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燈耕田 正文 083 二嬸其人

作者 ︰ 一葦渡過

等唐家這邊大抵都收拾妥當了之後,隔壁的劉青已經將驢車牽了出來,這驢車就放了他們要賣的幾十斤豆子還有劉青的木匠工具。

秀雲姐把大門落了鎖,正要往著唐安卿家門口走過去時,西邊來了來兩個人,一個大約四十來歲,雙鬢有些花白,卻是透露出一股子的伶俐勁頭來。而另外一個和年長者有三四分的相似,是個十五六歲的秀氣的少女,梳著少女發髻,穿著一身粉色的對襟長褂,臉上還帶著點紅絲。

年長者還帶著一個青色的包袱,看到秀雲連忙的迎上來。「秀雲,你們這可是去鎮上?」

「是二嬸子啊,是啊去趕集去。燕妮我可是好久沒見到你啦,喲喲我看看可真是出落了越發的水靈了啊,二嬸子這燕妮妹子頭年前不就要出嫁了啊?」秀雲笑呵呵的跟她娘倆搭著話。

二嬸子一听秀雲的話倒也是笑開來了,燕妮倒是被夸的臉有些紅紅的只是簡單的叫了聲秀雲嫂子就站在二嬸子的背後。二嬸子拍了拍她的手,「我看咱們村可就是你最會說話了,可不是嘛年前我姑娘就要嫁出去了喲,我還盼著來年就能抱大胖外孫子呢。」

燕妮扯了扯她娘的袖子,臉更紅了羞得跺了跺腳,「娘,你說什麼呢…」

「我姑娘還害羞了,對了秀雲你看二嬸子想和燕妮到鎮上買些布料,你二叔他忙著不能去。這不正巧我們娘倆出門就看到你們,你看能不能讓我娘倆搭個車?」二嬸子往驢車上瞄了瞄,手上拉著燕妮,笑呵呵的看著秀雲。

秀雲遲疑了一下,面露難色,「二嬸子啊,要是平時的話你要什麼時候搭車怎麼都行,這不今個卿卿她一家子也要去,卿卿她還是個雙身子。我就怕車子坐不開啊?」

二嬸子臉上有些尷尬,燕妮拉了拉她娘的手小聲的說道︰「娘,我看就算了吧,反正也沒多遠咱走著去不一樣嗎。」二嬸子在秀雲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再看向秀雲的時候還是笑呵呵的,「秀雲啊,我看你家這驢車挺寬敞的,她家也就卿卿那閨女和一個女圭女圭吧,坐的開坐的開,要不我走著,你讓我閨女坐著也行啊。」

秀雲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你走著讓燕妮坐著你不是打我的臉麼?要是真這樣子啊村里的人該怎麼看我啊?這尊老愛幼我還是懂得你這麼說不就是想搭我家的車子麼?當下笑開來,「二嬸子你這不是打趣我呢麼?我哪敢讓二嬸子走著呢,要不這樣吧我家那袋子豆子就讓驢子馱著,你們娘倆先上來再說吧。」

「那就行,你這麼說二嬸子可就不好意思了。」當下便拉著燕妮往劉青那邊去了,秀雲在身後皺了皺眉,這二嬸子還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誰讓人家是長輩的呢,這劉家溝里同宗的多了,這二嬸子算起來還算是劉青的唐嬸子呢,不過不是親唐嬸也就是了。

秀雲姐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也沒遲疑就抬腳往唐安卿家去了。

「娘,你好了嗎?」。璞玉抱著唐安卿的大腿,好幾次的問道這個問題,玉兒都等急了嘛,娘一直說快好了快好了,都說了好幾次了。小孩子有點不耐煩的嘟了嘟嘴,小狼在一邊也嗚嗚的低叫著,仿佛再給小孩子助威似的。唐安卿拿過來一旁的紅頭繩來,給小孩子綁好了頭發。「好了,娘這不是給你綁頭發的嘛,去看看你秀雲姨姨來了沒有?」

秀雲當下掀開簾子進來,看到小孩子那副模樣模了模他的小腦袋,「小玉等不及啦,好了你伯伯車子就在外面來,去看看吧。你瑞瑞哥哥呢?」

「瑞瑞哥哥,去拉粑粑,臭臭。」璞玉皺了皺粉女敕的小鼻頭,一臉嫌棄的模樣,當下就拉著唐安卿的手往外面走,「娘,走啦。」

唐安卿任由他拉著,對著秀雲姐笑了笑,「他啊從一起來就想著去了,這不等不及了。」

「可不是啊,瑞瑞他從一大早就開始嘟囔著就沒消停過,我看啊他是想著鎮上那些小玩意了。白宇呢?」秀雲姐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幫著唐安卿關上堂屋門,往院子里看了看沒看到人。

「爹爹在喂牛牛…」璞玉撒開唐安卿的手,往牛棚跑過去。正巧瑞瑞從茅房里出來,「小玉你去干什麼?」

唐白宇听了小孩子的話從牛棚里走出來,拉過小孩子還有瑞瑞過來前院。朝著秀雲姐點了點頭,淨了淨手。往院子外面看了看,沒說什麼就往堂屋去了,秀雲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白宇他怎麼了?」

唐安卿笑了笑,「我也不太清楚,秀雲姐我們先出去吧。玉兒乖,領著小灰灰過來。」

包子從躺椅上跳下來,跳到唐安卿的肩膀上,蹭了蹭唐安卿的脖頸,「卿卿啊,總算是可以再去鎮上玩玩了,上次人家看那個雜耍還沒有看夠呢,對了還有那個炸丸子炸年糕的…」

唐安卿無視包子的喋喋不休…

等著唐安卿剛走大門來,二嬸子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了這新來的媳婦,雖然以前是見過她倒也是遠遠的看過,現今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唐安卿還是頭一回。只見她穿著黛藍的印花錦緞側開長襟,是件粉色素雅的羅裙,頭上雖然只是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可那珠花看起來也不是小家子的物件。在看她的臉,就算是平日里都是自豪自己姑娘長得水靈的二嬸子也不得不贊嘆這小媳婦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哪里看得出來是生養過一個三歲女圭女圭的娘。

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來,二嬸子笑的臉上的菊花一朵朵的開,還沒等秀雲姐介紹就上前一步拉過唐安卿的手來,「你就是卿卿了吧,我一直听五嫂子鳳芝她們說起過你,說你長得好看,這今天一見果然是長得好看,就跟花似的。對了,」二嬸子招呼過來燕妮,「這是我姑娘,叫燕妮。燕妮還不快叫人。」

燕妮怯生生的看了唐安卿一眼,紅著臉叫了聲卿卿嫂子。唐安卿微微的皺了皺秀氣的眉,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收回來,微笑了一下,明媚皓齒,還真讓燕妮怔了神。唐安卿朝著秀雲姐遞過一個眼神去,秀雲姐了然的笑了笑,「你看看我啊,卿卿啊這是二嬸子,你以後叫二嬸子就是了。我看人都來齊了,那我們就上車吧。」

二嬸子和燕妮就率先上了車,瑞瑞跑到最前面坐著,唐安卿抱著璞玉上去,車子里是墊了一層厚厚的茅草氈子的,小孩子眨巴眨巴著眼楮也就乖乖的坐著等著他娘上來。小狼自己跳上了車,蜷縮著璞玉腳邊。

男人從大門里出來,把手上的被褥折疊起來放到車子上,轉過身來對唐安卿說道︰「坐著吧,小心些。」

唐安卿笑了笑,便由著唐白宇扶著她上了車子,把小孩子攬過來。秀雲姐抿著嘴笑了笑也上了車,總算是不是太擠。

璞玉趴在唐安卿的懷里,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爹爹,軟軟糯糯的朝著唐白宇問著︰「那爹爹呢?」

「爹走著。」男人的臉上還是面無表情,不過聲音中卻是夾帶著些許的柔和。小孩子哦了一聲,水晶葡萄的大眼楮中有些疑惑,爹爹怎麼不上來啊?唐安卿把小孩子攬過來坐好,「爹爹是要跟你青伯伯作伴,而且啊車子太小了爹爹坐不開。」

璞玉哦了一聲,眼楮看向坐在另外一邊的兩個人,玉兒好像都沒見過她們哦,怎麼會坐在車子上呢。

二嬸子熱情的模了模小孩子的臉頰,不過被小孩子躲開了,把小臉窩在唐安卿的懷里。玉兒又不認識她怎麼就饃玉兒的臉呢。二嬸子伸出來的手尷尬的收回去,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去了。

唐安卿抱歉的朝著二嬸子笑了笑,「玉兒有些怕生,還望二嬸子不要跟小孩子計較。」這話說的,明眼人一看就看的出來這哪兒有責備自己孩子的意思,二嬸子是個人精哪里會听不出來,不過人家還就當沒听出來一般。

二嬸子朝著唐安卿擺了擺手,「沒事兒,哪里的話。這小女圭女圭長得可真好看,就跟觀音菩薩坐下的那個仙童似的,老婆子我大半輩子都沒見過長得這麼俊的小孩。對了,我听秀雲說你這是雙身子了,這幾個月了?愛吃酸還是愛吃辣啊?害喜嚴不嚴重啊?」

唐安卿點了點頭,淡淡的回答道︰「兩個月了,飲食都還好。」

「這兩個月了啊,那可得當心點,我跟你們說啊隔壁村里的那誰誰他媳婦都懷了三個月了,就因為摔了一跤還好好的孩子可就沒了啊。還有那鎮上的那誰誰誰……」二嬸子說起來就停不下嘴來,說的那都是這十里八鄉的誰家的媳婦因為什麼什麼的就流了孩子啊

她越說越起勁,唐安卿和秀雲姐眉頭就皺了的越高,听得前面的劉青眉頭都皺成榆木疙瘩了,這二嬸子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啊!

唐白宇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可惜二嬸子完全感覺不到徑自的說著她知道的事兒。包子正想讓她閉嘴的時候,窩在唐安卿懷里的小孩子伸出小腦袋來︰「娘,她好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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