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幸福路 正文 六十七 賈寶玉初會凶妹妹

作者 ︰ 干煸宅妹子

林高祖的故事,小黛玉自然是知道不少的。因為,她每每在賈敏媽講完賈家輝煌後,有意無意的問些林家舊事,更常拉如海爹講古,增進父女感情。

如此,兄妹兩個分處兩地餐桌,卻一個心思,齊齊遙想了遍高祖的風流歲月,嘆息了一回。對兩人來說,這本就不是飯點兒,加上桌上佳肴香則香矣,卻多油膩膩的,這對口味清淡的南方兄妹,就更沒有食欲了。

林爾玉這邊還好些,三個男人,拼拼酒,談談笑笑,不知不覺間,還是能吃下不少的。但小黛玉這邊,食不言寢不語,而且,探春小妹挨著自己右手坐,身周又有王夫人站著服侍,這兩個,能增進人的食欲?

小黛玉食不知味,就把心思放在了打量人上。王夫人孫子都有了,還得服侍老太太,站著立規矩伺候她吃飯,小黛玉不由替她嘆息了一回,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敵意就淡了幾分。邢夫人倒是年輕,可許是太年輕了,壓不住陣腳,同樣是站著立規矩,可王夫人硬是氣勢壓她一頭,整得她倒像是王夫人的兒媳婦似地。

王熙鳳和李紈,又是一對對照組。王熙鳳打扮的彩繡輝煌,一雙丹鳳三角眼,顧盼生輝,聲音響腳步快,一會兒問這個一會兒逗那個,顯得哪兒都是她。李紈呢,青衣縞素,一應珠釵皆無,只一個銀簪子挽頭。她形容枯槁,不言不語,小心翼翼跟在婆婆王夫人身後,只小黛玉抬頭對她笑看她時,她才緩緩綻開一個溫柔笑紋。就這樣,那笑也是轉瞬即逝,生怕被人看到似地。

老太太倒是和一眾孫女吃的高興,還時不時嗔怪小黛玉吃的太少。三春呢,惜春時不時偷瞄小黛玉,滿眼好奇,隱隱還有幾分崇拜。迎春二木頭神功早已大成,只低頭吃飯,還只吃眼前的飯菜,擺得稍遠一點點的她都不看,若不是小黛玉無聊在看人,絕發現不了她似不經意瞥來的那一眼。偷瞧被抓,她臉騰地紅了,之後就再也沒抬頭了,叫小黛玉好生可惜,艷若桃李的好景致瞧不見了。探春倒是一直目不斜視在吃飯,想來心中存了氣。小黛玉覺得有仇當場報了,就沒再對她有意見,但也沒打算主動理會她。

眾人飯畢,小丫頭上了茶,小黛玉瞧著這麼大的茶盞,心中疑惑嘆息。賈家好歹富貴了幾代人了,怎麼不懂茶道至此?這是打算牛飲麼?好在漱盂及時捧到了跟前,小黛玉便明白,這是漱口用的。等洗手的時候,小黛玉又嘆息了一回,無它,他家竟端了金盆上來不管是真金還是鍍的金,都太張揚了。

小黛玉本以為完事了,誰知又有一輪茶上來。這回,就是喝的茶了。如海爹教過女兒惜福養身,說飯後要等飯粒咽盡,過一時再吃茶,才不傷脾胃。小黛玉不好把自己爹教自己的說出來,去教導賈家人,但他家規矩行事作風等,處處和自己家不同,都改過來,自己也不舒服。但不改,卻又太不合群了。沒辦法,小黛玉只得學三春,端起了茶杯,但她只拿茶水粘粘唇做個樣子,便又放下了。

這頓飯,讓她開始想家了,開始想如海爹了。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飯畢,老太太因說︰「你們去吧,叫我們娘幾個自自在在說會兒話」王夫人王熙鳳等人便退場了。

人一走,惜春就歪歪斜斜走到了小黛玉身邊,她還記著這個姐姐駁老祖宗「誰說女子不能讀書」的事,上來就問她︰「姐姐讀得什麼書?」

小黛玉捏捏她的嬰兒肥臉蛋,笑眯眯答她︰「我看到《四書》的,不過我只是看而已,並不會做文章。」

「你又不用考科舉,做什麼文章?可休說做文章的話了,叫人說你輕狂,不安于室」炕上的賈母插了言。

可我當年高考,千軍萬馬廝殺過獨木橋,也沒見女生就比男生弱了小黛玉心中很不服氣,但也知道不能和這個古代世界的主流價值觀對抗。

自己林家,已經是難得的開明人家了,要女子讀書,可說得也只是「雖說不用考狀元,但也要詩書成誦的」。而外祖母這樣的,就更別指望她能扭轉觀點了。而且,這世上,更有一眾宣傳「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若不是大家主母需要當家理事查賬冊,他們能直接不叫女人學認字。不得不讓女人識字後,他們怕女人造反,又給女人洗腦,只叫她們讀《女四書》《烈女傳》之類的東西。

果然,賈母見外孫女束手听了後,示意她坐下,之後,又問道︰「你讀《四書》也便罷了,你林家家訓如此,我不好多說,只你萬不可落下了《女四書》《烈女傳》等」

賈母訓完,又不放心的問︰「這些,也一並讀了吧?」

「讀了,也都讀了的。」面對外祖母殷殷切切的目光,小黛玉只得撒了謊。

在小黛玉一向的觀念里,這些都是給女人洗腦的東西,只會把女人教傻了,她才不屑于讀呢此番來京收拾行李,若不是顧嬤嬤她們一力簡直,她根本不可能把這種書帶上。不過,好在都帶上了,才應付了後來的一場找茬。

賈母看著外孫女的樣子,頗有幾分懷疑,不便又追問了一句︰「可是真的?你可有帶著?拿來我看看」

她正說著,外邊便想起了一陣腳步聲,賈母便被轉移了心神。小黛玉輕舒了一口氣,心中十分感激要來的這個人。這個人,不用猜,小黛玉也知道,必是賈寶玉無疑。

有腳步聲,則必是個男的,因為女子走路,是沒有聲音的。而能在賈母這里這麼隨便的來來去去,又大聲走路不用控制音量的,只有受盡寵愛的賈寶玉了

果然,一個丫鬟進來笑道︰「寶玉來了」

丫鬟話未報完,已進來了一位年輕的公子︰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緞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瞋視而有情。項上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絛,系著一塊美玉。

小黛玉瞧了他這身行頭,不由嗤笑他果然「如寶似玉」,嬌縱恁過了等看到他臉時,小黛玉是真的吃驚了。無他,自己明明是穿越版的林黛玉了,可竟然一看他就覺得眼熟這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沒見過他的還有,這股從心底煩上來的酸楚,又是怎麼回事?

這廂小黛玉陷入了沉思,眉頭越皺越緊,那邊賈寶玉已向賈母請了安。賈母便命︰「去見你母親來。」寶玉即轉身去了。

一時回來,再看已換了冠帶︰頭上周圍一轉的短發,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發,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用金八寶墜角;身上穿著銀紅撒花半舊大襖,仍舊帶著項圈、寶玉、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越顯得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天然一段風騷,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賈母因笑道︰「外客未見,就月兌了衣裳,還不去見你妹妹」

寶玉早已看見多了一個姊妹,便料定是林姑媽之女,忙來作揖。隨著賈寶玉的走近,小黛玉心中酸楚越發大了,幾乎落下淚來,只叫她皺眉忍了。兩人見了禮,互喊聲「表哥」「表妹」也就罷了。

賈母目光隨著寶玉身影移動,這才注意到小黛玉眉心微皺。她剛要開頭詢問,寶玉已經先開了腔。

賈寶玉打量了這個妹妹,見她與別人都不一樣。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微攏;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似怒。再被她一瞪,賈寶玉那句「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將將停在了嘴邊」,月兌口而出一句︰「這個妹妹好凶」

嘎?時間卡殼了一樣,所有人都傻了,走路的抬起一只腳停住了,說笑的忘了閉上嘴,拿帕子捂嘴的也僵在了那里,帕子掉地上了都不知道,凡此種種。下一刻,所有人都回過神了,刷的一下把目光投向了小黛玉。二哥哥/寶二爺可最是憐香惜玉肯讓人的,竟平生給出個這樣的評價?

眾人眼光中,小黛玉卻心安了。這樣就好,這樣就很好了,我們不要有交集,想來,就皆大歡喜沒悲劇了

「不,不是,我……」賈寶玉意識到自己給這個妹妹惹麻煩了,忙忙想說點兒什麼做補救,偏他今天不知怎麼了,竟說不了囫圇話了,越著急越說不好。

賈寶玉急了,一轉頭,朝著賈母帶著哭腔道︰「老祖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想說這個的我說錯話,惹妹妹生氣了,怎麼辦?妹妹會不會不理我了?」

賈母本就不知道小黛玉對賈寶玉做了什麼,竟叫他說出那樣的話來,正心疼著呢,寶貝孫子又哭了,賈母更著急了。著急的賈母朝賈寶玉招手︰「好孩子,快到老祖宗這兒來」

賈寶玉疾奔過去投入了賈母懷中,賈母摟著他,一聲聲地哄︰「好孩子,不哭了啊,你妹妹必不生你的氣的,快別傷心了你妹妹第一次來,你就這樣哭鼻子,當心她笑你」

賈寶玉連忙不哭了,抬起頭來,還帶著鼻音,翁聲甕氣的問︰「妹妹真不會生我的氣麼?」

「不會,自然不會」賈母連聲保證道。

賈寶玉听了,眼含希冀的看向小黛玉,賈母也連忙看向小黛玉。

小黛玉自然不會叫自己外祖母失望,輕聲回了賈寶玉句︰「我沒有生你的氣」

賈寶玉一下子喜笑顏開,又蹭到了小黛玉跟前。

賈母自然也滿意了。她留神看了兩個孩子一會兒,看他們沒再生事,還相處和睦,便放了心,也更滿意了。再看了一會兒,就眯上眼打盹去了。

賈寶玉蹭過來後,一上來就賠禮道歉︰「妹妹別生我的氣,我那一會兒,也不知怎麼鬼迷了心竅,說出那樣的話來我該打,妹妹你打我吧」

「我不打你,我也沒生你的氣,你放心吧。」小黛玉听到賈寶玉嚷嚷著叫自己打他的話,只覺好笑,便輕聲敷衍了句。

要說,小黛玉看他只是個孩子,怎麼會跟他生氣?而且,她覺得到底是自己瞪了他一眼,他才說那樣話的,所以,也不說冤枉了自己。

倒是之前莫名其妙出現的那股酸楚,更佔小黛玉的心神。那情緒曇花一現便消失的,但可以肯定,是因賈寶玉而生的。

小黛玉有心再試上一試,便沒攆賈寶玉走開,由著他近到了自己跟前。他說什麼,她便「嗯嗯」兩聲權作答復。卻不知為何,那股酸楚卻再也沒有出現了。小黛玉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但心中卻是松了口氣。

松了口氣的小黛玉,終于回過神來,看向了一只喋喋不休的賈寶玉。賈寶玉見小黛玉終于正眼看自己了,不由興奮起來。

「姐妹們說妹妹讀到四書了呢,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賈寶玉一听,她正經回答自己了,更興奮了,便又問道︰「我已知道妹妹名字是上黛下玉,敢問妹妹,可有表字?」

小黛玉听了,又開始蹙眉,隨口道︰「這個沒有。」

賈寶玉看著小黛玉眉峰,得意地獻寶道︰「我送妹妹一個妙字,莫若‘顰顰’二字最妙」

探春便來湊賈寶玉的趣,問何出。

寶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說︰‘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況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這兩個字,豈不兩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寶玉笑道︰「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

賈寶玉顯擺完,又道︰「所以,哈,以後林妹妹就叫顰顰啦」

好在,他還記得要征詢下主人翁的意見︰「好不好,林妹妹?」

「不好」因賈母在打盹,小黛玉放輕了音量,但她語氣卻很決絕。

「寶玉表哥,‘顰顰’這二字,意境雖美,卻到底有輕浮之嫌,如何能按到我們這樣世家閨秀身上?」

「又,表哥竟不知,表字和名字一樣,寄予得都是起名人對被起名人的期望麼?‘顰顰’二字,滿是淒楚之意,表哥給我起這麼個表字,竟是期望我終其一生都愁苦加身不成?」

賈寶玉哪里還能听得下去,只連聲請罪道︰「我原沒想這麼多,林妹妹千萬不要誤會」

「好了,你小聲些,外祖母在睡呢」小黛玉低聲喝止他道。

賈寶玉回頭看了一眼賈母,越發慚愧了,卻听得林妹妹又道「我知道你定不是故意的」,賈寶玉才又有了笑臉。

小黛玉見沒又把外祖母的寶貝孫子弄哭,才放了心,繼續道︰「而且,女孩兒的表字,向來都是長成及聘時,由父親等長輩親賜如此,表哥,便是你取得表字極好,我也是不敢恭領的。」

「浪費了表哥的一番心意,還請表哥見諒」小黛玉語氣頗為誠懇,卻叫賈寶玉越發無地自容了。

他在女孩兒們間,向來無往不利,他說什麼,她們沒有不說好的,今天,卻接連踫了兩個釘子只是,他雖不爽,卻從不肯真和女孩兒生氣的。他便覺得,女孩兒們果然都是天人一般,而這個林妹妹,又尤其不凡。

如此,他不僅沒惱,還越發看重小黛玉了。低落了一陣子後,又抖擻精神,狗腿的貼了過去。

「妹妹,可也有玉沒有?」他覺得,自己這樣不堪的,都有通靈寶玉隨身,靈秀的姐姐妹妹們,豈能沒有?但不知為何,家里這些姐妹們,竟真沒有這叫賈寶玉好生失望。如今,好容易,來了個這麼不凡的妹妹,總該有玉了吧?

雖明知道賈寶玉秉性,小黛玉卻頗有幾分疑心,懷疑他是來找回場子的。而且,若說沒有叫他摔了那命根子,豈不是要讓外祖母再哭一場?

小黛玉實在不願意再次見,到母親的母親摟著她的孫子,一屋子人都圍過去,只有自己在一旁,完完全全一個外人的場景。那一時一刻,外祖母絕想不起來,自己是初次登賈家的門,也想不起來,自己也才五歲而已。

當下,小黛玉便沒好氣道︰「有」

賈寶玉一喜,正要開口,卻又听小黛玉︰「好多呢,我的玉,沒有兩百,也有兩匣子那麼多,你要看那一塊?」

賈寶玉一窒,意識到自己又輕狂惹妹妹不高興了,當下便小心翼翼道︰「厄,不是那些。那種有來歷的玉,妹妹可有?」

小黛玉似笑非笑道︰「有來歷的玉?怎樣的玉?你胎里帶來的這種?」

賈寶玉更窘了,訕訕道︰「是,是呢,就是這樣的?」

「你那塊兒就是脖子上這個?拿來我看看」小黛玉心慕女媧的補天石,有心見識下通靈寶玉,便又開了口。

賈寶玉听了,連忙順從地更靠近些,扯著胸前的通靈寶玉遞給她看。誰知她不接賈寶玉疑惑了,一抬眼,她正瞪自己呢賈寶玉反應了好一會兒,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直到小黛玉伸出根指頭,點在他身上,往外推了推,他才知道,自己靠的太近,唐突佳人了

從沒有姐姐妹妹嫌棄自己考得近的賈寶玉有些小委屈,但仍連忙後退一步,又摘了自己的通靈寶玉,討好的遞了過去。

小黛玉細細看了,果然是塊兒美玉,大如雀卵,光輝燦爛,正反都有字,頂上還有個眼兒。別人或許疑心這些字、洞眼兒是人造就的,但小黛玉卻不會這麼懷疑,她清楚知道,這些都是現成的;這麼大的玉,也真是從嬰兒賈寶玉嘴巴里摳出來的,摳出來後才變這麼大的。這本就是塊仙玉,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她看著精巧的通靈玉,嘆息神仙他們可真舍得下功夫,不由又想到了賴頭和尚和跛腳道士。和尚既然按照劇本到了自己家,卻又怎麼就那麼巧,選了自己午睡的時間點呢?難不成,是特意避開自己的?

小黛玉打定主意,要見這些通神的人物一面,就就又要著落在通靈寶玉身上了。賈寶玉鳳姐他們被扎小人的時候,這兩個就會出現,拿通靈玉救人了。小黛玉打算趁那次見他們一面。當然,如果還是沒見著,她就打算對通靈玉做手腳了,她就不信,他們還不出來。

她不怕被他們當成孤魂拘拿了,和尚都去過自己家了,想來自己的身份算是被默認了,不會再有問題了。但她要問下他們,關于自己和林家的命運。自己還好,都穿越了,本就是個逆天的存在,又有了爾玉哥哥爺爺叔叔他們的存在,想來,改變命運還是比較容易的。

但是林家呢?賈敏媽已經順應劇情死掉了,那如海爹呢?是不是穿越只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改變不了身邊人呢?從賈敏媽死掉那一刻,她就被這恐懼攫住了,直到姑蘇行,見到更多的改變,她才好點兒。但她仍不放心,打算再主事的和尚道士來問問。而找和尚道士,就全指望通靈玉了。

小黛玉拿著通靈玉陰測測的笑了一下,笑得賈寶玉頭皮發麻,本能的感到危險,後退了一步,又向前傾身,想把自己的玉拿回來。

「妹妹,可看好了?」賈寶玉小心窺視著小黛玉的臉色,弱弱地問。

小黛玉回過了神,一看他臉色,就把通靈玉丟了過去,口中道︰「看好了」

「厄,妹妹,我不是在催你,給,你看吧」賈寶玉忙又請罪。

「噗」小黛玉笑了。這個賈寶玉,怎麼就這麼可愛呢

「好啦,我真的看好了,不誑人」

賈寶玉見了,這才放心的把手縮了回去。因又問道︰「妹妹可也有這樣的玉沒有?」

小黛玉白了他一眼,道︰「這通靈玉,是個稀罕物件,豈能人人都有?」她說完,不免又三分好奇七分奚落地輕斥道︰「你這呆子,不會是逢人就問吧?」

賈寶玉听了林妹妹說沒有,滿心失望,一時氣惱上來,覺得這玉連好歹都分不清,算什麼通靈玉?他正要摔玉,卻又听林妹妹斥責自己,一下子清醒過來。她這麼大氣性,若自己在她面前摔了玉,豈不更招惹了她?還有剛才她的笑,好滲人的所以,這個妹妹,惹不得啊

如此,賈寶玉便停了胡思亂想,訕訕而小心翼翼的答話道︰「也不是啦」

「哦?是麼?」小黛玉揶揄了一句,賈寶玉的臉便紅了。

小黛玉瞧著稀奇,但更稀奇的是,他怎麼不砸玉了呢?她破罐子破摔,老實答了「沒有後」,就在等著他砸呢,不想卻沒等到這麼想著,她便問了。

「你剛可是要砸玉?怎得不砸了?別人說沒有後,你都要砸一回嗎?」。

賈寶玉膽子都差點兒唬破了。嗚嗚,她果然知道,等著生我的氣的這個妹妹好恐怖只見寶玉喏喏道︰「沒有,我沒有要砸玉了,我不敢的我決不敢在妹妹面前砸玉的」

「噗哧」「噗哧」,屋里響起一片笑聲,惜春笑得尤其歡快,眼淚都流出來了。探春則恨恨的道︰「瞧你這出息樣」

原來,大家都暗暗留意著他倆呢,要瞧瞧賈寶玉和這個「凶妹妹」會怎麼處。結果,好麼,果然是個凶妹妹(661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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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為紅樓原文。碼完一算,很好,摘抄是450字左右,小于610字,\(^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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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以後發文時間大概要調整一下了,編.輯喬喬說晚上十二點不好。可我常晚上八點開始碼字,正好到晚上十二點發……

不管怎麼說,還是改了吧這樣,以後大概會晚八點左右,然後,如果哪天八點前後沒更,又沒有說明,那就是十二點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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