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法師 第二節  肝膽相照

作者 ︰ 無扇小諸...

「咦?先生,你還沒走呀?」我路過剛才的頭盔代售點,里邊的MM似乎準備下班了,肩上背了一個漂亮的粉色皮包,我這才發現原來她也是學生模樣,年齡和我差不多,大概是勤工儉學吧。我心情很差,實在沒有興趣回答她的話,于是微微點頭算作回應,MM望了望我的臉色,因為目睹了我讓頭盔的過程,大概是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于是猶豫了一下,從粉色皮包里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筆記本和一只筆,很小心的說︰「先生,麻煩你一下,可以把你的住址告訴我嗎?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你一個打工的能幫我什麼?」我很想說這句話,不過轉念一想人家也是好心,再說情況已經如此了,告訴她也無妨,于是我默默的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在那個精美的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住址,然後將東西還給她,MM說了聲謝謝,急忙又遞過來一張粉色的卡片笑了笑︰「這是我的名片,請你收下」。

「哦」,我接過卡片看了看,只見上邊寫著一個女孩的名字「殷戀雪」,下邊是聯系電話,可是除了這些,整張卡片上都沒有注明是哪家公司什麼職務等詳細信息,好奇怪的卡片!

我皺了皺眉,想問個清楚,抬起頭才發現女孩已不知所蹤,連招呼都不打就溜了,奇怪的人!

無心顧慮其他,沒有了頭盔,我很是失落,所以自己一個人沿著馬路慢慢的走回去,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老媽正坐在床邊做針線活,看到我走進門,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頭盔買到了嗎?」

好生奇怪老媽怎麼會關心這種問題,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媽似乎早已知道這樣的情況,頭也不抬的說︰「你同學都和我說了,錢他已經給我了。你也不要太失望了,好心總有好報的,是你的東西遲一些總會回到你手中,不是你的,就算強求也沒有用」。

「媽我知道啦,你又講大道理」,我急忙攔住老媽的話頭,悶悶的回到自己房中。

老媽雖然嗦,可是說的很有道理,天意,一定是天意,天意弄人,天妒英才啊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已經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帶來的不快,可是對于虛擬網游《暗日》的關心程度有增無減,還有半個月游戲就正式開通了,這期間听說游戲公司將會再度投放游戲頭盔到市面上,不過那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我不是甘于人後的人,所以讓我在一個月之後再進入游戲是絕不可能的,真令人傷心呢。張北辰倒是三天兩頭的跑我家安慰我,可是每次看到他那麼高興的樣子又會勾起我的傷心,索性他也不跑了,只是和我通通電話,然而我還是低估了張北辰!

幾天後張北辰又給我打電話,話筒里他說話結結巴巴斷斷續續,欲言又止,我敏感的察覺到了一些問題,立刻扔了電話出了門風風火火的奔他家而去,一路上無數個不好的場面擠進我的腦海中,我想北辰可能被人家綁票了,或者家里突然發生了大的變故,總之一定是什麼難以收拾的爛攤子,作為朋友我有義務關心他,我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接北辰到家里住,吃喝拉撒睡我全包了,我養他!

這就是兄弟!這就是朋友!真正的兄弟其實就像談戀愛,其實你對女朋友如何,你對兄弟也是如何,這是我自己十幾年來悟出的一個哲理,一個听起來別扭,卻讓你不得不服的真理!北辰,等著我!

當我累得氣喘吁吁到達張北辰家院子的時候,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僅僅過去了十分鐘。院子里靜悄悄的,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越是安靜便顯得越詭異,不能耽誤時間了,說不定北辰已經被歹人我毫不猶豫的推門進去,一邊還大聲喊著︰「大膽妖孽,本諸葛駕臨,還不快束手就擒!北辰你在哪?我來救你了!」

「喂喂,快別喊了」,北辰突然從里屋鑽了出來,一臉的大驚失色︰「我爸正在睡覺呢,小心吵醒他!」

「咦?那個」,我四下里望了望,並不見有什麼歹人,倒是北辰穿了一聲肥大的睡衣,踢啦著拖鞋,因為怕他老爸被吵醒,鬼頭鬼腦的沖著旁邊房間不停地擠眉弄眼,過了好半天不見他老爸有什麼動靜才一把把我拉到他屋,沒等我發問,他先問道︰「怎麼來也不打個招呼?」

「什麼?是你讓我來的吧?」我瞪眼問。北辰白了我一眼︰「我沒讓你來,是你急急忙忙撂了電話跑來的吧?」

「」,我模著頭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既然沒有危險,我懸著的心此刻也放回肚中,于是坐在沙發上端起桌上的茶以便滋潤一下因為快跑而干渴的快冒煙的喉嚨,北辰亦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看著我,眼神卻躲躲閃閃,嘴唇像魚一樣一張一合,只是沒有那麼快的頻率。本來電話里已經懷疑他有事瞞我,此刻看到他那副表情便更加懷疑,不過看來這件事讓他難以啟齒,不會是看上哪家的小妹妹了吧?他可是一直為自己的容貌而自卑的。

我決定先發制人,于是有意無意的扯了個話題︰「怎麼不見你的游戲頭盔呢?」

進了他家我就沒見他的頭盔,不過這小子肯定是怕我看到了傷心,所以先藏起來了,不愧兄弟一場,我含了一大口茶水滿意的想。

對面張北辰的表情早已被我看了個清清楚楚,只見他听到我的話後突然面如白紙,急的抓耳撓腮,不安的扭動著,同時額頭上憋出了細細的汗珠呵呵,果然是有心事。

「大家都是兄弟嘛,有啥事就說唄」,我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又含了一大口茶水。

「嗯既然如此,那,那我就說了,」北辰終于開口,仍然是吞吞吐吐的︰「我,我,我把頭盔賣掉了!」

「噗——」,我口中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一大口茶水一滴不剩的全噴了出去,張北辰坐在我面,自然而然毫不客氣的接受了這份特殊的「饋贈」。

看著他忙著擦完臉又去擦桌子,我卻沒有半點要幫忙的意思,這小子真是豬腦子啊,我為了他才把頭盔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然把頭盔賣掉了?能不讓我生氣嗎?

張北辰忙完了重新坐了下去,偷偷看我臉色,我沒理他,徑直端了茶杯喝茶,他以為我又噴他,下意識的閃了一閃,卻發現我沒有這個意思,于是紅著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頭解釋︰」我知道你生氣的原因,其實我也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因為我想的是我們兩要一起進入游戲才有意義,可是卻只有一個頭盔,因為這樣,我晚上睡覺都睡不好,每次看到你難過的樣子,我就更加難過,連游戲的心情也沒有了,所以前幾天我下定決心,上網將這個頭盔以百萬的天價出售了,果然頭盔出售後,我的心情就好很多了」。

「等等等等!」我越听越覺得古怪,仔細凝視張北辰那張胖臉,並沒有看出任何撒謊的痕跡,可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平靜呢?

「你在看什麼?」張北辰在我的注視下略顯尷尬,可能正在懷疑我是「同志」之類

我終于對張北辰的胖臉失去了興趣,扭頭看著窗外道︰「為什麼一個頭盔賣到一百萬你卻可以這麼平靜?這件事你家里人知道了嗎?」

「我正要和你商量此事呢」,張北辰笑得憨態可掬︰「這件事我還沒有和家里說,因為我早就想好了,把這一百萬一分為二,給你五十萬」。

「這怎麼」

「你千萬不要拒絕!」張北辰突然打斷我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我知道你肯定會拒絕,但這件事是由你引起的,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你想推月兌,那可就是徹底的對不起兄弟了,從此以後,咱們之間就不要談什麼兄弟情義了!」

「北辰,你怎麼突然」,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北辰的眼楮,那雙並不炯炯有神的眼楮中此刻卻放射著一種熾熱的,極富感染力的光芒,讓我明白他現在的心情是多麼激動,他的心意也有多麼不可動搖,可是于情于理,這錢我都不能夠收,五十萬並不是個小數目,我清楚張北辰家還沒有富裕到這樣的程度。

我站起身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張北辰迷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干什麼,而我則沒有去看他,徑直整理整理衣服,淡淡的說︰「北辰,‘兄弟’這兩個字是不能夠用來威脅兄弟的,而且」,我一字一句的說︰「你威脅不了我!因為你張北辰說的話我都信,就是那最後一句,我永遠不會相信!」

說完我便盯著他的眼楮,他看著我,眼中的熱度終于在我的注視下漸漸的消退,我知道他冷靜了下來,于是重新坐回沙發上,看他低著頭很是失落的樣子,無奈笑道︰「你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也是你的錢,放在哪里不一樣呢?到時候我如果管你要錢,你會不給嗎?」

听到我的提醒,他愣了一下,突然一拍腦袋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虧我為兄弟著想,原來錯竟在我!我明白啦!看來永遠是你想的對啊!真不愧是‘無扇小諸葛’!」

「哈哈過獎過獎」,在一片笑聲中,我們兩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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