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一百五十二章邢府暴龍

作者 ︰ 黎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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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東方晨的一餐飯下來,邢朵心思更加的沉重。讓周晟啟搬進來?說起來容易,那天可是自己把他給生拉硬拽地扔出去的,她可不想被人說成是反覆無常的女人。

咳咳,明明那天先是某人把某黑黑強背進府,然後又死拽著給踢了出去,難道這就不是反覆無常?

女人果然是最喜歡兩面三刀的。

經過東方晨這麼一勸說,邢朵倒是對周晟啟的仇視少了那麼一點點,可之于讓他進府的事情,她現在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日月更替,季節轉移,亓官蜜蜜陪小玉回昆南直過了近四個月才回來,邢朵說都四個月了,不如就死在那算了,亓官蜜蜜只勾唇一笑,壓倒欲求不滿的某朵,一夜酣暢淋灕。

相繼回來的還有孔溪,他處理了暗影公務,並將龍湖山莊余下的逆反勢頭撫平,回來見到穆穆,大有種狼撲鮮肉的視覺效果,邢朵看著大美人撲小美人,總覺得不把這頗具視覺沖擊的一幕記下來,堪為人生一大憾事,因此,急招回在听溪樓坐鎮的科林,擺開筆墨紙硯,讓他給邢府一大一小倆美人畫寫真集。當然,最後畫著畫著,畫面中的人物也就越發多了起來,孔溪和穆穆自不必說,亓官蜜蜜啊,東方晨啊,蕭正泰啊,霍宇堂啊,溫爾雅啊,黑鳳凰啊,邢朵啊,居然還有柳圈圈和凌紫離以及她的四位夫君,如果科林不是邢府御用畫師,恐怕此時此刻他也得鑽進這畫面當中偷個影子,就這樣,一副亂糟糟的邢府生活圖就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邢朵基本上過上了算是安定的生活,可就如東方晨說的,平定之中,邢朵總是抹不去眉目間一縷哀傷,而且每每路過那株粗壯的柳樹時,那哀傷就會形同洪水泛濫般,將一切快樂情緒都淹沒。

邢府上下,俱是眼明之人,因此邢朵的哀傷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然而又無法出口安慰,因為若不是邢朵心口應承把周晟啟那尊大神請進來,恐怕還會出現那天邢府當家夫人燒被褥鋸床腿的笑談。

時已入冬,穆穆畢竟是孩子,送東西也只是知道送些吃的玩的,充其量把某位爹爹的衣服偷去塞給周晟啟,然而各人有各人的身材,就像那次穆穆放到周晟啟身邊的東方晨那件深藍長袍,穿在東方晨身上正合適,穿在周晟啟身上卻略顯小了些,而且,藍色並不適合周晟啟,雖然黑色沉重,但周晟啟將其駕馭的很好。

孔溪趁著邢朵不在家的時候,把一件黑色棉袍交給穆穆,讓她下一次去給她的「黑黑」送吃的時,順便把這衣服也給他,而且告訴穆穆,要說這件衣服是娘親偷偷做的。

穆穆欣然同意,而且,當穆穆說出這黑色棉袍是邢朵做的時候,周晟啟臉上難得的出現比之那次吃茶糕還要開心的笑容,小丫頭直被那笑容迷了一個月還無法從粉色的泡泡群里爬出來。

邢朵當天回來時就見周晟啟換了身新衣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穆穆送去的,只是看那合身的設計,邢朵心中頓生疑竇,晚上詢問穆穆後,大發雷霆,邢府之內好幾間屋子的木床都被砍光光。

蕭正泰湊到孔溪跟前幸災樂禍,對著一旁科林說︰「林老大,溪老2就真的那麼想把外面樹下那位請回來?」

蕭正泰這話一結束,就听耳邊颼颼一陣冷風襲來,接著閃著寒光的斧頭就朝他面門砍了過來,幸好蕭正泰武功超群,躲過邢朵那一斧頭的鋒利之處,但由于過分幸災樂禍,手背上還是報復性地留下一道深諳的紅色口子。

科林雖然對蕭正泰的看法已大有改觀,但對之這種總是不懂事的做法仍舊保有一種反感的態度,因此見了被斧子留下來的口子,科林面部麻木口吻卻酸溜溜地說︰

「呦,蕭侍郎居然都為了外面那位付出鮮血的代價了。」唉——科林曾經那麼一正經人,現在看來……果然是近墨者黑呀

孔溪瞅瞅受了傷的蕭正泰,說︰「還真是不值得同情。」然後就去某間屋子阻止那個堪稱邢府暴龍的邢夫人。

霍宇堂靠近抬杠的科林和蕭正泰,捅捅科林,說︰「林老大,你說朵兒這反應是不是有點太過激動了,難道……是承受的壓力太大?」問完了霍宇堂自己開始在那里納悶,邢朵天天也不用做什麼家務公務,也就是去朵衣坊和凌紫離那造型室湊個數,能有啥壓力?說不通啊說不通。

科林大官人片刻間已經被稱呼「林老大」兩次,覺得並無什麼反感之意,遂沉吟著回答霍宇堂道︰

「是有些過激,「皺著眉,科林猜測著說,」或許……是有了身孕也說不定。」

「身孕?」一旁的霍宇堂和蕭正泰同時訝然出口,然後在兩人身上,同時燃起希望的火光,不過同時期燃起希望之火的並非就只有他倆,還有東方晨亓官蜜蜜,連提出這種猜測的科林也算作在內,因為自從穆穆降臨人世以來,他已經完全能夠克服隱埋在心底的那道障礙,同邢朵無縫結合。

等孔溪把邢朵從那間已經被砍得所剩無幾的屋子里扛出來時,幾人迫不及待地圍攏到被孔溪扛著的邢朵身邊,可不等他們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就見孔溪一個輕身跳出包圍圈,徑直朝著他的臥室飛去。

蕭正泰說︰「溪老2今天很反常吶。」

亓官蜜蜜妖笑︰「都禁欲快四個月了,能不反常麼~~」

霍宇堂點點頭︰「說的有理。」

東方晨好笑地癟著嘴,然後假作無奈道︰「你們啊——」

科林林老大大官人風範十足,揮了揮手︰「各回各屋。」

蕭正泰苦著臉看面前那間被毀了的房子,說︰「朵兒都快把我房子拆沒了,我還怎麼回?」

科林看看那間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屋子,東方晨看看那間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屋子,霍宇堂看看那間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屋子,亓官蜜蜜也看看那間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屋子,四人齊聲道︰

「活該。」說罷,比鳥踫見野獸散的還快。

蕭正泰一張小臉都快苦出水來,他說︰「早知道就在朵兒砸第一根床腿時上去阻止了,唉——」一聲長嘆,蕭正泰小不懂事的,他沒地方睡也不許別人睡,當夜找來瓦工木匠,整個邢府除了乒乒乓乓的修建聲就是從溪二老爺房里傳出的哼哼啊啊的yin靡聲,四位吃不著葡萄的睡不著,坐在一間大會客室里一同討論葡萄怎麼這麼酸,同時陰謀著怎麼把府外柳樹下的那位也弄進來一起吃酸葡萄。

是夜,風雨大作,已經入冬的天氣,飄落下來的自然也是冰雨,冷冷的溫度浸透著骨肉,自小雖然成長在權利漩渦里,可如此直接的冰水澆灌,周晟啟生平還是第一次,從頭淋到腳,卻怕冰雨打濕了「邢朵做的棉衣」,極力向柳樹樹蓋之下縮去,可一切對于天空揮毫的墨色雨線來說,都是徒勞。

冬季很少打雷,這一夜居然雷聲大作,在屋外折騰的蕭正泰不得不命那些個從被窩里爬出來的木匠瓦工回去繼續鑽被窩,而屋內的那伙吃酸葡萄的,也早已各回各的窩。

邢朵和孔溪滾完了床單,就窩在孔溪軟軟的身體里睡著了,第一聲雷,她沒有听見,第二聲雷,她也沒听見,不過有句古話,叫事不過三,第三次雷聲,邢朵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嚇得孔溪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過來安撫邢朵︰

「做惡夢了?」

邢朵搖搖頭,靠在孔溪的胸前︰「雷聲太大,被震醒了。」

孔溪抬手在邢朵額頭上揉了揉,說︰「別怕,有我在呢。」

一個忍不住,邢朵笑出聲來,但絕對不是對孔溪這句話的嘲笑,而是浸滿了幸福的笑意,可是笑著笑著,那縷哀傷再次席卷而來。望著窗外狂風呼嘯卷起的枝條打出的影子,如冰粒一樣的雨點好似要把窗戶砸破一般,如此的破壞力,不得不使人擔心。

「溪,外面的雨好大……」兩人相擁許久,邢朵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孔溪說︰「是啊,暗影支下的那些乞丐不知道有沒有找到擋雨的合適去處,」孔溪臉上保有他獨特的淡笑和臉頰微薄的紅暈,「每年到這個時候,暗影都會因為冰雨的侵襲,損失上百名乞丐的性命,這無疑給消息的收集和傳遞造成極大的阻礙。」

孔溪似是無心,實則有心,因為他知道,知道邢朵為什麼會突然提及雨勢,她在擔心著府外柳樹下的那個人,可她並不想說出來。

听到乞丐這個詞,邢朵就立刻把心中那縷哀傷的根源尋到,此刻,周晟啟就在那棵柳樹下承受著冰冷雨水的侵襲和狂風的洗禮,他曾經可是嬌貴的皇族,他能抵擋得了如此惡劣環境嗎?

立時,心中因為想到周晟啟可能受不了大風大雨而焦躁難安,然而性格使然,讓她無法對孔溪說出自己心中的不安。可她不說不代表孔溪不知道,他見邢朵臉色變得蒼白,知道是自己的話點中了她心中所想,然又別扭的不敢說出,因此他繼續著他的乞丐言論,直把乞丐在風雨中所受的苦難講得有血有肉身臨其境。

邢朵維系的堡壘瞬即崩塌,她緊緊拽著孔溪的手臂,哀求道︰

「溪,你別說了」再說某都忍不住要剁你啦。

孔溪捧起邢朵的臉,說︰「邢兒,想要做什麼就馬上去做,否則等到一切消失,悔之晚矣。」

如同把室外的冰水兜頭澆在自己身上,邢朵立時從孔溪的懷抱里直起身,然後套了一件外衣就要往外沖,孔溪及時攔住她,說︰

「再急也要帶一把雨傘不是嗎?即使你不怕雨淋,他是一定怕的。」

邢朵從孔溪手里接過雨傘,張口想說謝謝,隨即又覺得那兩個字眼太過生疏,終于被咽回肚子里,而是選擇一撲而上,直把孔溪撲的向後倒退三四步,邢朵才滿足地從他身上爬下來,然後再不遲疑,迎著雨勢沖了出去。

邢朵的身影立時消失在傾盆冰雨中,在她離開的剎那,蕭正泰就晃進了孔溪的臥室,他說︰

「溪老2,既然朵兒都走了,我想她今晚也不會再回來,不如……」

孔溪撇眸蕭正泰,緩慢道︰「不行。」

「我還沒說什麼事你就知道不行?」蕭正泰今晚已經備受打擊,此時抗打壓能力實在弱到極點。

孔溪說︰「你不說我也知道,誰讓你僭越邢兒的那間臥室。」

「呃……你怎麼知道我、我……」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自從從金州回來後邢兒的房間就再也沒留過男人,你是想借著房間被毀的借口蹭進邢兒房間以示她對你格外的寵愛,蕭莊主,」孔溪直視蕭正泰,語氣肅然,「我們都是男人,你覺得做這些爭寵的事情有意思嗎?而且,邢兒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不偏不倚,沒必要的事情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

蕭正泰被說得啞口無言,撇了撇嘴,說︰「說了這麼多,那你總該發發善心留宿我一晚上了吧。」

孔溪堅定搖頭︰「除了邢兒,誰也不能改變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說罷砰的把門關上,時蕭正泰正站在門口處,如果他再晚躲幾步,估模明早他連鼻子有沒有都未可知。

蕭正泰模了模差點慘死在孔溪房門上的鼻子,悻悻然離開,只好去蹭下人們的房間。等蕭正泰走後,孔溪重又推開門,有暗影從房頂飛下,一點雨淋的跡象也沒有,也不知道剛剛是藏在哪了。

暗影在孔溪身前微微彎身,然後遞過一把黑色油傘便重新飛上房頂。撐起油傘,孔溪追隨著邢朵的足跡向府外走去,隨著他一同走向府門之處的,自然還有那四位大半夜吃酸葡萄的。

等他們走到府門處,邢朵已然來到柳樹旁,可是她卻站在那里沒動,只是看著躺在樹下的那個黑袍男人,和……拼命拉他的……穆穆。

「黑黑黑黑你醒醒,黑黑你醒醒」穆穆撐著一把小油傘,一邊為周晟啟擋著雨,一邊還要拉扯如同睡著了的周晟啟,而完全忽視了她自己,任憑冰冷的雨水浸透身上的衣服。

這孩子……居然比自己還要擔心他。邢朵忍不住皺起眉頭,額心紅蓮暗紅的顏色和周晟啟下眼瞼發怒時的深紅是同一色澤,一時間,邢朵竟被穆穆的執著和勇氣震懾,都不知道自己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黑黑,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你快點起來啊,雨下大了,這樣你會生病的……」

生病……一語驚醒沉睡在自我幻夢中的邢朵,她猛然向周晟啟蒼白的臉看去,慘白毫無人色的臉上,他的嘴還在一張一合,可是雨太大,他的聲音太小,即使在他近處的穆穆都無法听清楚。

如夢初醒,邢朵幾步跨到周晟啟身前,俯身探向他的額頭,入手是冰冷的雨水,可是片刻就透過那雨水傳遞過來他灼燙的體溫,和邢朵所想的一樣,他是寒邪欺身,發燒所致的昏迷。

想要把已經燒糊涂的周晟啟扶起來,然而越是焦急,手腳越是使不上力,邢朵干脆扔了手里的油傘,努力想要架起昏迷的男人。穆穆見自己的母親也來了,開心的差點沒蹦起來,但還是她的「黑黑」比較重要,因此一邊幫著邢朵架起周晟啟,一邊擔心地問邢朵︰

「娘親,黑黑他怎麼了?他會死嗎?」。

邢朵立時嘶吼回去︰「當然不會」

他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

邢朵在心中一遍遍重復著這兩句話,忽而又想起剛剛孔溪說過的話,她更是把心中的這兩句話拼命在腦海中回閃,身體因為懼怕造成終生的悔恨而顫抖不已。

見邢朵已經難以支撐,站在府門之處的男人們立時過來幫忙,大家手忙腳亂一陣,終于把周晟啟安置了下來,令蕭正泰氣憤的,是安置周晟啟的地方,正是邢朵的臥室。

話說,某朵某次反覆無常時就是把某某啟安置在她的臥室里的,看來蕭正泰也是想效仿一下前人吶。

上次是因為孔溪和東方晨都不在,因此才要溫爾雅去請大夫,而此次東方晨和孔溪全在府內,當然就免去了請大夫這一節。

東方晨孔溪醫術不相上下,而且俱是江湖上的大家,因此救一個得患風寒之人綽綽有余,然而邢朵還是擔心,據她對某些野史的了解,在古董社會里,就算是感個冒都可能死人,更別說是發燒風寒了,這要再得個肺炎啥的……邢朵雙手祈禱狀,不管是哪路神仙,什麼阿彌陀佛哈利路亞,只要是會說的祈禱詞她一句不少,就差點跪下來求剡王大人高抬貴手了。

剡王自然沒有出現,自從從冥府回來後,邢朵就一直無緣得見周晟炎也就是剡王那張面具臉,說什麼自己是朵後,邢朵覺得特扯,可是現在她真的很想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她能夠執掌冥府權利,她一定不會把周晟啟的命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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