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14】

作者 ︰

蕭默澶的笑意,哪怕沒有任何嘲諷,僅是驚愕過後的啞然失笑,但,只讓夕雪捂著腿,坐在地上,也不起來,臉上帶著嗔意,也帶著憤憤。

在他要把她扶起來時,她倔倔地不要他抱。她的小力氣真較起勁來,卻是不容低估的。

「不要你扶。」她想要自己站起來,縱然,起來的姿勢是能媲美狗熊爬的。

「是我錯了,不該看你摔下去,無動于衷。」他忍住笑意,當然,此刻的笑意是因為她爬起來的樣子,笨拙的嬌憨。

而先前的笑意,則是他本來預備睡下,卻是想看一會她甜甜的睡相,于是坐在床尾,只有那個位置,能看得比較清楚,可,沒有想到,她蜷著嬌小的身子,忽然轉了過來,他以為她發現了什麼,結果,她竟就這樣一直轉著滾了下去。

在她狼狽跌到地上時,他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轉。

不是他愚鈍了,而是,太關注在她的動作,忘記去想其他了罷。

心里的感覺,在這一刻是錯綜的。

眼前的小女人,讓他的心,能品到的,又何止錯綜的情愫呢?

看著她嘟囔地起身,有些瘸拐得要回到自己那邊,他終究站起身來,朝她走去︰

「腿還好嗎?」

「不好。」簡單的兩個字,接著,是她憤憤不平的聲音,「斷掉了。」

這一句話,就像是孩子任性時一樣。

其實,又何嘗不是被人洞悉她那些小心思時,窘迫導致的遮掩呢?

「讓我瞧瞧。」他彎子,在她跟前,去看她睡裙下的腿。

只這一彎,驀地意識到,倒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彎子。

可,她卻沒有領情,縴細的小腿在他的掌心快要觸踫到時,速度地避開︰

「不要你看。」她使了性子,這,恰是在自己滾床目的露陷後,不自然的表現吧。

「別胡鬧,坐下。」

他攬住她,想讓她坐下,可她反是掙開他的手︰

「不要。」

他默然,在這樣的時刻,絕對是有力氣的一方佔據絕對優勢,他只將她的手鉗制住,不容她反抗地,抱她到床上,掀開睡裙,仔細查看了下腿上的傷口。

腳踝處的傷口沒有因為剛才的意外有任何的惡化,可,這樣的姿勢,似乎,太曖昧了。

她的腿微微張開,她的睡裙被他掀開到兩側,透過室內不算太明亮的壁燈,都能看到她粉白的底褲。

他的本意,並非是想趁她之危,一覽春光,但眼下,尷尬得讓他輕輕咳了一聲,有些訕訕地松開她的手,放下她的睡裙。

而她的臉更加紅了起來,在他放開她的腿時,忙蜷縮回睡裙,然後,拿起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微妙的感覺,在靜謐的空氣里流淌。

然後,在覺到空氣很悶時,卻有清冷的空氣竄進被子中,是他拉開了她蒙頭的被子,沒有說話,只一手攬過她的身子,然後在她依進他懷中時,手自覺挪到她的頸後。

「蕭夫人,生氣了?」他又喊她蕭夫人,低低的話語在她頭頂徘徊,她沒有說話,身體有些抵觸的意味,「還是,在擔心什麼?」

後面的這句話,縱然還是很低的聲音,卻更落入她的耳中。

擔心什麼?

他瞧出什麼來了嗎?

手,想要稍稍往上夠一些,這樣,她就能觸到他放在她頸後的手,可,在手挪過臉時,她卻是咬了一下指尖︰

「我才沒那麼小氣。」話這麼說,她的頭往下移了一下,重重的壓到他臂端。

「那——就好。」簡單的三個字後,他復淡淡道,「明天不能陪你,有一個應酬。」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後他不再說話,只保持著這個姿勢,伴她一起入睡。

可,今晚,她竟是沒有辦法安然入眠。

‘那就好’,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呢?

算了,她不願去多想。

她听不到他的呼吸聲,也不能判斷他是否入睡了,只隔了一會,她才輕輕把頭移了上去,再怎樣,壓著他的手臂睡一晚上,她還是做不到。

翌日清晨,除了他一只手枕在她的頸下,另一只手卻沒有覆在她的身上,這使得她很容易就能起身,輕手輕腳地下得床去,簡單的洗漱,換好衣服,從洗手間出來時,他還在睡。

厚重的窗簾遮著,哪怕現在已經早上八點,都只如晚上一般光線暗淡。

這樣的光線下,他能睡個懶覺,也是好的。

畢竟,這一周來的籌備工作啟動,他明顯是憔悴了不少。

走到床邊,這一次,她沒有吻他的額頭,只繼續躡手躡腳地朝外走去。

今天是周末,突然,她不想待在家里,看他離開去應酬。

所以,容許她稍稍不盡到做一個妻子的職責吧,在丈夫醒來前,先行出門。

譬如,去看明藍的母親,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但,在這之前,她還是去了廚房,照著昨天學的菜式,給蕭默澶做了早點。

這一次,煎蛋的造型雖然還不算很好,可至少,不會太焦,陪上烤得噴香的培根,感覺很不錯。

「劉姐,先生起來後,記得把這個給先生端去。」

「是,夫人。」劉姐應聲。

「我出去一下,先生如果問起,就說我去看朋友的母親。」

「好,那我讓司機送夫人去。」

「算了,幫我叫的士吧。」

「可先生會不放心。」

「我一會可能還想逛街,就叫的士吧,到門口等我。」夕雪仍堅持道。

讓司機送,汽車從車庫上來,引擎聲該就把他驚醒了。

還不如她多走幾步,到綿園的門口去坐車。

或許,這是她唯一一個小小私心。

哪怕,蕭默澶如果要知道,也定能知道明藍母親住院的事宜。

可,這一次,她去探望,卻是不把想讓蕭默澶過分注意。

真糾結,接下來的事,更是讓她不願去多想的。

至少現在,她是他口中的蕭夫人,明藍是她的朋友,只這樣單純一日就一日罷。

「是,夫人。」

到安和醫院時,不過才是早上九點半,她在醫院的小賣部買了水果籃,腳踝還有些隱隱做疼,慢慢走到住院區,只向護士打听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明藍母親的病房。

提著水果藍,走到病房門口時,明藍正好出來︰

「雪兒!」

「是我,瞞著你來探望伯母。但,做為朋友,知道伯母生病住院,我還是想來探望一下。」

「其實——真沒什麼好探望的,你進去坐會,我一會就來。」明藍拿著飯盒,看樣子是才用完了早餐。

「好。」

夕雪走進病房,這是一間普通的加護病房,住到這種病房,病情自然是不輕的。

她走到明藍母親的床邊,把水果籃放到床頭櫃上,才要喊聲伯母,卻看到明藍的母親好像仍在睡著。

雖然是睡姿,但,只這一眼,心下似被猛地一砸,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張臉,她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可,並不陌生。

好像在哪里見過。

是在哪里呢?

下意識地開始搜索記憶中的片段,然後,終于想起來,這張臉最早出現在一張撕碎的,被擲扔在廢紙簍的照片上。

那一晚,夕正發了很大的火,整個書房能砸的東西幾乎都被砸光,在阿姨清理書房時,她終究忍不住,一起進去,但,那時,夕正已經不在,她只能看到廢紙簍里的照片,之所以注意到廢紙簍里的這張照片,實是因為,照片旁有著血跡,應該是夕正砸東西時,將自己踫傷,而那些血跡,斑駁的在那,只襯出照片上女子的笑靨如花。

而那女子,正是眼前,病床上的女子。

哪怕,現在的女子明顯比照片上蒼老,哪怕,她的眼楮閉闔著。

可,總歸是不難辨認出來。

也在這剎那,有些什麼,正逐漸清明開來。

她下意識朝後退了一退,卻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凳子。

所幸,聲音是輕微的,女子並沒有醒來。

明藍的腳步聲卻在她的身後傳來︰

「雪兒。」

「伯母好像睡著了?」

明藍看了下母親,聲音是放低的︰

「是,吃了藥,就會睡著,不過睡著了,人也舒服點。」

夕雪的步子下意識朝病房外走去,看上去,是不想吵醒病人,實際呢?

明藍也跟她往病房外走去。

「是什麼病?」

「肺癌晚期。」盡量想讓這四個字說得輕松,可,臨出口,卻仍舊說得是沉重的,「謝謝你能來看我母親,她會撐過去的。」

「明藍,伯父——」夕雪頓了一頓,方道,「伯父也在醫院照顧伯母嗎?我的意思是,你一個人照顧,太辛苦了。」

「我沒有父親。」明藍回答得很是干脆,意識到這句話,說得有些直白,轉了話題,「雪兒,謝謝你,母親或許還要睡一會才會醒來,我會轉達給她,你來看過她。」

「嗯,也好。那我先走了,需要幫助的話,隨時給我電話。」

她清楚明藍的個性,如果需要的幫助,會直接提出來,但,如果不提,並不代表,不需要幫助,反是,那些幫助,或許會欠下很大的人情,所以不願意說。

這樣的性格,和她是相似的。

或許,她和明藍之間,還會有更多相似的地方。

所以,她清楚,該怎樣給這樣性格的人實際幫助,一些,她力所能及的幫助。

無論出于朋友的立場,或者其他什麼的立場。

她沒有直接離開醫院,而是去了醫生的辦公室,在那里,很容易找到了明藍母親的主治醫生,費了些功夫,用明藍最好的朋友身份,才知道,明藍母親的病情並不樂觀,因為拒絕化療,只能采取保守的治療方法。

要試圖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會很難,她清楚。所以,她僅是提出了,請醫院每天額外能給明藍母親提供一日三餐,按照最好的標準來。當然,不用說是她付的錢,僅說是醫院的新政策。

由于是加護病房,加上明藍顯然不會去串其他病房,這樣的幫助,是可行的。

主治醫生欣然接受。

畢竟,這件事也不違背他行醫的準則,對于這樣一位患者,補充營養也是必須的,可,他同樣看得出,不算便宜的醫療費用似乎已把病人的女兒壓得喘不過氣,護士都時常看到,病人的女兒每天的飯食就是兩個白饅頭。

夕雪預付完三個月的飯費,走出安和醫院時,不自禁吁出一口氣。

為什麼會吁氣?

是因為有些什麼昭然若揭的東西,開始把她壓得沒有喘氣嗎?

也在這時,遠遠地,看到百里楠正走來,看來,明藍母親生病的事,百里楠是知道的,也顯見,明藍並沒有接受百里楠的幫助。

所以,她這樣的幫助,反是最容易令人忽略,但,終算是幫了一點小忙吧。

不管什麼原因,友情也好,同情也罷,什麼情都行。

做了這件事後,她的心情變得很不錯。

只是,她不想在這里和百里楠踫到,否則,或許會打擾到,他和明藍相處的時間。

為什麼潛意識里,卻是希望,百里楠和明藍相處時間能增多呢?

最近,她似乎是越來越胡思亂想了。

意識決定行動,下意識地避開百里楠,轉到,一側的林蔭小道上。

也在這時,她看到前面一位婦女半蹲子,好像十分痛苦的樣子,她不由走上前去︰

「你怎麼了?」

「我頭暈,能扶我去下廁所嗎?就在前面。」

「好。」

夕雪扶著女子進入廁所,但,就在進入廁所的剎那,女子忽然抬起臉,對她詭異一笑︰

「好久不見,蕭夫人。」

這張臉,她不陌生,和記憶里的區別只在于,這張本來屬于男人的臉,如今扮做了女子的樣子。

是大鷹!

在埃及,曾經綁架過她和蕭默澶的大鷹。

她意識到不妙,閃過他欲待捂住她嘴的手,才喊出一個‘救’字,後頸一疼,人便失去了意識。

過了不久,從廁所里,走出來一位女護士,扶著剛才的婦女,朝後面走去。

那里,早停了一部面包車,護士把婦女扶進面包車中,也緊跟著坐了上去……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夫人不見了?」蕭默澶坐在辦公桌後,大衛站在他跟前,稟報出這一條訊息。

是的,哪怕夕雪堅持打車去醫院,還是有保鏢暗中護全。

只可惜,這一次的護全,是失效的。

源于,在那之前,好像有人鬼鬼祟祟在接近夕雪,使得保鏢的注意力被分散,也在剎那間,夕雪失去了蹤影。

因為怕被夕雪察覺,所以這一次,只讓兩名保鏢跟隨。

但,偏是在醫院,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大衛,你的辦事效率真的很讓我失望。」蕭默澶強自讓自己的心緒鎮定下來。

「是,總裁,我會不惜一切辦法盡快找到夫人。」

「不是找到,我要她完好無損地回來!」

「是,我會將功贖罪。」

「另外,稍後的應酬,幫我取消。」蕭默澶吩咐出這一句話,神色是從沒有過的凝重,「把明天的會議也幫我暫時排空。」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並且,是發生在她的身上。

在這一刻,他擔心到無以復加,總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控中,可這一次的疏漏,將造成怎樣的後果,是他不敢去想的。

或者說,是他無法去承受的。

「總裁,剛明小姐到綿園找夫人,但夫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大衛在退出去片刻後,劉姐的直線電話撥了進來。

明小姐,明藍?

蕭默澶默然,許久許久……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夕雪是在頭部再次被重重撞到後醒來的,這一撞,她能看到自己手腳都被捆住,扔在顛簸的地上。

確切的說,是被扔在車前後排之間的地上。

她能覺到汽車的速度很快,更能覺到,這部車似乎是在做亡命的飛馳。

而,中間這一排只有她一人,她試著想挪動身子起來,可,劇烈的顛簸只讓她的身子再次被重重甩到車的座椅下。

很疼。

不僅頸部還在隱隱作疼,被撞到的地方也很疼。

疼痛中,清晰地听到,大鷹謾罵的聲音︰

「跟蹤老子,還想讓老子停車?好,老子撞死你。」

停車?

外面並沒有警車的聲音,所以應該不是警察,否則,大鷹也不會如此囂張。

難道是蕭默澶?

心底驀地浮起這一個念頭,她用被捆住地雙手放到車的座椅上,借力撐住身體朝外看時,外面和這部車進行較量的,是一部跑車。

跑車里坐的是誰,雖然敞篷沒開,但因為玻璃上沒有貼膜,也很容易就辨認出,是百里楠。

現在,大鷹駕駛的這部面包車猛烈地去撞跑車,而那部跑車顯然顧忌著什麼,除了避讓之外,卻似乎只想阻止這部車。

眼下,更危險的是,兩部車是在盤山山路上爭搶著位置,而百里楠的跑車是處在外圍的,並且,面包車的體積遠大于跑車,這樣撞擊下去,若不是百里楠車技了得,一直在閃避,恐怕現在早翻落到山下了吧。

好不容易抵過一次撞擊,在面包車再次要狠狠朝百里楠撞去時,她沒有多加思索,只奮力將身子靠到前面,然後用綁住的手費勁去拉手剎。

雖然,前排只有大鷹一人,整部面包車內也僅有大鷹一人,可,她的舉止仍以失敗告終。

「臭婊子!媽的!」大鷹凶狠地拽抓夕雪的頭發,將她從後面拽扔到前面。

「你不許傷害她!」百里楠的聲音是焦灼的。

「哈哈,我憑什麼要听你的?」大鷹將夕雪的身子拉到他的腿上,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惡狠狠地把夕雪的臉夠出窗外,「來呀,撞撞看!」

說著,面包車徑直朝百里楠的車逼去。

形式是危急的,分明是想逼百里楠的車子墜出山路。

但,夕雪根本無法反抗,她的身子被牽制住,發絲凌亂,臉被拉出窗外,任何的撞擊,對她或許都會形成致命的傷害。

百里楠駕駛著跑車向旁邊靠去,他試著踩了一下剎車,可,大鷹看出他的意圖,同時邊踩剎車,一邊繼續逼去。

「別管我,你快走!」

百里楠打了下方向盤,這一次,是根本沒有任何思考地一味朝外面靠去。

怎麼能做到不管她呢?

剛剛到醫院,是給明藍的母親帶去些許的補品,可,或許是心有靈犀,他總覺得,她來過這醫院,病床旁的水果籃不啻是種證明。

明藍母親住院,連公司的人都沒說,明藍更不可能去買水果籃,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她來過。

或許,才剛離開不久。

在那一刻,下意識地匆匆離開,恰看到,一名護士扶著一名看上去的病號,朝面包車走去的身影。

其實不過是個背影,他竟是有種不祥的預感,也在這時,明藍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他只問了一句,確認夕雪來過,剛走不久。

于是,更斷定了心里的不祥預感,只讓明藍回去照顧母親,自己匆匆開車暗中跟上,確定後再做打算。

沒想到,跟出了滬城,上了盤山公路,再怎樣隱蔽,終究因為人煙稀少,被發現了。

在被察覺的同時,他不再掩飾,開上前去,試圖讓那部車停下來,只超車時匆匆一瞥,確認了,後座的女子是夕雪。

而他不能輕易報警,對窮凶極惡的歹徒來說,源于夕雪的安全,隨時會被放到脅迫的位置。

但,即便不報警,現在呢?

看著夕雪的樣子,他除了避,沒有更好的選擇。

「別再管我了,危險!」

在夕雪幾乎嘶喊出這句話時,他能覺到車身一個傾斜,然後,是天旋地轉的傾覆。

「楠!」

夕雪嘶喊出這一個字,只看著那部跑車在空中滑出一個完美的弧線,墜落下山去。

她不知道這座山有多高,最後一眼看過去,能確定的,是這座山不會很低。

而在下一秒,大鷹看到百里楠的車子翻滾下山,赫赫笑出了聲︰

「想阻老子,去死吧!」

接著,他把夕雪狠狠拽了回來︰

「臭婊子,媽的,差點害老子撞到山上。」

說完,他甩了一個耳光打到夕雪臉上,夕雪只覺得眼前一黑,可這一次,她沒有暈厥。

只是,眼底,有些什麼熱熱的東西就被這一耳光打了出來。

緊跟著,大鷹把夕雪狠狠摔到一旁的副駕駛座上,見她仍醒著,將她的頭發拽住,把她的額頭朝車前的CD架上用力一撞,夕雪的身子只軟軟地癱滑了下去……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皇甫先生、皇甫夫人,你們確定想要一個試管BB?」Dr.湯有些不可置信,坐在敞亮的診斷台後,問出這句。

畢竟,皇甫奕和蕭未央無論從年齡還是其他什麼來看,都不像是需要這項特殊服務的人。

「其實,如果是身體方面的原因,只要調理幾個月,應該就沒有問題。」

「Dr.湯,是這樣,我和Ken希望這個BB無論各方面都是完美的,所以希望通過試管BB來實現優生。」

「如果這樣,那我需要先給二位做一個全面的檢查。」Dr.湯推了下眼鏡。

「好。今天是否能安排做下檢查呢?」蕭未央道。

「當然可以,我立刻安排給二位做一下相關檢查。」

蕭未央得體的微笑,然後和皇甫奕分別進入單獨的檢查室。

由于她希望能盡快得到試管嬰兒,所以有些檢查無疑就只能從速。

但,因為倆人年輕,底子也好,是以,少做了一些檢查,都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皇甫奕在進行**常規檢查時,手機忽然傳來一條信息時,是讓他震驚的。

也因為震驚,他再沒有興致去檢查這些東西,只從檢查室出來,一並打了電話給蕭未央︰

「未央,我現在有急事要離開,你先檢查,以後我再補。」

「Ken——」

蕭未央只喊出一個名字,皇甫奕便掛斷了電話。

蕭未央從病房沖出來時,皇甫奕的人早不知去向,留下她獨自站在檢查室門口,看著那早被掛斷的手機,眼底,除了失望之外,還有怨恨。

「小娜,取消今晚的錄播。」打開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只說出這一句話。

從事主持這些年來,她是第一次取消了錄播。

是啊,哪怕是周末,對主持來說,卻並非是真正的休息。

可她還是湊他的時間,來了診所。

得到的結果呢?

現在,就算是一次任性吧,沒有任何理由的取消。

因為,現在的心情,哪怕勉強去錄播,效果也是不理想的。

她清楚。

所以,干嘛浪費菲林呢?

這一晚,她去了綿園,她的哥哥,蕭默澶始終是她尋求慰藉時,最不會離棄她的港灣。

綿園內,氣氛有些不同于往日,很是肅穆。

來之前,她曾給蕭默澶去過電話,電話中,蕭默澶的聲音有些許說不出來的異常。

現在,她在門口下了車,劉姐迎上前來時,能听到她淡淡的聲音︰

「我有些餓了,今晚早點開飯。」

「——是,小姐。」劉姐應聲,但,明顯是遲疑過後,才應了這一聲。

「劉姐,發生什麼事了嗎?」蕭未央走過木棉花道,本來干淨的林蔭道,不知是不是今天風太大的緣故,綴滿了木棉花,她的高跟鞋踩在那些木棉花上,花瓣發出‘  ’地被碾碎的聲音。

「沒發生什麼事。小姐,請。」

即便劉姐這麼說,神態卻已泄露了些許什麼。

蕭未央沒有再繼續問劉姐,蕭家的佣人,口風素來很緊,並且,無一例外,都听命于蕭默澶。

走進大廳,沒有看到蕭默澶。

她沒有問劉姐蕭默澶在那,只徑直走上樓,沒有到二樓的書房前,就能聞到,刺鼻的煙味從書房的門縫底下溢了出來。

她輕輕嗆咳了一下,許是這聲不算響的嗆咳,書房門忽然打開,緊跟著,是蕭默澶站在門口略顯落寞的身影。

「哥。」她喚了一聲,在這剎那,看得清楚的是,蕭默澶眼底瞬間掠過不見的失望。

見到她,竟會讓他的哥哥失望?

「怎麼抽這麼厲害的煙?」蕭未央走近蕭默澶,能看到,不遠處的書桌上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其中,還有一根,顯然是剛剛才熄滅,燃了一半的香煙。

「你回來了。」蕭默澶淡淡說完這句,轉身,走回書桌那端。

「是啊,今天突然想來看看哥哥和嫂子。對了,嫂子呢?」

本是無意地提了這句,但,即便是蕭默澶的背影,仍能清晰地看到,那背影在這剎那有明顯的怔滯。

「她——」蕭默澶的聲音也是停頓的,頓了足有三秒鐘,才道,「你嫂子可能被人綁架了。」

竟然是那個女人出事了。

只是這一次,她不會像在埃及那樣乍听到綁架的訊息後,是驚慌失措的。

源于,在埃及,綁架出事的,還和蕭默澶有關。

現在呢?

僅是那個女人出事罷了。

腦海里浮過這個念頭,有些什麼驟然清明︰

「哥,是不是和埃及那次綁架有關?」

蕭默澶默然,默然中,只印證了她的話。

而埃及那一次,蕭默澶沒有對綁架的事件進行繼續的追查,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對此,她縱一開始不太理解,可,她彼時要的,就是蕭默澶的平安無事。

後來她也認為,既然沒有損失,哥哥也算是安然無恙地逃了出來,在埃及報警,只怕驚動了那些歹徒,那些歹徒的余孽如果不能一下子肅清,狗急跳牆的話,反會對哥哥造成更多的傷害。

只是,沒有想到,那些歹徒卻是鍥而不舍的。

「哥,無非是想要錢,上一次沒有得到,就給哥哥逃了出來,這一次,我們給他們錢就行了。」蕭未央寬慰地說道。

蕭默澶眉心隨著這一句話,卻是深鎖了起來。

正在此時,書桌上的手機鈴響起,蕭默澶的手不自禁地緊握,然後,才去接起手機︰

「你好。」

……

由于手機的隔音效果很好,蕭未央並不能听到對方說了些什麼,能看到的,是蕭默澶的神情黯淡。

然後,在長久的沉默後,是蕭默澶同樣低黯的嗓音︰

「要多少?」

……

又是長久的沉默,蕭默澶應出一個‘好’字,才掛斷了手機。

「哥,怎麼樣了?」

「不過是要錢。」蕭默澶看似用輕松的語調說出這句話,她能瞧得出來,蕭默澶眉心仍舊沒有松開。

「那就好,讓大衛去準備吧。」蕭未央說出這句話。

蕭默澶已很快接通了大衛的電話︰

「準備一億歐元。」

一億歐元,並非是一筆小數目,兌換成現金,更會是滿滿的兩大箱子。

而歹徒竟明目張膽要一次**付,可見,求財心切。

這樣辦,反而就是好的。

不比埃及那次,她等了許久,都沒有勒索電話要好。

「一個小時後,就你一人陪我去遼源大廈停車場。」頓了一頓,蕭默澶又道。

但,後半句話,听蕭默澶的言辭,竟是讓他親自去送錢?並且,只容許帶大衛一個人?

「哥,不可以!」

她走過去,堅持︰

「讓大衛一個人去,你不可以去,這太危險了!」

蕭默澶沉默。

他很少會對蕭未央沉默,只是這一次,他是默然的。

不僅默然,蕭默澶也忽視了她無緣無故會到綿園的原因。

只是,此刻,她突然不計較這些。

當然,這份不計較,並不僅僅因為,擔心著蕭默澶的擔心。

是的,她看出來,蕭默澶的擔心。

可,她也有她的擔心。

她擔心的,僅是蕭默澶的周全。

許久,蕭默澶方道︰

「不用擔心,我和你嫂子都會沒事的。」

「哥,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她語意幽幽地道。

「什麼?」

「真的愛上嫂子了嗎?」蕭未央直截了當地問出這句。

從蕭默澶突然宣布迎娶夕雪。

這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行徑開始,她以為她看得清楚一切,可到現在,似乎,反是她看不清楚了。

而此刻,蕭默澶沒有回答她的這句話。

「哥,其實,我原本以為,因為她像雨棉,你才會娶她,也因為怕Ken再和她有任何關聯,才會娶她。但現在,似乎並不完全是這樣——」

「未央——你先下去用晚餐。」蕭默澶沉聲說出這句帶著逐客味道的話。

呵,真好笑。

皇甫奕愛上了那個女人。

她的哥哥,原本最疼愛她的哥哥,也愛上了這個女人。

倆個在她生命中,對她最重要的男人,都愛上了那個女人。

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好,我先去用晚餐,但,我還要再說一句,我不希望你出事,為了我,別親自去交贖款,好嗎?」

近乎于懇求地說出這句,換來的,是蕭默澶的轉身。

這,就是從小疼愛她長大的哥哥,對于她的懇求,第一次,不予置理了。

書房的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闔,她能聞到,刺鼻的煙味繼續透過門的縫隙傳了出來。

也在這時,一個縴細的身影出現在里面的走廊上,她轉過臉,是那個女人的佷女。

小不點大的女孩站在那,望向她的目光滿是戒備的神色。

難道,她看起來,就這麼像壞人嗎?

她半蹲子,朝小女孩招手︰

「是惠妍吧?過來,阿姨帶你下樓用晚餐。」

惠妍慢慢走向她,皺了下眉頭,問︰

「姑姑呢?」

姑姑?

蕭未央抱起惠妍,七歲的孩子,很輕,她抱著走下樓梯,語音悠悠︰

「姑姑去了很遠的地方,或許,會過很久才回來……」

這句話的聲音是壓低了說的,接下來,還有半句話,則是以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說出︰

「也或許,永遠不會回來了。」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明藍是焦灼的,當百里楠給她送完補品,很快便離開,她自然不能阻她,但仍暗中跟了他出去,想送送他。

沒想到,這一送,卻讓她看到了百里楠神色慌張的去取車,她跟了上去,听到百里楠匆匆問了她一句︰

「今天還有人來過嗎?」

在那一刻,她很快意識到,百里楠問的是誰。

「雪兒來過。」

只這簡單的四個字,讓百里楠的臉色大變,他只讓她回去照顧母親,緊跟著,驅車離開。

而她隱隱意識到什麼,難道說,夕雪出事了?

望著百里楠急開車,馳出去的樣子,她敏銳地洞悉到這件事。

忙撥通夕雪的電話,無論怎麼撥打,都不再能接通。

心神不寧的她在拜托護士照顧母親後,去了綿園。

果然,夕雪沒有回來。

蕭默澶的電話,她打不得,也不能打。

畢竟,她不該有的。

現在,從綿園回來,她除了在醫院等百里楠,沒有其他的辦法。

只是,等待電話,或者等待他的人出現,似乎都開始落空。

她很不安,終于試圖去打百里楠的手機,即便他如果還在開車,無疑是會分心的,可她還是打了這一個電話。

手機長久沒有人接听,直到自動掛斷。

她的手心在這時,沁出了冷汗,終于,咬了咬牙,再次撥打了一個回去。仍是無人接听。

沉默了五分鐘後,她還是打了一次。

這一次,在她以為又要被掛斷時,忽然,手機好像被接通,但那邊,一片安靜。

安靜中,卻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噬咬她的心,讓她更加覺得害怕起來……

而,24小時後,綿園所在的別墅群大門口,保全人員有人送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送的人,是附近的一個小孩,說是有一個女乃女乃交給她的。

那個盒子,為了防止有任何危害性的東西,保鏢先進行了拆開。

層層包裝打開,里面絕對不是禮物。

竟是一根縴細的手指。

由于砍下來的時間過長,斷口處的血跡早已干涸,除了那枚偌大的紅色鴿子蛋熠熠發亮之外,手指是死灰一般的顏色。

保鏢大驚失色,立刻通報了上去。

此刻,在書房內,彌漫著濃濃的煙味中,蕭默澶再不復昔日一絲不苟的外表,胡子拉碴的臉上,眼底滿是一宿未眠的紅血絲……

作者題外話︰會盡快寫完這一段,大概就兩章左右。然後繼續甜蜜哈(>^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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