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月滿樓 正文 第十章 入宮 一

作者 ︰ 淡煙微波

第二天一早,楊王妃那邊就派來一個丫頭小苔來幫雪雁梳妝打扮。雪雁挑了一套淡藍色的宮裝。配上鵝黃的裙子,宮裝上淡淡地繡了幾朵鵝黃的蘭花。很是素淨淡雅。雪雁不想穿得太過顯眼,畢竟皇宮這種地方自己也去不了幾次,能低調就低調。本來小苔想把雪雁的頭發起一個飛仙鬟,雪雁看到一盒飛仙鬟所用的工具,里面絲帶一大堆,發支柱,金釵珠寶一大筐,被嚇得夠嗆。這些要全部頂上頭,那自己的脖子還不被折了。當即雪雁阻止了小苔。只要求梳一個簡單大方的單螺髻。在邊上插了一株自帶的大雁金步搖。

臉上的妝也不敢再讓小苔化了。搞不好她又給自己弄個夸張的唐朝鬼妝出來。自己拿了粉墊薄薄地敷了一層。用黛石粉輕掃了一下眉毛。涂了點口脂。就是這樣,也比平時要明艷不少了。可是楊王妃見到雪雁時,還是嗔怪雪雁的妝化得過淡了。

洪武的皇宮傍著城東邊的一座紫山而建。據風水先生說,這紫山仙氣濃郁。建宮殿,可以穩坐江山。

這是雪雁穿越以來第一次進皇宮,心情自然不同。轎子行了一些時候,便進了第一層宮門。在這里男賓與女賓分開。男人們去了前殿,而女眷們則先去了皇後處請安。

楊王妃帶著一行人到鳳臨宮外院時,就听到里面有個清脆的聲音在咯咯地笑。宮女們見楊王妃到來,趕忙向皇後通報。楊王妃一行人則在外廳走廊上等皇後宣見。雪雁好奇地掃了一眼這個鳳臨宮的外院,只見整個院子都種滿了梅花。而現在這個時節正是梅花盛開的時候,所以院子里奼紫嫣紅。朵朵紅梅艷得噴薄欲出,白梅則純得高潔雅致。

一盅茶功夫,從外廳走來一位太監模樣的人,高聲唱道︰宣玄王妃覲見!唱畢,把楊王妃一眾引入內室。說是內室其實跟外廳功能一樣也就是一個會客廳。怕是在這內室會見的人親近些。雪雁一進入室內,只見臨窗的邊上有一張大榻,邊上放著一排金絲楠木椅。有一面牆卻是雕空木板。上面嵌金瓖玉,那雕花極為精致。人物栩栩如生。又有花團錦簇。木板前一挽胭脂紅的紗綾垂下。大榻上面鋪個猩紅色的皮草毯,看這成色,應該是火狐的皮,頗為少見。而這個大一張,估計少說也得有十只火狐才能拼湊起。大榻的上方坐了一位儀容大方,衣著華貴的婦人。雪雁心里想著這便是皇後了。兩邊各立了兩位穿著同樣精致華美的少女。雪雁發現這兩位中有一位便是楊雪蓮。改情這楊妹妹這麼快就與皇後搞好了婆媳關系。倒也下手快。想著的當下,就見楊王妃率先在皇後面前開始下跪請安。自己也趕緊跟著跪了下來。

請完安後,皇後可憐雪蓮母女大半年沒見。允了兩人另僻一室敘話。一邊與楊王妃拉著家常。「這就是王妃新收的干女兒罷。雪蓮總說起她姐姐如何如何好。來,過來讓我瞧瞧。」

本來想躲在一偶的雪雁只好大方的出來,道了個福。皇後拉了雪雁的手,微笑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後頭轉向楊王妃︰真正是個標致的人兒,這麼看竟好象是王妃親生似的。

雪雁的心里咯登一下。這皇後,怕是知道些什麼了。

皇後轉身又對楊夫人道,「你們楊家的女子著實出色,選太子妃時,若是把雪雁送來了,怕是太子也要選的。」

這時,王氏兩母女正從門外進入,听到這話,王氏狠狠地盯了一眼雪雁。

楊夫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雪雁心想這皇後也是個人物,含沙射影地說楊家藏著一個大女兒不送進宮。于是便起身道「皇後有所不知。只因雪雁從小難管教。父親總是說雪雁不如雪蓮妹妹懂規矩。所以選了妹妹進宮。而且當時聖旨到時,雪雁剛剛被人虜去,從山上摔下,正養著傷呢。」說了瞟了一眼王氏。看到王氏果然開始眼觀鼻的樣子。

「皇後嬸嬸,你們講的繡兒都听不懂。繡兒想叫這位姐姐帶我出去玩。」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雪雁這才仔細瞧起這位剛剛站在皇後身邊一聲不吭的繡兒。只見她一身緋紅色宮裝,一半青絲在頂上盤了三股的飛天髻,另一半青絲用一根絲帶扎住垂在腦後。整個人顯得高貴大方,又不失俏皮。這時正搖著皇後的胳膊賣萌。

在皇後應允後,繡兒高興地朝著雪雁眨了眨眼。一下跳過來,拉住雪雁的手就往外蹦。

繡兒是洪武帝大哥洪峰的女兒。洪繡兒。因為皇後自己沒有女兒,所以這個乖巧鬼靈的繡兒深得皇後的喜愛。時常宣進宮陪在皇後身邊。當女兒般養。

雪雁因為繡兒適才在皇後那邊適時地為自己解了圍,對這個鬼靈可人的繡兒也煞是喜歡。

「雪雁姐姐,你也象雪蓮姐姐一樣要成為我的皇嫂了嗎?。」繡兒拉著雪雁跑到一叢竹林邊,突然冒出一句話。

「你听誰說的?!」雪雁大驚。

「你別騙人了,我听二哥說的。」繡兒附到雪雁耳邊輕聲地說,「我是偷听二哥與皇後嬸嬸的談話中听到的。二哥說,他很喜歡你。」

雪雁只覺得雙腳下一軟,一個趔趄。差點摔下地去。

「繡兒郡主,這話,可不能亂說。」

「怎麼?听說要嫁給我就怕成這樣?!」竹林里突然轉出一個人來。

「二哥!哦,你偷听我們說話。」繡兒頓著腳不依。

洪瑞兆發笑︰「誰要偷听你們了,你二哥我君子坦蕩蕩。是你們自己撞到我休息的地方來了。」

繡兒吐了吐舌頭。洪瑞兆一個體眼神甩去,繡兒馬上領會,轉身軟軟地道︰「雁姐姐,我要去看看,我母後來了沒。不陪你了。就讓兆哥哥陪你好了。」

這邊的雪雁來不及起身阻止,那小妮子已經人影一閃無處可尋了。

洪瑞兆淺笑著走到雪雁身邊,伸出了手。「看小姐你如此弱不經風,還是由本皇子扶你一把走的好。」雪雁正待搭話,突然洪瑞兆向雪雁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在雪雁的耳邊輕聲說了聲︰有人。一把拉住雪雁玉手,一閃就進入了竹林。

只見遠處曲徑通幽處,匆匆行來了兩人,一年輕人紫冠高束,身著黃袍。這不是太子還會是誰?另一人低頭哈腰,太監打扮。

那太子邊走邊問,「所得消息可準確無誤。要知道過半個月,我就要大婚了。」

那太監一邊小跑一邊答著。是真的,我可是親耳听到青尊親口跟皇上說的。青尊是當今皇上派在鳳陽的。這你也是知道的。

太子略遲滯了一下腳步。「既然父王知道這楊雪雁仍天命母儀天下,為什麼不把這女子配給我呢。」

太監想了想,︰「大概是知道得太遲了吧。」

「混帳!我還沒大婚呢。怎麼算遲。」

說著就急急的走遠了。

而這邊的楊雪雁已然听得全身無力。軟了下去。一邊的洪瑞兆見狀,一把扶住了她。雪雁緊緊抓著洪瑞兆的衣衫。轉頭絕望地問洪瑞兆︰我該怎麼辦!

洪瑞兆此時也皺了眉頭正想著事。一听楊雪雁這麼說,倒是樂了︰「我說叫你嫁給我時,你可沒這麼絕望。看樣子,本王還是受你的歡迎的。

雪雁突然想起一件事冷冷地問洪瑞兆︰「你說要娶我,恐怕也是為了母儀天下這四個字吧!」

洪瑞兆頭蹙起眉頭,看著雪雁,你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真話就是不是!」

「假話呢?」

「假話就是我是為了四個字。但這四個字是命範桃花!」

「好你個洪瑞兆,竟敢戲弄本小姐。」雪雁隨手撿起身邊的一截竹子就往洪瑞兆身上打去。被洪瑞兆輕易地躲開了。

只見洪瑞兆在邊上的青苔石上一腳尖一點就飛出了一丈之外。留下一句,「去辦點事。宴會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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