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翩然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251章 途遇埋伏(1)

作者 ︰ 夏文暄

兩日之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星月宮出發,直奔京城。隊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由八匹馬拉動的馬車,馬車幾乎有一個房間大小,里面床、軟榻,桌椅茶具以及暖爐一應俱全,所用之材無一不是堪比天家標準,就連點檀香的獸型鎏金爐都和皇宮里的一模一樣。

聶清然由于重傷初愈,必需臥床休息,所以就一直呆在馬車里不曾出來,凌灝怕她悶著,便也讓人將奏折送進馬車,一邊批閱一邊陪著她。

桌上的沙漏靜靜流淌著,時間在一顆顆沙子中慢慢流逝。馬車里燃著寧神的荷花香,淡淡的荷香縈繞的在周圍,令人精神舒緩放松。聶清然神色安然的躺在床上睡著了,輕微的鼾聲時不時響起,除此之外就只有紙張翻動和提筆寫字的沙沙聲。馬車構造精細,人坐在上面絲毫感覺不到任何顛簸,也听不見車輪咕嚕嚕的轉動,暖烘烘的馬車里一切都顯得溫馨而寧靜。

凌灝時不時抬頭望向她熟睡的容顏,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這趟來越州真是喜上加喜,不僅能將聶清然成功哄回去,還讓自己的眼楮恢復光明,雖說他不介意自己的眼楮究竟如何,但能復明當然是最好的,因為能再次看見她的模樣。雖然那張臉已經深深的刻入腦海深處,不可磨滅了。

「凌灝,凌灝。」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響起,聶清然側支起半個身子,睡眼朦朧的說,「好渴啊,我要喝水。」

「好。」凌灝應了一聲,隨手拿起小幾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小心點,別嗆著了。」遞過去之後還不忘叮囑一句。

聶清然才不管他的叮囑,三口兩口的喝完一杯,咂了咂嘴似乎還沒過癮,就又遞上杯子,孩子氣的看著他︰「我還要。」

凌灝立馬又給她倒上水,直到喝了三杯,她才擺手示意不要了︰「喝夠了,不要了。」

「待會就要吃飯了,你再休息一會吧。」

「睡了一路,骨頭都酥了,不睡了。」聶清然搖搖頭,半躺起來,一句話也不說,就只是盯著凌灝看。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凌灝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不由得伸手抹了抹臉上,莫名其妙的問。

聶清然搖搖頭,笑道︰「我在看你的眼楮,長這麼大就沒看見過像你這麼黑的眼楮,真好看。」

「是,是嗎?」。她的話倒讓凌灝不好意思起來,他干咳了兩聲,小聲道,「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真的,真的。就像兩汪深不見底的古潭,就算不知道前路是什麼,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去看看那古潭里有什麼東西。」

「我倒還不知我的眼楮這麼有吸引力啊。」凌灝挑眉笑道,「那以後我們再吵架我就什麼都不做,只用眼楮看著你,你的氣就會很快消了回到我身邊吧?」

「美得你」聶清然白了他一眼,又似突然想起什麼來,正了顏色問道,「你說董炎已經知道董淑蓮假死的事,並且派人去找他們,那皇帝呢?他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董炎並沒有告訴他。」凌灝道,「不管怎麼說董淑蓮也是犯了欺君之罪,若是說了他董炎也逃不過責罰,他沒那麼笨。」

聶清然點點頭又道︰「那顧辰涼就會吃這麼個啞巴虧去?不會有絲毫動向?」

「顧辰涼的動向你應該比我清楚吧,那個人,到底有沒有背叛,你沒有派人去查麼?」

「小憐她——」聶清然正欲說什麼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一陣喧嘩從馬車外傳來。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面有訝色,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如此。

「發生何事了?」凌灝起身走到門口,掀起簾子問道。

「啟稟侯爺夫人。」莫言悔的聲音傳來,「有位姑娘攔車喊冤。」

「喊冤?帶她來見本侯。」凌灝給了聶清然一個安慰的眼神,後者正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不一會兒一名打扮素淨的年輕女子就被帶到凌灝跟前。那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白女敕的臉上有著一雙靈動的眸子,顧盼之間流露出一股嬌俏的靈性。

「民女小糖拜見侯爺,拜見夫人。」小糖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凌灝這般的朝廷大員,原本靈動的眸子染上了幾許局促,行禮的時候也有些手忙腳亂,慌慌張張的差點絆倒自己。

「姑娘請起,不知姑娘有何冤屈要申訴?」凌灝靜靜看著她。

「民女本來與爹和哥哥住在京城外的小村莊以砍柴繡花為生,沒想到董丞相府上的管家非說民女家有什麼私藏的大內寶物,把民女的父兄都抓走了,現在已經十五天了都沒有回來。民女去報案,官府的人卻說丞相府的人,他們不敢管。民女救人無門,听官府里好心的人說侯爺和夫人近日會路過這里,這才大膽來喊冤,希望侯爺夫人能為民女伸冤。」小糖再次跪下,重重的磕頭,豆大的淚花從她眼中涌出,「請侯爺為民女伸冤,民女願為侯爺做牛做馬」

凌灝與聶清然對視一眼,相互都看到了對方眼底那抹笑意。

「听起來那管家也確是目無王法,姑娘的父兄沉冤待雪,本侯自當為姑娘你主持公義。」凌灝俯,單手托起小糖的下顎,憐惜的以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口氣溫柔,「姑娘先起來,如此精致的小臉,哭花了可就不好了,本侯知道該如何做。」

言語間就勢將她拉入懷中,她作勢掙扎了一下,如受驚小鹿般的眸子眨巴著,還時不時瞟向坐臥在床看著他們的聶清然,小聲說︰「夫人看著呢。」

「管她做什麼?」凌灝調笑著捻起她的一縷頭發,放在鼻尖輕嗅,黝黑的雙眼帶著致命的吸引力望著懷中的女子,「我們做我們的。」

聶清然什麼都不說,只是微笑的看著他們,仿若那個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的男人並不是她丈夫一樣。

「侯、侯爺——」小糖聲音顫抖,滿面通紅的痴痴望著俊美如神祗般的男人,身子也軟軟的癱在男人身上,「侯爺說什麼便是什麼,民女都听著便是。」

「這才乖嘛。」凌灝雙目含笑,溫柔的回望她。

小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面上的紅暈又深了幾分。

「那小糖能不能告訴本侯,是誰派你來找本侯伸冤的呢?」凌灝溫熱的唇抵在她小巧的耳垂邊,輕輕喝著氣,引得女人陣陣顫抖。

「是,是官府的一個,一個衙役。」小糖被他弄得渾身酸軟,幾乎都說不清話了。

「衙役?哪個衙役?叫什麼?又是哪個官府?嗯?」凌灝的手不經意間從她背後拂過,引得她發出一聲嬌吟。

「是,是,就是官府的人啊,民女、民女不知道他叫什麼。」小糖撒著嬌抱住凌灝,玲瓏有致的軀體難耐的蹭著男子健壯的身子。

「小糖,你真的不知道麼?」

「真、真的。」小糖喘氣吁吁的答道。

聶清然撲哧一聲笑出來,對著凌灝說︰「既然她什麼都不知道,你的美男計還是收斂起來吧。」

「夫人之命,定當遵從。」凌灝朝聶清然笑笑。但卻絲毫沒有松開小糖的意思。

一句話讓小糖仿佛被人從頭到腳用涼水淋了個遍,美男計?她怔怔的立在當場,難以置信的看著男人。男人眼中的柔情蜜意全都被冷靜取代,純黑的眸子恢復成波瀾不驚的古潭,不見絲毫誘惑。

「你、你們——」小糖難以置信的看看凌灝,又看看聶清然,突然哭了起來,「別人都說侯爺和夫人宅心仁厚,體恤百姓。民女原以為找到侯爺和夫人就能為父兄伸冤,沒有想到侯爺和夫人居然如此戲弄民女。」

「這位姑娘,你先是阻攔車隊,擋我們行程,又謊報冤情,想要我們去對付董丞相,最後你還當著我的面跟我男人**,我都沒怪你,你怎麼怪起我了?真是過分啊。」聶清然搖頭嘆道,「難不成我要看著你們倆在我眼前發生點什麼才能出聲麼?」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主子還真是差勁,即使真要指使人來挑撥離間,也要選個好點的人。你一邊說自己是窮人家的女兒,,一邊卻進退有度,雖然舉止似乎很局促,但眼楮里卻是平靜無波,一點看不出異樣。再有你說你是砍柴繡花為生,但你看你的雙手,雖然看上去粗糙,但細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是做出來的粗糙,而且你除了指尖繭子很厚以外,沒有別的地方有繭。這說明你至少不曾操勞家務,不然指根處也會有繭。當然,你可能真的是經常拿針,但不是繡花針,而是殺人的銀針。我說的是也不是?」

凌灝贊許的點點頭,所說的一切與他所想的一樣。正是因為發現了這些疑點,他才會估計接近她,來試探她的來意。聶清然不愧是他的妻子,不論何時何地都與他有著驚人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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