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事 第一卷 第五章書房轉讓權引發的家庭風暴(三)

作者 ︰ 菲雪秋聆

晚飯過後的平靜是桑桑最喜歡的時光了,將白天學習到一些東西溫習下。吃著精美的糕點,看著自己喜歡的書。別提這小日子過的有多麼的舒坦了。但這樣的日子並不會長久桑桑自己也知道,她不去惹事不代表事不會自己找來。

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在這個深宅大院里有許多令人難以捉模的事情,也有許多的令人心酸和心碎的故事,听多了看多了自然就淡漠了。其實桑桑十分羨慕桑雪,因為她可以與世無爭,安靜淡然。她不可以,因為她已經身處在了風口浪尖。她相信自己可以應付的來,但是這樣的生活會很累人,很難受。這不是她所期望和欣賞的日子。

不發言不代表不會說話,沉默不代表認同,自己不想為一些名利,權勢,金錢去爭的你死我活。但是有一天原則是不會改變的,屬于我的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休想帶走。你若敢動我便讓你後悔一輩子。

桑桑此時正在書房里抄寫著昨日從這拿走的書里的字,雖說不認識但總覺著有事總比沒事做要好。抄寫既能修心也能養神何樂而不為,雖然字寫的不算漂亮,工整但是只要自己覺著舒服就行。

入夜後的桑府顯得格外的寧靜,只有每個獨立的院落和門口亮些許微亮的燈火。微風輕輕搖晃著細小的枝椏,發出沙沙的響聲。這個寧靜的晚上注定一些地方的一些人不會平靜,她們總會為著各自的事情而煩惱。

三夫人處昕雪正看著一群下人們被主子罵的瑟瑟發抖,但她卻無法幫助他們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三夫人還在因為晚飯的事情而惱怒著,把所有的氣,怨,恨,痛全部的發泄在他們身上。昕雪知道接下來三夫人又會哭鬧半天,沒鬧個大半夜的她是不會罷休了。若只是哭鬧也罷,還盡說一些不該說的話,若是給下人們傳了出去估計這桑府怕是沒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昕雪找了個借口將下人們全部打發了出去,只有自己陪著三夫人。看著三夫人這樣昕雪的心里也不好受啊,她從小就被三夫人收養,那時三夫人剛進門正得寵,自己被收養了還被老爺收做義女,自己從此便不再是那個沒名沒姓的野丫頭了。自己打心眼里感激三夫人,感激桑府的每一個人。所以她主動留下來侍奉三夫人,但自從三夫人失寵,三夫人娘家權勢沒落開始三夫人便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

其實在昕雪的眼里三夫人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母親,一個一心一意為自己女兒盤算的母親罷了。但是方法用錯了,她認為只要女兒能夠受到寵愛自己便可以做任何事情。她在老爺面前裝的乖巧賢淑,在下人面前漫天怒罵。為的就是告訴女兒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告訴女兒怎麼樣才可以博得父親的歡喜。但是她所做的一切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不願意點破罷了,都知道爭強好勝的她無法接受自己的一切惡行被赤果果的披露出來,接受別人異樣的目光。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二夫人處顯然安靜了許多,二夫人對著燈火在刺繡。繡著鴛鴦戲水,百年好合的圖案。這是為桑桑繡的,下月桑桑出嫁時用做被褥的面子。這些活原本是由桑桑的母親來完成的,但是桑桑的母親成日吃齋念佛不問世事,只好有她來代勞。總不能出嫁時娘家沒有人去準備這些物件啊。

桑雪一個人做在母親旁邊看著母親繡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還是真看的那麼的入神。一雙眼楮總是露出那一絲絲的無奈和傷感。這並不是在她這個花一般的年紀該有的思緒和情懷。

桑顏在父親的房間與父親下棋,談論著朝廷內的一些事情。看似很和諧的一副畫面但各自內心的波瀾又有多少人知道呢?也許桑顏只是不願意與父親提及一些敏感的話題罷了,也許桑祁只不過想借下棋來考驗下桑顏是否足夠沉穩。

各懷心思的一夜注定是難熬的,注定是悲涼的。桑桑收拾自己寫的字便起身往自己屋里走去,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著為什麼自己會處在這樣一個風口浪尖,難道他們就真的不在意自己會將這個家攪的天翻地覆嗎?一個月,僅僅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告別了,難道自己就真的舍得這個世界好不容易得到的親情嗎?還是這僅僅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呢?只有自己把這當成家嗎?

回到房間的桑桑並未再拿起書看,而是沐浴後早早的睡下了,誰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誰又知道明天的明天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在這個權利之家自己又能否找到那盼望已久的親情。想著想著桑桑便睡著了,在睡著後夢見了爺爺,夢見了在21世紀的父母,夢見了自己的朋友。冰凝見桑桑睡熟了還帶甜甜的笑容知道她一定做了個好夢。便放下床簾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又被冰凝拉了起來,突然想到還未曾去給母親請安。上課時間又快到了,估計桂嬤嬤不一會便會到。便叫冰凝草草的梳洗了下就急匆匆的趕去佛堂了,在路上時桑桑才發現天色尚早母親會不會還沒起,但已經快到了也只好進去瞧瞧。

一進佛堂發現母親已經起來,正在上香。看到桑桑時難免有些驚訝,便問道︰「這麼早不在屋里呆著跑這來做甚,穿的那麼單薄小心又著涼。」簡單的一句話透露出了濃濃的關懷,桑桑知道自己並沒有被遺棄,自己尋找到了親情。桑桑笑著答道︰「母親,閑來無事昨夜早早的便睡下看又趕巧今兒起的早了些便過來向您請安,請完安再去和嬤嬤學禮儀。」

桑桑母親見她有些小小的喘息,便知道她是特地趕過來的,但嘴上不說罷了。女兒家的臉皮薄,也就沒有點破由著她這麼說了。請晚安在佛堂用過早飯便去自己的院里了,昨日和嬤嬤說好的,就在自個的小院教。

等桑桑回到小院時嬤嬤已經到了,正等著桑桑呢。桑桑看到後特別的不好意思,紅著臉對嬤嬤說了聲︰「對不起,嬤嬤。讓您等久了,剛剛去佛堂了,明兒我早些回。」桂嬤嬤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桑桑將昨天教的今天再練給她看一次。其實桂嬤嬤听到桑桑去佛堂時便心疼起桑桑了,這麼大早要學禮儀還特地趕去了趟佛堂給母親請安,孝心可佳。但嘴上卻不說,只想知道桑桑是不是只是為了做做樣子給她看。

看到桑桑將昨日學到的站姿,坐姿都一一展示了一遍,桂嬤嬤嘴角不可見的彎了下。眼神里也有了一絲絲的暖意,看到桑桑的展示她就知道桑桑下了苦功夫,不然不可能在短短一天的時間里做到如此的標準。在第一次做的時候桑桑還是有些冒失的,總是磕磕踫踫的。一日之間便已經將動作完全的熟練了起來。

桂嬤嬤並沒有將對桑桑的好感表露出來,反而更加嚴格的要求桑桑的動作。要做到既優雅又不失禮數,既溫婉又不失大氣。桑桑其實已經感覺到了桂嬤嬤對自己的好感,但她並不希望以此來放松對自己的要求。

一個又一個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一次又一次的跌倒。桑桑始終堅持著將動作做到最好。其實桑桑之前並不是這樣的一個性格,她喜歡做什麼事情都圖個高興,開心。只要能讓自己開心就成,至于做不做到最好,做不做到最完美全都不重要啊。一切開心就好,從禮儀桑桑學到的不僅僅是規矩,還有心性。

做任何事要不失去耐性,想要做到最好,那麼就要一步一步慢慢來,一次一次反復做。這樣才可以將事情做到一個較為完整程度。就好比現在的自己一樣,既然處在風口浪尖不可避免,那麼不如傲然迎戰。

做一些事情並不需要自己如何做的滴水不漏的去完成,而是需要的是語言和肢體的修飾。就好比一個弱柳扶風的女子和一個嬌縱蠻橫的女子你說她們誰能下毒殺人,誰的可信度又會高一些呢?

像桂嬤嬤這樣宮中的老人,爭風吃醋的事情看的多了。她們懂得如何去避開,如何讓這份災難不降臨在自己的頭上。只有四個字︰韜光養晦。

只要你總是默默無聞,沒有深仇大恨,沒有人會傻傻的去找一個不受人關注的對象下手,來贏得別人關注的目光。但是,一旦觸踫到了底線那麼就要毫不留情的去解決掉這個麻煩,不能讓自己一輩子都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

桑桑明白這份道理,現在韜光養晦為時已晚。她已經是在所有人都注視的目光下,她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別人攀比,討論,陷害的對象。既然躲避不了,那麼不如讓自己活的更加的奪目。這樣一來受到的關注度更加的大,在這樣的時刻敢對自己下手的人那麼不是傻瓜就是精英。

如果是傻瓜,既然選擇了自取滅亡的道路也不會有人去同情或者是可憐你。如果是精英,既然對手已經出現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誰的底牌多,誰隱藏的夠深那麼誰就是最後的贏家。得到的會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

下午的書法和琴藝課,所有的老師都被桑桑的勤奮和天賦再一次的震驚。他們實在不敢相信昨天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今天可以將昨天鎖所學的一切表現的那麼的完美。雖然琴聲不是特別的動人,雖然字寫的不是特別的飄逸。這些都不重要了,一天的時間可以改變多少?他們在桑桑身上他們看到了奇跡。

而今天的一切都被下人們傳了出去,桑府又開始了沸騰。都听說二小姐自打醒來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都從未有人去相信過。因為桑桑之前的形象已經在他們的腦海中根深蒂固了,要連根拔起談何容易。

但是他們今天總算是徹底的相信了,從一個只會謾罵下人,無理取鬧的人只通過短短的一天時間便蛻變成了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但其中的艱辛又有多少人知道呢?當桑桑正在為字寫不好而拼命苦練時,當桑桑正在為動作不到位而跌倒摔傷時,當桑桑正在為一個音階不準而反復的練習時他們卻是全然不知。

受過的苦只要自己知道就好,那樣看到成績時才會發現自己的幸苦和努力沒有白費的喜悅。桑桑不知道的是而正當自己享受這份喜悅時有人歡喜有人愁。

父母為自己有此能干的女兒感動驕傲和幸福,也同時為女兒所受的苦而心疼。他們都是過來人知道這份榮耀背後的艱辛。也深深的為桑桑的執著和韌性感動欣慰,知道自己沒有為她選錯路。

在二娘,三娘處,他們依然在擔憂著子女們的處境,桑桑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對自己的子女的威脅就不是一點點了。桑祁對桑桑的寵愛現在已經是到了一個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境界。再這樣發展下去恐怕他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這個家以後只怕會是由桑桑來執掌。那樣一來她們可就更加的沒有地位可言了。

這些事情桑桑也听到了些,但是桑桑總認為只要他們不主動來挑釁她的耐性和極限,她並不會去對他們所要的東西動手。如果一旦觸踫到了哪怕是一點點,桑桑都會叫他們一輩子都後悔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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