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七月中旬,補考全部結束,具體結果要到開學前才公布。
溫妮打電話來約梓健去游泳。
「梓健,今天去游泳吧。」
「好啊,熱帶風暴嗎?」
「熱帶風暴還在約人,那里多點人去才好玩。」
「那今天去哪兒?」
「交通大學。那里有個露天的游泳池,去年我和姐姐去過一次。」
「哦好,那我叫張智一起去。」
「嗯,我也正要你叫他。」
帶上泳褲踩著光清脆的階梯,乘上72路公交車三人來到交通大學。
泳池很大,劃有專業泳道。梓健從未在這樣正兒八經的地方游過泳,以前在水上樂園的那種——只能叫戲水。
還未到盛夏,初下水時還有些涼。
鄺梓健和張智在水上漂了會兒,只見身穿檸檬黃泳衣的溫妮從更衣室走出來,她皮膚白的快趕上白種人了,模樣是可愛的,不過脖子以下的身材胖了點。
溫妮泳技一流,叫人大跌眼鏡。她展現出名副其實的蛙泳姿勢,來回蹬了一圈,隨即便教一直漂在水上的梓健。
「要先憋氣,讓水把自己拖起來。」
「不要這麼快起來啊,不會淹死的。」
「手要打開,腳也要八字往外蹬。就跟青蛙游泳一樣。」
「我不要變青蛙。」
學游泳是痛苦的,不過能和溫妮這麼親密的肌膚相觸卻是愉悅的。那比看一百部梅毒老爸的黃碟更讓人興奮。
借助學游泳,梓健會裝作不小心抱住溫妮,感受她柔軟的極富彈性的胸部,對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這太令人血脈噴張了。
最終游泳沒學成,氣也沒怎麼憋,豆腐倒吃了不少。
梓健不禁想要高呼一句︰游泳簡直是世界上最棒的運動了,下次還來!
出了游泳池肚子不約而同地餓了,交通大學對面有一排飯店,找了其中一家「大眼面館」坐下吃了。
「哎梓健,你老爸鄺斌在家不?」張智頗喜歡直呼同學家長姓名為樂。
「你爸名叫鄺斌嗎?」溫妮問。
「唔……」
「他叔叔名字還要決,叫鄺工。」
「曠工?」溫妮哭笑不得。
梓健未對任何人講過家中的苦事,即使對初戀女友溫妮也還沒有。
他總是盡量避開這一塊。
三碗一樣的咸菜大排面上來,張智以其不怕燙的功夫先吸了一大口。
「說真的,等下去哪兒玩?」
「梓健,你家能去嗎?」
「我爸在。」
「你爸不上班啊,他也暑假咯。」
「要你管,那去你家好了。」
「去我家……去我家干什麼呢?」
「看電視啊,或者電影。」
「對對,我們去買兩張電影去你家看。」溫妮似乎來了興致。
「唔,好吧。」
于是三人快速吞完面條直沖音像店,買了最新上映的「生化危機」,「恐龍危機」,各種危機。
而後涌入張智不大的小屋,他們可以看到晚上*點,因為他爸是經常跑外地收債的,而母親則是營業員,做一休一,晚上商廈關門她才下班。
然而此刻在鄺梓健的心中清楚,他的初戀之夢,正悄悄開始破碎。
17
游泳過後溫妮將梓健與張智的游泳褲帶回家洗了,再踫頭時那兩條游泳褲充滿花露水的氣味,真搞不清她是否是用了一整瓶花露水來洗褲子。
而除了游泳外三人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張智家,一來他家不常有人二來不用花錢,頂多買幾張盜版碟,買幾份炒飯。
聚在一起的時光真的無比歡樂,溫妮特別喜歡將張智原本整潔的房間弄得一片狼藉,然後坐在床邊樂呵呵的看他整理,他那副有氣無處發的樣子著實可笑。
有時她會向梓健求助。
「大女乃女乃求你別搗亂了好不好。」
「搗亂?搗什麼亂?」溫妮也理直氣壯,「我是在檢查,看你有沒有藏什麼不好的東西。」
「大女乃女乃,那也不用每次來都檢查一遍吧。」
「當然有必要。」
「別翻了好不好,理起來很累哎。」
溫妮拉開書桌,將里面烏七八糟的各種模型工具攤了一地。
「不翻也可以。」
「怎麼樣?」
「你求我,求我我就不翻。」
「好!好!我求你,求求大女乃女乃別幫我檢查,別幫我著想了好不好。」
「唔……唔……」溫妮舌忝舌忝嘴唇,大喊一聲,「不好!」
接著又將枕頭拋到半空,可沒接住,掉到了地上。
「走走走!你們兩個都給我走!真不知道叫你們來干什麼。」
「要麼你把他書搶過來,別讓他看了,我就不鬧了。」溫妮說。
「那還不簡單。」
張智氣勢洶洶的走來,一把搶過名為《網球王子》的漫畫,順帶罵一句,「媽里個巴子,別看了,把這大女乃女乃帶走。」
「你們吵關我什麼事?書給我。」梓健一臉無辜。
「那你讓她別鬧了。」
「溫妮,你別亂翻了啊,他房間沒秘密,有秘密我也都知道,亂……」
話還沒講完溫妮手上的枕頭便扔了過來,正中梓健眉心。
「沒用啊,她還在扔。」
「別扔了啊。」梓健站起來跨上床。
溫妮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躲到牆角。
當然是躲不了的,梓健一下就制服了她,將她抱走,也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這位女乃女乃的雙手。
而當梓健與溫妮在一個小角落親昵時,張智悄悄地將一塌糊涂的房間整理干淨。
「那你不要看書了。」
「我就一點點看完就好了,好嗎?」
「你從昨天就開始說還有一點點,一點點到今天。」
「那好啦,不看了好嗎?不過張智他很可憐的,別弄他了。」
「他可憐什麼?」
「你不知道,以前梅毒也來他家,梅毒也很喜歡到處翻,翻到什麼吃什麼,冰箱里的菜他一來就少。」
「嗯是的,有一次我女乃茶放在桌子上,他走過來抓起來就喝,多惡心啊,我只好都給他喝了。」
「你這不算什麼,後來他再來張智家,來之前你知道張智干了什麼事嗎?」
「什麼?」
「他把冰箱里的菜都放到浴缸里,梅毒來的時候先開冰箱,還說一句‘呀,昨天沒燒菜啊。’」
溫妮大笑起來,撲在梓健懷中。
「這還不是最勁爆的,最勁爆的是他餓了就到處翻,到處翻,後來把張智老媽的衛生巾也翻出來了,被張智一頓暴打,以後再沒來過。」
溫妮已然笑得直不起腰了,而一抬頭張智已神奇的速度將房間整理成原狀了。
「下去吃飯嗎?」終于張智在床的一角,默默地小聲的說。
夏日的午後總是叫人昏昏欲睡,有那麼幾次三人還是在張智家,拉下百葉窗,鋪上涼席開起風扇,被百葉窗映成黃綠光斑迷人似的映入房間,真叫人舒爽。
每每此時周遭才會安寧下來,沒有吵鬧聲,沒有翻騰聲,唯有光良的新專輯《第一次》在悠悠回響。
感覺就好像這三個人是從小便生長在這間房內的最親密的朋友,如同關系無與倫比的家人。
寧靜的,美妙的,十六歲初戀午後。
通常張智是睡在自己床上的,而梓健與溫妮則睡在鋪著涼席的地上。偶爾睡的涼了,會抽條毛毯蓋在身上。
而有了毛毯的遮擋梓健便能貼的溫妮更近了,他喜歡用指尖去點溫妮的胸部,或者從背後整個抱住她,感受那種柔軟的叫人勾起的感覺。
對此,溫妮最多只會瞪他一眼,不會反抗。
常常他們兩個躺一會兒,沒什麼睡意便會小聲地說些親昵地話。
諸如「你愛不愛我?」「為什麼不叫我老婆?」之類的。
睡在床上的張智不知听沒听到這些,如果听到他又會作何感想呢?
直到惹得累了,玩得也累了,才會漸漸的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