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嬌嬌女的紅樓生涯 正文 第二十節 祭祀先祖敬開宗譜 (二)

作者 ︰ 忘卻的影子

迎春見觀風苑關了門才回身,親自看小丫頭關了院門,上了門閂才回到自己的書房,迎春才道︰「百枝,我要皮蛋瘦肉粥、雙皮糖蒸酥酪、水晶肘子、純菜湯做宵夜,今晚小廚房怕是沒人,你和紫鵑兩人帶幾個小丫頭去準備吧,順便幫我準備好熱水,我要沐浴。連翹,你將我屋子的窗子都開了,通上兩刻鐘的風,記得好好扇扇拔步床里,邊邊角角的都要扇過,散了里面的濁氣後,在點上檀香,要那之前從水陸寺帶回來的。芰蓮、黃 去清點下之前做好的荷包還剩下有多少,列張單子出來。晴雯,這些是花樣子,你領著剩下的小丫頭看著做,不明白的就問芰蓮,料子絨線什麼的也問芰蓮要,但是一定要和之前做的荷包要一樣,不要自作主張添上其他的花紋,這是我預備賞人用的,不打眼才是最重要的,明白了麼?」眾丫鬟連忙應聲退下了。

支開所有的丫鬟,迎春當著金嬤嬤洪嬤嬤的面打開了禮物,禮盒里放著六只紫檀盒子,一只裝了一套二十件的羊脂玉頭面,一只裝了一套二十件紫金南珠頭面,一只裝了一塊墨及一疊面額一千兩總計兩萬兩的銀票(迎春在金嬤嬤的指點下方知是李廷圭墨),一只裝了一卷裝裱好的褚遂良的真跡,一只裝了品相完好的宋版《尚書正義》,迎春打開最後一只紫檀盒子,卻吃了一驚,居然是硯台,迎春一眼就被那渾厚莊重的顏色給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硯?居然是墨玉做的,墨玉能做硯台嗎?」不跳字。

洪嬤嬤在迎春手中看了一眼,道︰「郡君看走眼了呢。這是端硯中最名貴的魚腦凍,可不是什麼墨玉。這方是魚腦凍里的碎凍,完整的魚腦凍青花端硯只有宮里能有呢。看這古樸的做工,怕是前朝的古董呢。」

「姑爹可給林妹妹準備了硯台麼?」

「林姑娘那里是一方火捺,而且不同于一般的火捺,紫中帶赤、色澤鮮艷,雖比不得這方碎凍,卻也是極名貴的了。」

迎春用手指輕輕地撫模著溫軟女敕得宛若幼兒肌膚一般的硯台,口中不住的喃喃著︰「端硯、千古名硯……千古……硯……千古……千古……硯台……硯台……硯台,魚腦凍……完整……皇家……皇家……碎凍、赤捺、紫中帶赤……紫中帶赤……紫……紫色、皇家。呵,姑爹真是煞費苦心呢。」

「郡君想到些什麼了麼?」

「姑爹這禮盒怕是特意定做的吧,這禮物放置的順序還真是大有講究呢。打開禮盒,第一個就必須拿開的是兩只首飾盒子。我本是庶女,母親出身寒門又不當家,新進晉封郡君,必然缺少上等首飾,姑爹送上這兩套頭面首飾解我燃眉之急,這是示好的第一步。拿開首飾盒才能取出這李廷圭墨的墨盒,李廷圭墨存世稀少,我必會拿在手中辨識,也只有將這李廷圭墨拿在手中仔細辨識,才會注意到這墨盒的大小不對勁,才會注意到里面的暗格及暗格里的銀票。林妹妹名字中的黛字可作畫眉之墨,女子每日要畫眉,這兩萬兩銀票應是對我照應林妹妹日常花費的補償。之後能被取出的是褚遂良的真跡。褚遂良乃是唐太宗的托孤名臣,無論是功勞也好還是為人風骨也好,都被千古傳頌,這是對我照應林妹妹的行為表示贊揚、肯定和感激。再來是這宋版的《尚書正義》。我曾經到處搜羅古籍,甚至向當今聖上求借書籍,而且九月里的時候我剛剛讀了《禮記》,正準備學《尚書》,姑爹送上這《尚書正義》,不但是投我所好,也是表示他對我的事情也是了解過的。最後是這碎凍青花端硯。硯台的謎面是‘身自端方,體自堅硬,雖不能言,有言必應’。只是端硯不易保存,雖然身自端方,卻是體不堅硬、極易玉碎。身自端方……方,無規矩不成方圓。姑爹怕是暗示我,在我照應好林妹妹的同時,只要不超過底線,我的要求他都會答應;若是超過了底線,他自然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青和郡君會不會想太多了,這怎麼看都是一份普通的名貴禮物而已呀。」

「讀書人肚子里的彎彎道道本來就多。何況姑爹又是探花出身,在鹽政那麼險要的位子上還能混得風生水起又是得聖上贊譽又是連任的,我就是再多長幾個心眼也比不上呢。之前我有命人特地記錄林妹妹的日常生活流水賬及各色物品明細清單寄給姑爹,姑爹怕是也看懂了,回了這份禮,也是接受我的好意,表示願意結盟的意思,也表明了他的立場與底線。」

金嬤嬤與洪嬤嬤對視一眼,淡淡地開口道︰「郡君怎麼知道林大人的立場與底線的?」

「這幅褚遂良的字。褚遂良本是唐太宗的托孤重臣,他對唐太宗和大唐的忠誠自然是不用懷疑的,可惜的是,到了暮年,因為私交甚篤的好友,數次頂撞高宗李治,利用他身為托孤重臣的地位和威望在群臣讓高宗皇帝下不了台,結果幫了王皇後及太原王氏等以五姓七望為首的世家們,無形中使得皇帝的命令出不了長安一帶,妨礙了高宗李治對朝廷的掌控,也危害到了大唐皇室的權威,所以最終遭到流放。姑爹是借這褚遂良的生平告訴我他不會背叛朝廷,也警告我不要犯同樣的錯呢。」

「郡君認為林大人為何要這麼做呢?」

「想我們賈家與那甄家同是金陵望族,雖然這寧榮二府及親派八房搬到了京城,卻有十二房依舊在原籍,那甄家更是百余年來一直盤踞金陵。我曾經听說甄家四度接駕,所費著實不少,哪怕皇家拿出銀錢來貼補也只是杯水車薪。我曾經無意中听父親露過口風,我們賈家也接駕過一次,其中虧空的數額就讓我們這樣的人家不能承受,只能向國庫借銀兩,而這批銀兩至今都未能還上。無論甄家是否與我們賈家這樣喜好奢華、無論甄家的幾代家主有多少能干,要償還四次接駕的虧空,也是難于登天。何況接駕後的行宮就不能住人,反而要仔細封存維護修繕,這里的開支怕也是不少的。

「金陵過去不遠就是揚州,鹽商雲集,個個腰纏萬貫,富得流油,甄家難免會打揚州的主意,而姑爹又是巡鹽御史,能連任又被聖上夸獎,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和甄家的斗法想必也是少不了的,只是不知道金陵的十二房族人有沒有參上一腳,這寧榮二府又在後面扮演了什麼角色。姑爹會警告我也是自然的,畢竟我也姓賈,不過與甄家交好的是二房、與甄家常來常往的也是二房,我與那二太太早就勢成水火,若是能幫到姑爹給二房添堵,我當然高興。對了,嬤嬤,能否幫個忙,將我和姑爹結盟的消息讓聖上知道。」

「郡君的意思是……」

「我已經展露了自己在庶政上的才華,尤其是斂財又惠民的理財之術,比起漢武帝時期的桑弘羊和宋神宗時期的王安石所采用的緩解國家一時的財政危機卻激化黨爭導致君臣離心最終禍及百姓動搖國家根基的理財之術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兩位嬤嬤曾在聖上身邊伺候,想必略知一二。隨著我年齡漸長,我能做的事情也就越多,對朝廷的影響也會越來越大,再加上姑爹的智謀,若是不能掌握在聖上的手中,必會成為禍亂的種子招來災難,所以請兩位嬤嬤將我的一言一行、每日里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稟告給當今聖上。君臣不疑才是國家興盛之兆。且君子坦蕩蕩,我雖是閨中弱女也願效仿先賢精忠報國。」

「那太後娘娘那邊呢?」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請嬤嬤先稟告聖上,若是聖上允許,就按照聖上的旨意,節選些稟告太後娘娘,若是聖上什麼都沒有說,就勞煩嬤嬤保密,莫要將這些事情讓其他人知道了。」

金嬤嬤洪嬤嬤都躬身應了。迎春愛不釋手地模著硯台,突然輕笑道︰「不愧是千古第一名硯,姑爹居然將火捺給了林妹妹,卻舍得送我碎凍,這方硯台怕是只有三元及第的曠世奇才才能配得上呢。火捺,紫中帶赤,紫色本是極尊貴的顏色,在前朝甚至一度被列為皇室專用。火捺端硯,姑爹倒是給我出了個好題。不過也是,那邊與東府一直與甄家交好,老太太對林妹妹也不上心,姑爹送妹妹來現在看起來倒真像是姑爹向甄家服軟送上人質一樣。好在這是京城,姑爹到底是朝廷命官,只要姑爹尚在,妹妹就無性命之憂。若是妹妹能入了聖上的眼有個正式的封號,那麼甄家也好賈家也好都不能欺負妹妹了。既然姑爹如此相信我,那我也要好好地謀劃安排下,為妹妹也掙個封號來,方不負姑爹對我的看重呢!」

「郡君打算怎麼做?」

「我升郡君花了三年時間,我打算也花上三年時間至少為妹妹掙個鄉君出來。」

「敢問郡君有多少把握?」

「五成而已,實在不行,我會把我的功勞轉些給妹妹。對了,嬤嬤,這個硯台我作私房就不進上了,若是皇上問起,就請嬤嬤美言幾句。」

說著迎春就小心的捧起端硯,放到自己的屋子里自己的體己櫃子了,又在丫鬟們的伺候下沐浴更衣,用了宵夜,在炕上支起炕桌,寫了兩刻鐘的字,方收拾就寢。等迎春歇下了,正房熄了燈,金嬤嬤與洪嬤嬤又仔細檢查了書房,關好門窗,鎖好書房的門,回到自己的屋子,計較了一番,感慨皇上交代的任務居然這麼容易就超額完成了,隔夜,一封密信就被悄悄地送進了宮,出現在皇帝的書案上。

二十七這日,族長賈敬果然當著眾族老的面開了宗譜,在賈璉之母的名字底下添上「賈瑾」二字,又寫上生辰八字並注明了二姑娘賈瑾受聖上嘉獎的日期和兩度接受冊封的封號和時間。從此,迎春以賈瑾作為正式的名字被世人認可其榮國府嫡長房嫡長女的身份,加上二姑娘賈瑾能干又有宮里賞賜的嬤嬤教養,被不少世家列入了嫡派宗支的冢婦備選名單。王夫人恨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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