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 第一卷 112、歸來

作者 ︰ 恆見桃花

米蘭卿站在門口,一臉的安然、寧靜。費耀謙像是吃了一記定心丸,心莫名的輕松起來。米蘭卿一眼看到他,走過來和費耀謙見禮,開門見山的道︰「我把素言送回來了。」

費耀謙點點頭,問︰「她怎麼樣了?」

米蘭卿撩起車簾,道︰「還好。」門口人多嘴雜,不是說話之地,為了叫費耀謙放心,米蘭卿答的很是含糊。

費耀謙一皺眉,借著燈籠的光亮看了一眼躺在車里的素言。臉色還好,衣服也整齊,不像遇到什麼事情一樣。只是長眉微蹙,似乎哪里不太舒服。

米蘭卿道︰「素言的腕骨月兌臼了,你得叫個大夫給她接一下。」

費耀謙濃眉一擰,欲言又止,卻按捺下了神色,當即道︰「先進去再說。」伸手將素言抱起來,往軟轎處走。她身子很輕,也很冰,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睡著,倒像是沒了氣息一樣。

費耀謙將素言放進軟轎,吩咐著︰「送去老夫人的長青院,先別驚動老夫人,等太醫來過再說。」

回身又請米蘭卿︰「大哥還請屋里坐,有些事,我想問問。」

米蘭卿便點頭,說︰「這個自然,我也要看著素言醒了才能走。」

兩人便並肩進了門。

長青院里早就亂了起來,穆媽媽在里面安撫著老夫人,任媽媽就親自帶了人來迎素言,招呼著幾個有力的婆子將素言抬到內室,趕緊的打熱水、備巾子、熱茶。

老夫人听說素言由米蘭卿親自護送回來,保住了彼此的面子,一顆心才放下來,卻到底是坐不住,穆媽媽只得親自攙了來看素言。

任媽媽已經替素言淨了手臉,蓋上了錦被,回身看是老夫人,退到一邊,輕聲道︰「少夫人沒事,听說只是暈著。腕骨有些月兌臼,別處倒還好……不見有受傷的跡向。」

老夫人坐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回素言的手腕,明知道她昏沉著感覺不到疼,還是沒敢踫,又小心翼翼的替她放在被子里,嘆道︰「這孩子……受苦了。」

老夫人不蠢不笨,又深知素言非昔日的素言,不是沒有眼色的人,斷不會做出淺薄、輕浮的舉止來。

是誰讓她愛這無妄之災,她豈有不知,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老夫人坐了一回,問任媽媽︰「耀謙呢?」

「大爺在陪著米大爺說話。是米大爺把少夫人送回來的……想必其中有些緣故要解釋……」任媽媽很快的噤言。主子們的事,知道已經越矩,再沒心沒肺的談論,更是不該。

老夫人倒沒在意,只是無言的看著素言,喃喃低語︰「怎麼一直不醒呢?太醫也該到了吧?。」

任媽媽立即道︰「是啊,奴婢出去迎著……」見老夫人不作聲,便躡手躡腳的退了下去。

太醫來時,是費耀謙陪著一起來的。這回倒不是那個劉太醫了,而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擅長骨外科的林太醫。

進門後先向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便欠了欠身,道︰「看病要緊,這些虛禮待會再敘。」

林太醫便上前,先給素言診了脈,再看了看她的手腕,道︰「受了點風寒,,骨頭也沒折,不妨事。」卻看向費耀謙︰「費大人,是先用針疚將費夫人喚醒,還是先接骨?」

大約是怕素言醒了之後叫疼會影響到腕子吧。費耀謙道︰「不急,先接骨,免得她醒了亂動,妨礙先生接骨。」

林太醫正有此意,听費耀謙同意,這才道︰「勞煩費大人幫下忙,按住尊夫人些……」

費耀謙便坐到床邊,按住了素言的肩膀。她還真是瘦,暖了這半天,身上還是涼的。他的大手帶著溫暖和力量,緊貼著薄薄衣衫下她的肌膚,腦中現出她旖旎的模樣來。

也因此想到,她最怕疼了,腕骨月兌臼的這種疼,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這六王爺也是,無冤無仇,他何必跟一個弱女子計較?

輕咬著牙,心下暗恨。正神思不屬的時候,耳邊听著咯一聲脆響,接著是素言低低的一聲申吟,老夫人忙問︰「是素言醒了?」

費耀謙道︰「還沒呢。」眼神掠過素言蒼白的臉上,擔心之余又有點心慰,道︰「沒事了,沒事了。」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素言。

素言不醒,听不見,那就算是安慰老夫人了。

林太醫在素言的頭上找了三個穴道,將消了毒的銀針扎進去,過了一會,將針取出來,對費耀謙道︰「尊夫人沒多會就該醒了,她受了寒,倒不必吃藥,喝點姜糖水就好。」

費耀謙道過謝,親自將林太醫送出門,在府門口,林太醫又低聲道︰「尊夫人似乎飲了某種刺激性的茶,脈跳的有點散亂,不妨給她喝點菖蒲酸梅茶,九節菖蒲3克、酸梅肉5枚、大棗肉5枚、赤砂糖加水煎湯而成舒心氣、暢心神,對心氣虛弱、心血不足的驚恐、心悸、失眠、不思飲食等等都有效果。」

林太醫說完這才施施然離開。

費耀謙呆在原地怔了會,這才返身回屋。

素言已經醒了,睜開眼就看見老夫人,倒是喜出望外,抓著老夫人的袖子道︰「老夫人,我真的回來了?我沒做夢吧?。」

老夫人被她說的逗笑了,道︰「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像個小孩子,是,回來了,有我在呢,不會有事的。」

素言垂頭微笑。其實心里是想哭的,可是已然孤獨若斯,何必再多一滴眼淚來讓自己更傷心?她一直覺得自己雖不是無所不能,可也能雙拳打一片天的,只有經歷了外邊的風雨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脆弱。

這里雖不是福地,但終究給她一個立足之處,而外邊的那些人對她可是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的。

費耀謙進來,素言看他一眼,有些尷尬和難堪。失望和委屈是沒有了,不是已經原諒,而是釋然。

他和她原本就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人,他又行色匆匆,必然有事,把她撂在一邊,于他來說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再難過再傷心,也只怪自己不會做人,才會有這麼一個下場。

她當前要考慮的是她擺這麼大一個烏龍,簡直丟人丟到家了,像他那種視聲譽為生命的人,一定對她懷恨不已,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吧。

他原本對她就沒什麼好印象,這下更是雪上加霜,以後的日子更難走了。

費耀謙神色淡淡的,沒什麼不高興,見素言望過來便問︰「你好些了?」看她點頭,便道︰「先回去歇著吧。」

素言忙起身,說︰「是,我也正想回去。」

老夫人道︰「素言就歇在這里也沒關系……」

費耀謙攔住了老夫人的話,道︰「娘,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先各自歇了吧。」

老夫人明白兒子自有處置,便順水推舟,吩咐人送費耀謙夫婦出門,這才歇了。

素言跟在費耀謙後面往歌華院走,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進了正廳,素言這才意識到蕙兒等人沒在,心里一沉,下意識的看向費耀謙的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

如果不生氣,是不是可以把蕙兒等人放出來?

他不可能不生氣,所以他臉上沒有表情也是假的,做不得數。

費耀謙坐下,也不叫素言坐,便忽然厲聲道︰「米素言,你可知錯?」

素言預想他會有這種反應的可能,可是真的接收到他這樣無情無意的質問,只覺得羞憤難忍,遂把脖子一梗,道︰「素言不知,還請大爺明示。」

「還敢狡辯。」費耀謙啪一下抽出一個東西照著言的臉就摔過來,道︰「這是什麼?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素言沒接,冷冷的瞟著那請貼落到地上,脆弱而頹敗的張開來,上面是兩行瀟灑的小楷,上面還有米素言、東洲字樣。

素言明白了,這是魏王的那句戲言,請她到東洲做客。隨即委屈之情放大到極致,只覺得自己的妻子受了欺負,做男人的卻只是糾纏在女人有什麼過錯,素言就覺得費耀謙實在是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便道︰「他願意請,那是他的自由,我可沒答應要去。」

費耀謙喝斥道︰「你給我一個解釋,魏王為什麼要請你去東洲?」

「有什麼好解釋的?」素言只覺得可笑之至,連看都不看那請貼一眼,道︰「我在齊王府的園子里遇見了醉酒的魏王,他糾纏著我說了兩句胡話,我不耐煩,所以冒著犯上之罪走了。至于他說什麼請我到東洲看看,又哪里來的貼子,我怎麼知道?明明是他做的,又與我有什麼干系?」

費耀謙一副恨其不爭的神情,道︰「米素言,你竟然這樣巧言推月兌。不是你不顧臉面,在齊王府亂走亂撞,又不帶著丫頭,單獨與外姓男子私下接觸,又怎麼會被人看作是輕浮的女子?自取其辱而不以為恥,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

素言氣急道︰「我沒有羞恥心?我也不過是在齊王府的園子里亂走亂撞,沒帶著丫頭而已,卻不像某些人,不知道揣著什麼心思,非要把自己的親嫂嫂送到別的男人懷里,還生怕別人不收,不惜拉下臉面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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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改了一下幾個錯字,魏王打成魯王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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