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天使 第三章 相遇

作者 ︰ 戀海的安妮

2347年十年之前那是春天,風是柔和的,陽光也顯示出慈愛的一面。落葉植物上露出了星星點點的女敕綠。常綠植被則在陳舊的墨綠上浮著一層嬰兒般的新綠。安琪由于心煩,騎著單車沿林蔭路毫無目的地兜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緊接著嘆了一口氣,「我到底在煩什麼呢?」

遠處傳來金屬的敲擊聲和發動機的轟鳴聲。安琪向前騎了500多米,找到了聲源。原來是有一戶人家在修建房屋。簡易的柵欄已經圍了起來,房屋的框架已成型。門前稍右有一個大坑,可能是魚池。她正在想著日後這花園會變成什麼樣,突然她感到有人在看她。她立刻發現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正回頭望著她。那男孩黑色的眼楮,深褐色的頭發,消瘦的臉。他轉過身的一瞬間,安琪看到他眼楮里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他發現安琪在看著他,突然對著安琪一笑,安琪也反射似的對他笑了笑。便急匆匆地騎上車子回家了。可是他的笑容,他的眼神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神情。里面蘊涵了太多的東西。安琪至少在里面看出了高傲,冷靜,警惕,優雅,溫柔。還有一些其它的含糊不清的東西。

第二天下午她又急不可待的來到了昨天的那棟房子。站在柵欄外尋找那男孩。

「你在干什麼?」安琪被嚇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一個抖「干嗎在人家背後大叫。」

「你不是在找我嗎?」安琪回過頭去那男孩站在她的身後。一雙充滿靈氣的眼楮正看著她。兩人的眼楮接觸的一瞬間安琪竟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不是。」她順口說出了這句話。並且轉過臉去不願讓男孩察覺自己的窘態。男孩走進柵欄,她緊跟在後。「我是來看看房子進展的怎麼樣了。」

「這房子又不是你們家的。你為什麼那麼關心。」男孩的臉上露出與年齡和社會情況不相符的警惕表情。與昨天的那種微笑大相徑庭。這種變化卻增加了安琪的好奇心。她看慣了平靜的,安逸的表情。這男孩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片新大陸。

「等房子建好以後我和媽媽第一個來拜訪你們。」

「為什麼?」男孩冷淡地說。

「什麼,為什麼?新鄰居到來難道不應拜訪嗎?你原來居住的地方不是這樣嗎?」安琪絲毫沒有在乎他的態度。

「恩。」他好像有些不明白。但馬上又說︰「我先謝謝你的關心。」他在說話的時候,臉並不面對著對方,仍然目光平視。仿佛告訴對方你的關心對我來說簡直是無足輕重的。面對他的傲慢安琪反到覺得更有意思了。

安琪搖搖頭,心想真是個怪人。「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里?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為我聯系學校。」當知道他們在同一所學校時,她高興地說︰「咱們以後就是同學了。握握手吧!」並且馬上伸出手來拉過男孩的手使勁握了握。男孩被她弄得有一點不知所措。

「噢,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呢!」兩人互相介紹了自己。

「你一個人多沒意思啊!去我家玩吧?」

「可是我覺得我不應該到處亂跑。否則我的父母會找不到我的。」

「我們可以給他們留一張條子,告訴他們你去鄰居家了。」

「是個好主意。可是怎麼去?」

「我帶你。」安琪指了指太陽能自行車。

他立即露出了為難的神情。「我不知道坐這個是否合適。而且是叫一位小姐帶著。」

安琪听了這話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他的目光立即閃開了,仿佛害怕安琪從中窺探出什麼似的。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嗎?」安琪邊問邊寫著便條。

「2347年。這有什麼不對麼?」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伸手將便條壓在了門口一塊石頭下。

「是沒什麼不對。所以請上來吧,我的紳士。我鄭重地告訴你,讓一位小姐帶著並無不妥。」

她帶著他用了幾分鐘便到了家。他的眼楮被周圍的景致所吸引。仿佛從沒有見過花園似的。她按了一下門上的感應器,門緩緩地打開了。他跟著走進去。他們走過花園,走上小橋,繞過假山和人工湖,沿湖邊小路進入林間小路。全透明,半圓形的房子終于出現在眼前。此刻它正在大草坪上奕奕生輝。

「好特別的房子。」他的眼楮里流露出掩飾過的驚訝。

「爸爸設計的。花園是媽媽設計的。」她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情。她把車子放進車庫,繼續和他向後院走去。

「真香啊!」凱爾斯四下張望,想尋找這香味的來源。

「是紫藤。」安琪說道。

穿過被紫藤爬滿的長廊時他被一只長滿苔蘚的中國古式瓷制大魚缸吸引住了。他呆呆地望著缸里的金魚,不肯再向前走。

「它們真悠閑啊!」這時他的表情就像幼兒一樣。

安琪在長廊上坐了下來。「喜歡金魚嗎?」

「喜歡。」他的目光仍然沒有離開魚缸。

「那你以後可以常來看。」听到這句話他回過頭來看著安琪。安琪對他微笑著。這鬼精靈般的女孩現在竟然露出了天使般柔和的微笑。他感到那笑容真的是他見過的最真誠的微笑。凱爾斯也跟著笑了。安琪的笑容使他覺得在她身邊根本就不需要拘謹。那種警惕的,不安的神情在他的臉上迅速地消退了。

「後面還有好地方呢。咱們繼續走吧。」

他們沿長廊繼續走著。從一個爬滿綠色藤蔓的圓拱門進入了苗圃。更遠處是一座小山丘。

他們抬頭看看面前的山。山上長滿了松樹,楊樹和楓樹。半山腰有一個涼亭。安琪帶著他朝涼亭跑去。到了涼亭兩人都坐下來,等到他們不再喘氣,凱爾斯才發現這個涼亭是整個園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站在這可以俯瞰整個園林。一直望到圍欄,大門,最前面有小路分割的花園。再近些是錯落有致的人工湖。

「安琪,湖仿佛是園林的分界線。湖前後的風格完全不同。」

「是的。湖以前的花園是對外開放的。比較重視園藝技術。植物的欣賞性很強。進行了很多的人工修剪。座椅也挺多。湖這邊才是私人的,是我們生活的地方,所以修的曲徑通幽一些。植物根本就不對稱,幾乎很少修剪,盡量貼近自然。那魚缸中厚厚的苔蘚就是日積月累的結果。已經和魚缸還有魚渾然一體了。」安琪看看凱爾斯,他正沉浸在美景中。

安琪接著說︰「到了秋天,這山會變的更美。到那時,楊樹黃了,楓樹紅了,松柏仍是綠的。色彩非常炫目。爬山的時候一路踩著新的落葉非常舒服。」她說著仿佛自己已經踩在了落葉上。

「你從小就生活在這里嗎?」

「是啊。在我出生前這園林就已經存在了。而且這8年來幾乎沒有改變過。」「你真幸福啊!」他的眼神里露出由衷的羨慕。

「難道你不幸福嗎?」安琪疑惑地問。

「不,我也很幸福。」他急忙解釋道。

「你緊張什麼?」

凱爾斯趕忙躲開安琪的目光,抬頭遠遠望見市中心的樓群,它們已經在夕陽的映照中了。

「真是壯觀啊!」

「那麼高的樓有什麼好處?人們如果不是為了集中在一起活動和辦公才不會建那麼高的樓呢!」

「高層不是人類智慧與力量的象征嗎?」

「這種觀點早在300多年前就已經過時了。和大自然融合才是人類理性與感性的結晶。人們早已對鋼筋水泥組成的森林感到厭倦和無奈。我們現在過的這種生活是8,9代人不懈努力的結果。但這樣的生活他們也只有在夢中品嘗過罷了。所以我們要特別珍惜現在的生活。愛惜地球上的每一份資源。」

「是嗎?」他還想說什麼,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說為好。

參觀完了花園,安琪領著凱爾斯回到室內。凱爾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玻璃窗外的那棵弱小的芭蕉樹上。此刻春天的晚風吹的它瑟瑟發抖。

安琪遞給他一杯橙汁。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那棵芭蕉樹是今年才移栽到我們家的。你好像對它很感興趣。」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就好像是它。」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雖然只是一句簡單的安慰,但這句話卻是安琪的真心話。凱爾斯也從那種真誠的語調中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時間不早,安琪將凱爾斯送回家,剛剛回家就听到媽媽汽車的聲音。車緩緩地駛進了大門。車窗降了下來。

「寶貝,快上來吧。」

「媽媽,讓管家把車開回去吧。我想和您慢慢走回去。」

安琪把見到凱爾斯的事告訴了媽媽。安琪說︰「媽媽你一定會喜歡他的。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在我所見過的男孩中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他。」

「听你這麼說我真想見見他。」

「等他家的房子建好之後咱們第一個去拜訪他。好不好?」

「一定去。」母親拉著女兒繼續向目的地走去。夕陽中母親高挺的身資在地上形成一條長長的陰影,和著她的步子來回擺動。而安琪期待著凱爾斯得到媽媽認可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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