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世王妃 正文 第一百八六章 齊瑞

作者 ︰ 易雪心

「素雪,坐吧。」目送著太後離開,納蘭啟德轉過臉溫柔的說道,一邊放松了手,想將素雪扶著坐下。

素雪趁機從他的懷中掙月兌了出來,順勢拜下,「臣婦謝過皇上。」

納蘭啟德的眼中閃過一陣明顯的失望,有些頹然的垂下了雙手,「起來罷,素雪,你真的要對朕如此生分?」

「臣婦謝過皇上,」素雪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頭又是一陣暈弦,心里暗暗責怪這不爭氣的身子。卻對他的問題听而不聞,回道,「臣婦真沒用,害得皇上也被太後誤會。太後那邊,求皇上早些去解釋清楚,解除不必要的誤會。啟睿身遭巨變,臣婦有些不敢相信,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皇上,可否應允讓臣婦再見啟睿一面?臣婦要再親眼確認。」

納蘭啟德苦笑,道,「這個你又何必呢?再見又如何,不過徒增傷悲。啟睿的身後事,你放心,啟睿是一等親王,平叛中又于朝廷有功,朕明日即會頒旨,尋個日子將他與啟明一起于皇陵厚葬。」

「不,皇上。」素雪咬了下唇,重重的搖了搖頭,道,「臣婦一定要再見他一次。臣婦想來,那具尸體己經燒得面目全非,根本無從確定那就是啟睿。臣婦不該當時就暈了,也沒有細看,單憑臉上那一點點傷痕,實在不足為證。啟睿臉上的傷是舊傷,隔了那麼多年,不應當如此明顯才對。而且,杜峰呢,至今仍未找到,這點也很奇怪,就臣婦對杜峰的了解,他斷不會棄了訪煙自己逃命。臣婦猜想,皇上,有沒有可能,那具尸體,會是杜峰?啟睿,也許現在正在某個地方,也許有什麼事耽擱了,也許是受傷了,也許正等著臣婦去尋他。」

「素雪。」納蘭啟德嘆了口氣,道,「你多想了。你的心情,朕能夠理解,朕也希望,死去的人不是啟睿。只是,」說到這里,納蘭啟德停住了,走到桌前,拿起一本折子,自己翻開看了一眼,再走了回來遞給了素雪,道,「朕本來不想給你知道,但是你總懷著這個念想,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呢?長痛倒不如短痛。這是張都尉上的折子,你看看。對于死者身份的認證,折中己經盡訴,那死者就是啟睿無疑。」

素雪接過,細細看了,皺了眉搖頭道,「不對。啟睿的身形和杜峰本來就很相似,單憑身形這一點,不足以說明死者是啟睿;死者是中毒而亡,而啟睿在殿上服了毒,如此說明,更說不過去。杜峰擄走啟睿,絕不會是為了把他毒死,他在大殿上給啟睿服的,也不該是毒藥,要讓他死,何必那麼費勁?」

「相反的,杜峰善用毒,服毒自殺是件很容易的事,而且他也曾說過,他一定會以死謝罪。杜峰雖然謀逆,但卻是為情所困,受人利用,他擄走啟睿,一定是為了訪煙。如此可見,他是如何深愛訪煙,他若還活著,怎麼會讓訪煙如此痛苦淒涼的死去?折上歷訴的種種理由,皆不能證明死者是啟睿。死者若是杜峰,反而一切都順理成章。杜峰死了,訪煙內疚縱火自殘。她這麼做,一定是想讓杜峰不至于成為孤魂野鬼,能風光大葬。依她對啟睿的了解,把杜峰扮成啟睿卻也不是難事,這也許是她要縱火的原因。這個玉如意腰牌,金簪,也許……」

看到這里,素雪凝眉不語。

納蘭啟德仍是長嘆一口氣,返身回去拿起桌上的腰牌和金簪,這是張都尉和折子一起呈上來的,遞了給素雪,「就是這個。這可是啟睿的貼身之物?陸謙己經證實,你也看看吧別再胡思亂想了。」

素雪顫著手接過,確是啟睿的沒錯,這腰牌,這簪子,他每次去上朝,都是自己替他親手戴上。每次她替他戴著,她的心里總是溢滿驕傲;現在再見著,卻是他死亡的證明,卻是滿心的殤。素雪的淚水一滴滴一串串的滴下來,打濕了玉腰牌。

「素雪。」納蘭啟德見了她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走了過去,伸手想將她摟在懷中撫慰,卻被她用力推了開來,「不可能。雖然這確是啟睿之物。但這里面一定有什麼原因,一定有什麼可以解釋,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到。」

納蘭啟德被她推開,心里不由一陣惱怒,語氣也變得凌厲起來,「你又何苦要難為自己?這里你要如何解釋?依你所說,杜峰死後,啟睿還在,訪煙才能得到這兩件物件給了杜峰。可啟睿若活著,怎麼肯把貼身之物交給訪煙?若是杜峰死在訪煙之前,單憑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可能從啟睿手中奪去此物?」

「若是在啟睿死後取下來的,火場應該有三具尸體才對。啟睿中了毒卻是真的,你我所見,他就也不可能棄了杜峰自逃。你假設的種種,都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杜峰棄了訪煙逃走,啟睿因為身中劇毒而亡,訪煙心痛,遂自殘而亡與啟睿為伴。訪煙對啟睿的感情,朕是深有體會的,這才是最大的可能。」

「不是。」素雪痛苦的搖著頭,倔強的否認。

「素雪」納蘭啟德激動抓住素雪的雙肩,將她摁在自己胸前緊緊的摟著,動情的說道,「朕答應你,朕一定會抓住杜峰,飲了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替你泄憤。可是,從現在開始,你要死了這條心,放棄你心中種種不可能的想法。朕的睿親王,你的啟睿己經死了,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朕也不想這樣說,可這就是事實。你現在雖然很痛,可以後的日子還長,你必須承認這個事實,忘了這個人。你要幸福的過下去,這是朕所希望的,啟睿若地下有知,這也一定是他所希望的。」

「不要。」素雪無力的趴在他的胸前,手里仍緊緊抓著啟睿留下的東西,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里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夢囈一般的呢喃︰我不要。他答應過我,他會平安的帶我回北疆,和我一起幸福的生活,他怎麼可以,就這樣食言?怎麼可以,就這樣棄我于不顧?怎麼可以……」

納蘭啟德深情的撫著素雪的秀發,輕道,「朕會照顧你,替他好好的照顧你,讓你以後的人生,仍是能笑著歌唱著走下去。」

素雪卻是沒了聲音,也沒有回答。「當」的一聲,她手中的玉牌墜地,發出一聲脆響,接著,裂成了兩半。人卻是又暈了過去。

「快傳太醫」納蘭啟德發了瘋似的大叫,聲音在空蕩的大殿回響,回響……

「啊」齊瑞又一次從夢魘中驚醒,大叫一聲醒了過來,全身汗涔涔的濕透了,枕邊也濕了一大塊。他疑惑的皺緊了眉,看著枕邊的濕潤,自己,難道又在夢中哭了?

他又做了同樣的夢,夢見自己站在高高的雲端,雲里有個白衣女人。他想要看清她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心里知道,自己一定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可張嘴想喊,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喊不出來;當他抬腳想追,卻總是一腳踏空,從雲端摔了下來,然後在一陣顫悚中驚醒。是誰,她倒底是誰?而自己,又是誰?

「你醒啦?又做夢了麼?」他的面前站著一個笑靨如花的美麗女人,正關切的看著他,彎手拿帕子著腰溫柔的替他擦拭著額前的汗珠。

齊瑞搖頭不語,由她擦著,他凝眸細看這個女人。她每天都悉心的照顧他,每天都這樣和顏悅色的跟他說話,似乎真的跟他是相熟的。就是她告訴他,他叫齊瑞,她叫謹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可為什麼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夢里的那個女人,是她麼?而那個莫訪煙又是誰?真是自己最愛的女人?

「公主,藥熬好了。」一名侍女自殿外而入,手里端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藥,納蘭啟睿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不喜歡這藥苦苦的澀澀的味道。

「快起來吧,齊瑞,」謹瀟笑著將他扶了起來,接過侍女手中的藥,親自端了給他,「太醫說了,你身子己經沒什麼大礙了,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從今兒起啊,你可以下床四處走走了呢,是喜事吧?大好的喜事呢快起來吧,喝了藥,咱們去御花園曬曬太陽去,太醫說了,多曬些太陽,多活動活動,對你的身體有益。」

齊瑞听話的讓她扶著坐了起來,接過藥,皺著眉喝了,又將碗遞回了給她,輕輕的搖動了脖子,果然好多了,頭也沒那麼疼了。

謹瀟「咯咯」的笑著,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顆蜜棗,甜甜的味道立刻在舌尖蔓延了開來,「吃吧你啊,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藥,苦吧?呵呵,太醫說了,喝完這幾副,你就不用喝了,小心將養著就好了。來,快起來,我們走了,外面很暖和呢。」

齊瑞站了起身,侍女就替他披上衣服,穿戴整齊。謹瀟也不避諱,就在他的身後咯咯的笑著,伸手將他扳了過來,打量著,「恩,我看看,果然不一般呢,真是一表人才啊謹瀟的眼光一向是不會錯的,是吧,鈴兒?」

一句話,惹的侍候齊瑞穿衣的鈴兒也跟著笑了起來,「公主可真不知羞呢鈴兒可不會看。就公主會看,在公主眼里啊,齊公子就是天下第一的,誰也比不上。」

「死鈴兒,敢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謹瀟佯怒,揮拳便打。

齊瑞也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二人的打鬧,淡淡的說道,「走吧。」他的心里還是很高興的,躺了這麼久,終于能下床走動了,也是一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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