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汐 第二卷 091 籌謀(一)

作者 ︰ 君念瑤

雪依轉身走到火爐旁,將張武的信丟入爐中。君汐坐在椅上,「雪依,你覺得心依是敵是友?」雖是疑問,卻充滿肯定的因素,看來君汐是有結論的。

「主子認為呢?」雪依反問,她並不了解心依,不敢妄下定論,況且太後讓她在心依身上留個心眼。

「我身中情花之毒時,是心依獻藥,可是太後說,我中毒之事,她也逃不了干系,只是皇上寵愛她,太後不能把她怎樣。還有,她是林相庶女,是林相安排在宮中的棋子,光憑這一點,就不得不防。」君汐心生警惕,語意深長地道出了觀點。

「主子有必要去看看那位妙貴嬪了。」雪依微微一笑,「奴婢隨您一起去。」

君汐贊同地點點頭,深思著該如何應付此事。

次日,吐蕃王向賢軒提出要娶君汐,求賢軒為他指婚,此等大事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張武便偷偷告訴了太後。

「來人,馬上傳壽王和浣花郡主來暖宣宮」太後一聲令下,下人們立刻忙和起來。

而此時,君汐和雪依已在淑妃宮偏殿——貴嬪殿了。

「貴嬪娘娘萬福。」君汐福身之際,一掃貴嬪殿,看似很安詳。

「主……」心依將到嘴邊的話又吞了下去,微微綻放笑容,「姐姐不必多禮,爹娘過得好嗎?自妹妹進宮,他們就沒來過,妹妹著實想念他們呀。」

「娘?你母親早就過世了,你不知道嗎?」不跳字。君汐抓住心依的軟肋,反問一句。心依回石相府的機會不多,自然不知道石三被處死的事。

「妹妹說的娘,是指咱們共同的娘,是指大夫人呀。」心依急于狡辯,說話完全不過腦子,「大夫人,呵呵。」心虛地低下頭。

君汐冷哼一聲,「大夫人也過世了,在你進宮之前,你不應該知道嗎?」不跳字。心依一下臉色煞白,不敢言語,緊張的雙手不斷地揉捏著手中的繡帕。

宮人們听了此番對話,開始竊竊私語,聰明的宮人現已心知肚明,心依馬上屏退左右,並警告不許聲張,宮人們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主子來著不善,心依愚鈍,敢問主子為何不放人一條生路?」心依強壓下情緒,可憐兮兮地看著君汐。

「我手里有你的把柄,所以你還認我這個主子。我若不給你生路,就不會來貴嬪殿,會直接去帝鈺宮。」君汐凌厲的語氣使心依士氣大減,只得悶聲吞氣。

「你是林相的庶女,進宮的目的就是助林相謀反」君汐大聲喝出,氣勢使人敬畏不已。

心依心下一慌,馬上跪下,不安的表情展現得淋灕盡致,「主子饒命,心依是受人唆使,絕非心甘情願,請主子看在奴婢救過您一命的份上,網開一面,不要將此事告訴皇上。皇上疑心重、怕生事端,即使沒有證據,也會將奴婢打入冷宮的。」心依懇心求饒,習慣性地抱住了君汐的大腿。

「你先起來。」君汐瞟了雪依一眼,示意雪依扶心依起身,「我既然來了貴嬪殿,就是要給你一條生路,不過要冒點風險,你可願意做?」

君汐不忍殺心依,選擇相信心依,畢竟現在是用人之際,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心依起身,出于保命,馬上答應下來,「主子但說無妨。」

「我要你斗皇後,除去她的所有勢力,將她打入冷宮。皇後陰險多端,且消息靈通,必定知道了你的身份,可她卻沒有出手,一定是找不到證據,我會幫你隱藏好身份,君沐那邊你不用擔心,至于林相那邊……」

君汐頓了頓,反復思慮一番,「他是個難得的謀臣,我會努力打消他的謀反念頭,讓他為我所用,他畢竟是昭訓的靠山,沒有他,昭訓入宮後將無法立足。」

心依听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奴婢斗膽猜測,主子不會是要謀反吧?不少字」心依出口謹慎,仔細觀察君汐的臉色,見君汐無敵意,才敢開口。

「你是個明白人,不需要我多說,你只要辦好我交代的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倘若背叛我,你曾是壽王府的下人,應該知道我的手段。」君汐不敢對心依放松警惕,畢竟她不是心依,而是林雪兒。

「主子請放心,只要您能保全奴婢,奴婢一定听從您的命令。」心依看似忠心地說。

君汐看得出,她不過是只顧自身性命的牆頭草,若抓不好,就會倒向另一邊,必須小心應付。君汐與雪依走出偏殿。

「主子,下面我們要去哪兒?林相府?」心依壓低聲音,以免閑人听了去。

「嗯……」君汐加快步伐,往宮門而去。

暖宣宮中,豫軒步入正殿,曲身行禮,「兒臣參見母後。」豫軒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母後何事急召?」

太後屏退左右,「豫兒,糟了,吐蕃王要求賢兒,替他和君汐丫頭指婚呀」太後焦頭爛額地走到豫軒面前,「宮變事不宜遲,你馬上去殺了賢兒,奪了帝位,再以吐蕃王弒君的罪名,讓吐蕃新王上位,哀家都幫你打點好了,吐蕃有一位王爺,是哀家的親信,到時他自然會上位的。」

「母後,不可魯莽行事,兒臣知道那位王爺是漢人之後,草草上位,一定難以服眾,到時吐蕃動亂,對我朝亦有損害啊,兒臣必須以大局為重。再說,皇兄乃是母後的親生兒子,母後怎麼忍心讓我們兄弟相殘?」

豫軒此話,心懷天下百姓,與太後的一時失言形成鮮明對比。

太後無奈之下,向豫軒道出真心話,「賢兒並非哀家之子,當年哀家為奪嫡長子之位,假說懷孕,奪了譚敬妃的新生嬰兒,親手殺死了敬妃。朝中向著敬妃的勢力知道此事後,礙于哀家娘家的強大軍隊,不敢有所冒犯,才一致推舉嫡長子上位的,哀家怕他們舊事重提,就沒有反對,否則皇帝之位就是你的哀家怎麼可能生出這麼個沒用的皇帝」

林相府中,君汐侯在大堂多時,林相著裝整齊而來,「不知浣花郡主到訪,有失遠迎,老夫在這里給你賠禮了。」林相巧言歡笑,似善非善地看了看君汐,又吩咐下人,「還不給郡主看茶?」

對著下人,林相又臭起臉來。

「林相公見外了,怎麼說您女兒與我也是主僕關系,林昭訓與我又情同姐妹,您也算是我半個爹了,何必跟我客氣呢?」

君汐緩緩起身,意猶未盡地說著,「但要是你起了異心,我就算是你的至親,也會落井下石、大義滅親的。」

「郡主此話從何說起?何為異心,老夫愚昧了。」林相面不改色,繼續保持著面上的笑容。

君汐心想︰「真是只老狐狸看來不使點招數,你是不會順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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