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幸福路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有孕胎弱悲喜難定(中)(又︰驚悚交加黛玉御險)

作者 ︰ 干煸宅妹子

「姑娘,怎麼樣?您跟太太說了嗎?她什麼態度?」小黛玉一回來,銀瓶她們就了上來。

「沒有。」小黛玉搖搖頭,在眾人的不解的眼神下,丟下一個重磅炸彈,「太太有喜了。」

「什麼?」眾人下巴掉了一地。

「不是說,老爺身體,不利于生育,得調養麼?」連一向穩重的寶瓶,也語無倫次了。

小黛玉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如海爹只在新婚之初那兩天,跟新太太同房過,偏這兩回就中獎了。這樣,對照著新太太之前說的如海爹身體不利于生育的話,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是太巧了,不過,老爺的身體問題上,太太並不曾撒謊,這個,還是可以肯定的。那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物,不屑于耍這些小伎倆。」

銀瓶見姑娘說的斬釘截鐵,反不好再說什麼了,不然倒像是故意挑撥似的。就像寶瓶曾說過的,若姑娘和太太起了嫌隙,就算太太敗了,姑娘也贏不了的。她們之間,若能共贏最好,若不能,也不要走到共輸那步去。

所以這回,反是銀瓶幫襯著寶瓶,笑對小黛玉道︰「姑娘能這樣想,可見真長大了。這才是家人相處之道。」

「只是姑娘,既然是喜事,為什麼剛你進來的時候,卻面有憂色呢?」

是啊,為什麼呢?眾人都看向小黛玉。卻見小黛玉皺著鼻子道︰「太太有孕是喜事,但懷孕的時機不對啊我記得那兩天老爺吃過好大一份胡蘿卜,而那晚給老爺解酒,不是說廚上躲懶,給上得蜂蜜泡蒜嗎?這樣,你們說,這個弟弟妹妹,會不會像草兒當年啊?」

厄,那確實說不清是好事還是壞事了一眾丫鬟大姐也惆悵起來。卻又听姑娘夢游似地喃喃道︰「真像草兒的話,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存在,或者流掉算了」

「姑娘快別胡說太太的福分,豈是當初的青鸞姨娘能比的?太太身體又這麼好,小公子必沒事的」

銀瓶三言兩句就下了斷言,清清爽爽,說得小黛玉都信了。是,草兒當初,不僅僅是如海爹身體的問題,還因為她生母青鸞,那是個姨娘而已,連累了草兒。所以,這個新弟妹,至不濟,也不過和自己初生時差不多,後天還是可以調養好的。

小黛玉重新恢復了信心,「不管怎麼說,當前最要緊的,是叫太太好好安胎。所以,金嬤嬤的事,我就沒告訴她。丹朱姨娘的事,我們自己料理了就是今天,那個小丫頭有什麼動靜嗎?」。

負責這個的采青團子雪雁三人組忙越眾而出,帶頭的采青答道︰「沒有,今天焱官兒倒是老實得很,沒與外人接觸。只是,她一個人偷偷去了花園子里,尋了個僻靜地方,避著人燒了紙。」

「燒紙?」小黛玉吃了一驚,「燒給誰的?」

「她哭得很痛,也很恭敬,應該是她的親長。她後來在那兒念叨了好一陣子,但離得遠,我們沒听清楚,只依稀能瞧出她臉上快意和恨意交雜。」

采青說到這里,頓了頓,小心看了眼姑娘凝重的臉色,才繼續道︰「等她走了,我們過去,扒開她埋上的土,燒硬的地上,有個大圈兒,里面是個‘十’字,確實是給地下陰人燒紙錢的標準樣式。她應該不怎麼識字,大圈里,只一個‘朱’字是囫圇的,該是陰人的姓,其他字,都是畫鴨蛋代替的。」

「朱?」小黛玉沉吟了一下,問道︰「咱們家可有姓朱的?」

旁邊寶瓶銀瓶對視一眼,寶瓶斟酌著開口道︰「姑娘,咱們家人雖多,現下還真沒有朱姓人家。但是,幾年前,卻曾有過這麼一戶,男人是專管車馬的小管事,女人是個把手二門的婆子。因他們家不老實,陰奉陽違,惹得太太生氣,尋了城南錢牙子,把他們一家子都打發出去了」

她這麼一說,小黛玉想起來了,當年青鸞李氏等人有孕,便有人不安分了,最後勞動得賈敏媽殺雞儆猴,才算平下那股歪風邪氣。那麼,這個焱官兒,真的會和當初的朱管事家有關嗎?

小黛玉尤記得,那天早上,一個機靈的丫頭獻上了佛米粥,解了寶瓶采青等人燃眉之急。自己「喝」了粥後,也專門傳她到跟前見了下,還問了幾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是家生子還是外頭來的?什麼時候到我房里來的?我怎麼瞧著眼熟?」

「回姑娘的話,奴婢焱官兒,是外頭來的。三年前弟弟病重,老子娘花干了家里的錢,實在過不下去了,便要把我賣到那髒地方去,幸得太太恩典,多賞了我老子娘幾兩銀子,把我救出了火坑。」

當時,那丫頭提到她老子娘的時候,一臉的怨毒,而對賈敏媽,則是感恩戴德,只把她當成再生父母,一副要報答她再造之恩的模樣。當然,也是在對姑娘黛玉表白效忠。

之後,才又接著道︰「我自進了府,就一直再學規矩,直到去年,才調到姑娘院里。姑娘瞧我眼熟,卻是因為,我上個月才在姑娘跟前露過兩回臉。一回是老爺大喜那晚,第二天白天則是第二回。」

「我就說眼熟呢原來你就是那個精乖丫頭對不住了,見了兩次,我都沒記住你」小黛玉終于想了起來。

焱官兒則忙忙笑道︰「姑娘院子里這麼多姐姐妹妹,沒有一百也有三五十,哪兒能都記得呢能得姑娘的眼熟,就是我的莫大的機緣與福分了」

她謙敬,小黛玉亦熱情,還似被她品格與兩人間的緣分打動了,格外看重她,叫她從此專門負責給自己熬粥。

當然,那些粥都添了肉後喂給狸貓了。只是這些日子,並沒看出那只狸貓有什麼變化。小黛玉便決定,先等等看。

又過了幾天,翠翠和顧嬤嬤先後回來了,臉色都很凝重。

翠翠回的是焱官兒的事,她沒驚動她父親張成,也沒求助她女乃女乃張嬤嬤,只從她母親那兒旁敲側擊,又帶著兩個年輕小子扮成姐弟,走訪了幾回,就弄清了焱官兒的來路。

焱官兒本名招娣,確實是當年朱管事的女兒,不過只是私生女。朱管事不敢往家里帶,湊巧他外嫁的姐姐一直沒生養,就抱去了,取名招娣。她養母也就是她姑姑還是很疼她的,因為她一去,就真召來了個兄弟,而且朱管家還在林家的時候,常往他姐姐家走動送東西,幫襯他姐夫。

但是等朱管事家一出事,被發賣了,招娣的養父就變了臉,屢次要賣掉招娣,還打她養母。招娣倉惶無助,眼見要被賣進ji院去,人丫子難得發了回善心,頭天先把她帶到了賈敏媽跟前,幫襯著說了幾句好話。要說,這個人丫子也不是別人,正就是替賈敏媽料理了朱管事一家的城南錢牙子。

卻說招娣倉皇無助中,被賈敏媽救了命,當時,她是真感激涕零的。賈敏媽死的時候,她還痛哭了一場。後來被李氏做主,分到小黛玉院子里,她也真心準備好好服侍姑娘小黛玉,好報答賈敏媽。

不想第二天,丹朱姨娘就找到了她。原來她一直以為的恩人,竟是她的仇人,造成她悲慘命運的元凶據說,他的父親不過犯了小小一個錯誤,就被往死里整,叫人賣到了黑煤窯,沒撐過幾個月就死了,連死在那天都不清楚,只知道是當年夏。

結合養父當年罵自己的話,焱官兒當時就信了一大半,後來跑去問姑姑,結果她姑姑二話沒有,坐地嚎啕。嚎完了,勸了她一句「到別人家為奴為婢,生死哪里還是自己的?不過是主人家一句話的事。都是命,你也別再追究了」

于是,焱官兒完全信了丹朱姨娘的話,決定配合她,為父報仇

那麼丹朱姨娘,又是怎麼回事?小黛玉早已經默默替她想好了理由,為子報仇。或許,還捎帶著為了青鸞。而她,明顯是受了賈敏媽身死的啟發,決定對自己下藥。

為什麼小黛玉那麼確定是藥呢?因為,那只狸貓終于現出了反常。小黛玉發現,那貓開始頻頻出現在喂它粥的采薇身邊,不是精神萎靡,就是煩躁的叫,亮爪子亂抓亂撓,直到喂了它「粥」,它才會恢復正常,理理毛發優雅的離開。

小黛玉專門試了試,哪怕不加肉加魚,純米粥,這貓也不挑了,吃的歡快。要知道,這貓,最初可是無肉不歡、非魚懶張嘴的。她又試了試,拿一般的米粥

喂貓,它卻不屑一顧,就是加了魚肉,它也會毫不遲疑的選擇另一碗純素的佛米粥。

這情景,叫小黛玉毛骨悚然,她聯想到了某種絕頂「好」東西。然而,丹朱一個無親無故深陷內宅形同囚禁又不讀書不識字的睜眼瞎,是怎麼知道,又是怎麼弄到這種東西的呢?

小黛玉不得不將目光又移向另一個人。而顧嬤嬤的回歸,為她證實了這一點。主謀,還有一個,李氏

「李氏的娘家哥哥,前些天沒少往藥鋪子里去,最近還往雲南去了一趟,才回來不久。不過,他回來第二天,他媳婦就驚慌失措的來請見了李氏一趟,兩人密議一番。等人一走,李氏就急慌慌去見了丹朱姨娘。她們把人遣開了,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有人瞧見她們起了爭執,最後李氏氣沖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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