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目光卻飄向了歐陽離的身後，「我不是不想要獎勵，是不能要。」隨即露出一個清淡的笑。
歐陽離回頭之際，燕江南扣住了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扯著她走出演藝廳。
「放開！」歐陽離用空閑的一只手去打他，「你不是答應的好好的麼？現在這是在干嘛？」
燕江南還是沒說話，手卻更加用力地扣住她的脈門。
歐陽離疼得咬住了嘴唇，從牙縫里磨出兩個字︰「混蛋！」卻也沒有掙月兌的余地，由著他把自己帶進了一間包房。
燕江南用腳帶上了房門，語氣有著不該有的閑散，「好玩兒麼？」
歐陽離掰開他的手，挑釁地看著他，「管得著麼？你是我什麼人啊？」
燕江南抓住她的頭發，笑容一點點隱去，「你還是人麼？剛攪黃了婚禮，現在又招蜂引蝶的，我欠你多少啊？」
「我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做你女朋友值多少錢。」他越生氣，歐陽離笑得越燦爛，連被他撕扯的疼痛都可以忽略。
「這話這麼說不對。」燕江南貼近她的臉頰，眼中現出一絲嘲諷，「最重要的是你前男友值多少錢。歐陽離，」他警告她，「你再敢為非作歹，我就對他不客氣了。別那麼天真，你跟他結束了，懂麼？」
歐陽離笑容無辜，「我沒想跟他怎麼樣，我像是吃回頭草的人麼？你和他，跟我都結束了，懂麼？」
「再沒有比你更沒良心的人了，我就是對你太好了。」燕江南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忽然換了話題，「如果你是我，會不會覺得太虧了？到現在都沒舍得踫過你。」
歐陽離立刻笑不出來了，眸光轉為凌厲，「你活膩了吧？」
「是有點兒膩了。」燕江南輕輕笑著，手臂箍緊了她。
歐陽離咬了咬牙，抬起腳來，把鞋子的根部踏在了他腳面上。
燕江南擰了擰眉毛，一把把她撈起來，將她抵在牆壁上，手落在她腰際，笑著低語︰「還鬧麼？」
歐陽離身軀懸空，瞬息的慌亂之後，手腳並用盤繞住他，隨後側頭，張開嘴，狠狠咬在他肩頭。在他面前，她是不用顧忌什麼形象的，且完全可以更糟糕一點。
燕江南周身一震，語聲卻是不溫不火，「松開。」
歐陽離的回應是更加用力，毫不在意他的肩頭滲出鮮血。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這樣親密無間，卻是這樣一種可笑的情形。
燕江南捏住她的襯衫衣襟，猛力扯開，繼而抬手將她衣領拉低，露出她白皙的肩頭。
慘了。歐陽離預感他要以牙還牙，想到自己要遭殃，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認命地閉上了眼楮。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臨，他的確是在咬，力道卻很輕，很溫柔。
「你，你在做什麼啊？」歐陽離松了口，手指甲陷入他的背部。那種感覺，讓她很緊張，太討厭了。
「歐陽，江南，我進來了啊。」隨著一道清脆的語聲，門被人推開，南煙顧自走進來，「我提前結束休假了，听說你們在這兒……」看到姿態奇怪而曖昧的兩個人，她眼楮睜得大大的，抬手掩住了嘴，隨後匆忙轉身，「對不起，對不起，真對不起。」
「別走！」歐陽離對南煙說完，拍打著燕江南的頭，「放我下去。」
燕江南卻無意如此，雙手托著她的雙腿，給了南煙一個曖昧的笑，「幫幫忙，給我點兒時間。」
南煙沒有他們兩個人的功力，已經紅了臉，匆匆退出，帶上了房門。
「這個傻瓜！」歐陽離低聲抱怨著。
燕江南轉身把她扔在沙發上，不等她坐起來，跨坐在她腿上，雙手按住她肩頭。
歐陽離做出委屈狀，「你怎麼還沒完了呢？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一個大男人，干嘛跟我斤斤計較的？」
燕江南掃了一眼她的抹胸、縴細的腰肢，這才說︰「事實證明，我是可以勉強你任何事的，同意麼？」
「同意。」歐陽離像是個無比听話的小學生，連目光都變得很誠摯，「但你不會的，你不是那種人。」
「少廢話！」燕江南並不接受她的恭維，「現在是提醒你一下，以後再胡來，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歐陽離有氣無力地「哦」了一聲，之後迅速地找出月兌身的借口︰「我去給你上點兒藥吧。」
「你不去演戲真屈才了。」燕江南看住她的眼楮，「我是怎麼看上你的？到現在都沒找出你有什麼優點。」
「做人到我這種地步，也算是一種境界吧。」歐陽離笑得沒心沒肺的。
「你接著瘋，我也該回家去看看了。」燕江南站起身來。
「你沒把我娶回家，你爸媽肯定特別高興吧？」歐陽離坐在沙發上，整理著凌亂的頭發，看到襯衫只剩了三顆扣子，強忍著沒出聲抱怨。
燕江南眉峰輕挑，「你跟我說說，他們有什麼可高興的？」
歐陽離無言以對，岔開話題，「給我一支煙吧。」
燕江南拿出煙來遞給她才說︰「以後戒了吧，還有酒，少喝。」
「戒你個頭。」歐陽離白了他一眼，從褲袋里模出打火機，點燃了煙。
燕江南忽然柔聲喚她︰「阿離。」
歐陽離以為他又要勸自己改邪歸正，很不耐煩地問︰「干嘛？」
「以後有點兒分寸。」他一面說一面步出房門，「我什麼都讓著你，是心疼你，不是不能做得更過分。」
歐陽離有點兒郁悶了，倒在沙發上，看著漂浮在空氣中的淡淡煙霧，目光慢慢失去焦距。
他算是讓著自己麼？她不這麼認為，這是他逼著她妥協應該付出的代價。
問題的關鍵在于，她是家門敗類，親人不肯在她為難的時候幫她，她的錢不夠多，她的背景有等同于無。他願意出手相助，條件卻是她成為他的附屬品。這是沒有道理好講的事情，大家都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些什麼。
他有錢有勢，並不代表他所謂的愛或者心疼就比別人的更具價值。
僅此而已。
思考完畢，歐陽離得出的結論是努力賺錢，努力讓自己活得更好，好到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急促的語聲︰「總經理，演藝廳那邊出亂子了，您快去看看吧。」
歐陽離丟掉煙，把襯衫胡亂打了個結，走到門外，見是保安部的人，邊走向電梯邊問︰「出什麼事了？」
保安跟在她身邊答道︰「是南煙姐被人欺負了。」
歐陽離點點頭，「接著說。」
「南煙姐去演藝廳巡場，那個人沒事找事，非要南煙姐陪他喝酒，南煙姐發了脾氣，那人就打了南煙姐幾巴掌，我來的時候正打著呢，現在不知道怎樣了。」
「你們都是死人麼？怎麼不揍他？」歐陽離的目光如刀子一般。
保安無力地辯解著︰「打了好幾次電話，您不是不接麼？再說了，打人的說是燕總的朋友。」現在正是總經理和燕江南最敏感的時期，他們作為員工，也實在是為難。
歐陽離這才發現沒帶手機，又听說是燕江南的朋友，心里的火氣更大，不耐煩地揮揮手，走進電梯。
走到演藝廳門外，推開厚重的木門，發現場內不復往日的喧囂，只回旋著一個男人的謾罵聲和南煙的哭泣聲。
南煙和一個男人站在靠近舞台的桌子旁邊，臉頰紅腫，長發凌亂，雪紡上衣已經被人扯破，胸前一片酒漬，隱隱現出胸衣的輪廓，手臂、腰部都有淤痕。
「賤|貨！讓你陪大爺喝酒是給你臉，你裝什麼純……」南煙面前的男人的謾罵聲越來越不堪入耳，後來連歐陽離都一起罵了進去，「歐陽離她算老幾啊？現在連燕少都不要她了，還有什麼可狂的？白給我我都不要……」
歐陽離听了，怒極反笑，輕輕拍掌，走到男人近前，「今天是什麼日子？燈火居然進來你這麼一位大爺。」心里卻已明白，這人絕對不是燕江南的朋友，他的朋友，說不出這種惡俗的言語，也不會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她懷疑又是歐陽曉找的人來鬧事。
「你就是歐陽離？」男人把貝南煙推搡到一邊，色迷迷地打量一番歐陽離，轉頭對兩個同伴說︰「長得還真不錯，我原來還以為是扔到菜市場都沒人要的貨呢。雖然瘦了點兒，滋味應該也不錯。」
話音一落，三個男人一起笑起來，笑得猖狂、猥瑣。
「歐陽……」南煙抽泣著走到歐陽離面前。
「沒事。」歐陽離把她護在身後，對男人笑，「你打算怎麼樣？」
「你員工惹得我不高興了，你陪我喝幾杯酒道歉，哄得我開心的話，這事兒就算了。你不是狂麼？今天狂一個給我看看？」男人說著，把手邊幾瓶啤酒放到歐陽離面前，「你先喝完了再說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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