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關昕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喻悠悠轉過身去,關昕往休息室里探了下腦袋,「費禹走了?你們談過了?」
「嗯。」喻悠悠點點頭。
「你沒告訴他費景賓的消息。」關昕篤定的口氣,繼而搖搖頭,「我就知道你的個性,除非你自己想說,否則就算拿東西把你嘴巴撬開,你也絕不吐露半個字。」
喻悠悠苦笑著,沒說什麼。
「我想過了,建議你最好把費景賓的下落告訴費禹,怎麼說是親人,他們有權知道費景賓的下落,他父母年紀也大了,估計找兒子找了這麼些年心力憔悴,怪可憐的!我知道你是好意瞞著,可是你想想早晚也都會被他們知道,你要是擔心他父母一時接受不了,你先告訴費禹。他在我這里幾天雖然有點死纏爛打,但是他人還是不錯的,每次都是等我看完病人才來纏我,人品還是可以的,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
喻悠悠心里一動,關昕說的對,她再守也不可能守一輩子,費禹報警她不怕,怕的是把事情鬧大,被席英彥知道,打草驚蛇,到時候她的真實身份有可能就會暴露出來。不行,證據一日找不到她一日不能松懈。
十分鐘後費禹接到喻悠悠的電話,返回診所,關昕給他們安排了另一間休息室,讓他們單獨聊。
喻悠悠忽略了前面一大段的故事,只重點講景賓的死因,費禹听到一臉震驚痛楚︰「你……你是說我哥在安徽被一群凶狠的魚給吃掉了?」
「我知道這個理由你難以相信,是我親眼所見。」喻悠悠的聲音虛無飄渺,悲傷難以抵制,她正用回憶這把刀慢慢剖開埋在心底的傷痛。
費禹畢竟是大學生,也算讀過很多書,「是不是食人鯧?群居的時候十分凶猛,可以在十分鐘內吃掉一頭牛,最後只剩下一具骨架。」聲音一變,咆哮起來,「喻悠悠,你撒謊,食人鯧生長在南美洲,我們國家怎麼可能有。」
喻悠悠望了一眼激動的費禹,「有,我查過了,很多年前我國就有不法販子將它作為觀賞魚引進,供魚類愛好者飼養,但是沒有得到很好的保護,流入湖泊河流,繁衍生息。那天他說要去釣魚,于是我們雇了條船,我在船尾接了一個電話,只听到有人掉到河里的聲音,然後我和船夫就看到成群的魚把他圍圍轉住,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河水一下子被染紅,只幾分鐘的功夫一具白骨浮出水面……」她說不下去了,那些是留著鮮血的傷口,每回憶一次就如同被擠壓一樣,疼到她想即刻死去。
靜默良久,費禹流著淚用雙手重重捶起桌子,「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報警?」
「報了,警察趕到,打撈出骨頭,說是帶回局里調查,幾天後我派人去幫忙打听,警察局卻說沒有接到報案。」
「豈有此理,這是個陰謀,絕對的陰謀,那個船夫呢?」
看著費禹滿臉淚水,喻悠悠卻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幽幽的吐出幾個字︰「不知去向,至今都沒找到。」
「我不相信,我哥什麼話都跟我說,他沒有跟我提到過一個叫喻悠悠的女孩,你騙人!當年他是和一個叫韓央的女孩私奔的,不可能是你。」
喻悠悠破碎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道︰「我,就是韓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