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種出好姻緣 正文 第一六五章 終于皇帝

作者 ︰ 風飛鳳

要在皇後和貴妃之間找一個平衡點,對茵茵來說,實在太困難了,她覺得這幾乎就是不可能。就像陳奎秀,不管他怎樣表現,現在誰不把他當趙承邦這邊的人?讓他離開京城,就是梁尚志搗得鬼,不過,梁尚志本來是讓他去東北的瀕海省,說他以前在關外住過,比較習慣瀕海的氣候,對人文也熟悉,皇上同意了他讓陳奎秀離開京城的建議,卻在最後一刻,改了心意,讓陳奎秀去了江南。江南富庶,生活安逸,就算是比較清廉的官員,在那里一任下來,腰袖萬金是十分平常的,而心思如果用在貪腐上,把天刮高三尺,貪出百十萬兩白銀都有可能,梁尚志就是從這里走出來的,他何嘗不知道?可是,皇上已經決定下來了,梁尚志也無可奈何,只好模模鼻子,在心里暗罵一聲陳奎秀走了狗屎運,無奈地接受現實。

對陳奎秀官升一級,還去了這麼一個好地方,很多人羨慕不已,甚至扈飛雄在朝中大臣給他踐行的宴會上,都附在他耳邊,說了一聲︰「陳藩司,為何你總是這麼好命啊,什麼時候,風水能輪著轉呢?」他和陳奎秀一起升的三品,現在陳奎秀是二品大員了,這讓他既羨慕又嫉妒,每天待在皇上身邊,權勢燻天,可惜,不能做任何的小動作,他家境中等,夫人也沒有茵茵那麼能干,也就打點了幾個規模不大的鋪子,勉強讓自己保持體面的生活,對陳奎秀去江南,當然是羨慕不已。

「你心里只要只裝著皇上,幸運會很快轉到你的頭上的。」陳奎秀和他對飲了一盅酒,算是和老同事告別,他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扈飛雄听在耳里,依然有種被挖苦的感覺。他很在乎自己的官職升遷,很多心思都用在了揣摩聖意之上,這肯定不是陳奎秀所說的「只裝著皇上」,那是一種置個人安危榮辱于不顧,全心全意只為皇上打算,是做忠臣的最高境界,他還遠未能達到。見他眼光閃爍,陳奎秀抿嘴一笑,「皇上千古明君,我輩只需盡心為國便是。」他的意思,越是和皇上算計,皇上越是不待見你。

扈飛雄這句話可是听了個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他也立刻就領會了,額角,就有冷汗滲出來。

「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下官謝過陳大人提點。」他讓開身後的椅子,對陳奎秀躬身一禮,其他官員還在三三兩兩閑話,看他倆這樣,都投過詫異的眼光,見這倆都很坦然,聯想到他們是同年,又天天伺候在皇上身邊,想必眼下要分別,惜別之情深重,也就沒人問起。自那以後,扈飛雄在皇上跟前果然不一樣了,皇上讓陳奎秀離開,心里多少還有點舍不得,扈飛雄這麼替他分憂,頗有陳奎秀第二的感覺,看扈飛雄的眼光都開始不一樣了,扈飛雄這才體會到陳奎秀當時受寵的感覺,心里暗罵自己傻蛋,這麼淺顯的道理都沒有悟出來,他也感激陳奎秀的提點,以往對陳奎秀的嫉恨就消失殆盡,還一天比一天懷念起這位總是壓他一頭的同僚來了。

準備離開前一月,陳奎秀不用上朝,每天在家陪著妻兒,茵茵也有時間和他討論了很多問題,她請教他最深的一個問題,就是︰「我現在已經是別人眼里的皇後黨了,怎樣才能不受這個影響,不卷入後、妃之爭呢?」

看到這個問題很困擾她,陳奎秀凝神思索,斟酌著怎樣才能說清楚︰「不管別人把你當什麼黨,你做事,憑著本心,只為皇上好,時間長了,自會分辨出來的。」

「嗯」茵茵點頭答應,這話听著簡單,但做起來實在太難了。

「咱們和皇宮之間,距離實在太遠,說不定是我多慮了。」她自嘲。

「不不,夫人想法很對的,任何事情,未雨綢繆都好過臨時抱佛腳。」陳奎秀這幾年在皇上身邊,壓力應該是很大的,連性情都發生了變化,現在在家,都經常一副嚴肅地神態,跟以前和茵茵在一起的境況完全不一樣。

「我走了,你在家事情肯定就多了,有事多和大哥、大嫂商量,你聰明機警,他倆沉穩大度,不管遇到何事,都應該可以順利應付過去。你擔心的事情,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事兒的。皇上很年輕,身體康健,三五十年之後,誰還記得這時候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兒?」

茵茵心情豁然開朗,她松開眉頭,展顏一笑︰「我明白了,你在任上,安心處事,家里不會有事情的。」

陳奎秀點頭,看她臉憋得通紅,似乎有話想說又說不出來,就奇怪地問︰「還有什麼事情嗎?」。茵茵還是沒法說出口,他看屋里沒人,隔桌拉了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邊,讓她跨坐在腿上。他們好幾年都沒有這樣過,茵茵的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說吧,還有什麼事兒?」

「我不能陪你赴任,你就收個房內人吧,沒個女人打理你的生活,我不放心。」茵茵終于憋出這句話,眼淚都快出來了,她低頭伏在陳奎秀胸口,想著他不會看到。

陳奎秀好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別哭,我到任上,會酌情處理這事的,如果可能,我會上書給皇上,讓他允許我把你接過去。」他能想象以茵茵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有多難,即使沒有哭,也差不多了。

「田夫人守在京城,都十年了,也沒能去二哥那邊。」大秦雖然沒有定制,不許官員帶正房赴任,但大多數官員,還是把妻子留在家里,畢竟,家里那麼一大攤子事兒,只有妻子可以打理得了。

陳奎秀嘆口氣︰「她不同。」田昆侖擁有重兵,鎮守一方,皇上讓他把家眷全部帶走,會不放心的,這話,他不能說出來。

茵茵從他的嘆氣里,忽然悟到了,她低聲說了一句︰「我明白了,希望你早日接我。」田昆山是老大,小弟是個傻子,妻子要主持中饋,照顧老人,安撫小孩,也確實離不開。茵茵上面沒有公婆,如果自己不介意那些生意,就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會的。」他剛到任上,肯定千頭萬緒,事務繁忙,茵茵跟著去,他就得分心安頓,也容易讓某些人鑽了空子,大秦國好幾個貪官,都是因為妻兒家小中有人先中了圈套,最後導致全家覆沒的,那些無利不起早的商家中,有些人非常奸猾,一不小心,掉進他們的陷阱里,那就麻煩了。

不想這麼卿卿我我傷春悲秋,茵茵把話題轉了過去︰「還記得鴨蛋的那個兒子嗎?中了秀才了,京城都歸大興縣學正管,他竟然考了個榜首,比陳長庚的那個冬生還要厲害。」

「記得,他每年都過來給我磕頭的。」陳奎秀微笑著說。男孩子大了,不進內院,每年拜年,他都來,就是茵茵沒見罷了。

「鴨蛋前幾天讓人傳話,說福生明天要來給咱爹磕頭謝恩呢。」當年就是陳洪壽力薦他去的陸家學堂,不然,他的成就會不會這麼大,還很難說,吃水不忘打井人,陳長富兄弟雖然寒微,受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意識,還是很強烈。

「福生今年秋闈,也下場了?」

「沒有,他太小,冬生的意思,三年後再下。」

「這個孩子,我想放身邊帶一帶,在陸家,學識自是沒問題,歷練就會欠缺些,既然能成榜首,才學必是十分出眾的。」

「鴨蛋要是知道你的意思,還不知道怎麼個高興呢。」

「冬生是不是打算明年下場呢?」

「嗯,本來大前年就要考呢,誰知考前幾天,著涼了,渾身發熱,沒能成行。」

「呵呵,也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陳家該抬頭了,幾個孩子都這麼出色。」陳奎秀嘴上說著,心里盤算,陳冬生做蘇君青幕僚多年,頗得蘇的看顧,這個人他不能考慮了,眼下,只有好好帶帶福生。陳家人懂得感恩,幾個孩子又都聰明過人,將來朝中,肯定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的,福生比兒子大幾歲,或許,將來能幫上忙。這個心思,他壓在心里,沒給茵茵說。

「就是鴨蛋夫婦功利心思有點重,不像他們家老大,對孩子一向放任,覺得一切都是命運。」

「好,我知道了,明天,幫我給鴨蛋說說,如果她們夫婦同意,去陸家和縣學向先生請假,我走的時候,把他帶上。」

「你把他當小書童嗎?」。孩子才十三歲,能當幕僚嗎?

「呵呵,放到身邊,先幫我抄抄文算算帳吧。」他沒說端茶倒水,就不是書童,既是做幕僚,就能接觸到大量的為官處事的信息,也會慢慢懂得怎樣接上待下迎來送往,對于年紀尚幼的福生來說,月兌離了純潔的讀書環境,早早進入社會的大染缸里,是福是禍茵茵不知道,畢竟,這個社會和幾百年後的那個社會,差別還是太大了,但會使福生早熟,積累經驗不容易上當受騙,這還是有好處的。

第二天鴨蛋過來,听茵茵這麼一說,當場就哭起來︰「夫人,我小紅這一輩子享的福,全都是你帶給的,嗚嗚——」

「哭什麼,你還不和福生他爹商量商量?」

「他爹肯定會答應的,他一直很羨慕冬生有蘇大人帶挈,誰知道我家福生,也有這麼好的命,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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