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離醉 第二卷 撲朔又迷離 82 落幕(二)

作者 ︰ 游魂紫夜

暮色降臨,綠蘿和紅蓼在山洞內生起了火,頓時紅彤彤的火光照亮本就不大的小洞,也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撒上了陰影。

鈺彤已經離開,還沒有等到冉夜,便隨著秦方一行人趁著天沒黑下了山,走的是一條隱蔽的凶險小路,紫苑前去護送,從青離出現在桑榆山莊起,紫苑便沒有與青離說上一句話,也許是沒有機會,也許是不知道說什麼,也許是不想說,青離覺得這也很符合紫苑姐姐的性格。

而阮玉顏從服藥後到現在都沒有醒來,青離正守在他的身邊,握著他的手,那樣看著他,她什麼都知道了,紅蓼什麼都跟她說了,她好後悔。

而淺梨,離開了,永遠地離開她們了,在護送鈺彤他們進後山時,淺梨為鈺彤擋下了致命的一劍,便再沒有機會隨著她們一道離開,不過,她們只是有些傷感而已,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們就知道自己的宿命和使命,她們的命是桑榆山莊的,隨時都準備著為之付出,淺梨不過是先走了一步而已,紅蓼對這位性子里總是透著乖巧柔弱的妹妹,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懂她,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替自己擋下那一劍,也許,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師父,你醒醒呀,我是青離,中了毒為什麼不告訴青離呢,是青離的錯,青離不應該出現在師父的生命中,更不該奢求師父的喜歡,一切都是青離的錯。」低低的訴語,就像是一首安眠曲。

香蘭煙草毒,若能靜心寡欲,依阮玉顏的功力,本可以再多活幾年,或許更久,只因動了情絲,便同有了牽絆,而加快了體內毒素的運行,那毒早已浸入阮玉顏的內髒,而香蘭煙草毒,無藥可解。

青離以前多麼希望師父能喜歡自己,可是她現在一點也不希望,她寧願師父對自己冷漠,那樣,也許她還能待在師父身邊默默地看著,師父也不會死。

因知自己沒有多少日子,阮玉顏早將大半的內力傳給了冉夜,身體也等于垮了一大半,桑榆山莊被困,大多數人本就是為取他的命來的,他能在其中抵御那麼久,也正是因為他劍術的高超。

見青離傷心的樣子,紅蓼和綠蘿知道她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那個殘忍的真相,都沒有去打擾她,紅蓼此時也不知把真相都告訴青離是對是錯,也許是有私心吧,不想莊主付出了那麼多對方卻不知道,希望莊主醒來後,青離能陪莊主度過最後的時光,希望莊主的心意,青離能知道。

冉夜和風昕晨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模樣,所有的人都沉寂在悲傷之中,只能听到火焰燃燒吱吱的聲音,以及青離若有若無的聲音。

洞口的紅蓼和綠蘿對于風昕晨都不相識,頗有疑慮,但也沒有大聲說話,而是把兩人攔了下來,四人都在洞口席地而坐,冉夜和風昕晨略有疲憊之色,每個人的心里,都塞滿了心事,風昕晨看著青離,眼底盡是擔憂,這個夜,注定很漫長,也很憂傷。

入了夜,氣溫驟降,盡管是初夏,但還是有絲絲的涼意,紅蓼和綠蘿靠著洞壁睡著了,冉夜在外面站崗,而青離,不知何時也倒在阮玉顏的身上睡著了,也許是太累太害怕,即使入睡,她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風昕晨坐在火堆旁,看著她,本來是有些吃醋的,當知道青離原來是那麼地喜歡阮玉顏的時候,他竟有些怕,有些心慌,他生平不怕什麼人,或者說青離若喜歡的是別人,他都有自信把青離奪回來,但那個人是阮玉顏,他的師叔,他卻再沒有那個自信。

看著青離,他是那麼地心疼,卻做不了什麼。

「師父……」青離冷不丁囈語道,眼淚就那樣從眼里流了出來,即使是夢中,她也擺月兌不了會要失去師父的痛楚和悲傷。

風昕晨站了起來,走到青離的身邊蹲了下來,細細看著她的睡顏,她的側臉,他笑的那麼勉強,輕輕地將青離臉上的淚拭去,這樣脆弱的她,他忍不住想要擁抱,想要給她溫暖,將外袍解下披在青離的身上,他決絕地站了起來,眼含淚水。

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裝,也給萬物帶來了生機和溫暖,躍過山頭,陽光照進了山洞。

青離從那個夢中醒了過來,那是一個溫暖的夢,是一個對過去的回憶和懷念,她夢到了小時候,和師父在一起,師父每次下山回來都會給自己帶禮物,師父教自己練字習武,師父對自己笑,偶爾還會生氣,因為自己實在太調皮。

她睜開眼楮,便感覺到了身上的東西,這件衣服,該是風大哥的,是啊,風大哥為了自己差點犧牲性命,自己還沒有道謝的,她拿著衣服四處張望,沒有看到風昕晨,甚至其他的人都不在,這個洞中,就只剩下自己和師父了,她從洞口望到了外面,今天的天氣真好,外面的風景真美啊,師父,你是不是也想看看,那麼快點醒來吧,青離再也不調皮了,你還沒有好好看看青離的女裝對不對,你都還沒有夸一夸青離呢,青離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很厲害?

眼淚再次從青離的眼里流出,她答應過紅蓼姐姐要堅強的,因為那是師父期望的,若是自己哭哭啼啼,師父會傷心的,會難過的,會愧疚的,她怎麼可以讓師父帶著愧疚離開呢。

她回過頭來,擦拭著眼里的淚水,擦著擦著,她頓住了,因為激動而睜大了眼楮,然後淚水越來越多,一滴一滴地低落。

「師父。」她喊道,她看到阮玉顏睜開了眼楮,干澀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師父,」不知道要說著什麼,感覺這樣喊著就很心安,青離扶阮玉顏坐了起來。

「咳咳!」阮玉顏剛醒,劇烈地咳嗽著,看到青離的眼淚,他伸手為她輕輕地擦拭,滿是愛憐,這樣的寵溺和溫暖,青離後來曾用一輩子懷念。

「不要哭,師父不會有事的,就是有事,青離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生與死,對于師父來說,早已不重要,若不是遇見了青離你,師父的一生,就不會體會到什麼叫心痛,什麼叫溫暖,所以師父想要用一生去換青離的幸福,青離,你真美。」阮玉顏淡淡地說道,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愛上了這個孩子,這個溫暖的孩子。

「不,師父,青離的幸福不要師父用生命來換,若不是師父,青離也許早就死掉了,師父,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師父,你不要死好不好,你再等等,或許師伯已經找到解藥了呢。」青離乞求地說道,那個殘忍的真相,她接受不了,這樣的一個男子,怎麼可以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呢。

阮玉顏的眼神突然黯了黯,「紅蓼都跟你說了……」那也不是疑問句,青離知道,自己什麼都瞞不了師父的。

「只要青離的心里記著師父,師父就永遠都在青離的身邊,師父又怎麼能說死了呢,咳咳……」說著說著,阮玉顏又急劇地咳嗽了起來,這一次,還咳出了血,那血觸目驚心,青離不忍去看,她捂著自己的嘴,想要捂住了哭泣聲。

「青離,答應師父不要報仇,不要追究,這些事情,你都不該插進來的。」

搖頭,青離拼命地搖頭,她不可能放棄報仇的,傷害師父的人,他們都應該得到報應,她不會放過他們。

PS︰輝輝昨天悲催地考完英語四級了~~~上天給了偶一次拿高分的機會,就是明年重考,o(   )o~加油碼字!未來一個月考試比較多,期末了~斷更還請大家見諒,會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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