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一卷,書院篇 086,破裂

作者 ︰ 宇若潔辰

月律協剛剛想殺我,我和他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和諧,一瞬間支離破碎,坐在官修的屋子里,手里握著茶杯,可這溫度根本暖不了我的心,好冷!我屈膝抱在一起,果然我在越走越遠了。

「三弟!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官修坐在我對面,注視了我很久,現在終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官修為什麼在那里,可是我已經深陷其中了,又怎麼能將官修也拖進來,月律協若是知道是官修救了我,會不會對官修不利,「大哥,我先回去了。」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準備回去。

官修伸手抓住我,「三弟,你究竟怎麼了……」

「我沒事,謝謝你。」對官修說完,我毅然離去,官修也緩緩放開我的手臂,帶起我的衣袖,眼底有些落寞。

走到半路突然一個黑影在我眼前一晃,我瞬間被帶入湖心小築附近的樹林里,背靠著一棵柳樹,熟悉的味道充斥鼻尖,月律協弓著身體,低首與我平視,溫熱的氣息拂在我的臉頰,我身子微怵,排斥著他的味道,將頭扭向一邊,月律協一手將我腦袋搬正,「為什麼要跑。」夜太黑,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眼前的雙眸幽暗深沉。

「我出來跑步,不跑怎麼叫跑步……」想到在樹林里的追逐,我心里的突然生了幾分恐懼,悶的很,心底在吶喊,不要再相信眼前的人。

「呵呵……花重,很多事我現在沒法告訴你,可是總有一天我會都告訴你的,要听話,不然官修……」我渾身一顫,腦中猶如千軍萬馬在嘶吼著,踐踏著,他在威脅我。

胃一陣陣的痙攣著,我甚至听到骨骼在叫囂著,一時間全身疼的厲害,幾乎站不住腳。

「我明白!我只是跑步罷了,什麼也沒听到……」這一聲我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來說完,嘴角還拼命上挑裝笑。

月律協笑了笑,雙臂加重了力道,我則用手肘抵在他胸前,暗暗使力推開他,可他卻更是用力,「花重,我一直就想這麼抱著你,就一會兒。」

這一會兒時間可真不短,在這一會兒,我不知道月律協在想什麼,可我卻時時刻刻在擔心他突然抽把匕首在我背上捅一刀,在我就快石化時,路過了幾個書童,三三兩兩的,「那個江花重不是江小的人嗎?怎麼和月律協湊一起去了。」

「就是,但那個江花重模樣倒是好,很有潛質……」

「哈哈……」一群人嘻哈走過,沒有發現樹後面的我們。

我一臉黑線,我有潛質嗎?某人在悶笑。

點了支蠟燭,抱膝坐在席上,月影走了,屋子里連她一絲的氣息也沒有,想到腿上的傷,便解了紗布,本以為奔波了一天定是皮開肉綻,不堪入目,可出乎意料的只是表皮一片粉紅,並沒有想象中的起皺。從藥盒中掏出青玉盒,又涂了一層,這藥還真是包治百病,當時還害的我猜誰送來著,原來是江小送的,我再次肯定這小子的寶貝不少。

攤開手,是一琉璃盒子,「听說你腿燙傷了,這藥極好,不會留下疤痕的。」月律協的話開始在耳邊響起,給我藥時的表情和語氣,仍在眼前一點一點放大,握著盒子的手開始顫抖,一出手,滿室頓時一股清香,而盒子四分五裂的撒在角落里。

是听說還是監視,既然那時看到了,為何又不出手相救,月律協以後就是逢場作戲我也玩不過你。

「我不要和你們有一點點的關聯。」我幾乎是發泄一般叫嚷出來,如此大的聲音,誰都听清楚了吧!「從此我就是我。」拉起被子,蒙頭睡去。

天寒色青蒼,北風叫枯桑。天是越來越冷,可書院竟出奇的熱鬧非凡,緣由我和月律協這對從背背山來的人,果然如官修所言我成了書院斷袖主角,書院里無聊的人類,無不把我們當做YY的對象,討論著我們誰是攻,誰是受,甚至有同仁為本受做了首極盡艷麗的糜糜之詞來形容我的美貌風情,這日我就拿著這詞,坐在樹下看的渾身發寒。

香膚柔澤,素質參紅。團輔圓頤,菡萏芙蓉。爾形既淑,爾服亦鮮。轉側綺靡,顧盼便妍。和顏善笑,美口善言。我模了模臉,心想寫這詞的人好像故意夸張了吧!

最近,我和月律協可沒走多近呀!我甚至是刻意的避著他,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

回了屋子,走廊里放了一摞的信,大概翻了翻,除了月律協的粉絲的質問辱罵信外,只有四封信引的我的關注,乞術的,海棠的,還有就是安素的,還有封匿名的。紛紛打開掃了幾眼,海棠字里行間都是些問候,可最後竟問了句,花重,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月律協了!我丟到一邊,怎麼可能!安素的信很簡單,要我面談,這個也要想想,選個什麼時間找她,乞術的信有些讓人崩潰︰三弟,你要等我,月律協他不適合你的,……。這省略號是什麼意思?

這第四封信,完全是因為信封的緣故,黑色的信封,好個性,打開一看,更是個性,瀟灑小楷,署名︰花月月,內容︰江花重!我恨你,為了報復你,我要勾引月律協,哈哈……冷風吹過,信隨風而飄,我打了個寒戰。

我和月律協的緋聞以到了白熱化的趨勢,但我自信謠言止于智者,並不太在意,該上課上課,該睡覺睡覺,該吃飯吃飯,今日上課上的迷迷糊糊的,月律協遞了個小紙條于我,打開一看,竟是情詩一首。我轉頭看他,他小臉一紅,一時間無數視線投到我二人身上,情詩當場被喬不知沒收,並大聲于眾學子間讀了出來。

從此有人寫道︰花前月下,幾度銷魂,未識多情面,空遺淚痕滿面。這花月自然指我二人,空流淚的也不知道該是哪些人,我和月律協的戀愛關系,被喬不知這大嘴巴一錘定音了。

我見月律協嘴角盛濃的笑意,心有幾分惱怒,想來他是很受用這些謠言嗎?下課後,他攔我,要我和他一起去‘落霞苑’我沒理他,徑直往三香閣去,月律協生氣了,一把拉著我︰「花重!你最近一直不理我,究竟要怎樣,你這些日子同江小同進同出,置我于何地?」

「月律協,我們很熟嗎?還有這些謠言是你故意散布的吧!剛剛的信也是是故意的吧!」我質問道。

「不是故意的,是真心的。」月律協跟進一步道。我听的血氣上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反應異常呀!支支吾吾的竟說不出話來,心里明白他在玩虛的,可我為什麼不抗拒,難不成我心里真有點喜歡這小子了,不可能!他現在在試探我,他要殺我,我怎麼會喜歡他。難道我得了傳說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太荒唐了。

「鮮膚勝粉白,臉若桃紅。腕動飄香麝,衣輕任好風。花重,你和我一起吧!做我的王妃,可好?」月律協再次告白,我的手腕緊緊的被抓住,我能感受到從緊貼的肌膚傳來的月律協的心跳聲,而他亦能听到我的,我是怕的。雖是寒冬,我卻覺得空氣中滿是甜甜的味道,嗯?怎麼會是甜的,應該是苦的!苦的……。

月律協滿是期待的看著我,之前的甜蜜在突然的清醒下變的有些苦澀,活到現在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有靈魂的人,自己都掌握不了自己,又怎麼能輕易的許諾言于別人,特別是他,比我自己更難掌控的人。「我……」我含糊著,「你在試探我嗎?」。我想大聲對他說出來,可是,面對眼前的少年我不敢,即使知道他在做戲,我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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