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一 初來乍到 第三十五章 禍豈能單行

作者 ︰ 黎貓兒

霍宇堂將散落一地的衣裙攏進手中,單挑出邢朵的衣服放在她的身邊,然後轉身穿自己的衣服。

邢朵拾起放在身邊的衣裙,衣裙卻意外的從她的手中滑落下。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為什麼,為什麼手上一點力氣也集中不起來?她邢朵試著握了握,手指僵直著,根本握不到一起。

「你怎麼還沒有穿好!?」霍宇堂剛轉了一半的身體在看到邢朵在外的盈白肩膀時立即轉回,語氣是窘迫後的生硬。

「我……」我現在連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難道是昨晚精力消耗太多了?呃……貌似不像。

「快!我們還要趕回去和東方……」霍宇堂突然想到自己和邢朵發生的一切,這要,這要自己怎麼和東方晨交代。

「我……我……」照現在自己的情況,只有霍宇堂給自己穿衣服,可是,她說不出口。「你再等等……」

邢朵又試著去拿近在咫尺的衣服,近了,近了……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邢朵不但沒有拿起衣裙,這次連她的手臂也抬不起來,整個身體軟倒向地面。

霍宇堂听到背後一聲悶響,立即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看到一絲不掛的邢朵,臉上現出不自然的表情,卻還是急急奔到近前。

「你怎麼了,是不是……」霍宇堂臉色變了變,他知道,女人第一次都會很痛,何況,自己昨晚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哪是一點情面,簡直是鐵面無私!

「沒有力氣……」邢朵簡短地概述了自己當下的情況,她現在可是連說話的力氣都要喪失殆盡。

「沒有力氣?」霍宇堂感到事情並不如自己所想,手指瞬時模向邢朵的腕脈。

「……滿月醉!?」霍宇堂模著邢朵的腕脈沉吟良久才不可置信的開口,語氣里的驚詫大過疑問,眉心微蹙,似乎在考慮這滿月醉與邢朵的關系。

滿月醉?還滿月酒呢!

「滿月醉……是什麼?」邢朵詢問的看向霍宇堂,聲如蚊吶。

「滿月醉是一種使人渾身無力的毒藥,是百毒門用于懲罰門下奴僕的,一般中此毒者一個月後會出現精神萎靡,全身無力的癥狀……」

就像我現在這樣嗎?

一個月……一個月前似乎是中秋節前後,這麼說,是那個時候中的毒!

可是,會是誰呢,誰想控制我?邢朵想不出那個人。

「如果一個半月後仍未服解藥,人就會陷入昏迷,兩個月沒有服解藥……人就會在睡夢中……」霍宇堂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

「會是誰下的毒?」

百毒門?邢朵不這麼認為,雖然她知道這個江湖門派的存在,而且以前也……也說過此門的壞話,可那只不過是月復誹一下而已,只是私底下說說罷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地方惹到了他們那個百毒門主。

「這個先不要考慮,想辦法解毒才是現在我們應該做的……而且……」霍宇堂看了看邢朵依舊與空氣直接接觸的身體,「我幫你穿衣服……」

霍宇堂很是猶豫,邢朵的猶豫也不下于他,二人又晾了一會兒太陽,最後還是決定由霍宇堂為邢朵穿衣服。

邢朵別開頭不去看為自己穿里衣的霍宇堂,視線掠過霍宇堂的手臂望向不遠的地面,一只螞蟻爬了過去,然後另一只,邢朵的眼楮跟著過往的螞蟻來回轉動,開始數螞蟻。

一只,兩只,三只……一百零七只……成群結隊的螞蟻,絡繹不絕,要下雨了嗎?

「嘶——」

「很痛嗎?。」

霍宇堂扶起已穿好衣服的邢朵,邢朵因為站立而扯動了的傷口,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

「我來背你,東方大人……或許可以為你解毒!」霍宇堂說著將忍痛的邢朵扶至身側,將她無力的手臂穿過自己的肩膀拉至胸前,一個提升力邢朵便穩穩落到了他的背上,雙手輕輕托著邢朵向密林外的方向走去。

「……晨他……」會救我嗎?

邢朵心中愧疚,她做了這麼對不起他的事,他還會理自己嗎?還是像那次在東洲一樣,將自己弄得面目全非、沒臉見人,貌似是很有肯能滴。

邢朵垂眸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恐怕現在是更沒臉見人吧。

「回去後……我會去和東方晨說明這件事!」霍宇堂似乎看出了邢朵心里所想,安撫般的回答了她還沒問出的問題。

「霍宇堂……」

「你可以和玄銘一樣叫我宇堂……」

「這……」

「你不是一直……」霍宇堂沒有再說下去,他怎麼總是忘記,忘記背上的這個女人,已不是過去自己所厭惡的那個。

「你為什麼那麼恨柳涵溪?」對于這個問題,邢朵想了好久,柳涵溪的死無非是仇恨所致。

「恨?」霍宇堂這是他對待柳涵溪的看法,「我只是不喜歡她。」

不喜歡?不喜歡能把一個人置之死地?

「如果不是你打死了柳涵溪,我怎麼可能來到這個世界?」

是啊,若柳涵溪不死,自己真的不會來到這個世界,沒準會穿越到一位男同志的身上,那時候……哈哈哈——

貓兒︰那你要沒穿直接見閻王了呢。

某人︰那我就左擁右抱小鬼差,再和閻王搞搞關系,來世讓我做回男人。

貓兒︰-_-#

「我……是我害死的她麼?」霍宇堂也疑惑了,自己那天只是給了柳涵溪兩個耳光,並沒有其他大的動作吧。

「當然是!」你這個凶手。

「你要為她報仇嗎?。」

「報仇……算了,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還打算和東方晨拄杖南山、相攜到老呢。」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只是在我面前做做樣子……」霍宇堂的聲音有著一絲憂郁,他不相信「柳涵溪死了」那些不著邊際的話,他認為這只是這個女人在吸引自己目光的另一種手段,可是現在……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邢朵在霍宇堂背上淡淡開口。是啊,有幾個人會相信自己那種不可置信的說辭。

「你很愛錢!」霍宇堂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直戳邢朵的惡趣。

「呃……你怎麼知道?」和他也不熟,我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玄銘告訴我的。」

「凌玄銘?」

「是啊……這就是你與柳涵溪的不同。」

「不同……」邢朵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因為她的體內正遭受另一波無力感的侵襲。

「你不想知道玄銘是怎麼知道的嗎?。」霍宇堂听到了那漸弱的氣勢,加大了說話的音量。

「怎麼知道的……」邢朵依舊力不從心。

「你在屋後埋金子時恰巧被他看到。」

「什麼?!真的假的?」即使邢朵的聲音虛弱,卻一點也沒掩蓋住話語中的急切,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輕聲咳了咳以做掩飾。

「當然是真的,否則我怎麼知道地點。」霍宇堂輕笑一聲,話語里飽含調侃之意。

「他沒有對我的金子怎麼樣吧?。」她可就那麼一點身家的說。

「嗯……他倒是想過與我平攤那些銀子。」

「你……你們不能那麼做!」邢朵驚恐的看著霍宇堂的側臉,完全忘記自己還是個雙手不抬的病人。

「不能這麼做?」霍宇堂的語氣壞壞的,分明是在說他很願意這麼做。

這對于邢朵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使她的心神久久無法歸位。

「我就那麼點錢,你們……」邢朵怕怕的看著霍宇堂。

大哥!我的銀子可是無辜的,你們就算缺錢,也不差那麼一點吧!

「誰讓你把玄銘半年的俸祿都揣進自己的口袋,所以他就只能這麼決定……」霍宇堂半開玩笑地說完便等待邢朵的回應,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邢朵開口。

「邢朵!邢朵!」

霍宇堂的一聲急過一聲的大喝震得邢朵頭皮發麻,她只是太累想把眼楮閉一閉而已,霍宇堂他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邢朵!不許睡!我們繼續聊天,繼續聊你的銀子,只要你不睡我答應把我的錢也全給你!」

「嗯……」全給我!邢朵眼前出現了好多金元寶晃來晃去,晃得她頭都暈了,不禁又把剛睜開的眼楮合上。

其實邢朵不想睡,只是眼楮無力睜開而已,就像是一刻不停的干了一天的體力活,身體里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她也很痛苦,身體月兌力,想睡又睡不著,這種感受很變態。她能體會得到霍宇堂的急躁,也知道他的擔心,他以自己最愛的錢財來吸引她的注意力,來分散她的心神以減輕她的痛苦,這些邢朵都知道,可是,她真的想閉一下眼楮。

搭在霍宇堂肩窩的頭緩緩抬起,邢朵下垂的雙臂努力纏住他的脖子,以此告訴霍宇堂她很好,他不用為自己焦心。

「我沒事的,你……」

「沒事?哈哈哈——」

邢朵的話剛說到一半,隨即淹沒在一陣突如其來的女聲中,這笑可真BT。

「霍侯爺,」BT說話了,「交出邢朵,我們就放你一條活路!否則……」聲音瞬間帶上危險的味道。

這聲音好熟悉,邢朵確信自己听過,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不過這女人竟以霍宇堂的性命作為要挾!

憤然的抬起頭,邢朵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七八個蒙面黑衣人,領頭的黑衣人黑衣窄緊,在陽光下泛著珠光,包裹出此人妖嬈的身形,她應該就是剛剛開口的那個女人。

邢朵的手不自覺得握到了一起,後背由于黑衣女人的話而出了一層冷汗,看向霍宇堂越發蒼白的臉色,她很想如言情劇里的女主一樣無畏的告訴身邊的男主︰

XXX你先走!不用管我!

然後堅定的沖向敵人的炮火。

可是,她說不出口,反而是更加收緊了交疊在他胸前的雙臂,眼神堅定的看著他,好似在說︰

霍宇堂,我死也不要和你分開!

霍宇堂沒有讓邢朵失望,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他那只作為武器用的長劍,目光凌厲的看向對面的黑衣蒙面人。

咦,那長劍平時都放在哪呀,怎麼剛沒看到。

「抓緊!」一聲嚴厲的命令後,手中的長劍飛轉,背著邢朵的身形急沖向對面的敵人,左擋右劈間長劍劃出一道道暖玉般卻帶著殺氣的光芒。

然而,經過一番激烈的交戰,對方竟毫發未傷,看來他們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

霍宇堂將邢朵一個旋身直立單手環抱在身前,繼續與周圍的黑衣人周旋,可是戰況仍然沒有絲毫扭轉,霍宇堂見此猛然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待逼得其中一個黑衣人翻身向後,自己飛身跳出了包圍,帶著邢朵沖向大路的方向。

「想走?你也得問問我的劍準不準!」

身前突然響起那個女人的聲音,一道寒光閃過,劍鋒直指邢朵而來,霍宇堂急忙一個轉身護住邢朵。

「噗——」

一聲劍體沒入人身的聲音,心猛地收緊,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握在邢朵腰間的手緩緩滑落,發出一聲布匹撕裂之聲。

「霍宇堂!」

邢朵驚然回神,看向倒在腳邊的霍宇堂,沒入身體的劍已經離身,鮮血從傷處汩汩流出,伸手想要捂住那罪惡的源泉,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卻讓邢朵感到天旋地轉,眼楮緩緩閉上,再也無力睜開。

中毒,追殺,是巧合,還是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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