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浪子 四、初挫

作者 ︰ 茫然的雲雀

南國此刻已是暮色沉沉、華燈初上了,在拉薩還是艷陽高照時刻,大約也就是內地下午三四點光景。時差不下兩三個小時。

這是一片群山環抱的狹長谷地平原,我們正在谷地西南山邊,遠望北面高聳的灰白色大山腳下有一條自西向東的綠化帶,隱約有些房子,一路行來全是荒漠,絕無一棵樹木,現在終于看到一點綠色令人覺得倍感親切,只是感覺這要就是拉薩,那拉薩是個很小的城市了。

蔚藍的天空仿佛並不遙遠,一簇簇卷積雲慢悠悠飄過來,很快遮沒了山頂,不久,白雲飄去,山頂上留下白雪皚皚。我們不約而同嘖嘖稱奇,驚嘆于這山還有雁過拔毛的手段,仿佛置身仙境。

由于我們需要立即租賃一處住處,免得住在旅館造成過大的花費。在小喻的指點下,我們在民族南路青藏公路和川藏公路交匯處的紀念碑那兒下車,留下她的QQ便分道揚鑣了,于是再打的來到當熱路拉魯小學對面下車。

下了車四個人放下行李便癱坐在地上,也不知是高原反應還是兩日兩夜的艱辛,坐在地上一點也不想動,頭還發脹。可是這不是辦法,已經是下午七點多了,這要是在深圳已是夜色深沉了。我強打起精神,帶著稍微好一點的小仲趕緊去尋找出租屋。宗旨是夠住、越便宜越好。

這一片是藏民私房,都是一色的兩層小樓,估計也是拆遷後還的房,很規範,好多房子招租。幾經挑選我們選擇了一家有小院子第二層兩個單間帶廚衛的,里面還有空鋪位,六百元每月,真的很不貴。

辦好手續趕緊去接另外兩個人,把行李搬過來,小李和小劉真的沒啥用,似乎走路都很吃力,好不容易安頓下來還是由我和小仲去曲米路舊貨店買一些居家日用品。等一切辦妥已是九點多鐘了,天也快黑了。

我躺在床上加了小喻的Q,她不在線,就跑深圳的群里扯淡去了。小李是廣東人愛干淨,一安頓好就迫不及待的去沖涼。

一夜無話,大家都很疲累,沉沉睡去。

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日上三桿,十點多鐘了,洗刷完畢發現小李哼哼唧唧的,臉色泛紅,嘴唇青紫。一模之下原來在發著高燒。

我心里在祈禱,可別生病呀,我們實在是傷不起。好在永波說沒事,只是沖涼時受了冷,感冒了。我趕緊出去買了些藥回來給他服下就算告一段落了。

中午吃飯時劉峰才勉強起來,說頭痛的厲害,永波的狀況完全沒有好轉,似乎還有些加強,呼吸有些急促,開始有些嘔吐了,不想吃飯。這讓我們都很心焦,也沒心思出去按原計劃一邊瀏覽拉薩風光一邊尋求發展機會。

吃過飯簡單商議一下還是我去找醫生詳細說明情況,真的需要住院那也是沒辦法。結果一問之下令我大吃一驚。

醫生說︰「你們初到高原怎麼能洗澡?這點高原常識都沒有?那很危險,受了涼最容易患上高原肺水腫,那可是很麻煩的事情,還不趕快送醫院里來?」

于是我們立馬七手八腳的將小李弄來醫院,好在醫院也不遠,就在曲米路上,是武警總醫院的一個門診部。履行相關手續後立即進行住院治療。

這醫院也和內地差不多,是個吃人的地方,掛號先交兩千押金,醫生對我們的態度也不是很友好,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我想我們該塞點紅包什麼的。可是這很艱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能送人紅包的性格,何況正是捉襟見肘的時候。

我們商量了一下,劉峰狀態也不是很好,就留在醫院照顧小李,也可以隨時就醫,我和小仲先上街上轉悠,看看有哪些是適合我們做的。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直到此刻我才有心情和時間領略一下拉薩這曾經令我產生過無數幻想的天國聖城。艷陽高照,天空蔚藍,簇簇白雲腳踏群山將天空和大地連接在一起。

群山環抱,只是這山看起來是很松軟的巨大土堆,雖然氣勢雄偉,可絕不是我在內地所看到的任何山的那種概念,它就是個土堆,只不過很陡峭。連一棵草也看不見,不要說樹木,唯有散落在表面的大大小小的被河流長期沖擊的渾圓的巨石,大有隨時滾落的危險,至于山上的石頭何以磨得渾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更難理解的則是半山之上點綴多處寺院,壘卵之下令人心驚。

我們所在其實離山不遠,算是拉薩的北面郊區,只是拉薩是個帶狀城區,因此我們離市中心並不遙遠,南邊不遠便是名播天下的布達拉宮,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千米左右,布宮果然氣勢雄偉,只是此時我也沒有心情去仔細欣賞;西側是一片沼澤,這片沼澤也是大大的有名︰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濕地——拉魯濕地,此時也不在話下;至于住所的東面那是綿延的城市。

在我們所在這里看起來這個城市最明顯的特點就是缺乏現代感,高處遠眺都是二三層小樓,大多是民居,平頂,四角是方形經堆高出屋頂約一米,上面插著一束束樹枝,並掛滿五彩經幡,風中獵獵作響,使這個城市變得艷麗,也特色鮮明。真因為建築低矮才顯得布達拉宮異常突出,原來在市中心建築一律不得超過五層樓高,五層便得國務院批準,唯有公安局就層樓房鶴立雞群,再就是電視塔了。

看到這種光景我和小仲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因為感覺這里有些過于落伍,我們一身所學在深圳是不值一瞧的,在這里也許就是屠龍之技,顯然很難派上用場。

不過在我們越過當熱路沿德吉路往南去便慢慢改變了感觀。

鱗次櫛比的商店、酒店以及娛樂休閑會所裝修豪華奢侈絕不下于深圳,只是店鋪門類顯得單一些,最多的則是各類川菜館。

後來又走了兩條街依然如此,心中有些失望,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們找到一家移動營業部換了電話卡做好呆下來的長期準備,隨後便又繞回曲米路醫院大家一起商量。

小李和小劉情況基本沒有多大的改觀,只是穩定一些,好在這在高原只是也是常見現象,我們也就不是很在意了,可怕的是時間太長花費太大,哥傷不起呀!

我們對目前的現狀探討了一下,說起來目前所見基本符合當初設想,市場比較初級,服務業為主,從服務業很奢靡的角度看,這里人不差錢,這不僅不是問題應該還算是好現象,下一步我們就是要根據我們的特長尋找拉薩如何與深圳接軌的切入點。

這時護士來查房,這是個還算漂亮的藏族女孩,她其實並不像我們曾經想象的那樣皮膚呈角質化的粗糙、黝黑,甚至于還比較白皙,但那長長的睫毛和耳朵上掛著夸張的綠松石耳飾一看便知是本地人。

小劉和小李本來有氣無力地打不起精神,這時似乎眼里都在泛著光芒,紛紛搭訕起來︰「哎喲,我感覺好像有些發燒了,你模模我額頭。」

「是啊,我好像也是的,你看看我是不是也要住院治療一下。」

「哦,是不是呀?別動,我來看看。」小護士一臉認真的趕緊過來幫他們模模額角,然後很專業的認真態度說︰「都還好呀,沒事,你們這只是比較嚴重的高原反應,別當心。」

「哎喲,我感覺我心跳好快,你幫我听听,看我是不是也需要住院。」劉峰那表情顯然是裝出來的很痛苦,一邊說著還閉上眼楮癱坐在椅子上。

我看著這兩個渾球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在裝神弄鬼心里好笑,那小護士還真的很認真的就過來幫他听听心跳,並不斷地安慰他別怕。她那普通話說得還不錯,只是嗓音總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感覺上這邊是這個民族的嗓音特點。

我問了下他兩的情況,小護士說小李這種情況最好過幾天好了就回家鄉,一到內地就會好了,不能呆下去,小劉問題不大。這話讓我大吃一驚,當然,也不是我一個人吃驚,大家都覺得這個結果實在不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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