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 重返故土(三)

作者 ︰ 殷無射

在飛機上大庭廣眾不能抱不能摟,連親一親都得忍著,這算打擊嗎?

告訴這你不算。

一下飛機就跳出了愛人的某某竹馬,竹馬還一副土霸王樣高調上位,這算打擊嗎?

告訴你還是不算。

本來想過二人世界親親秘密,操作得好沒準兒還能滾一把床單被罩,結果愛人被夾帶跑了,這算打擊嗎?

顧疏現在知道了,這些統統都不算。難怪顧禺有恃無恐、高調亮相,最後還趁機玩兒了一手大度,原來都在這里等著呢——車門一合上,殷朝暮本來還對顧禺拖人上車的做法著惱不已,結果副駕駛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回頭,立馬什麼脾氣也沒有了。

「嚴叔,你怎麼來了?」殷朝暮剛說一句話,臉上已經露出些嬌痴的小孩子情緒來,顧疏瞬間警報拉到最響——想來這位就是他常提到的那位管家大叔,帶了他父親與他兩輩人,可不僅僅是一個「叔」這樣簡單。

顧禺親自屈尊當車夫,雖然顧疏偽裝的漂亮,表面又鎮定自若,可他又不傻,哪能不明白這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現場版呢?搬出這尊大神來,你再打感情牌也沒輒!他身為竹馬還能不明白殷朝暮與嚴管事的感情,非同一般吶。

果然,嚴管事一張臉雖然扳著,但見到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看著他身上越來越多殷則寧的影子,話不好听,語氣卻溫和︰「少爺,回來怎麼也不通知家里呢?要不是阿禺少爺打電話來,夫人和我還不知道你今天的飛機,我以為少爺不應該做出這樣莽撞的事來。」

殷朝暮羞愧無比,沈倦親自出手他還能凝神對付,但對上嚴叔,他什麼話也說不出口。這位管事曾與他父親結伴長大,不曾想他父親早亡,受到的打擊不是一般大,因此對他甚至比親生兒子還要小心。這些年若不是上了年紀、家里也走不開,早不知要跟去大陸多少回,這份情,殷朝暮一直很明白。

「嚴叔,是我考慮不周。」

老管事眼神和緩起來,從前的殷朝暮舉止肖似殷則寧,但那份風雅氣度卻始終流于表面,而非其父那種從骨子里透出的清貴;如今久別歸家,雖然每年寒暑也能見到,可不得不感慨,這孩子還真是越來越像他父親了。

只是……嚴叔掃一眼坐在殷朝暮身邊的沉靜男人,千萬別跟他父親一樣,被人困住了。

「少爺長大了很多,想必夫人看見也會歡喜。」

殷朝暮覷一眼顧疏,輕聲問︰「我母親?我們這是要回……家?」

嚴叔看他︰「少爺不回家還想去哪里?論起來,這一次勞煩阿禺少爺了,先前我們少爺在大陸也多虧了您照顧。」

顧禺從後視鏡里暗暗看顧疏被無視看得高興,大方地咧咧嘴︰「嚴叔跟我客氣這個干什麼?我跟暮暮的關系,您也知道的,他從前為了我連命都不要,我還能和他計較這點兒?」

顧疏目光一凌,淡淡開口︰「過命的交情……暮生,這麼光輝的事跡,怎麼我從沒听你提到過呢?」

殷朝暮被他看得不自在,知道這人多半思路偏了,哪怕表面上不計較,單憑這位死記仇的爛性子,以後鐵定還有的算,想想就頭疼。直到這時候,副駕駛位上的嚴叔才仿佛剛看見顧疏這麼個大活人一樣,問︰「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嗎,少爺?」

簡直廢話,不是朋友能跟他一起坐上車?顧禺暗罵嚴叔沒戳中要害,心里也好奇他這個一向好面子的竹馬怎麼說。

「算是。」殷朝暮臉色赧然,就像對上孫金如一樣,對上嚴叔他也有點說不出口。兩人皆是男性長輩,本就有一種羞恥感,但嚴叔與孫金如又有所不同。孫金如到底是外人,嚴叔卻是一直以來對他寄予厚望的家人,這個話只能模模糊糊含混過去。

「哦,是嗎?」其實殷顧兩人什麼關系,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殷朝暮有自己考量,嚴叔也一樣。他忌諱顧禺在場,不想明著說開了訓斥自家孩子,只說︰「那一起來家里坐坐。」

話至此,殷朝暮心存愧疚,自然不會再有異議。顧疏大敵當前,又要瞻顧著顧禺這個環伺豺狼,也分不出心神與他交換眼神,車廂內竟沉默起來。很快到了目的地,老宅子佇立在前,殷朝暮突然有了近鄉情怯的畏懼。他下意識向後尋找顧疏的目光,卻被嚴叔擋了視線︰「少爺,進屋啊!夫人等著呢。」

這邊顧疏早看出顧禺自己干不過,找了高人來撐場面。果然沈倦出手不凡,直接派出嚴叔這員老將去領兒子。反正現在天時地利全不佔,他也就沒急著走,見那兩人的身影遠了,才慢悠悠對鎖車的顧禺開口︰「想出合縱連橫的招數,我倒小看了你‘能屈能伸’的水平。」

顧禺跟自家老爺子貓捉老鼠久了,皮實的很,根本不把兄長不痛不癢的諷刺放心上,反而邪乎地笑︰「怎麼呢?我那個傻兄弟能被你騙去,人家家長可不上當。我叫你一聲哥,就給你提個醒︰殷夫人沈倦,那可是連暮暮他父親都玩不過的人,你趁早熄了齷、齪念頭,離我們暮暮遠點兒!」

顧疏被他罵,仍是淡淡︰「真是好心思啊,不過你若能自己討得暮生喜歡,那才是好手段。否則白忙活半天,暮生不喜歡你,還是不喜歡。」

顧禺先是驚愕,而後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你竟然以為我喜歡暮暮?滾蛋,我對他完全是掏心掏肺的兄弟!少把你看人那套放我倆身上。也對,我們的感情別人根本不了解,暮暮當初為了我昏迷24小時,你還不知窩在哪個角落里畫石膏呢。」

「是麼?」顧疏不理他,徑直走進殷氏大門——殷朝暮的家。

還沒進門,就有一個長相斯文的下人彬彬有禮的走過來把他和顧禺一起攔下︰「夫人說園中花開正當時,兩位是朝氣蓬勃的年紀,屋中見客實在沒有太多意思,所以請兩位先到花園里少坐片刻,十五分鐘後自會與少爺一同下來。」

顧疏一听,這殷夫人沈倦倒是挺有趣的妙人,雖然不讓進門有些不妥,但此刻人在屋檐下,沒有其他辦法,只得隨著往花園里走。兩人坐了十五分鐘後,沒等來殷朝暮與沈倦,倒是嚴叔親自捧了些水果過來。

「阿禺少爺,顧先生,實在抱歉得很。少爺旅途困頓,似乎病情有異,夫人已經安排他休息下,很快會有醫生過來做檢查。所以兩位今天恐怕很難見到少爺。正好天色已晚,不如明天再過來?」

顧疏眉一皺,話說得客氣,但他已明白這是沈倦給的下馬威︰今天若是進不去殷家這個門,明天又會有新理由。而且殷朝暮一旦回到沈倦掌控中,倒不說會變心,兩人心意受阻這一點是肯定的。再者他听嚴叔拿殷朝暮的病做借口,模不清真假,也不安心。

旁邊顧禺一看這架勢,知道沈倦要親自送神,于是乖覺地打個招呼︰「暮暮既然送到,我家里還有事,就不多在這地方停留了。」說到這里,還好心地多問顧疏一句︰「哥,你看人家暮暮剛回到家,恐怕有很多事要忙,你不如先跟我回去?」

他自認殷府到底是外面,家丑不可外揚,不能不給顧疏臉面。當然依顧疏的脾氣與他對殷朝暮那份緊張,這話也就那麼一說,絕不會真跟自己回去的。說起來他對自己這位從石頭縫里蹦出的大哥完全沒有好感,但論及他對自家兄弟的感情,也不得不咬著後槽牙寫一個「服」字。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顧疏猶豫幾秒,竟然同意了!

「你說得對,暮生在自己家中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嚴叔,能麻煩您替我帶一句話給暮生嗎?」

其實嚴叔沒想到他會走。按沈倦吩咐,這小子若執意賴著,正好讓他一個人在花園里等。可現在顧疏出乎意料的竟然要走……立刻就有一種錯綜復雜的挫敗感——就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三步上籃姿勢完美卻投了個三不沾一樣。悶得讓人起火啊!

嚴管事怔了一怔,咳嗽一聲︰「當然可以,請說。」

顧疏抬頭望著二窗子出神,嚴叔見他突然表情柔和下來,正疑惑間顧疏已回過神,恢復了從容︰「就說我先回去顧家,讓他注意身體。」

「就這句嗎?好的我記下了。」

「對了,還有一句,」他又看了看窗子,眼中有點溫暖的笑意︰「不要逞強。」說完就跟著顧禺走了,那利索的樣子,讓嚴叔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家少爺的「朋友」,連頭都沒回……

他搖搖頭,若是個只會甜言蜜語哄騙自家少爺的獵奇年輕人,感情也不一定有多深。不過轉念一想,若真能早早散了,對自家那格外認真的少爺來說,搞不好還是好事一樁。他返回屋中,就看到殷朝暮正給自己套衣服,一副往外走的架勢。

「少爺,您干什麼去?」

殷朝暮見是他,穿衣的手一停,隨即默不作聲接著套。沈倦在沙發上穩穩坐著,表情不慌不忙,聲音平靜︰「嚴管事,話跟那年輕人說了?」

「說了。」他話音一落,殷朝暮就臉色一白,轉頭看向沈倦︰「母親,我根本沒有休息,為什麼要讓客人等在外面?這樣太失禮了。」

嚴叔垂著眼,接著說︰「……顧先生跟著阿禺少爺已經離開了。」

殷朝暮全身一震,蹙著眉道︰「走了?」

「是,少爺。他走前還讓我給你帶兩句話。」

「什麼話?」

「一句是——他先回去了,讓你多注意身體;一句是——不要逞強。」

殷朝暮腦子有點懵,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顧疏,那位絕不可能察覺侮辱後立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羞憤走人。這是怎麼回事?顧疏那麼驕傲,怎麼可能門都不進,就自己退避呢。

沈倦略略疲倦的聲音淡淡在身後響起︰「听見了?還不把心神穩穩,像什麼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補更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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