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翩然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269章 端木渠的瘋狂

作者 ︰ 夏文暄

「哭吧哭吧,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呢。」端木渠輕撫著她的秀發,細聲安慰。

聶清然在哭,他又何嘗好過。明明就是他才先認識的女人,卻陰差陽錯的成了別人的妻子。他不甘心,他不願放手,所以用盡辦法也要把她搶回來,甚至不惜與別人聯手將她的夫婿殺死,只希望能得到她。可真的成功後又如何,那段時間他一直藏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著她大鬧靈堂,甚至以死相逼不讓葬禮舉行下去,她聲淚俱下的說凌灝不會死,一定會回來。看著她對著曲水河一看就是一天,甚至眼中還浮現出跳下那河的想法。看著她頂著巨大的壓力抗旨不遵;看著她化作惡魔,除掉一個又一個隱患;看著她為了保全他的勢力而不惜發動戰爭,造下重重殺孽;看著她對自己狠毒……

那些情愫,那些哀傷,難道都是裝出來的麼?端木渠不信,他絕對不會相信那些全是假的,全是收買人心的手段所以他怕了,他怕看到她了無生趣的眼神,怕看到她心如死灰的表情。于是他收手了,再也不針對那個男人,甚至願意配合她發動一場戰爭,派出暗衛尋找那個男人的蹤跡。只要她能開心,能快樂,他又何必非要得到她?就在一旁靜靜地守著她,看著她幸福不就足夠了?

他選擇了放手,以為那個男人能給她幸福。可嘆那個男人卻只憑幾句話就完全抹殺了她這幾年來所有的心血

「端木,謝謝你。」過了許久,聶清然終于抬起頭向端木渠展開笑容。

她白淨的臉上干干淨淨,沒有絲毫淚痕,除了紅紅的還帶著點水光的雙眼以外,絲毫看不出大哭的痕跡,擦干眼淚,她還是那個傲視江湖的星月宮主。

「我們倆啥關系啊,還用跟我說謝謝啊?」端木渠笑眯眯的模了模她頭頂,「哄小清清開心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事。」

「好像還真是,每次最落魄的時候都被你看見。」聶清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似想起什麼,抬起頭問,「不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知道省身莊的事了麼?」端木渠猶豫了片刻,磨磨蹭蹭的說道。

「你是說我爹娘的事?」聶清然微微一愣,隨即平靜的說,「我全都知道了,慕容嘯做的好事,這筆賬我會向他討回來的。」

「那你以前小時候的記憶都恢復了?」端木渠見她這麼說,便試探性的問道。

聶清然歉意的搖搖頭道︰「我不記得那些事,但我總覺得你似乎很熟悉,好像以前就認識,但我似乎以前不認識你啊。難道是我家出事之前認識的?」

听見她這麼說,端木渠臉上浮出燦爛的笑意,且越來越大,直到俊秀的眉眼都笑成了月牙兒︰「小清清,雖然你還是不記得我,但你能對我有熟悉的感覺我就很開心了,我們的確是在你家出事前認識的。不過那時候你大概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既然你想不起來了就不要想了,就當我們是在落雁城認識的好了,這並不影響我們的關系。」

「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聶清然笑了笑又道,「我只能大概記起我家發生的一些事,別的全無映像,那就當在落雁城才認識你吧」

「小清清,你現在有什麼打算?」端木渠認真的盯著她看了半晌,慢慢說道。

聶清然咬了咬唇,輕聲說︰「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我不想孩子生下來就沒見過父親。然後可能回越州吧,我不能為了他而放棄所有的事,星月宮還等著我去打理,我不想做個沒有責任感的人。」

「你和他,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現在還有挽回的必要麼,我不想他——」聶清然突然咽下了原本要說出的話,「如果我想挽回,就不會在他質問我的時候說那些話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我怎麼樣都沒關系。你大概已經找過他了,他也把事都跟你說了吧。」

「既然你心里還有他,為什麼不想挽回?」端木渠追問道。

「如果我說我不想說,你還要繼續追問麼?」聶清然抬起眼眸看著他,平靜無波的眸子底下分明是排山倒海般的不舍與傷痛。

端木渠握了握拳,慢慢的一根一根手指松開,仍舊笑著︰「既然你和他沒可能了,那你願意跟我去黑水國麼?那里有大片的森林,有一座包含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山峰,有清澈的能看見藍天白雲的湖水,有各種各樣的動物,有廣袤無垠的草原,還有許多熱情好客,為人豪爽的人們。相信我,你會喜歡那里的。」

「听上去黑水國真是個好地方啊」聶清然眸子亮亮的看著端木渠,眼中浮現出向往的神情,「有機會一定要去」

「現在就有機會,你願意跟我去麼?」端木渠再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感情了,既然凌灝不珍惜她,她也要逼自己放棄凌灝,那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凌灝不珍惜她,他來珍惜凌灝不能給她幸福,他給

聶清然開玩笑道︰「你不怕你家里那些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吃醋,然後鬧得你不得安生啊」

「我可以放她們出宮」端木渠堅定地看向她。

聶清然聞言搖了搖頭,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苦笑著說︰「如今凌灝是恨上我了,我如果跟你去黑水國,他大概一怒之下會發兵攻打黑水國吧。我已經滿身血債了,不能再讓兩國百姓為了我而陷入水深火熱中,我背負不起了,我還想為未出世的孩子積點福報。所以,對不起了,端木。不過等這里的事都解決後,我一定會去黑水國,看看茂盛的森林,有著四季的山,清澈的湖水和廣袤的草原的。」

「小清清,你為什麼要活的這麼累?」端木渠神色愁苦,伸出手想要觸踫她的臉龐,卻被她後退一步躲開。

「每個人都要對自己選擇的路負責,我也不例外,既然當初選擇了,就一定要走下去。」聶清然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淡到端木渠有種連她都要淡到消失的感覺,「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是這輩子我大概也報答不了你了。我說過,人的心很小,裝下一個就裝不下另一個了,真的對不起。」

「可是小清清,如果他恨你恨到連這個孩子都恨你也還要留下麼?如果他拿這個孩子來報復你,你還希望這個孩子能看見自己的親生父親麼?在父母仇視、報復的家庭長大的孩子會怎麼樣,你想過沒有?」端木渠覺得自己已經不能自已了,如果以前還只是希望她能開心的話,在看到她哭得一塌糊涂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不論如何都要把她帶走的心思了。

卑鄙如何,故意挑撥又如何?他沒有說謊,凌灝就是存了拿這個孩子報復她的心思,他只是好意提醒她,根本算不上離間他們。他早說了,至少能讓她明白現狀,做出選擇。就算要留下,也有了萬全的準備。他如果不說,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怎麼承受的住?所以他是好意,他是為了她好,他沒有做錯

「你說什麼?」聶清然難以置信的睜大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似乎在希望他把剛剛說的話收回去,「他不會這樣」

「有什麼不會?」端木渠上前一步,強硬的反問道,「他現在認為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女人,為了權勢什麼都能做,他恨你入骨,又怎麼會喜歡這個孩子?你想想吧,憑他的手段,如果他真要拿孩子來報復你,讓你痛不欲生的方法多得是為了保住這個孩子你犧牲了那麼多,到頭來卻成為他報仇的工具?你真的覺得你應該留下來麼?」

「這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骨肉,他怎麼會忍心把孩子當工具?」聶清然連連後退,直到抵住了走廊的柱子,還在拼命搖頭,「他不會,他不會的」

「唯一的骨肉?真的是唯一的?不說後院的那些女人,他剛剛娶的慕容宛不就能幫他生孩子?子嗣而已,像他這種地位的男人,哪會缺願意為他生育子嗣的女人?他現在恨你入骨,會稀罕你給他生的孩子?別作夢了」端木渠步步緊逼,從嘴里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化成無形的刀子,一刀刀割在聶清然身上,使他痛不欲生。

「不,不會的,不會的,你胡說,你說謊」聶清然痛苦的捂住耳朵,不停地搖頭,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他不會,他不會這麼對我」

「我胡說?我說謊?你別自己騙自己了他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還對他心存幻想?」端木渠覺得自己的心魔越來越大,他不想說這些話來刺激她,卻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話把她刺得體無完膚。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聶清然哭啞了嗓子,只會不停的重復這三個字。

「端木渠,你夠了」就在此時,凌灝從暗處走出來,壓抑著怒火死死盯著仍對聶清然步步緊逼的端木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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