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芳 卷三 美男們,表怕嘛~~ 第一百四十七章熱烈歡送

作者 ︰ 黎貓兒

「在凌府,」東方晨說,「我只是覺得小朵是個有趣的存在而已,當然,這是相較于我的生活來說的,而且,我會注意到你,是因為我認識曾經的柳涵溪,她……」忽而,東方晨居然停下來噴笑起來。

邢朵不解,從東方晨胸前拔出腦袋,疑問道︰「你笑啥?」

東方晨搖頭︰「沒什麼。」

他越是說沒什麼邢朵越是覺得有什麼,因此逼問道︰「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我就……」撓撓腦袋上的一堆白毛,邢朵就是想不出「我就」之後應該接點什麼有價值有意義有威脅力度的語言。

東方晨繼續噴笑不止,說︰「她絕對不會像小朵這樣做出一些令人忍俊不禁的事情。」

「呃……」原來是這樣,類似的話在霍宇堂那里也是听說過的,只是……同樣的話從東方晨這里說出來就是比霍宇堂說的好听

等東方晨笑聲停止,邢朵說道︰「晨,跟我走吧。」嗯這才是今天來此的目的,繞了一大圈終于繞回終極目標哩。

東方晨不僅收起了笑聲,連同由于剛剛的笑意牽動起的柔和表情也一瞬消失殆盡,邢朵自知是自己的話帶給了他什麼,可悲摧的是,她不知道給東方晨帶去的「什麼」究竟是什麼。

無法知曉,邢朵只好焦急追問︰「你不願意?」

東方晨低頭凝著邢朵期待渴望又擔心的臉,很久之後才勉強扯了扯嘴角,他說︰

「一切都已無法回到原點,你……」

「你是因為我已經有了那麼多夫君?」不等東方晨說完,邢朵已開始兀自猜度。

東方晨卻搖頭︰「這或許是其一,然而……你或許不知道我身上所肩負的仇恨是多麼的重,我的一生,是早已被人安排好的,我只是……只是一個復仇的工具罷了。」

又是復仇又是工具

東方晨的命運讓邢朵不自覺就想起了死去的黑鳳穆,然而他們之間卻有著不同的發展和結果,想到東方晨能夠在仇恨中始終保持著一種溫潤得體的性格,邢朵就為他感到自豪。

邢朵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豐子那頭老瘋子已經全都跟咱招供了。

無法理解邢朵何來的自信,東方晨笑道︰「都快是三個孩子的娘了,怎麼還是一點都不穩重。」

沒想到東方晨會突然岔開話題,邢朵來不及反應已經被東方晨從他的胸前拉坐到他的膝蓋上,然後他的手就撫到邢朵已經隆起的肚子上。

他笑著︰「快五個月了吧。」

邢朵點頭,神情中有著可想而知的小幸福,不過說出來的話著實讓人嘔血,她說︰「還不知道是誰的。」

邢朵最大的本事就是,她能把所有人都難以啟齒的話用一種很是平和淡然的口氣說出來,無疑,這也是她人生的最大魅力和缺點所在。

唉——偉大的矛盾體啊

東方晨忍不住笑,邢朵並不覺得好笑,只跟著笑了兩聲便又央求道︰「晨,跟我一起回芳洲吧。」想岔開話題?沒門

東方晨想了想,決定妥協一步,他說︰「我現在還不能和你回去。」

「什麼時候能回去。」邢朵現在是鐵了心要把東方晨收入自己的黃瓜帳內,因此東方晨不給她個準確時日,她今兒絕對不會輕易離開刑部尚書府。

東方晨眉宇間現出躊躇,既然他說不出來,邢朵就幫著他說,她建議道︰

「等把龍湖山莊滅門?等百毒門重振以往的輝煌?等豐子重掌百毒門門主之位?」呃……說漏嘴了,貌似豐子說過東方晨不知道他與他的關系的……

偷瞄了一眼東方晨的表情,並沒有看出什麼驚訝和震徹,反而是有種心虛莫名,心虛?難道他早就知道他和豐子的關系?

東方晨終于無法把持住心虛,驚訝道︰「你真的什麼都知道?」

邢朵特傲然地把脖子一伸小腦袋一仰︰「當然我從來不糊弄人。」咳咳……是沒少糊弄人。

東方晨斂去臉上的驚訝,說︰「既然你都知道,那也不必我多做解釋。」

說實話,邢朵不喜歡東方晨用這種似是而非的態度對她,因此強硬道︰「不,我需要你的解釋」

無奈,東方晨搖頭苦笑︰「小朵真的是一點也沒變。」

邢朵佯怒︰「胡說」然後瞅瞅自己那日漸鼓鼓的小胸脯,X的,再敢說沒變老娘就……就……就圈了你

總算明白邢朵那種自行炫耀的意圖,東方晨好笑道︰「是,小朵變得越來越窈窕了。」

被夸贊,邢朵也沒腦袋發熱,依然不忘從東方晨那里要解釋,東方晨無法,只得和邢朵解釋道︰

「既然你連百毒門和……豐子的關系都已知曉,那麼他同我的關系,你也應該一清二楚。」

邢朵點頭。

「雖然他對我不仁不義,但我不能對他不孝。」

邢朵掛在東方晨脖子上,說︰「晨你真善良。」這才是做聖母的料,yellow穌都得對其崇拜不已。

被邢朵如此赤luo果的夸贊,東方晨絲毫沒有感覺被恭維和諂媚的厭惡,而是一種從心底升騰的愉悅。

「在遇到你之前,復仇也是我一生的追求,我明白父親為何要復仇的原因,你可知道,人一旦失去人生信條的支撐,那麼他就再也無法活下去……而父親,他的人生信條就是復仇。」

「那報完仇呢?」依照東方晨的說法,一旦大仇得報,豐子豈不是就喪失了他的……信條?那……

東方晨怔了怔,瞬即釋然︰「我想,怎樣,都比他生活在仇恨之中要好。」

邢朵點頭,雖然對于之前的人生信條論不是那麼甘願地接受,可他剛剛這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沐浴在仇恨的海洋里,還不如死來的舒服痛快。

兩人吃過了飯,時間幾近傍晚,邢朵本要留下來,可東方晨卻以她現在有孕在身為由婉拒了,邢朵不解,為啥有孕在身就不能住在他這,東方晨突然紅著臉低下頭去,訥訥地回了句︰

「我怕我控制不住。」

邢朵瞪著眼楮瞅了東方晨能有一盞茶時間,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邢朵立時開解道︰

「應該沒事的,只要不是孕期的前三月和後三月就不會出問題的。」呃……應該是這個期限吧,不確定的說。

咳咳,不確定都敢拿出來當留下來的理由,這是欲求不滿到了何種地步了啊。

但終還是沒能拗過東方晨,看來他和科林牌老黃牛還真是有的一拼。

被塞上刑部尚書府的馬車,接著東方晨也鑽了進來,一是因為他不放心邢朵一個人回府,二嘛……問摳鼻子那手指頭都知道,小別勝新婚,何況人家都別了六七年了,不如膠似漆的也得跟倆年糕在鍋里遇到了一樣,是不是?

東方晨答應邢朵,只要龍湖山莊一滅門,只要豐子實現了心願,他就辭去在軒朝的職位,到芳洲與邢朵會合,邢朵先還不放心,東方晨直給邢朵吃了七八顆定心丸,才讓邢朵那顆吃了秤砣的心軟下來。

到了黑府門口,兩人仍是黏著不忍心分開,更準確的說,是邢朵黏在東方晨身上不下來,直到馬車簾被外力挑起,邢朵才不得不從蠕蟲狀態轉為人的狀態。

亓官蜜蜜挑眉看車里相互擁著都快融成一塊的倆人,吃味道︰

「朵朵,你這樣還不如直接讓東方大人進府坐坐呢。」

東方晨順著聲音看向倚在車轅邊大紅袍服的亓官蜜蜜,笑說︰

「蜜蜜。」

亓官蜜蜜眉眼斜飛︰「小晨晨~~」倆人相視一笑,默契程度超乎邢朵想象。

在這飽含深意的一笑之後,兩人並未繼續深聊,東方晨由著亓官蜜蜜牽下邢朵,注視著邢朵進入黑府之後,他才讓車夫轉轍回尚書府。

翌日,解決了心中一塊心病的邢朵決定返回芳洲,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在馬車行至金州南城門時,居然空前地,會有人來送她,而且,還是很多人,那陣勢,就好像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似的。

不過……這貌似也是事實,她真的沒有再回來的打算。

送她的隊伍里有凌府上下幾十號人,有東方晨,連邵洛娑她老爹邵亙金都來了,而且,更讓她想不到的,是小小啟和小金也在,而在他們的身邊,是一個臉罩白色紗圍的女人,之所以知道她是女人,並非是因為她的衣著,而是因為她的氣質。

邢朵知道,她是岑長倩,雖然實際相處的時間真的沒有多少,可彼此留下的痕跡卻深的不能再深,至少,對于岑長倩,這痕跡已是今生都無法抹去的。

小小啟陰郁地站在眾人之前,他的地位決定了他的位置,他把小金拉到身前,一副傲然于世的姿態,對邢朵說︰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金兒的。」

呃……啥時候連稱呼都變了?還金兒(今兒),你咋不明兒呢

小金在小小啟語音才落後,便補充似的點點頭,說︰「回到芳洲之後,娘親不要欺負溪爹爹……還有其他爹爹。」

亓官蜜蜜這個做父親的無論是有著多麼偉大的父愛,此時也有些受不住小金的偏心,在小金的心里,他這個正牌爹爹已經淪為「其他爹爹」了。

邢朵含淚點頭,說︰「好,娘親一定不會欺負你溪爹爹,你也要乖乖的,如果雒兒哥哥欺負你了,一定要用你正泰爹爹留下的鴿子給娘親報信,到時候娘親一定會替你出氣」咳咳,為啥子有種嫁女兒的感覺捏?

小小啟大眼楮白了邢朵一記,沒說話。

突然感覺手指一暖,邢朵垂頭,原來是左手被一直站在小小啟身後側的遮著面容的岑長倩牽起。不明所以地看著岑長倩一直把自己的手舉起與她的下頜齊平,剛想問她要做什麼,就見她輕紗微動,已經俯身過來,然後邢朵只感小指上一陣痛癢,想嘶喊一下減輕痛楚,可身周全是人,自有許多人認出這著白衣戴紗帽的人是他們的皇後娘娘,因此一聲痛呼硬生生被邢朵憋回了肚子里,肺差點沒憋壞。

岑長倩咬著邢朵的小指,這更讓邢朵不解,但她咬著不松開,邢朵也不敢貿然相問。她齒咬的力度一深再深,就好似要把這麼些年的感情化作齒間的力氣盡數拋給邢朵。瞬間,邢朵都能依稀聞到從手指上散發出的血腥氣,然岑長倩始終不松口,直到有比之血液還要灼燙的東西落到邢朵的手背,她才松開齒列。

得了放松,邢朵即刻抽回手,小指上明顯的一圈齒印,齒印之間殘血雖被舌忝淨,可之上仍在源源不斷往外涌出紅色的血痕,邢朵惱怒,可惱怒在雙目踫上手背那晶亮透明的無色液體時,無由消散,留在心內的,再次只剩下了對她,對小小啟的歉疚。

她,或許只是想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獨屬于她的印記……

抿了抿唇,邢朵剛想對岑長倩說些什麼,卻在自己的面前,根本找不到她那襲白色的影子。放眼四處尋找,白色的影子就如這世間許多飄渺的存在,已然無存在自己的世界中。意外的,卻在城門之上捕捉到一個黑色的身影。

根本不敢看那黑色的影子是虛是實,和一眾人隨便道了聲再見邢朵便鑽進了馬車,直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敢透過車簾留有的縫隙窺視城門門樓之上的那個黑影。

然而……留下的,亦是一片飄渺。

車窗簾與馬車之間的縫隙猛地被人拉大,探進來一顆人頭,咳咳……確實是人頭,而且還是和凌玄銘一模一樣的人頭。邢朵下意識向身後靠了靠,立時背脊之上傳來木質車廂板的硬度和溫涼。

凌玄銘表情醞釀得恰到好處,紅著眼楮就跟剛哭過似的,他說︰

「朵兒,等哥哥解甲歸田之後,就去芳洲找你,到時候你可別嫌哥哥我年老色衰——」

邢朵嘴抖眉抖手也抖︰「你還不如直接把棺材抬我那了呢。」

凌玄銘︰「呃……這倒是個好主意。」

咳咳——還好主意呢?這什麼人吶

這時一旁的凌紫離也忍不住臨別囑咐,她說︰「朵兒,如果有時間的話……你讓小玉……你知道,小玉是我的心頭肉,太長時間沒見,我會想念她的。」

邢朵點頭,心中道,小玉還是我心頭肉呢。

剛剛在心中補完這一句,就听凌紫離又說道︰「還有,」還有?邢朵提起精神,難道她終于想到要囑咐自己注意身體注意飲食注意合理縱欲啥的了?可惜……凌紫離瞅著邢朵的肚子說︰「等以後這最小的女圭女圭降生了,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邢朵心中吶喊︰勒死你個死老太婆

似乎覺得還不夠令邢朵氣絕的分量,凌紫離又次說道︰「嗯……為了確保我能在第一時間知道小孫子的降生,我就把‘風起雲涌’四人派去邢府幫忙,這樣還能為你府上減少些壓力。」

邢朵眯著眼楮︰「減少壓力?」為啥子她覺得是又多了四個吃干飯的呢?不何止是四個,加上「風起雲涌」的老婆孩子,連蝗蟲都吃不過他們

應聲,「風起雲涌」四大護法,咳咳,是四大家丁,四大家丁在接收到凌紫離的吩咐後,就駕著足有四輛馬車跟在了邢朵的車隊之後,話說,就邢朵那車隊,一共也就三輛馬車,這凌紫離也忒他祖母的奸詐,開源節流都節到她邢府來哩。

凌紫離和凌玄銘為邢朵舉行了一次頗為痛苦的告別儀式,之後就就輪到東方晨,他不似凌紫離凌玄銘一樣是在馬車外告別,而是直接鑽進了車廂內,時其他人還在車外打點各路妖魔鬼怪,邢朵就納悶了,她離開金州,那群達官顯貴來告別個毛?害得她的小夫君們連照看她的功夫都沒有。

東方晨進了馬車,挨身坐在邢朵身旁,握住邢朵佩戴盤鳳的那只手,說︰

「等我。」

邢朵皺著一張臉,有些不高興︰「那你得快點。」

東方晨笑︰「我會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語內容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可是就是不舍得分開,直到了小夫君們把個路牛鬼蛇神打發走,兩人還在無聊的粘膩中。

見第一個上來的人是蕭正泰,邢朵只是無甚了了地瞥了一眼,蕭正泰怒︰「朵兒就那麼不願意看到我?」

東方晨忍不住笑,邢朵說︰「蕭正泰你再敢跟我這麼唧唧歪歪老娘就一年不去你的房」此法頗為有效,蕭正泰立時蔫了下去,他的位置也換做了霍宇堂站在那里。

霍宇堂看看東方晨,沒說話,隨著蕭正泰坐在一邊,不過,看到霍宇堂,邢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問︰

「凌玄銘走了嗎?」。

霍宇堂搖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搖什麼頭長眼楮難道是用來喝酒的?

邢朵急急打起車窗簾向外看去,沒有發現凌玄銘的身影,悻然收回視線。

「小朵,你找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東方晨在一側甚是體貼的問到。

邢朵立時仇視地掃了霍宇堂一眼,看看人家,霍宇堂你學著點

邢朵撓撓下巴,小動作不是一般的多,然後回視東方晨,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有人托我跟他提一門親事。」

「親事?」這回霍宇堂總算是上心了,看來有人僭越跟他穿一條褲子滾一張床的鐵子他不願意了。

瞟了霍宇堂一眼,邢朵對等待的東方晨說︰「等你什麼時候踫到他,你就告訴她芳洲有一‘少羅嗦’美人等著他呢。」

霍宇堂嗤嘲︰「原來是那女人。」

邢朵臉黑黑,為啥子霍犬說話總是這麼夾槍帶棒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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