酒葫蘆,朝金毛猴擲出。金毛猴又縱身伸手接過,順勢又翻個筋斗,倒落到樹根上。將酒葫蘆拿到鼻下嗅了一嗅,頓時嘶啞咧嘴的,顯是歡喜之極。朝醉拐李擺一擺手,抓著酒葫蘆,一縱一跳的,在懸崖絕壁之上,如履平地,不一會,便消失在森林里,去了個無影無蹤。

李元霸見腳下潭水離懸壁尚有十幾丈遠,潭水深幽,望而令人生畏。

醉拐李又從一直握著的紫黑色竹杖頂部揭開一個塞子,里面爬出一只龜兒。李元霸驚道︰「原來龜老仙兒卻躲在里面。」只見它一冒頭,便即神氣活現,左右張望。

醉拐李將竹杖伸入水中,白龜兒便從竹里跳入潭水中,轉眼沉入潭中,不見蹤影。半晌功夫,只見水平如鏡的潭水竟咕嚕咕嚕涌動起來,猛然只見幾頭碩大的鱷魚浮出水面,後面不斷游出眾多鱷魚。一頭特大的鱷魚跳將起來,不停擺動鱗甲犀利的尾巴。兩只突起的眼楮發出綠幽幽的凶光,李元霸咋見之下,也不禁心驚肉跳。

他心中數了一數,共有十六頭大鱷魚浮出頭,它們在潭水中紛紛擺動尾巴,只見龜老仙兒悠然自得的游在其中,眾鱷居然圍繞著它,似鱷魚王一般。醉拐李見眾鱷雲集,一揮手,十六只大鱷游散開去。一字排開,隔三四步即浮一頭鱷,露出大嘴,從醉拐李腳下一直排至懸壁接水處。

醉拐李哈哈一笑,對李元霸說道︰「傻小子听著,你看我如何上得崖去。待我上後,你隨後跟來。」

見李元霸一聲不吭,又冷笑一聲,道︰「小子,你若畏懼,現下也可走開,回去向牧老道復命罷。」

李元霸听他如此輕視自己,心道︰「我雖恐懼,但既受命于師,此刻絕不能退縮。」當即拜倒下地,道︰「「弟子自今日始,師傅到哪我便到哪,無有退縮。」

醉拐李見他要拜自己,忙閃過一邊不受,冷冷道︰「小子,你也先別忙著拜我,待會上得去了再說吧。你若上不去,就不用叫我師傅了。你瞧清楚了,我在洞口邊等你。」

言猶未了,一手緊握黑繩,一躍而起,邁開兩足,從浮在水中的大鱷頭頂踩過,如蜻蜓點水般,如在水上滑行。只見他輕若飛燕,一踩到鱷頭,略借反跳之力,將近懸壁,縱身一躍,不斷拉動黑索。順著懸壁,穿越飛瀑之水,飛快攀援至老樹上。將近月洞兒,又順勢跳至月洞旁一塊石上。

回身將手中黑索擲向李元霸。李元霸慌忙伸手去接,不想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差點落入潭中。幸而他反應極快,將滑倒瞬間,借勢跳到一頭大鱷頭上。大鱷被重重踩了一腳,不禁大怒,竟張開大嘴,作勢來咬。李元霸連忙又跳到另一頭鱷魚頭上,也學醉拐李樣子,腳一踩到鱷魚頭便借力跳起。因他心中顧慮,跳躍之際,未免慌張,下腳就重了些。這些鱷魚從未被人如此重踩過,一見李元霸伸腳踩來,都躁動不安。李元霸遭此情形,跳躍起來未免狼狽不堪。踩至最後一只大鱷之時,腳下一滑,差點又墜落水中。幸而手拉住黑索,不曾月兌手,懸著的心才放下。深吸一口氣,拉著黑索,雙手不停交換,貼著懸壁攀援而上。因他昨晚胡鬧,未得入睡,體力大減,費了一柱香功夫,才爬到老樹上,卻已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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