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十一章 入宮 二

作者 ︰ 淡煙微波

楊雪雁呆坐在竹林里,仔細回想著自己的境況。這洪武皇已然知曉了自己的這個所謂的天命。但是明明昨天的聖旨里還是提到了太子的婚事。那麼看來他也並沒有將自己要嫁給太子的意思。而從自己這幾天對洪武皇的了解來看的話。這洪武皇心思縝密,情報發達。他不動聲色,恐怕是在以靜治動。看太子這麼急匆匆的樣,應該是急著去找洪武皇了。這太子到不是個難對付的,關健是這個洪瑞兆,如果他真想娶自已,怕是會用盡各種手段來達成。最好是找一個方法,自己能全身而退。

這樣想著就不知不覺地出了竹林。邊想邊往皇後的鳳臨宮走去。

等到雪雁意識到自己走錯路的時候,已經繞過一處石崖,來到了一個令她瞠目結舌的地方。只見一圈黃泥坯的院牆圍了數間原木木屋。牆頭上鋪了不少的稻草。木屋的建築非常的簡單,就象是現代時,去旅游景點的那種農家樂的小木屋。院牆里種了幾顆果樹。由于是冬天,只留著光丫丫的枝頭。那院牆外卻是幾畦菜園地。菜園地里種滿了大白菜,青菜與蘿卜。空氣中回蕩著一種泥土的清香。雪雁第一個反應就是,我這還是在皇宮嗎?!回想一下,自己根本就沒有邁出過宮門顯然,這兒還是洪武皇宮。

黃泥坯院牆門是個竹籬笆。雪雁吱地推門進去。發現里面居然還有個籃球場那麼大的腰子形的池塘。上面還有幾只鴨子在浮游嬉戲。另一個邊卻有一個水井,水井上方架了一個木 轆。木屋邊上種了幾株芭蕉。只是由于是在冬天,葉子都轉黃了。冬日的暖陽鋪照在這個院子,一片安靜,只听得鴨子偶而的叫聲。

雪雁不僅對住這木屋的主人開始好奇起來。這屋里倒底會住了什麼樣的人。會有這種處于層樓高起,崇閣琳宮的皇宮中別有的一種心境與灑月兌呢。

神使鬼差地推開門進去。只見里面簡單的竹椅,紙窗。正堂的窗下,一個穿著土布棉衣棉褲的老嫗正背對著紡著紗。一頭銀絲梳得光亮在頂上盤了個高椎髻,插了根木簪。听到有人進門,頭也不抬地道︰「又是送什麼東西過來了嗎?還是那句話,我不需要。」

「女乃女乃,不好意思,我迷路了。不小心到了這里。因為喜歡這里的環境所以不問自闖,還望女乃女乃見諒。」

听了這話。老嫗停下了手中的紡線,轉過身來。雪雁滿以為見到的會是一個農婦模樣的老嫗,見到的卻是一位儀態端莊的貴婦老人。只見她不施脂粉,臉上雖然有幾個許歲月的刻痕,卻也清爽大方。厚厚的土布棉衫,依舊掩不住她的不凡氣度。

在雪雁打量老人的時候,老人也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雪雁。在審度著雪雁的身份。

雪雁怕唐突了老人。趕緊自報家門。老人這才了然地點點頭。突然把手伸入口中,吹了一個奇怪的哨音。不一會兒功夫,外面就撲愣撲愣地飛來了一只雪白的大鳥。停在窗邊。

老人起身喚雪雁︰「走吧,讓小雪送你去宴會廳吧。你再不走怕是他們都要急了。」說畢,突然想起什麼,溫溫地笑道︰「忘記你也是雪鳥了。下次我就叫你大雪好了。」

雪雁興奮地叫著︰「女乃女乃,我可以再來這里?!」

「當然,我這里永遠歡迎喜歡這里的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小雪走去。

雪雁想起什麼,又低落起來︰「女乃女乃,我可能不能常來。我不能經常進宮的。

老人好笑地看著雪雁失落的樣子︰「這簡單,我讓小雪來接你從一條秘密通道里走。」頓了頓又說︰「不過這是咱倆的秘密,你可不能說出去。」

听老人這麼一說,雪雁又能來勁了,啪地站正行了個軍禮︰「遵命!」

突然想想這動作與自己的服裝不乍和諧。趕緊收了手臂,尷尬地笑。

老人彎著腰,笑得差點岔不過氣來。半晌才直起身子︰「你這姑娘真性情,我老婆子喜歡!」說完手指放入嘴中,朝著小雪吹出一串命令。小雪就又展著翅膀飛向了天空。雪雁一看小雪飛的快,趕緊跟上,嘴里還喊著︰「等等我!……」

忽而又想起了什麼老遠地朝著老人道了個萬福,回頭又追小雪去了。

等小雪把雪雁引到宴會正廳的時候,雪雁看到楊庭芳正在殿外心神不寧的踱來踱去。又不斷地抬頭張望。突地發現雪雁過來的時候,楊庭芳趕緊沖過來。「我說大小姐,你又到哪去了!鬧得現在洪武皇都知道你在皇宮里失蹤了。派了大批的人在皇宮里轉著找你。現在這個家里,你大哥我已經成為專門找妹子的護衛的。你每次不見人,都是我找到的。」說著就拉著雪雁往殿內走。雪雁也覺得有點對不住楊庭芳。輕聲內疚地說︰「大哥,對不起我迷路了。」楊庭芳看了看妹子,腳步滯了滯,接著拍了拍雪雁的肩,又帶著雪雁往里走去。

雪雁一走進大殿就感覺氛圍不對。所有人的眼光都唰地齊聚在了自己的身上。雪雁後悔得要命。老天爺,要不要這麼高調的出場呀。自己本來想低調,誰知道這麼一遲到。自己變成全場最突兀的人。

這邊楊庭芳已經拉著雪雁啪地在殿上跪下了。

「吾皇萬歲。臣楊庭芳已將妹子找來。妹子是因為一時迷路走岔了路,所以才會在吾皇的宴會上遲到。望吾皇饒恕。」

大殿上方一片沉默。雪雁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地快要撞出了胸膛。怕這洪武皇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給處理了。雪雁甚至連自己的汗珠滴答滴答滴在大殿青石上的聲音都听到。可是又不能抬頭察顏觀色一下。良久,只听到一個沙啞而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楊雪雁嗎?。」雪雁趕緊附身稱是。心里想著改情這皇帝還是個咽喉炎?

那邊皇帝又開始發話︰「抬起頭來。」

雪雁慢慢地直起身來。抬起頭。洪武帝坐在高達二米的大殿高台上。身穿黃色龍袍,腳踏黑緞粉底的朝靴。腰上纏了根紫玉的腰帶。發上帶了黃金冠。人黑黑瘦瘦。但是威嚴卻十足。他的身邊坐了鳳冠霞帔。盛裝打扮的皇後。

「果然花容月貌。也難怪太子對你們姐妹倆都喜愛非常呀。」這句話一說,不光是雪雁,幾乎是全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難不成這太子還想好事成雙。一箭雙雕?」

雪雁啪地當即撲地。「小女子自知不懂禮儀在宮中橫沖直撞,請皇帝責罰。」雪雁想著比起嫁太子還是給自己安個罪比較好一點。

雪雁這點小小的技倆怎麼瞞得過皇帝。不過這洪武皇看這小妮子象條泥鰍。倒來了興致。「那麼你倒是說說看,我該罰你什麼好呢。」

雪雁心里又罵了這皇帝老兒一句,原來是看我好戲呢。「就罰小女子終身不得嫁人。」你們都看中我這個母儀天下,我誰都不嫁總得了安寧了吧。

話音一落。這大殿上可就炸開了鍋了。

「皇上」這時皇後發話了。「我看女孩子不嫁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妾身听說,這楊小姐,在鳳陽城里開了家三千麻煩絲的洗頭店,那里面的洗頭很是方便舒服,妾身想著,皇上如果要罰,不如罰楊小姐出錢出力,在洪武皇宮造一個洗頭宮出來。這樣,也為我們皇宮里的人洗頭供了方便,皇上又處罰了楊小姐在皇宮里亂走的罪。」

「皇後這主意甚合朕意。我也老早听說了這新鮮事。這事就這麼定了。」這皇上也被楊雪雁這終身不得嫁人驚了一驚,便順著皇後給他搭的梯子下。

雪雁覺得這皇後真是個做生意的料。了了幾句,就從自己這里坑了這麼多銀子去。

不行,自己也得賺點東西來才行,心到口到,當下朗聲說道︰「皇上,這在皇宮內建洗頭宮,小女子少不得要到皇宮走動。還望皇上能賜小女子一個方便。」心里想著,這還要不到你一塊金腰牌?

皇上點頭,喚來太監,讓他遞了樣東西給雪雁。

太監拿到雪雁跟前,雪雁伸手接過。低頭一看,這皇帝佬兒也太小氣了吧。金牌不給,給個銀牌啥的也行。怎麼只是一塊木頭腰牌。還是一塊烏漆麻黑的木頭腰牌。我去~~~

「好了,都入座吧。」皇帝金口一開,雪雁大喊一聲謝皇上,拉著楊庭芳就溜到了一個角落里坐好。

從此以後誰再說皇宮的宴會有多好。雪雁就跟誰急。在她看來。那表演沒有萬春院里的好看。那酒也沒有葡萄酒好喝。用雪雁一句話來說就是一頓打著哈欠吃完的飯。

因為太子動了自己的念頭,宴會上這雪蓮與王氏看自己的眼色那個狠呀。她那不學無術的哥哥楊庭玉,倒是心安理得地喝酒享樂,還不忘記與宮女調調情。這宴會一過,這太子與雪蓮的婚事怕是近了。想起宴會上太子不甘心的樣子,雪雁想想就開心。不過那洪瑞兆的心態倒是很好。偶而挑著那桃花鳳眼瞥自己一眼,基本上都在忙著應付各個王公大臣。心里也會奇怪,輪能力,這洪瑞兆完全要勝出這太子一籌。怎麼這太子之位就沒落在他頭上呢。不過這種宮庭內的事太復雜。雪雁不想管。自己只要想著怎麼樣在這古代搞個商業帝國起來倒是真的。

不過最讓雪雁不解地是,她那位風華絕代的親哥哥玄雨。一身絳紅色長袍,烏黑的長發一半盤起卻留幾縷松散地掛在肩頭。慵懶地躺在案幾的一側,用一支手撐住案幾。趁著微醉,眼光一個勁兒地朝高台下層的嬪妃群里瞄。

惹得雪雁真想沖過去警告一句,我說老哥,知道自己那麼美就別放電了。要放電也別朝皇帝的女人放。那些個王公大臣的女兒們可都望穿著秋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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