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公子馴化論 不奸不詐 第三十八章 石破天驚

作者 ︰ 妃色琉璃

今日第二更

話到此,屋里還有誰會听不懂呢?

復雜的布局,一層裹一層的謎,揭到最後,矛頭指向的是那個如今端坐龍座上的人。

登基十年,重官輕商,國之根本的農業仍在吃老本,卻將收歸的東明王軍和西津王軍拉去北疆,名義上是駐守防御,實則對弱國霞舉行擴張侵略之舉。他的眼楮只看得到更遠的不屬于他的疆土,只看得到那些他認為會對他造成威脅的老臣子,卻看不到王土上那些荒廢至今的村落,看不到在苛捐雜稅下掙扎的百姓。

他會盯上西津王,八成是北疆「駐軍」的糧草消費太大,加重國內賦稅也填不上那個無底洞,察覺到孔家私下在斂財,便步步試探,點點進逼。

他做事很小心,比太上皇小心多了,布局不夠周密沒有抓到一擊致命的證據絕不會輕易出手。埋在西津城的眼線明的是百樂坊坊主,暗的是楊尚同,明里暗里西津王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很貪心,比太上皇更貪心。太上皇只要兵權,他不,他還要銀子。下藥讓西津王不死不活,由楊尚同幫著西津王供養祈火教,等到他覺得財物積存得差不多了,就該是到了殺雞取卵的時候了。

讓鬼差配合驍騎將軍剿滅祈火教,給南斗王一記響亮的耳光,放出要取消西津王可自養護兵五百的消息,逼得西津王不得不反,然後他就可以……狠毒若斯,誰人能及

凝寶瞪著楊尚同,眉眼間煞氣濃得嚇人。忽然感覺到瑞明的手緊了緊,她暗暗一驚,扭頭看看他,對上那雙烏黑明潤的眸子,怒氣不覺就漸漸消了去。

再次轉向楊尚同時,她已復平靜︰「籌謀這許多年,他也夠厲害的了……你已經將西津王的計劃報給他知了吧,楊大人?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嗯?」

緊盯著楊尚同,她微笑,眼神卻冰冷︰「了不起啊,除掉了禍害百姓的毒瘤,挫了南斗王的銳氣,將這念念不忘孔姓的一族滅了,西津王的財產充公以補軍需,挑選西津王位的繼任者賜予無上殊榮……哦,還有,激怒我讓我殺了西津王,再順理成章拿下我們,把我連同南斗王的兩個孫子都送去京都。這樣一來,我就能正式繼任家主給他做忠狼,南斗王的兵權也不用愁了,是不是啊,楊大人?」

楊尚同汗透衣背,反應過來就伏倒拼命磕頭。他不說求饒,只磕頭,一下接一下,水磨青磚上很快便多出塊深色的印子。

「……你真個兒了得啊,楊大人。」西津王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這麼一句。

突然得知自己一直在被人當猴耍,這種感覺比死亡迫近的感覺還要差,他怒容滿面,恨不得手里有把刀立時將楊尚同劈成十七八段,卻礙著凝寶在,只能以目光代刀在想象中將此人千刀萬剮。

凝寶回頭瞥眼鐘明,沖楊尚同努努嘴。鐘明當即過去將楊尚同制住提到一旁去。在他心里,他的大小姐終歸會回到北宣繼任家主入朝理事,但絕不是被人算計脅迫,尤其是被些個外人。

他惱火得很,下手很重,幾乎把楊尚同的脖頸骨給按折了。抬眼瞧見凝寶咬牙咬得兩頰都浮現出清楚的稜痕,似心中郁氣難抒,他頭腦一熱,張口便道︰「大小姐,屬下有話要同您說。」

凝寶頜首應允,他卻不開口了,看看凝寶,又看看門那邊。

他不是個不知輕重中途攪局的人,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定是真有十分重要的話要同她私下講。凝寶有些猶豫,瑞明輕道︰「去吧,剩下的事我幫你處理。」

凝寶也確是被那些答案弄得心煩意亂,需要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靜靜心,聞言輕輕握了下他的手︰「嗯,那就交給你了。」

凝寶起身拉開椅子正要走,西津王卻忽地張臂將她攔住,明明怕她怕得不行,口中卻道︰「你不能走他什麼身份,怎配代你處理這些事?」

按夏侯家族的族規,旁支若有作奸犯科者,官居正二品以下,不必家主親臨,家主繼承人亦有權代家主用刑懲治,只消留口氣足夠送犯者到京都去做最後審判即可。

事到如今,他已不奢望能保住性命,只怕她不在,那些個奸猾小子會下黑手折磨他——當初他弄得奉旨剿匪的南斗王鎩羽而歸,害南斗王被罰了半年俸祿,還被些後生小輩諷刺「痞將老矣」。而今南斗王的這兩個孫子什麼都知道了,怎麼可能會輕輕饒過他?

刻意將「怎配」二字咬得重重的,蔑視之意不是聾子都能听得出來。樂平頓時變了臉色,鐘明亦是大怒,兩人上去就要動手,卻听凝寶冷哼一聲,道︰「是嗎?那麼說,你更喜歡讓你轄下的百姓來處理?」

西津王反應過來,腿一軟便坐倒在地,胖乎乎的臉血色全無,哪里還敢再嗦?

樂平不屑地撇嘴︰「銀樣蠟槍頭。」又沖凝寶笑道︰「師父你盡管去,我們準保把這仨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凝寶笑了笑︰「你們只管找答案,不要弄髒了手。」

她怕他們引火燒身,所以要親自動手?瑞明一怔,眼看著合上的門將那抹清雅的翡翠色隔在了外頭,突然後悔讓她自己跟鐘明出去了。

凝寶走到院中,想一想,又領著鐘明進了自己的房間。

「想說什麼?」她在軟榻上坐下,坐姿端正,背對鐘明時露出的倦色早是藏得滴水不漏。

鐘明卻猶豫了,低頭望著鞋尖不出聲。凝寶催促了兩三次,他才突然撲通跪倒,額頭緊抵著地面︰「大小姐,屬下該死,屬下……屬下現在又不知當說不當說了。」

會令他這般為難,定然不是什麼小事。凝寶雖是納悶,可想起往日種種,又不禁對他這種謹慎到卑微的態度著惱,驀地起身,用腳尖踢了下他的右肩,沉聲道︰「起來以後沒我的命令,不準你動不動就下跪」

鐘明縮了縮脖子,伏著沒動,直到右肩上又挨了不輕的一下,這才抬頭偷眼瞅瞅她,勉為其難地站了起來。

他起來了也不敢正眼看她,凝寶走近兩步,他便習慣性地要退後,听得凝寶恨聲道︰「你怕什麼,我會吃人?」

他不敢退了,又挨了一聲呵斥,方抬眼看著她。不習慣跟凝寶面對面站得那麼近,有點畏畏縮縮,卻又不敢移開目光,那神氣著實可憐。

凝寶惱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皺眉質問他︰「你這算怎麼回事?有旁人在你都不這樣,怎麼單剩我們倆了你就又做這等鬼樣子給我看?我是打你了還是怎麼你了,你干嘛怕成這樣?」

鐘明弓著腰遷就她的高度,很沒底氣地囁嚅︰「屬下、屬下不是怕,是……不敢。」

面前這個女子,小時候雪女圭女圭一般,似乎一捏就會碎成沫沫消失掉。北宣王特意囑咐他小心再小心,不可讓她摔著不可讓她傷著,他小心慣了,一直都改不了。更何況,她是夏侯家尊貴的家主繼承人,她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同妻兒得享光耀或是墮入地獄,他怎麼敢像其他人一樣跟她平視談笑?

「有旁人在,大小姐說什麼屬下自當做什麼。可沒旁人在了,屬下怎麼敢不分尊卑呢?」

這兩句倒是理直氣壯了,卻弄得凝寶哭笑不得。這樣的榆木腦袋認定了什麼,任誰說破嘴估計他還是一個樣。

她嘆口氣,松開手︰「算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跟這麼個人在一起,甭管她正襟危坐還是閑漫懶散,他也不會說什麼的。她索性不裝了,往軟榻上一歪,邊揉太陽穴邊問他︰「你要是不願意說了就別說了,我就當出來透透氣好了。」

鐘明卻急了︰「屬下沒不願意屬下只是、只是……」突然咬咬牙,走近兩步,低聲道︰「這事兒也是我無意中听說的。就現在京都那位吧,他從根子里就跟夏侯家沒關系。他、他那個爹,還有以前那個瘋子皇上,全都不是夏侯家的種。那個瘋子皇上本姓曾,是個從四品中郎將的遺月復子。京都那位倒是他爹的親兒子,可惜他爹本姓郎,跟那瘋子皇上一樣起初都是作為家族繼承人的備選被本家收養的孤兒,一式一樣的白眼狼」

他亦是孤兒一名,兒時被個老乞丐領去,吃不飽穿不暖不說,大冬天還被逼著出來乞討,生生餓昏在積雪的街頭。要不是北宣王夏侯臨輝經過,他早是只剩白骨一堆。在他眼里,北宣王就是神,就是他的天,給他吃給他穿讓人教他識字習武。北宣王要他一心一意照顧孫女,他就真正一顆心都撲上去。

他覺得吧,受人恩惠就該認認真真給人辦事,哪怕辦不到也不能把恩人給賣了去。那等踩著恩人肩膀上去還反過來咬恩人一口的貨色他最是不屑,是以越說越憤慨,什麼顧忌都忘得一干二淨,全沒發現凝寶已被他吐露的那些秘密驚得連眨眼都不會了。

——————某妃的話————

咳,現在是第二更,待我吃完飯再開碼第三更的章節。看在我的腦汁快被榨干還在拼死掙扎的份上……o(╯□╰)o給點評吧,童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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