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幸福路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趙遼東相上林如海(下)——薛蟠香菱保大媒

作者 ︰ 干煸宅妹子

話說趙遼東回京候缺路過金陵,便拜訪了金陵知府石權歸。當時,這石知府正為一樁命案發愁,酒過三巡,就拉著趙遼東嘮叨開了。卻正是薛蟠薛霸王為搶丫頭香菱打死馮冤的事。

馮冤是本地一士紳之子,家里也很有些田畝,不過因著他的風流多情專愛男色,氣得他爹娘肝疼,走走的去了。爹娘一去,就更沒人管他了,竟把家底揮霍了個七七八八。

好容易,他覓到個極其珍愛的相好,東挪西借要把為他贖身,誰知道,人竟被呆霸王薛蟠買走了,再然後,人就死了。馮冤悵然若失,消沉了小半年,一天上街,忽然看到一個頭插草標賣身的丫頭,模樣標致,特別是眉心一點兒殷紅,宛若那相好再生。

馮冤模著那顆胭脂痣,涕淚滿衣裳,便向丫頭她爹(其實是拐子)付了定金,說好三日後納這丫頭進門。此時,他老大不小了,又沒心思再游戲人間,便決定,也不必娶妻,從此只守著這個丫頭過日子吧,生個兒子,也算告慰父母在天之靈。

若真能這樣,也是丫頭香菱的福氣了。但誰叫她沒福氣呢?馮公子因著重視她,打算回去準備準備,三日後再正正經經抬她進門。

懷就壞在這三日的耽擱了。這三日間,拐子貪心不足,竟又往香菱頭上插一草標,拉到大街上去賣「女兒」。然後,就又撞上了薛蟠。

薛蟠呢,小時候有他爹管著,還好點兒,等他爹一死,他就越發無法無天了。他又一心認為,他爹是被生意累死的,便對生意敬而遠之。不過,他雖對賺錢的事百般抵觸,對花錢的事卻樂意親近的很。被一干人哄著吃喝**,沒有不沾的,混了個呆霸王的名號,是個人人皆知的傻子。

他前陣子才相中個小倌,真真是個絕色尤物,眉間一點胭脂痣,平添幾多嫵媚。卻不想,這是個有花柳病的,就這麼傳給了薛蟠。薛姨媽又驚又怒,把薛蟠身邊跟著的人打了一頓,又天天守著薛蟠,把他困在了家里,直到身體痊愈。

薛蟠既然好了,又問起了自己的小寵物。但是,這個罪魁禍首,薛姨媽恨得牙根癢癢,怎麼肯為他瞧病呢?自然讓他「不治身亡」了。

听說人沒治好,死了,薛蟠情緒很低落。薛姨媽心疼兒子,也怕他一會兒反應過來追問那人的死,便恢復了兒子的人生自由。于是,一群豪奴簇擁著薛蟠大爺上街來了。然後,薛蟠就一眼相中了香菱,像,實在是太像了。

拐子貪財,自然就又賣了香菱一回。正好,馮冤來了,然後,與薛蟠面對面了,分外眼紅。尼瑪,你搶走了我的心上人,又不肯善待他,還害死了他如今,爺不過尋了個替代品,你竟又來搶?沒門

新仇舊恨,馮冤堅決不肯退讓,薛蟠呢,更不是個委屈過的,爭執不下,雙方就動上了手。薛家人多,馮冤麼,來迎親,帶的人也不少,好一場混戰。結果,薛家一方完勝。只是,勝得太過了,薛蟠是個愣的,下手沒輕重,竟把個馮冤當場打死了。

然後,馮家下人就一紙狀紙告上了衙門。

「要說,也沒什麼好審的,就是兩個紈褲子弟爭風吃醋,小的爭不過大的,被人錯手間打死了,僅此而已。」酒意上涌,石知府已有些微醺。

「那叫他給人抵命不就行了?」趙遼東瞧著更夸張,臉已經粉紅一片了。這卻是個很好的保護色,利于他裝醉。

「哪有這麼簡單哦?這薛家,正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護官符上有名號的。紫薇舍人之後,如今在內府領著錢帑,乃是家皇商,生意做得極大。而薛蟠,就是薛家的嫡子獨苗,乃是金陵有名的呆霸王。前陣子差點兒沒升了大理寺的王子騰,是他親舅舅,京城榮府,也是他家姻親,還有個史家。」

「這四家,賈史王薛,就是金陵最盛的四大望族,聯絡有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金陵這一畝三分地上,那就是土皇帝啊。我若動了薛蟠,這金陵知府,我還做不做了?這官兒當得窩囊,不做就不做吧,可說不得,連身家性命都得留下,乃至禍及妻兒啊」

石知府說得可憐,趙遼東的花生米,也越嚼越慢了。他不是官場新手,做了幾年範陽縣令,對地方豪族的跋扈情態,還是很了解的。這石知府說得,並不算夸張。

「那石兄打算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抗不過,就不抗了唄。可是,實在是憋屈啊老哥哥我良心不安啊我」石知府右手食指中指並著,重重點著自己胸口。一下又一下,咚咚作響。「屈從權貴,老石家幾代清名,要毀在我手里了啊」

趙遼東知道他在借酒裝瘋,也是在表演。但是,值當他演一回,至少,他的良心還沒完全喪失,不是嗎?至少在官場,這樣的,已是難得的好人了。

「石兄此言大謬,先不說良心,真放過了薛蟠,石兄就平安無事了嗎?錯,那才是要毀了石兄」

「此話怎講?」石知府猛地清醒過來。這樁命案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性質惡劣,社會影響極壞,鬧得沸沸揚揚。這趙遼東,只怕一進金陵城,就听說了。是以,他才放心在他面前吐槽。

官場麼,就這麼一回事兒,大家心知肚明,趙遼東呢,和自己沒沖突,所以,該是不會捏著自己這個把柄不放的。當然,就是他捏著不放,自己也沒辦法了。

但現在,這人如此語氣,竟真幫自己想到了解決辦法不成?

「今日,我得知了此案,但就沒有別人得知了嘛?金陵是天下重鎮,人員來往,川流不息,所以,到了如今,只怕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石兄若真頂不住判了薛蟠無罪,豈不是自毀前程?若有那看石兄不順眼的,一本參上去,石兄如何翻身?這案子,經得住查?」

趙遼東這話講得慢慢悠悠,石權貴卻如醍醐灌頂,放下酒杯,離開座位,彎腰行了個大禮,「還請趙兄教我」

「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日,若不是趙兄點醒,為兄我差點兒犯下大錯趙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還請趙兄教我如何料理了這事,趙兄的恩德,為兄定牢記在心,銘感于內」

「這如何敢當?石兄快無需如此」趙遼東忙扶住了他,把著他的雙臂,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石兄,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一個字,拖」

「石兄的任期不是快到了麼?等拖過了這一任,就不關你的事了。」

石知府果然依計行事,他做出一副秉公辦案,要派公差往薛家拿人的樣子,又先一步暗中指使人在薛家暗探面前演戲,叫薛家提前得到了消息。于是,等公差到了薛家的時候,薛蟠自然已經跑了,說是帶著母親妹妹上京應選去了。

公差便問,離采選不是還有兩三時間嗎?怎麼這麼早就去了?薛家下人便陪笑道,我們家這不做買賣的麼,沿途,自然是要巡視產業的,走走停停,也就快不了,等到了京,說不等正好開始采選呢

得了這話,公差便回去復命了。石知府這里呢,案犯抓不到,怎麼審?怎麼結案?自然就這麼吊著了。

石知府很滿意。當然,要解決這事,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尋薛家一個下人,叫他頂了他主子的罪名。這樣,也能完美結案。但是,這個法子,石知府想到了,卻到底遲疑著,任由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卻一直沒采用。這份遲疑,就是趙遼東願意幫他的原因。

而事情能這麼順利解決,最離不開的,是薛家的「大力配合」。薛蟠是個沒腦子的,薛姨媽是個內宅婦人見識短的,薛寶釵是個年幼的。才會慌頭慌腦的,一听聞風聲就跑路了。薛家二叔等族人,眼中盯著的,是長房的錢財內府經商的名額,是以,有意無意的,就讓薛蟠成了個在逃要犯。

不過,石知府可沒想過要感謝一下薛家,他只驚嘆趙遼東是個人物,難怪年紀輕輕就混了出來,果然不簡單。

石知府知道趙家的故事,有意賣好,就說了林如海鰥居之事。他呢,和姑蘇林家二老太太是遠親,知道林家兩個老太爺有意為佷子林如海再尋門親事。一咂模,林趙兩家,這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麼,多合適啊?于是,他對著趙遼東說了林如海一車的好話,末了表示,願意幫忙牽線搭橋。

趙遼東是听說過林如海的,听石知府這麼一說,忙又去研究了一遍林如海的履歷,得出結論,年紀雖老了點,但還是值得再相看相看的。

如此,回家後,他就對媳婦唐氏說了。于是,唐氏激動了。經過一番查訪,唐氏認為,這是個再理想不過的選擇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金陵知府石權貴呢,也果然守信,給姑蘇林家傳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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