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22】

作者 ︰

從高爾夫球場回去,在邁巴赫上,當蕭默澶拿出隨身的筆記本時,夕雪也用手機上線,查看今天收盤的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恆達財團的股票被巨量賣單封在跌停板上。

果然,散戶已經恐慌地失去了理智,一點的托盤,都會視為月兌逃的良機。

夕雪的眉心顰了起來,身旁的男子察覺到她的異樣︰

「今天的業績不好?」

「是啊,本來想做一只股票,但——」她有些躊躇,可,這件事,遲早,她都是要告訴他的。

只是,看以哪種方式去說罷了。

「因為下午你陪我去高爾夫球場,所以,那只股票沒有做好?」他很是直接。

果然——

她從來不以為能瞞過他。

這樣犀利精明的男子,在他跟前打幌子,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更何況,他是她的丈夫,就如辰顏剛剛說的,夫妻間本該坦誠相待的,不是嗎?

「我想做恆達財團這只股票,但,可能和你今天準備達成的協議是背道而馳的。」

「是嗎?」蕭默澶修長的指尖停在筆記本的鍵盤上,「是你認為這只股票能帶來不錯的收益,還是你希望為百里楠做些什麼?」

「因為,百里楠幫過我很多,我也想盡我可能幫他這一次。」坦率地回上這句,「但,你是我丈夫,如果你不贊同,我會收手。」

「然後,用其他的途徑再去幫他?」

「默澶——」她能听出這一句話,縱然用他素來淡漠的語氣說出,微微帶著些酸味,原來這樣的男子,也會有酸味,她的心底卻在此時浮出些許的甜意來,「你是我丈夫,在這些時候,我不會和你意見相左。」

她不知道,女人是否在某些時候應該堅持下主見,她知道的僅是,倘若蕭默澶一味要阻止,那麼,即便她能操盤,恐怕,都會失敗。

所以,在這一刻,示軟無疑是好的。

示軟或許也能成全她想要的。

在蕭默澶跟前,用了這些許小心思,是不是,同樣是為了印證什麼呢?

「但,你會不開心,更會愧疚,對不對?」蕭默澶闔上筆記本,側過臉,看向夕雪,而夕雪已經不再去看手機上的行情,目光里有種讓他動容的東西。

他沒有想到,在這個問題上,她會輕易地妥協。

畢竟,這個女子,在某種程度上,有很強的主見。

可,這一次的妥協,是為了他嗎?

對這樣的妥協,他是做不到不動容的。

或許,這也是這個女子,他的夫人,聰明的地方。

他的手撫上她的頭發,揉了一揉,她的小臉被這一揉,靠向他的懷里,听到他的聲音悠悠在她頭頂傳來︰

「小雪,雖然這一次,我們意見相左,但,你仍可以去做你想做的,只要能給公司帶來收益,何嘗不可呢?」

「而你出于公司總裁的立場,也必須要堅持你要堅持的東西,是嗎?」夕雪接著他的話,說出他背後隱著的這句話,然後在他懷里抬起臉,「默澶,不管任何時候,我是你的妻子,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些堅持。雖然我知道,你不會為了我放棄你的堅持……」

這句話,帶著一語雙關的味道,她知道他听得懂。

而她所能做的,也僅是這麼說,再做不到其他更多的。

他攬住她的手,在這一刻稍稍震顫了下,緊跟著,只更緊地擁住她,在她頭頂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次,你沒有必要為我放棄堅持。」

只是,他做不到任何的承諾。

夕雪握住手機的手微微的顫了下,接著,她只把指尖撫過鍵盤,卻沒有去找她的合伙人。

是的,如果蕭默澶堅持,表面上,她確實不能再如何,唯一能拜托的,僅有她以前私募組織中的合伙人,雖然,沒有利益的事,私募是不會做的,可,恆達財團的股票並非是一只不能運作的股票,不過需要更多的精力罷了。

而私募的特性,也決定了,托盤只會存在于一個適當的度內,待到盈得利益後,拋盤是決絕的。

這,是她猶豫的原因,現在,蕭默澶顯然不會阻止她去做這個盤,依托蕭氏實業投資部,她做這個盤,確實是穩妥的,只要總的收益不呈現負值,董事會是不會關注,投資部運作了哪些投資,除了年終匯報之外。

此刻,離年終,確是遙遠的。

在那之前,其實,一切都變得風雨飄零起來。

只這一刻,她依偎在他的懷內,手環上他的腰際,呼吸平靜。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明藍坐在梵天的會所內,想不到,再一次回到這,會是以這樣一種身份。

她的身上,穿的是按摩師的服飾,坐在不算寬敞的更衣室內,盯著自己胸前的腰牌,6號。

不錯的一個數字,也是她曾經喜歡的數字。

正了正腰牌,等著外面的喊號。

這里是隸屬梵天會所的按摩部。

每個晚上,醫院清場後,十點——十二點,在這里,哪怕沒有客人點,都會有不菲的收入。

除去刻意的安排,現在的她,也確實需要錢。

這,自然是蕭未央的安排。

對于她來說,本該拒絕,卻最終無法拒絕的安排。

一如當年。

現在,她坐在更衣室,很快便听到,傳她的號。

起身,從狹長的走廊過去,壁燈很柔和地灑在波斯毯上,她穿的是很柔軟的鞋,踩上去,是一點聲音都不會有的。

她就沿著這狹長的走廊,一直靜靜地走到掛著景泰藍中國結的一間VIP包房,打開門,把景泰藍中國結一並收入手心,進門,關上門後,再復掛在門把手上。

室內,不算太亮的燈光下,一位男子正俯身趴在按摩床上。

他的身姿比例是完美的,肌膚也是健康的古銅色,現在,她走到男子跟前,輕聲︰

「先生,是現在開始嗎?」

「嗯。」低低的聲音傳來,他的臉朝下,好像已經睡著,而她看不到他,或許,他願意的話,睜開眼楮,卻是能看到,她每一步走得極慢地到床邊。

正對按摩床床口下,擺放著一景泰藍的燻香,下面點著蠟燭,上面則是薰衣草的燻香精油,此刻,淡淡的揮發出來,有著讓人平定心神的功效。

只是,當她的手覆到他寬廣的背部時,指尖仍是不可遏制的顫了一顫。

他的背部,橫亙著一條長長的疤痕,這條疤痕是那樣的觸目驚心,並且疤痕是新鮮的,看上去才愈合不久。

他真的不幸福嗎?

其實,她真的很希望他能幸福。

只是,看似擁有龐大的財富帝國,看似嬌妻在旁,或許,走不出那個影子,幸福,便也是觸不著的東西。

指尖的陰影灑在疤痕上,輪廓淡淡淺淺,她的掌心搓得很熱,抹上按摩精油,就這樣,從那疤痕的位置開始按摩時,他是默然的。

她的按摩技巧不算是好的,雖然以前學過,但,實踐經驗不夠。即便也想過,靠這個技藝去找份工作,但,她同樣清楚,她的體力撐不住,每天按摩好幾個客人,況且,這樣的場合始終太過曖昧,而以往,她的按摩技巧,只需對著一人便可,說起來,亦是為那一人去學的。

現在呢?

她的手覆到他的背上,他或許會覺得並不是十分舒服吧,畢竟,比起梵天其他的技師,她的手藝是糟糕的。

若不是平常替他按摩的技師‘正好’離職,也不會掛她的牌上去。

可,他沒有一點聲音發出,只這樣躺在那,好像疲勞得很,漸漸,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

她听著那些輕微的呼吸聲,按照梵天的經絡按摩手法,慢慢替他按起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不算短,但,在這一晚,卻變得分外漫長起來。

當她終于按到最後半個小時,指尖覆到他的太陽穴時,才按了一下,他的手驟然按住她的,他的手勁極大,這一按,按得她手背生疼,而驚愕中,她來不及縮回,他的臉已經抬了起來︰

「是你?」

有些訝異,可,按住她的手卻是在這一刻松開。

「是我。」她應上這句話,這樣的對視,她不用回避他的目光,而她指尖殘留的,是他身體上的溫度。

他默默地凝住她,許久,方道︰

「繼續。」

看著他埋下臉去,只這淡淡的兩個字,有微微的失落,而她的聲音更柔和地響起︰

「請先生翻一子,如果要按頭的話。」

他很快翻了身,胸前的那道疤痕,在這一刻,清晰地顯現出來,她看著那道疤痕,下意識地避過目光,手,輕柔地為他按起頭來。

他的稜角很是堅毅,一如,他總是抿緊的薄唇一樣。

這樣一個嚴峻淡漠的男人,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卻往往,是最讓女子容易深陷的。

只是——

收回這些思緒,她照著步驟,按完了最後半個小時。

「先生,是要沖涼,還是泡浴?」問出這句,聲音恭謹。

他猶豫了一下,方道︰

「泡浴。」

听組長說,他以前的習慣,素來是沖涼,看來,習慣不會是一成不變的,隨著時間,也都會改變。

可,關于幸福的習慣,為什麼,不能改變一下呢?

看上去的恩愛,其實竟是不然嗎?

心,柔軟疼痛。

「請您稍等。」

她起身,往一旁的台階上走去,上面是一個圓形的按摩浴缸,放好溫度適宜的水,下面自動加熱系統會保持水的恆溫。她點上浴缸旁邊的蠟燭,那些許火光在眼前耀現時,她的手做不到鎮靜自若,匆匆點完,那呈孔雀翎尾狀的蠟燭熠熠生輝地展現在那,映襯著按摩浴缸的柔和的藍色水調,是讓人心曠神怡的。

她關了壁燈,朝他走去,在這樣的燈光下,每走一步,仿似她的心跳就會加劇地跳一次,直到走到他跟前,看到他睜開眼楮,她的心跳得沒有辦法遏制,手稍稍捂了一下心口,語音還要保持平靜︰

「先生,可以了。」

他起身,只穿著一條按摩特質寬大短褲的他,上半身是在外的,躺著的時候,已經讓她不自在,這樣站起來,走向按摩浴缸時,她下意識地稍稍後退一步,卻不防,後面就是燻香爐,眼見她差點踩上去,他的手在這一刻,稍稍拉了她一把,她的身子平穩下來,離得他愈發近了。

能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精油薄荷味,很冰涼,冰涼得讓她的眼底都燻上這份涼意,她轉過臉去,道︰

「先生,看下水溫是否合適。」

刻意扮做平靜的一句話,她沒有掙開他的相扶。

他,也沒有收手。

一切仿似靜止,可,若時間真的能靜止,那該有多好呢?

只是,不僅時間不會靜止,門也在這時被打開,門外,站的是夕雪。

她穿著梵天按摩後特有的袍子,小臉紅撲撲地蹦到門口,本來,要說出口的話語,在這一刻,頓時止住。

或許,真不該突然來吧。

否則,不是驚喜。

是有驚無喜。

今天,是每個月,固定的兩次,蕭默澶會到梵天經絡按摩的日子,也是第一次,蕭默澶帶上她的日子。

理由當然是,她有日益發福的趨勢,可以嘗試梵天新到的儀器進行修身,于是,在一個小時儀器排毒修身後,她蹦到這,卻是看到這樣一幕。

輕輕咳了一聲,她只能走進去,笑容明媚︰

「明藍,你在這打工?」

明藍的手臂在這一刻,終是不露痕跡地離開蕭默澶的相扶,而蕭默澶也轉望向夕雪。

「是,想多賺點錢。」明藍的唇在說完這句話時,有些哆嗦。

這張熟悉的臉,又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只再再讓母親昔日說的話,在她耳邊浮過。

原來,她雖然應允,始終還是下意識回避的。

「多辛苦啊,明藍,這樣,你會累垮的。」夕雪似乎全然不在意剛剛的事,只撫過明藍的手。

「沒事。既然你來了,那我出去了,蕭先生再泡一下浴,今天的按摩就結束了。」明藍笑著說,只是這笑,又有多尷尬呢?

「好,交給我好了,你早點下班吧。」

「還是要等到十二點才能走呢。」若有似無地說出這一句,明藍轉身,離開房間。

十二點。

那,距離現在,有一段時間吧。

在房門關闔上後,夕雪的目光才望向蕭默澶︰

「讓我來伺候蕭總沐浴吧,剛剛既然打擾到蕭總的雅興。」

半帶揶揄地說出這句,容許她有這些許的小女人心性吧。

「看來,修一,還是有效的。」他的手攬上她的腰際,其實,她的腰本來就是縴細的,盈盈一握說的,概莫就是這樣的腰吧,只是,這樣的時刻,用這樣的話,能不能讓氣氛稍微不至于那麼尷尬呢?

現在,她的腰微微一旋,仿似避開他,走到浴缸旁︰

「果然是不錯的享受,早知道,我剛剛就不選擇沖涼了。」

倘若不選擇沖涼,那麼她就不會這麼快過來,也不會讓有些事陷入明了的尷尬中吧。

「可以現在補償一下。」他淡淡道。

「你洗吧。」她轉身,朝外走去,「洗完了,叫我。」

他的手在這一刻想去拉她的,但,稍稍躊躇了一下,她的手腕和他的指尖相錯。

只是,在他以為,她要離開房間時,她忽然回身,然後撲進他的懷里。

撲進懷里,卻沒有說一句話。

沉默,有些讓人壓抑的沉默後,是她緊緊環住他腰際的手。

或許,她該在背後環住他,這樣,她能看到的,就是他背部的疤痕,而不是胸前這一道。

不止是在意,還有計較。

這樣下去,她和那些吃醋嫉妒的女子,還有什麼不同呢?

所以,容許她不說話,就這樣抱著,至少,在這一刻,她還能抱他。

長長的沉默後,她松開相擁,淺淺一笑︰

「都是油。」

是的,手上都是他身上沒有洗去的按摩精油,包括熨帖在他胸膛上的小臉都是。

這也使得她有了更好的理由,朝浴室走去。

「借我沖個涼,你可以去泡浴了,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碎碎念的說著,她迅速朝浴室奔去。

打開浴室的門,迅速關上,身子倚靠著門,將頭高高仰去,于是,有些什麼,便倒流了回去。

擰開水龍頭,她走進淋浴房,讓水把黏膩沖去,也把一些不該有的陰霾都沖去。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中,她沒有听到他來敲門的聲音,一如,剛剛在他懷里,他也沒有擁住她一樣。

原來,她始終是縴細地敏感。

沖了很久,沖到指尖都發白起泡,她才走出淋浴間,打開沐浴房的門,看到,那淡淡的燭光都已悉數熄滅,房間內開著吊燈,很亮,他早換好了襯衫西褲,站在那邊,因為背光,她看不清楚他的神色,這樣,也好。

「回家?」

問出這兩個字,這一晚,再次容許自己不去顧及別人一回吧。

「好。」頓了一頓,復問,「想用點什麼?」

「不太餓,剛修身,再吃的話,不是前功盡棄?」她搖頭,也和他一樣頓了一頓,又道,「但我可以陪你用點宵夜。」

「梵天的甜點還是不錯的。」他說出這句,走近她,牽起她的小手,朝一家歐式的甜點吧走去。

只要能想到的,一切關于奢華的消費,梵天都能提供,包括擁有不少的特色店鋪,薈萃世界各地的美食。

這家甜點吧,就是其中一個。

所有的甜點,造型精致,很甜,甜得發膩,卻仍讓素來對身段保持頗為嚴苛的名媛們趨之若鶩。

一路走過去,能看到不少新聞媒體上,常見的臉孔,這麼晚,都在這梵天消遣,蕭默澶和他們頷首示意,只帶著夕雪走進甜點吧。

這一晚,不同于那一晚,不僅人多,落地玻璃窗外看出去,那條車海,因為時間還早,是璀璨的。

而甜點吧靠邊的一排座位下,同樣是透明的玻璃,她的腳踩上去,仍是怕的,不過,很快有侍應生過來,按照蕭默澶的吩咐,在她下面鋪上一塊實色的地墊。

如是,腳踩在上面,雖然不怕,但無疑,也掩去了這里的特色。

她真是一個不應景,又別扭的人。

猶記得,劉姐說過,蕭默澶很少用甜點,這一晚,他卻是點了很甜的小蛋糕,在那用起來。

她用了一小塊蛋糕,縱然味道是絕佳的,可,此刻,她卻並不喜歡這樣甜膩的味道。

「不喜歡?」他抬起頭,問。

「怕胖。」

「那打包幾個,帶回去給惠妍用。」

「嗯,我想她會喜歡的。」

說完這句,听著甜點吧的鋼琴聲,陷入一片沉默,沉默中,還是蕭默澶的聲音打破︰

「小雪,怎麼了?」

難道她臉上的神情透露出什麼了嗎?

透過他背後的鏡面玻璃,她確定沒有,但有些什麼,或許不用通過神情,便能體會吧。

「你認為呢?」

蕭默澶不語。

「我想,我是吃醋了。明明知道,不該胡思亂想,但,還是會有。」

他啞然,這個女子,直率地讓他啞然。

只是,剛才的情形,確實太過曖昧。

是他一時沒有去回避的曖昧。

「默澶,如果那一天,你不想要我了,必須得提前告訴我,別讓我蒙在鼓里,也別讓我繼續去喝那些無謂的醋。只要你提前告訴我,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

「小雪!」他阻住她的話,「別胡思亂想。蕭夫人。」

「看來,我是需要好好睡一覺,不然,剛剛上班,神經果然就有些撐不住了呢。」她低下頭,迅速把那塊蛋糕用完。

用完的同時,外面一道閃電劈過,又開始下起雷雨。

只是,隔著梵天的隔音玻璃,雷聲是听不到的,雨,也只是無聲的雨。

蕭默澶看著她努力去吃蛋糕,手伸過,覆在她的手上,接著,她能覺到,有硬硬的東西咯在指尖,低下臉一看,是一枚偌大的鑽戒。

鑽石,早讓她不會吃驚。

只是,今晚,在看到這枚鑽戒時,她仍是愕然的。

源于,那是一枚用無數璀璨的華鑽,攢成一朵雪花狀的戒指。

「雪花形狀,沒有辦法用克拉鑽,所以,只能是這些小鑽,希望蕭夫人不會介意。」

「給我的?」她抿了抿唇,將那些巧克力抿去。

「是。之前那個,我沒能找回來,這是我們新的婚戒。」

這枚婚戒的定制,雖然創意是來自于他,但定制卻頗費一段時間,直到現在,才算是大功告成。

「默澶——」

她的目光里有朦朧的霧氣,她的左手無名指微微抬起,他的唇邊也浮出一抹笑意,然後,他把這枚戒指替她戴上,雖然沒有先前那枚紅鑽戒指那般璀璨奪目,只是淡雅的白鑽,可,卻讓她的目光沒有辦法不為之凝注。

他給她戴上,接著,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輕輕一吻︰

「雖然這枚戒指的鑽石很小,但這枚戒指,是全世界唯一的,只為你定制。」

說罷,他的手用力在她那枚戒指上握了一握。

這一握,是那麼緊,彼時,她不清楚,他這一握的意思,直到後來,才發現……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從梵天的地下車庫出來,雷電交加的天氣,讓路上的行人,才晚上十一點多,就變得稀少起來。

今年的五月份和往年相比,雷電天氣是增多的,對于那些害怕雷電天的人來說,無疑是難耐的。

夕雪透過邁巴赫的車窗玻璃,很容易,就看到一抹縴細的身影,站在梵天的一層旋轉門外,看著那雷雨天,怯怯地不敢出來。

縱然隔著被大雨刮刷得有些模糊的車窗玻璃,夕雪還是一眼認出,那人是誰。

是明藍。

說十二點走的明藍,卻在這時提前離開了。

當然,這份提前離開,絕對不是有針對性的意圖邂逅,反是想躲避什麼吧。

因為清楚,所以夕雪猶豫著是否要開口,但,在看到,明藍撐起傘,朝外試走了幾步,隨著一道閃電劈過,雷估計還沒響前,再次躲回梵天一層,差點撞到一名尊貴的客人,不停道歉時,她終究做不到視而不見︰

「好像——明藍在那邊呢。」

或許不用她說,身邊的男子,也已經看見。

只是這一刻,他是沉默的。

許久方道︰

「大衛。」

只喚了一聲,大衛立刻讓司機停車,接著下車,指揮後面跟著的保鏢車,朝明藍駛去。

不用蕭默澶做任何交代,大衛就識得老板的心思,究竟是大衛太拎得清,還是明藍開始在蕭默澶的心中的位置開始變得有所不同,所以大衛格外留意呢?

她不去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只回過臉,看到明藍在推月兌後,仍是上了後面那部保鏢車。

「謝謝。」

她說出這兩個字,身子忽然俯低下去,將臉枕在蕭默澶的膝蓋上,在他的膝蓋上,不去看,就不會再讓自己多想。

蕭默澶的手輕柔地撫了一下她的頭發︰

「累了?」

「嗯。」

「那睡吧,一會到家了,我抱你上去。」

「好……」

她的語意喃喃,覺到,他攬緊她的身子,在他身上淡淡的燻香中,她閉上眼楮,逼迫自己入睡。

而明藍今晚卻注定睡不著。

坐著蕭默澶的保鏢車,回到公寓時,大衛從副駕駛座下來,遞給她一個甜點盒︰

「明小姐,這是梵天的甜點,希望你會喜歡。」

大衛是蕭默澶的助理,也是跟隨多年的助理,所以,他的意思,應該就是蕭默澶的意思。

現在,無疑是蕭默澶給她點的這盒甜點。

曾經,她最喜歡的梵天的甜點。

在此刻,再次擁有時,她的心里,是澀苦的滋味。

抱著甜點盒匆匆上樓,奔進公寓,眼淚卻是落了下來。

不管是不是他洞悉了一切,這些甜點,給了她落淚的理由。

或許,因為這份理由,接下來,她要做的一切,都有了最好的借口。

其實,一直以來,她何嘗不是在為逃避找借口呢?

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偏向誰多一點的那天開始,就試著去逃避了吧。

打開甜點盒,拿出其中一塊慕斯蛋糕,她慢慢用了起來,心里空落、難過的時候,總會喜歡用很多東西,源于,胃和心的距離很近,當吃飽了的時候,暖暖的胃會擠佔心髒的位置,這樣心里就不會覺得那麼冷清,那麼空落落。

這是她一貫催眠自己的法子,只是,這麼用下去,那咸咸的眼淚卻也一並和著咽了下去,窗外,繼續電閃雷鳴,可,這一刻,她已沒有任何的心思去害怕。

窗外,大衛很快回到車上,撥通一個電話,告訴蕭默澶,已經送明藍回到公寓,緊跟著,卻是再撥了一個電話︰

「小姐,遵照您的吩咐,將甜點送給明藍小姐了。」

「好,謝謝,這件事不用告訴我哥,有些事,你替他暗中做了才好。」

只需點明這一句話,大衛自然拎得清。

畢竟,作為蕭默澶的首席助理,他不會讓蕭默澶起了計較,可,也不能違背她的吩咐。

沒點名是誰送的,對方怎麼理解,全然是對方的事了。

「是。」

蕭未央掛斷大衛的電話,窗外又是雷雨天,而皇甫奕,今晚,又會遲遲歸吧。

不過,她習慣了。

但,她還是不習慣等候。

所以,今晚,她不想早回去,只坐在滬城一家PUB中,周圍是喧嘩的重金屬音樂,在PUB最旁邊的角落里,她兀自喝著紅方。

眼光有些迷離,但即便迷離,還是看到,PUB燈光繚亂的門口,走進來一對男女。

是皇甫諾和Rose。

姿勢親昵的走了進來,而皇甫諾和Rose在一起,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但,也正因為,看到皇甫諾和Rose在一起,有些什麼東西,仿似在呼之欲出。

譬如,May手上那段視頻,起初,她並不會去追究是否真從網絡流出,因為,當時,她的目的絕非是追究視頻的流出根源,而是皇甫奕的態度。

現在想想,若網絡真的流傳開來這張視頻,哪怕她的哥哥有能力堵住,既然May能拿到,那麼,顯然會有其他網民會拿到,在媒介傳播這樣速度的如今,卻沒有讓更多的人知曉,會不會,本身這段視頻,就沒成功發上網呢?

其實,她一直在等待,是否有好事者,再挑出這張視頻,可結果,是讓人失望的。

所以,或許,唯有一個可能,這段視頻,本身就是May有的,那麼,從Rose和皇甫諾這層關系來看,可能是皇甫諾所有的也未可知。

畢竟,能**到皇甫奕的視頻,是極難的,除非牽涉到重要的厲害關系,用做挾持的手段,才有必要去費心拍攝。

而,皇甫諾和皇甫奕之前,就皇甫集團的大權,不是一直相爭不休嗎?

她的指尖滑過杯沿。

但,這些視頻最後沒流出去,從皇甫奕當時的神色來看,他之前應該並沒有知曉,所以,堵住這些視頻的,或許,只和她的哥哥有關。

她的哥哥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必要。

再聯系起,皇甫諾之前所謂的投資失策。

思緒驟然清明。

若她沒有猜錯,她想,她大概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所以現在,對于這些視頻,只要她願意,都可以讓它再次出現,以別人的名義。

微微一笑,她看到,皇甫諾和Rose已消失在PUB的人群中,該是去了包間。

也在這時,她發了一條信息給一個號碼,沒過多久,對方就回來了一條信息。

她撫過這條信息,無聲地笑……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明藍,你又出錯了。」同事指了下明藍的電腦屏幕,「這個話務員的語音監听,你又選錯了時段。包括,這周的質監考評,你也把資費的計分規則算錯了。」

「對不起,我可能——」

「沒有可能,明藍。」值班經理走了進來,是位三十多歲的女人,很是嚴厲,「雖然你是百里總裁介紹來的,但對于你的工作屢屢出錯,已經對我們公司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你要知道,如果局方對我們公司話務這一塊,考核不滿意,將影響到整年的KPI指標!」

「對不起,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對不起有用嗎?明小姐,你一直不在工作狀態,我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但,你是百里總裁介紹的,我也不好辭了你,可,你繼續這麼做下去,我們整個話務班子的全年獎金可就要砸在你的手里了。」值班經理莫奈何地道。

明藍沉默。

值班經理話語里的意思,她明白了。

如果,強行要留下去,其實,也沒有意思。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大家,我——會辭職。」

「這就好,但,百里總裁那——」

「我會和他說,也請你們暫時保密一下。」

「沒有問題,我會按照相關法規,再多付你三個月的工資。」

「謝謝。」

兩個字的謝謝,走出公司大門時,才再次意識到,自己現在失業了。

梵天的工作,加上醫院照顧母親,確實讓她精神不濟。

而梵天的工作,是蕭未央的安排,哪怕,蕭默澶每個月只有兩次會去那里,她卻要每晚都過去,即便,沒有客人叫鐘,都得等著——等著,所謂多一次邂逅的機會。

原來,她的心,終究還是作出了偏向。

深深吸進一口氣,才要走過馬路,神思恍惚的,差點撞到一部車,听到剎車聲響起,她急忙停下,才要道歉,卻發現,眼前開著敞篷車的女子是蕭未央。

蕭未央對她淡淡一笑,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她站在紅綠燈口,十字線上有兩個方向,向左,或是向右,全在一念間。

她躊躇,然後,她的步子終是步子朝蕭未央走去……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蕭總,秘書處的Amy離職了,HR另外招了Tracy。」大衛例行的稟告這些常務瑣事。

這些瑣事,往常,蕭默澶也都是不會在意。

今天,同樣不例外。

他處理著一些需要他親自簽署的文件,一會,還排了兩個會議。

而,秘書處共有十名秘書,協助大衛處理日常他的事務。

所以,這些事,對他來說是小之又小的。

接近中午,他才停止了手頭的工作︰

「替我約夫人共進午餐。」

「蕭總,已經一點了。」大衛提醒道。

蕭默澶看了一眼鐘,果然是晚了,遂撥通夕雪的電話︰

「蕭夫人,用午餐了嗎?」

「沒啊,等你約我,卻一直等到了一點,馬上就開市了。」夕雪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唏噓。

「那,將功補過,我立刻讓外賣給你送最喜歡的午餐送過去?」

「好啊,晚餐一起?」

「好。」

掛了電話,吩咐大衛讓秘書處,照著夕雪平日愛用的食物去打包送上來,而他只點了簡單的商務套餐。

畢竟,一點半他有一個會議。

大衛諾聲,十五分鐘後,有人叩響他的辦公室門,他正披上西裝,準備參加會議︰

「進來。」

門開啟,進來的人,卻是讓他一怔……

作者題外話︰對兩派粉說的話。

對澶粉說一句,不要說我因循守舊不改變思路,因為,我有我的想法,我想把這份想法表達完整。上章雖然打斷,但我要表達的,已經表達清楚了。另外,船上的事,沒有任何必然聯系。更不要一味說皇甫奕是男小三,他曾經願意放棄一起,但那個時,是夕雪沒跟他走。

對意粉說一句,也別去指責默澶,他不是個好人,這是對的,可,他也有心,也會想要愛,難道,月復黑一點的人,不懂愛了嗎?和皇甫奕一樣,都是想要愛,卻怕愛的孩子。

另外,你們的評論不見了,不是我刪的,我自己的評都會被吞,是系統問題。我也沒有變MJ在留言區說任何話。

至于結局如何,從開文到現在,留言區說的結局,都只是各位的猜測,不是本文最終的結局。

爭論不休,只為了誰比誰更適合,于是,爭論得我已經解開的伏都沒看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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