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將萌廣元走後,湮城發生的一切與在圍州所遇到的事情都與萌廣元細細地說了一番。
萌廣元听後,大手啪地在桌面上一拍咬牙道︰「島國人真正是可惡。」震得小木桌抖了幾抖。
雪雁倒不是不信任萌廣元的領軍打仗的作戰能力,但對島國隱者那出神入化的隱術卻是異常擔憂。
想起當日在如夫人使出重影分身術的時候,巴特爾差點與他打斗,對這分身術應是有所了解。于是讓人去客棧請來來巴特爾,三人又細細地商議了如何破解這些隱術的方法。制定出了一個詳盡的計劃。
萌廣元從軍中調撥了幾十個有武功底子的兵士,交由巴特爾統領專攻破解隱術。
而雪雁則裝扮成小兵的模樣,跟著萌廣元去視察了島國人很有可能登陸的沿海。
金山衛的海邊,潮水已然退落,一抹金黃色的夕陽映在一望無際的一片海涂上。有不少漁民正高卷著褲腿,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海涂地上行走,抓著螃蟹與東海邊上特有的彈涂魚。
這讓雪雁突然想起前世去寧波海邊小鎮吃海鮮的場景。
現代的時候的寧波一些小鎮都紛紛打出親自捕蟹捉蝦吃海鮮的旅游亮點。雪雁曾與同事一起在雙休日專門與同事們從上海跑到一個寧波小鎮。就是為了嘗嘗親自從海里捉到的海鮮。
當時的捕撈海鮮現場就是一片海涂。但是並不是象如今這般卷了褲腿進入海涂,而是有一種工具。當地人叫做泥艋,這是一種木制的小船,長五尺,寬一尺,低矮的扶手,半翹的頭,上面裝一個橫柄。使用時雙手扶柄,左腿跪在船尾,右腳向後一蹬,船就在海涂上滑行,飛一樣快。邊蹬著泥艋邊在海涂上拾撿著海鮮。別有樂趣。
听當地的土導游說過,泥艋就是以前戚繼光抗倭時為了能在海涂上與倭寇作戰而發明出來的。
雪雁當即靈機一動,既然現在也是抗島國來兵。不如借用戚將軍的創意。
主意已定,回將軍府後,便畫了泥艋的樣子讓萌廣元找木工大批量做出來。又讓挑選了一隊身強力壯的士兵準備專門操練這泥艋。
而就在萌廣元與雪雁巴特爾忙的人仰馬翻的時候,將軍府還有一個人不爽了。
這人就是晴夫人。當初她將信紙送到萌廣元手上時,的確如那丑丫頭所說,萌廣元一貫陰沉的臉竟然開了笑顏,並急急地招門口的人相見。
晴蘿以為自己做了一件讓將軍開心的事,這下將軍總可以來寵幸自己了吧。卻沒料到將軍將那丑丫頭收入了帳中,做了一個隨身小兵。日日吃喝都膩在一起,走一步跟一步,比自己這個夫人還要得寵。
這讓晴蘿氣不打一處來。要說要是將軍喜歡一個比自己美上三分的人,晴蘿也認了。可如今自己竟敗在一個丑丫頭手上,晴蘿怎麼也想不通。終于,她忍不住了,決定去會會這神通廣大的丑丫頭。
而雪雁這邊,按著三人制定的計劃。為了刺激晴蘿的神經,雪雁已經與萌廣元同吃同住在書房里有幾天了。雪雁睡榻,萌廣元睡地。
從老媽子那里得來的消息來看,晴蘿已被刺激得按奈不住了。
這天早上雪雁起床洗漱後,送走萌廣元。雪雁便坐在書房里慢條斯理地喝著白粥等著晴蘿的到來。
書房門被重重地拍開,晴蘿沉著臉走了進來。雪雁臉上微不可見地一笑,繼續埋頭喝著白粥。
「我真是看走了眼,你這臭丫頭本事不小居然把將軍迷得神魂顛倒的」晴蘿冷冷地道。
雪雁喝了最後一口白粥,從袖中抽了手絹輕按著嘴,從桌邊緩緩起身道︰「原來是晴夫人來到。芳菲有禮了。」
「哼,受之不起」晴蘿的狐狸眼冒著火,緊緊地盯著雪雁「你利用了我」
雪雁笑著從桌上倒了一杯水遞到晴蘿跟前,見晴蘿別著頭不接,將水杯放在晴蘿的桌前道︰「夫人誤會了。芳菲只是有重要的軍事機密相報將軍,故而得將軍青睞而已。」頓了頓又道︰「至于同住一屋,是由于芳菲每天要與將軍商議軍事到深夜,只是圖個方便,芳菲與將軍之間是清白的。夫人不信,可以去問門口守門兵。」
晴蘿半信半疑地轉過臉道︰「那麼,你又為何要告訴我這些呢?」
雪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因為芳菲覺得欠夫人一個人情,所以現在投桃報李,送夫人一個重要消息。」
晴蘿挑著眉道︰「說來听听。」
「晴夫人可還記得如夫人。」雪雁高深莫測地道。
「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她現在不正在湮城的將軍府里嗎?。」晴蘿終于端了茶杯喝了口水道。
雪雁笑道︰「知已知彼百戰百勝,是軍事作戰名言。而兩女爭夫,如果夫人連對手的動靜都打探不得,就注定了要失敗。」雪雁盯著晴夫人的狐狸眼一字一句地道︰「如夫人即將抵達金山衛。」
「什麼?」晴蘿 地將茶杯重重地打在桌上,濺出了點點水花。「這女人真是大膽,皇上有命,將軍駐軍,只有一位夫人相伴。她居然敢私自前來。不要命了嗎?。」
雪雁挨上前,神秘地湊近晴蘿的耳邊悄聲地道︰「所以,夫人就要把住將軍府的門,絕不能讓如夫人進門。」
晴蘿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你說得對,這女人這麼冒然來到,定有所圖。」
雪雁取了布巾若無其事地擦著桌面,如煙的確是有所圖,他圖的是萌廣元的作戰計劃。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
只見院外一個小兵直奔書房,見晴夫人在房內行禮報道︰「夫人,湮城如夫人到。」
晴蘿猛地站起道︰「什麼?她還真來了?」捏在手里的手絹狠狠地一甩,對著門口跟來的老媽子道︰「張媽,走,瞧瞧去。」
雪雁跟在晴蘿的身後,到了大門口,隱在一邊。心中暗自慶幸這如煙晚來了一步。
經過雪雁的點撥,晴蘿抬頭挺胸擺出了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跨出了府門。如煙一身白衣,顯出弱弱的樣子抬眼望著晴蘿。
「如夫人,你這是唱得哪一出?如果我沒記錯,皇上可是下了旨,只有一位夫人可以跟隨駐軍的。」
「晴姐姐,如煙一個人在湮城想姐姐跟將軍了。看在如煙千里迢迢過來,姐姐就讓如煙看一眼將軍,如煙保證馬上就走。」如煙低著頭道。
「將軍可沒象你這麼閑,將軍忙著呢。你還是快回湮城,如果讓皇上知道你私出湮城來看將軍,說不定整個將軍府的人都要被你連累了」晴蘿依著雪雁的意思不給如煙一絲機會。
如煙听了晴蘿的一番話,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銳意,默默地轉身離開了府門口。
晴蘿的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想跟我搶將軍哼讓你門都沒有。自得地轉身瞧了眼窩在一邊的那個臭丫頭,這臭丫頭雖然不順眼,但是情報倒是挺管用的。
雪雁躲在大門邊,看著如煙離開,朝著得意洋洋望著自己的晴蘿豎了豎大拇指。
這正是雪雁、萌廣元與巴特爾當日所計劃的一部分。
讓晴蘿現身,以醋意十足的表現將如煙隔絕在將軍府外,這樣如煙便失去了以如夫人身份入住將軍府的便利。如煙為了不泄露身份定也不敢硬闖。
明著不行,定然會來暗的。
夜色如水。今天晚上的將軍府內特別地安靜。
可是院中的大樹,草叢,石壁處能藏人的地方都已埋伏了一批巴特爾在這幾天中為了對付島國隱士們專門訓練出來的士兵。
雪雁與巴特爾兩人靜靜地坐在書房內,等著隱者的到來。如煙的本事雪雁與巴特爾是見識過的。所以為了對付重影分身術,三人也想過不少辦法來破解。今天晚上,就要看效果了。
雪雁突然想起那個剛來將軍府時看到的小屋,好奇地問萌廣元道︰「那個小屋子是怎麼回事?」
萌廣元臉色一閃道︰「沒什麼,就是想家了,所以建了這麼一屋子,偶而可以去坐坐。」
「可是我聞到了一股藥味,那味道就象是我剛剛被你救回後喝的那藥。」雪雁不解。
萌廣元的眼楮暗了暗道︰「那屋子里有這個味道才會覺得溫馨。」
萌廣元是暗示竇家莊的屋子里因為曾經有雪雁才會覺得溫馨。雪雁低下頭,她當然听得懂萌廣元的意思,但是此刻的他們,已遠非當日在山谷里遇到時的境況。
一時間屋內一片靜默。
院外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他們來了」萌廣元急急地拉起雪雁的手推開書房門沖了出去。
院子中間,被一群士兵死死地圍著五個穿著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你們是誰?膽子不小,竟敢夜闖將軍府」萌廣元大聲喝道。
「萌將軍明明是在等我們,還用問嗎?。」隨著聲落,幾片亮晃晃的物件往萌廣元迎面撲來。萌廣元長劍出手猛地幾撥, 當物件落地,卻是幾枚「卍」字劍。
萌廣元陰沉著臉發號道︰「活捉」
圍著的士兵齊齊收攏。「發」隨著令下幾十枚亮閃閃的「卍」字劍甩向圍上來的兵士。站在前方的幾個士兵被擊中,倒地。亂了陣型。
在一陣慌亂中,一聲「重影分身術」後,五個隱者突然幻化成了上百個黑影,在士兵群中橫沖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