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深宅 正文 姐妹易嫁終敗露

作者 ︰ 凌波小同

周大太太見玉妍坐在上位並不言語,只是一味地出神,心里頭是愈加燃旺了一把邪火兒。

「哼怎麼著?如今可算是曉得自己個兒的名聲了?我就說嘛,才不過幾月的時光,怎麼就這般容易便封了個什麼郡主,原來是你自己不知曉檢點,狐媚惑主,皇家為著遮羞,才不得不給你這麼個不尷不尬的位分,也好堵了這幽幽眾口罷了。」

江周氏玉茹听見周大太太這番話,心里頭雖說快意非常,那面上卻做出十分的友愛模樣。

「哎呀呀,太太快快休要長了他人的志氣滅了咱們自己的威風,七妹妹她生得貌美,所求者眾也是有的,皇家無有郡主,縱是為著遮丑,這丑也遮得妙極。」她虛情假意捏著嗓子說著這麼一番話,湊近了玉妍就要拉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玉妍讓這母女倆的雙簧唱得當真是一陣陣地覺著反胃,她豎起眉眼瞪了湊上來的玉茹一眼,「怎麼?又來裝賢良了麼?你這話听著怎麼就讓人耳朵里頭生瘡癤呢?你這是夸我呢?依我瞧著倒正是幸災樂禍罵我呢吧?裝好人我也是會的你可是小心些,你這婆家還是我讓給你的」

這句話硬生生把個滿面紅光的周玉茹說得是一個愣怔,她的面色有些蒼白起來,慌亂地瞧了周大太太一眼,「怎麼?這生米已做成了熟飯的事兒?你還能再搶回去不成?」

周大太太讓人捉住了痛腳,猛地就在椅上跳起來,她顫抖著嘴唇拿手指著玉妍的面門,「你個庶出的孽種若不是我急著要個兒子穩固地位,哪里就能有了你這麼個禍害?你還敢口出狂言?你敢壞了你姐姐的好事,我第一個不饒你」

「不饒我?」玉妍斜眼兒睨著周大太太,「好強大的口氣,好粗壯的聲勢你憑的是什麼不饒我?你也要打量打量如今你我二人的地位?我的好太太,世易時移今非昔比了」

玉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閑著眼從頭到腳打量了周大太太一眼,又起身圍著她走了那麼一遭,見周玉茹想要說話,她恥笑著對著周玉茹搖了搖頭,這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

「你以為我還是當年江北周府中任人欺凌的小庶女麼?當年我尚且敢在你眼皮子底下為我自己尋一條穩妥的出路呢更何況如今?」

她對上周大太太的眼楮,那雙眼楮中充滿著怨毒和憤恨,玉妍卻更喜歡如今這雙眼楮里流露出來的真實的東西,從前那些虛假的慈眉善目,如今想來,真是如毒蛇吐信一般令人渾身發冷,透著陰狠毒辣之感。

「你不過才是三品的誥命,這還是借了我這個孽種的光,怎麼?過河拆橋呀?可惜,可惜,我的爹爹周老爺可是器重我得很昨兒還寫了信來,那傳家的玉佩,也隨了信來給了我,你給謙哥兒訂的那沈箏,老爺瞧不上,來信說了,讓我給物色著尋個好的,沈箏,與你那好女兒玉芬一樣兒,做平妻。」

「你,你,你渾說來人呀來人」周大太太氣得暈了頭腦,她胡亂喊著,整張臉都紫脹起來,「七妹你如此不敬尊長?就不怕遭天譴麼?你就算爬得再高,也不過才是皇家的一個義女,這不孝的名聲兒傳揚出去,你,你,皇家也是容不得你的」

周玉茹含著淚,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她顫抖著,憤怒著,扶著自己氣得發了昏的娘親,怒瞪著玉妍。

「不孝?若是論不孝,何人能及得上江大*女乃您呀當**在文賢院中逼著爹爹將玉芬許配給表哥的時候,可是將爹爹生生氣得吐了血,怎麼?才不過半年的時光,江大*女乃您就忘得如此干淨?」

玉妍瞪了她一眼,瞥了一眼門外頭,見有一抹白色閃過,「像是男子的袍服?」她心里琢磨著,「會是哪個,這個時節到我的花廳外頭,內侍們若是不識此人,定會通報的呀,怎麼沒听見外頭內侍通報呢。」

「我那是主持公道罷了,爹爹是讓你們這些不知曉廉恥的氣的。」周玉茹索性也不裝腔作勢了,她聲音冷淡下來,顯出來一股子養尊處優的氣勢。

「這才是我認識的周玉茹,這麼些年,你心里從來就沒有瞧得起我,你覺著我是庶出的女兒,跟你個嫡女平起平坐,你心里頭不甘不願。你自小定給了那段家,若是你當真注重你那嫡女的尊榮,就該稟明了爹娘,寧死也要嫁入段家,這也算是你有氣節,我呢,也就敬服了你」

玉妍盯著周玉茹,不屑地說道,「可惜呀,你沒有這個骨氣你與你的母親一起合謀搶了我自幼定的親事,你奪了江家的那枚玉鸞,你的娘親更是親口承諾了要與我找一戶好人家出嫁,這樣,你才有了如今的尊榮富貴,怎麼?這麼短的時日,你竟都忘了?」

「你」周玉茹正欲辯駁,就听見外頭有一道男聲喊了一句,「周氏,果真如此麼?」

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快步入了花廳,內侍忙弓著腰隨著入了內,「啟稟郡主,江校尉郎他,他經常出入宮闈,小的是認識的,方才校尉郎說是前來接其岳母與妻室,並不欲入內打擾郡主,只在外頭賞那棵秋桂,是以,小的才未通傳,卻不想,這……」

那身著白袍的男子此時站得筆直,他沉著面孔瞪著周玉茹,周大太太一見了女婿,知曉事情再也瞞哄不住,心里頭一著急,白眼兒一翻,就暈了過去。

周玉茹也顧不得與夫君多言,大喊著母親,就哭泣起來,江恆為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忍,他舉步便要向前攙扶。

「小栗子,扶了誥命出去,你去找韓尚宮與沈su人,讓她們二位安置了誥命,請太醫來給瞧瞧。」玉妍並不難為周大太太,她的話音中正平和,仿佛方才那番爭吵並不曾發生過。

「何須你假惺惺?若不是你執意惹怒了太太,太太她,她又怎麼會?」周玉茹紅腫著眼楮,雖是沖著玉妍說話,那楚楚可憐的姿態卻是對著江恆為。

這一句話倒是將這白袍男子的視線轉移到了玉妍的身上,饒是此時滿心里記掛著岳母,江恆為還是讓上位的女子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震驚得失神了片刻。

「小栗子,還愣著做什麼呢?誥命若是有個閃失了,回頭看沈su人不打你的板子,雖說誥命不把su人當成是親妹妹,su人對待誥命還是念著這姐妹間的情分的。」玉妍挑著眉,那話說得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了。

「好,好好你今日是鐵了心要將這家丑都外揚了」周玉茹恨得咬緊了牙,她吐出來這幾個字,索性站起身來一副要與玉妍決斗的架勢。

「外人?哼哼,怎麼?你的夫君,我的姐夫,是外人麼?那麼,我的好姐姐,你今兒就告訴告訴我,什麼是內人?喔,難不成段家是內人?」

「你個**憑你也配叫我的相公姐夫」周玉茹已接近了瘋癲之狀,她歇斯底里地叫嚷著,沖上前來就要抓玉妍。

品書等丫頭忙上前擋住了周玉茹,江恆為也一把拽住了她,「周氏你意欲何為?敏柔郡主說得,可都是實情?若是如此,你,你,你騙得我好苦」

「相公相公,你听我說,你听妾身說呀那段家,段家原是定給了這個賤人的呀,她們母女詭計多端,不知曉怎麼探听到了說是咱們江府中家財萬貫,遂用計從爹爹那兒騙取了當年公公賜的玉鸞,母親是個良善之人,忍氣吞聲了這許多年,那段家落難,母親她再也忍無可忍,這才求了爹爹主持公道的呀。」

「喔?良善?忍氣吞聲?怎麼?把自己嫡親的妹妹弄到了夫家,一壺春酒灌下去,強迫了親妹妹侍奉了自己的夫君,又忍辱生下了孩兒,等到太太她自己生了嫡子出來,就尋了個由頭將她的親妹妹,我生身的姨娘遠遠打發了去,這就是良善?這就是忍氣吞聲」

玉妍被氣得簡直是哭笑不得,她盯著那不知道廉恥的女子,「周玉茹呀周玉茹,你這指鹿為馬,以黑當白的一張巧嘴虧了你這才華,你該去當狀師,你嫁人困在那深宅之中,實在是屈才了。」

玉妍盯著江恆為,她怒極了,反倒笑了起來,「姐夫,你實在是讓咱們大寧眼睜睜就少了一位出色的狀師呢你若是信了她的蠱惑,那,玉妍也沒有別的法子。」

玉妍的眼圈倏忽之間就紅起來,她期期艾艾地盯著江恆為,起身就到了這個男子的跟前,盈盈福了一禮,那雙妙目中含著一絲討好和一絲曖昧。

「還請姐夫你日後見了玉妍,給我留幾分臉面,我是那搶奪姐姐良緣之人,我給自己搶了那犯官之家的‘良緣’,我瞧中了人家那不值錢的牡丹琉璃項圈,我不識貨,我傻,我沒見過世面,還請姐夫您見諒。」

「哼你信口胡言,那明明是個萬年蜜蠟芍藥花兒的項圈你還要撒謊。」周玉茹眼瞧著這狐媚子竟敢公然勾引自己的夫君,頭腦一熱,這話月兌口而出。

她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楮瞧著玉妍,玉妍也笑眯眯地瞧著她。

「喔?原來是萬年蜜蠟芍藥花兒的項圈呀」她拉長了音兒,瞧了已經氣白了臉的江恆為,「公道自在人心呀天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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